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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荼靡花开之殇城-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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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无庸敛着眼道:“是,奴才这就吩咐下去,奴才告退。”说着便要退出去。
宣晟帝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出声道:“明日你将顾弈城领去御花园,将玉妃也唤去吧,待他兄妹二人叙旧后朕再召见。”
“是,奴才告退。”
“嗯,下去吧。”宣晟帝双手背在身后阴鸷的笑道:如此,朕也算是对你仁至义尽了。
翌日,顾弈城奉命觐见殇朝的天子,晌午时分高无庸去了宫门迎接顾弈城。顾弈城觐见只是并未带任何随从,见到高无庸心里明白面前的这人是天子面前的红人,恭敬的道:“顾弈城见过高大人。”
高无庸笑道:“顾将军多礼了,皇上命老奴迎顾将军进宫。”
顾弈城笑道:“劳烦高大人了。”
高无庸将顾弈城领到了御花园的聆风亭,躬身道:“顾将军在此等候,老奴现在就去请皇上驾临。”
顾弈城心中异常诧异的问道:“高大人,天子接见微臣不是在宸龙殿吗?”
高无庸笑道:“皇上吩咐是在御花园的聆风亭接见顾将军的。老奴告退。”
顾弈城颔首道:“劳驾了。”
高无庸躬身道:“将军稍等。”就转身离去了。
高无庸去了玉箫殿见了倾城,说是奉皇上口谕,宣倾城去御花园候驾。高无庸又道要回去侍奉皇上,就先行离去了。
倾城叹了叹收拾了一番带着云珠去了御花园的聆风亭,到了聆风亭并未见到皇上,倒是见到了一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一个让她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中的人,一个曾给过她温暖的人。倾城叹了叹对着身后的云珠道:“云珠,你先回去。”
云珠低首道:“是。”就转身离去了。
倾城站在那里看着亭中得人愣了愣,抬脚就朝着亭中的人走去。
御花园之中,顾弈城乍见倾城,满脸的不可置信,继而又转为狂喜,朝着倾城一步一步走去,衣袖下的双手微微的颤抖着,走至倾城跟前,抬着手想要确定站在面前的倾城真的是活生生的人的时候,又心生畏惧,怕是梦,梦醒了眼前美好的一切就都不见了。顾弈城的手颤抖的厉害,悬在半空中不敢触碰上倾城的面容。
如今的顾弈城憔悴万分,不似以往那般风清俊朗,倾城只是冷眼看着并不言语。
顾弈城口中喃喃的念道:“城儿……城儿……”
倾城轻轻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道:“顾将军以为倾城是死人么?”
顾弈城听到倾城出声在意识到站在眼前的女子过着是活着的,一把将倾城拥入怀中,感触到的是实实在在的人儿,潸然泪下,只知道不断的唤着:“城儿……城儿……哥哥的城儿……”
倾城自己也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是感动?愤恨?责怪?
半晌,顾弈城将倾城从怀中拉开,细细的看着妹妹的眉眼。只见面前的女子更加出众,更加魅惑人心。神色似迷茫,似疑惑,口中喃喃的唤道:“城儿,你……”
“顾将军是想问倾城为何没有死?”倾城不看面前有些憔悴的顾弈城自顾答道:“所有人都知晓是诚王妃顾瑾萱死了,即便是去峫朝报信的人也只会说‘峫朝和亲的静宁公主顾瑾萱不幸亡故,并没有人说是顾倾城死了,不是么?况且……”冷哼了一声道:““顾倾城在和亲之前就已经死了,站在你面前的是莫倾城,殇朝宣晟帝的玉妃——莫倾城。”
顾弈城颇为悔恨的问道:“城儿……依旧在怪哥哥么?当日……将你替了……瑾萱。”
倾城轻叹:“将军何处此言?倾城自幼父母双亡,无亲无靠,承蒙圣上不弃,已是万幸。将军是峫朝的栋梁,倾城如此卑微的女子怎敢与将军扯上什么关系?”
顾弈城长叹一声:“罢了,只要城儿你好好地活着,哥哥就别无所求了。”
锥心刺骨的疼痛似乎是从骨子里满满溢出来,一如当初得知是面前的这个男子出谋策划将她推了出去做了众矢之的,一股雾气猛的涌到了眼眶,模糊了眼前的一切。哽咽的道:“这样不堪的人生,活着与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顾弈城鼻尖一酸道:“城儿……城儿,哥哥就伤你如此的重么?”
倾城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轻叹道:“倾城告退。将军请便。”说着便转身朝着玉箫殿走去。
顾弈城也不好挽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妹妹拂袖离去。今日一别,怕是再无机会见到了。如今见她安好,终是放下心来,如此甚幸,甚幸。
而后宣晟帝召见了顾弈城,说了一些不咸不淡的话语,安排顾弈城拜祭亡妹,就将顾弈城打发了。
顾弈城回到驿馆住了几日,宫中就派人出来说是要安排顾弈城祭奠死去的妹妹,顾弈城确实是抱着祭奠妹妹的心情来的,却怎料的到来到了这殇朝之后竟发现顾倾城还活着,他又怎能装作不知情的去祭奠自己的妹妹呢。令他不解的是那坟冢中顶着自己妹妹顾倾城名义死去的女子究竟是谁,顾倾城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样的变故,宁愿死去。心中放不下还是去了那座坟冢,那坟墓位于诚亲王府后的黎山之上,山明水秀之地。到了那里不料却还有一男子立在坟前。
领着顾弈城的宫人见顾弈城诧异的神色笑道:“回将军,立于坟前的男子是诚亲王,也就是令妹的夫君。”
顾弈城道了一声谢,就让那宫人回去了。顾弈城双手背在身后慢慢踱了过去,站在轩辕尘渊身旁。轩辕尘渊并未看站在身旁的男子,声音悠远而空旷的道:“想必你就倾城的三哥,顾弈城了。”
顾弈城看着面前的坟墓道:“是,是我害了她。”
轩辕尘渊心中悲痛,声音却还是平静的道:“为何那般待她?”
顾弈城斜着脸看着轩辕尘渊的侧脸,道:“城儿有过孩子?”
轩辕尘渊心如刀绞,顿了顿才道:“你不是看见了吗?”
是啊,他看到了。两座坟墓,一尊上刻着‘映月之墓’,一尊却刻着‘爱妻轩辕氏瑾萱及爱子言诺之墓’。一个大男人鼻尖酸楚,眼中泪光点点,甚是可笑。古人言:男子流血不流泪,却不知不流泪,只因未到伤心处罢了。声音哽咽的道:“她没死,却是在皇宫之中。为何替她立了坟?”
轩辕尘渊笑了笑,样子甚是凄楚可怜:“她恨本王,她要从本王的身旁逃走。”
顾弈城举得眼睛酸涩抬眼看着远方,道:“你……让她伤心欲绝,她对你死了心。这是城儿能做出来的,她从不强求不属于她的东西。”
轩辕尘渊无奈的笑了笑,笑容极其诡异:“是啊,她宁愿死也不愿再留在本王的身旁。”顿了许久才又道:“其实本王该狠狠打你一顿,知晓了你对她所做的一切,本王恨不能杀了你。可是本王不能,若不是你将她送来本王的身旁,本王不会遇到她,所以本王不能碰你。”
顾弈城放任泪水流了出来,暗哑着声音道:“我知道自己罪该万死,我对城儿所做的一切……得知她逝去之时……我宁愿死的那个是我。原本我已万念俱灰,来这是要自刎在她坟前谢罪的。”“直到城儿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恍如隔世。”
轩辕尘渊苦笑道:“本王也曾有过这样的念头。”长叹一声道:“多么庆幸本王还活着,若是本王死在那战场,定会遗恨终生。”
轩辕尘渊与顾弈城站在坟前说了很久,将倾城逼入绝境的两个男子竟然可以心平气和的说那么多的话语,将自己心中不能对他人说的话语统统说给了对方。此二人也很诧异,为何竟能将心中不能为人所知的秘密向刚刚谋面的人说出来,直到夜幕四合才离开。
倾城那日见过顾弈城后,近几日都待在玉箫殿,宣晟帝倒也没有来过玉箫殿。倾城心情烦杂,只好待在玉箫殿抄写《心经》,期望通过抄写《心经》使自己的心静下来。抄了几日觉得烦了,就看起书来。云珠与明珠侍奉在其左右。
“娘娘,据听闻,韵贵人已经有了几个月的身孕了呢,并且,近日皇上又分封了几位嫔妃,而且都是些极美的美人呢……”那云珠毫无心机的将从别的宫人口中得知的消息一一说出来时,那明珠瞪了云珠一眼,那云珠见状硬生生的将后面的话吞入腹中。
那明珠笑道:“娘娘莫要听云珠胡言乱语,皇上对娘娘是恩宠的紧,断不会……”
倾城仍是慵懒的倚靠在紫檀木摇椅中,像极了一只吃饱了喝足了慵懒的猫,看着手中的书册淡漠的道:“无碍的,明珠。韵贵人有了喜脉当应为皇上高兴才是,况且皇上分封嫔妃本就是很平常的事,又有何不能说的呢?圣意难测,莫要再这里自寻烦恼。”话毕依旧是专心的看着手中的书,仿佛任何事都不能使她将手中的书放下。
明珠见状只能轻叹,这女子真是奇怪,什么都不争,什么都不在乎,往后在这宫中可怎样活下去呢?
宣晟帝终于想起玉箫殿的倾城了,迫切的想知晓那女子在见到了故人之后是什么反应。这日宣晟帝批完奏折,就带了两名内侍,朝着玉箫殿走去,途经永宁殿,忽然一阵清香随风送至。怔怔的朝着院内走去,一眼便见了花丛中立着一位女子,背对着人,乌黑的云发披覆在背上。那女子听到动静盈盈回首,倒让宣晟帝吃了一惊,不料宫里藏着如此美艳的丽人,亭亭玉立如出水芙蓉,袅袅似当风杨柳,却是比倾城还差了些。
那女子见了宣晟帝显然是一愣,舒直身子,转过身缓移莲步,走出了曼陀罗花丛中,面无表情的趋身向前拜道:“臣妾不知皇上驾临,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第二十七章 苏昭仪送祸根 倾城欣然接受

宣晟帝忙俯身将那女子扶起,抚着那女子的臂弯,薄薄的素绢裙袖内透出的触觉使得宣晟帝神魂摇荡,半晌才笑道:“免了。”那女子这才袅袅站直了身子,垂着罗袖,站在一边。
宣晟帝只觉心跳得异常厉害,早已神迷意荡。问了姓名,才知那女子名唤苏依依,乃是苏廷蕴苏老相国的孙女,年方二八的年纪,家中有一兄长,乃是当日在酒楼之中仗势欺人的苏湛之。宣晟帝走近苏依依身前,屏退了内侍与苏依依携手而行,早已忘记原本的初衷是要去玉箫殿看望倾城的。
苏依依怯生生地随了宣晟帝,不胜娇羞,越发的楚楚动人。缓缓地在院中闲逛一番,别苑中,一切皆是奇异的样式,令人耳目一新,清幽绝俗。
宣晟帝看着满园的曼陀罗花心中诧异,因而看着苏依依笑道:“这花倒是奇异,只是朕从未早宫中见过,是花匠又引进的新品种么?”
苏依依见宣晟帝无故问道,也不知是何意,想来宫中花卉都是要经过花匠精心挑拣培植的,如今倒是后悔起当日的任性,只因自己喜爱便哀求哥哥苏湛之从宫外想尽办法弄了进来,心中慌乱却装作镇静自若的样子垂着头道:“回皇上的话,此花名唤曼陀罗,只因臣妾喜爱,烦请人种下的。皇上若是不喜爱,臣妾明日就唤人拔去便是。”
宣晟帝也觉得无趣,百无聊赖的道:“也无需如此,这花清淡幽雅,在这也是极好的。”转眼又笑道:“朕瞧你冰肌玉骨,这花又超凡脱俗,也就这花才能配得上你。”话落脑中突然出现一张淡然而美丽的面容。
苏依依忙说:“贱婢蒲柳之质,怎堪与此花比妍?”
宣晟帝摇了摇头,仿佛是要摇去那脑海中出现的女子,有些轻浮的笑道:“依朕看来,这花却不敢与你比妍,尚需逊你三分娇媚。”那苏依依乃是名门之后,哪里听过哪个男子如此轻浮的话语,何况还是个神情俊朗的帝王,早已羞红了面颊,就连露在衣裳外的玉颈也跟着羞红了起来。这时月移梅影,风送暗香来,宣晟帝看着娇羞的苏依依但笑不语,亲自执起苏依依的吧玉手进了内殿,命宫人准备美酒佳肴,宣晟帝持酒对美,酒不醉人人自醉。
苏依依酒量浅,尚且喝了一杯便醉眼惺忪,一副媚态,更是动人。宣晟帝独自喝着酒,斜着眼看着那娇媚的苏依依,仿若那娇媚的容颜变成了那玉箫殿中莫倾城的面容,借酒发作拥了她入帏……
卯初,早朝的大臣早已等候多时,见等不到帝王便派人来催,只是君王并未下榻在**得宠的嫔妃处,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在**之中四处寻找。高无庸五更之时就来到了永宁殿外等候宣晟帝的差遣,谁知直到卯初也不见宣晟帝召唤,心中七上八下好不焦急,自天子登基后从未出现不上早朝,长叹一声便进殿内唤宣晟帝。永宁殿的宫人见高无庸如此便道:“昨日皇上交代任何事都不要打扰他。”高无庸只得站在殿外候着。
一宵易过,阳光映上窗子上,苏依依倒是先醒了,娇娇怯怯的欠了欠乏困的身子,缓缓地掀开了凤帘,揉着朦胧的睡眼,眼见时刻已经不早,那宣晟帝还睡得深沉。贪恋的看着睡在身旁那俊秀的男子,玉手轻抚上那人的面庞,从眉至眼,慢慢的抚摸着。怕帝王误了早朝,狠了狠心便将宣晟帝推醒。那宣晟帝见苏依依墨发蓬松,远山添翠,樱唇上的残脂未尽。忆起昨夜,明明是拥着那淡漠的女子入闱的,怎想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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