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靡花开之殇城-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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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影躬身道：“多谢王爷，属下站着。”
轩辕尘渊抚着头，有些疲惫的道：“随影……你，坐下回话。”
随影低着首道：“是，多谢王爷。”便找了一处不起眼的座椅坐下。
“查到她是何人了？”见随影坐下，收敛了一脸的疲惫凌厉的问道。
“回王爷，属下幸不辱命。”随影依旧是维持着毫无情绪的声音，平静的叙述。
“细细说来。”坐在书案后的轩辕尘渊有些激动，甚至都没察觉自己已是狠狠地抓着桌子，神色不似以往的淡漠，有些紧张。
“是，属下查得顾瑾萱乃是另有其人。”随影见状有些诧异，却还是稳了稳声音，继续道。
坐在案后的轩辕尘渊眼神一凛。
随影抬首看了看坐在案后的轩辕尘渊，低沉着声音道：“据属下查得，王妃原叫顾倾城，是顾将军府中的幼女，生母乃是十几年前名震一时的无忧宫宫主的掌上明珠——莫夕梦。据传闻，王妃的母亲是一位世间罕有的绝色美人，顾潇与王妃的母亲成亲一年后就诞下一子名唤顾夕城，在顾夕城四岁时，将军顾潇便又相继娶了几位妾室，后又相继诞下几名子女。二子与三子是双生子，年长的唤顾文宣，现是峫朝户部尚书，掌管户部的大小事务；三子顾弈城自小便随父从军，如今已是大将之位，据传闻言，顾潇这个镇远将军之位将世袭与三子顾弈城；长女顾水瑶如今乃是明王君昊焱的王妃，这三位皆是北苑慕雪夫人所生，据闻慕雪夫人原是王妃母亲的贴身丫鬟，为人阴险狠毒。五子顾浩轩仅在吏部做个五品的小官，为东苑晴夫人所生。南苑秋夫人仅诞下一女，名唤顾瑾萱，顾瑾萱被封为静宁公主时绝食了几日，秋夫人是个泼辣狠毒的角色，吵闹了许久，再加上顾弈城与明王从中周旋，硬是逼迫着和王妃换了身份。现下顾瑾萱乃嫁给了明王君昊焱为妾室。西院的盈夫人，据说为人温婉可人，诞下一女顾静云，顾静云倒是嫁与峫朝的昭明帝做了贵妃。而倾城王妃的出生……仅仅只是个意外。”
轩辕尘渊看了一眼随影，神色复杂的叹道：“继续说罢。”
随影颔首又道：“夫人自顾将军纳妾之时起就故意疏远了顾将军，据将军府中的下人说，自顾将军纳妾后，夫人每晚房门都是上了锁，顾将军是进不去的。王妃的哥哥顾夕城在十三岁时便身亡了，其府中对外道：是无故枉死。属下查了查当年为将军府中看病的大夫，据那位大夫说‘当年，顾夕城是中了五色梅的剧毒多年，日积月累终是支撑不住才身亡的。’令人不解的是，顾将军似乎是知道其子的死因，却是没有追究。”
“王妃便是其母失去爱子，在一次醉酒时怀上的。据悉，其母在怀有王妃之前也是中毒多年，所以王妃诞下之时就已是身中剧毒，却是不知如何活了下来。随影问过为王妃母亲诊断的大夫，大夫说虽是活了下来，这么些年定是饱受毒发之苦。十多年前王妃亲眼见到生母毒发死在自己眼前。自小便受尽府中人的欺凌，四年前在一次火灾之中差点死去，也是有幸活了下来。顾将军似乎根本就不关心王妃在府中过得如何，倒像是将王妃扔在府中任其自生自灭一般。”
“府中只有一位名唤芸娘的厨娘和一位名唤晚秋的贴身丫鬟平日里照顾着王妃，那芸娘倒是在王妃出嫁的第二日就疯了，如今不知所踪。府中的三公子顾弈城在夫人逝世后倒是对王妃极好，却是不知为何要利用王妃。将王妃替了顾瑾萱，据传闻言也是顾三公子所为。王妃当年离开将军府七日后，顾将军府中四个夫人同时得了顽疾，慕雪夫人的皮肤一点一点的溃烂，却不会要了性命，；而秋夫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天一天迅速的老去，如今已似五六十岁的老妪，已是成疯疯癫癫的了，整日将自己锁在房中谁人也不见；盈夫人突然得了心痛的厉疾，整夜整夜的噬心彻骨的痛；晴夫人的脸上身上相继长出脓疮，腥臭异常，下人唯恐避之不及，这些年来顾将军陆陆续续请了许多大夫，都束手无策。民间传言，说将军的原配夫人十多年前惨遭横死，死不瞑目，回来讨债了。也有人传言是得罪了什么仙灵而被降了罪。但据属下查得，王妃自小熟读医书药典，对各种药物的毒性都熟知透彻，在王妃所居住的舒怡园中属下也发现各种药草，皆是毒性异常之物。属下觉得众夫人所中的毒乃是王妃所为”顿了顿，又道：属下私自去查了王妃的母亲与哥哥的尸骨，怪异的是墓中竟是空的，似乎连顾将军都不知其妻与其子的墓早已空了。”
双手一握成了拳，眸色转浓，厉声问道：“查到是谁将尸骨挖走了么？”
随影摇头，站起身子单膝跪，有些自责的道：属下无能，没有查出任何蛛丝马迹。带走顾夫人与顾家大公子尸骨的人做的是天衣无缝，挖走尸骨后又将墓地恢复成原样，以至于几乎没有人发现那两个墓早已空了。
轩辕尘渊抬首看着跪在地上的随影道：“你起身吧，本王并没有怪你。”
“多谢王爷。顾弈城本是在边关做守城将领，当日遣人去峫朝给将军府报信，将军府的人似乎刻意对顾弈城隐瞒了王妃逝世的事情，前不久，顾弈城在边关得知王妃已逝的消息，现在正马不停蹄的朝着帝都赶来。”站起身便立在一旁，不敢再坐回去。
轩辕尘渊一手抚额，疲惫的道：随影，你下去歇着吧，明日无需再来府中，多歇个三五日吧。
随影躬身道：“谢过王爷，属下告退。”轩辕尘渊头也不抬，摆了摆手，似乎已经是力不从心的样子。随影见状也就低着首退了出去。
轩辕尘渊坐在案后，一手托着额头，悲痛的叹道：城儿……城儿，你自小就受了如此多的苦吗？
轩辕尘渊在书房整整坐了一宿，第二日一早又慌慌忙忙的进了宫，进了宫也不去面见天子而是直接去了玉箫殿。烦请了明珠通报，自己等在外殿。轩辕尘渊有些焦急的站在那里，衣袖下的双手不知是因何故出了薄薄的一层细汗，心里七上八下竟有些紧张。等了许久后；明珠小心翼翼的将珠帘卷起，倾城轻移莲步款款而出。
轩辕尘渊只见心心念念的人儿一袭紫罗兰的衣衫，清雅绝俗，妖媚惑人，面容上竟没有一丝血色，一张精致的脸上泛着不健康的惨白。倾城冷冷的看了一眼焦躁不安的轩辕尘渊才微微福身，道：“倾城见过诚亲王，王爷万福。”
轩辕尘渊皱紧了眉头，满脸痛苦的神色。明珠递了个眼色给云珠，二人就缓缓退出了大殿，大殿之中便只剩了倾城与轩辕尘渊。轩辕尘渊看着漠然的倾城痛苦的道：“城儿，我们之间……一定要如此么？”
倾城站直了身子冷然的瞥了轩辕尘渊一眼，冷冷的道：“皇上并不在这玉箫殿，还劳烦王爷他处去寻。”
轩辕尘渊上前一把拉着倾城的手，急急忙忙的道：“我都知晓了，都知晓了，城儿……不曾想你竟受了如此多的委屈。城儿只是城儿，不是顾瑾萱。如今我都已知晓，都已知晓。”说的太急，竟有些语无伦次，只想让面前的人儿知晓，他已是知晓了所有的事情，清楚了他对她的伤害有多大。
倾城神情淡漠的抽出被轩辕尘渊紧握的手。轩辕尘渊失去了掌中微凉的柔软，不禁神色一暗，她依旧推拒自己，目光不由自主的跟着那女子。
倾城慢吞吞的走至摇椅前倚坐下，道：“王爷终于明白倾城并不是什么公主，王妃的。往后还请王爷不要再来纠缠倾城。”
轩辕尘渊的眼睛顿时黯淡了下去，苦涩的道：“可你依旧是我的妻，不论你是瑾萱也好，倾城也罢，终究是我轩辕尘渊的妻。”
倾城看着不远处的轩辕尘渊，笑的妖媚，笑意却未达到眼底，眸子依旧是冷冷淡淡，红唇轻启：“若是倾城记得不错的话，诚亲王的王妃是烈焰国的蓝月公主。倾城不过是这**佳丽中的一个小小的妃子，如何又成了地位尊崇的诚亲王的妻？这倒是好笑的紧。”继而敛下明媚的笑容，淡漠的道：“王爷，在这深宫之中，话是不能乱说的。若是王爷想要了倾城的性命，现下就拿了去，断不要在这里毁了倾城的清白。”许是觉得乏了，慵懒的倚靠在摇椅里，阖上了眼帘，懒懒的道：“王爷，一位是帝王的胞弟，一位是帝王的妃嫔，深宫之中，遭人非议，王爷请回吧。”
轩辕尘渊失神的看着那椅中慵懒的人儿好一会儿，心里翻江倒海的疼痛，痴痴愣愣的看了倾城许久终是无言，转身离去。
倾城张开眼睛贪恋的看着轩辕尘渊离去的背影，心里隐隐作痛，脑袋也跟着嗡嗡作响，举起右手使劲的锤了锤头轻叹：想必是酒喝多了，竟得了头痛的毛病。嗤笑了一声道：本就是多病缠身，如今多你不多，少你不少。说完竟阖上眼帘假寐了起来。
第二十五章 有情何似无情（下）
晌午时分紫馨就来了玉箫殿，见倾城慵懒的靠在摇椅中卡住奈何窗外发怔着愣，有些愤愤的坐在离倾城不远的位置上冷冷的盯着倾城，也不言语。倾城浅笑着道：“是哪个不知好歹的人惹着公主了，让公主来我这玉箫殿生气？”
紫馨见倾城又不好发脾气，只能巴巴的坐在那里落着泪，倾城无力的闭上眼睛低低柔柔的道：“公主有什么难处说出来，倾城能做到定会为公主做到，若是倾城做不到也是有心无力的，公主如何一句话没有倒坐在那里哭了起来。若是被人瞧见定要说是倾城欺负了公主。”
紫馨眼巴巴的瞅着倾城不住的抽泣着，半晌才哽咽道：“嫂嫂一定要做皇帝哥哥的什么劳什子妃子么？”
倾城有些落寞的低着头轻叹一声，幽幽的道：“不然又怎样？倾城不过是一介弱质女子，又不会飞天遁地之术，在这深宫之中又如何能出的去？”
紫馨胡乱的擦去脸上的泪珠抽抽搭搭的道：“嫂嫂为何不跟着尘渊哥哥回府？”
倾城只觉心里一阵抽搐，如刀绞一般，冷着声音道：“是他让公主来责问倾城的？”
紫馨突然就慌了，急急忙忙摇着头道：“不不不……不是尘渊哥哥让紫馨来的，今日紫馨来这里偏巧在路上看见了哥哥，哥哥好憔悴，紫馨好心疼。”低着头泪簌簌落下：“哥哥为了嫂嫂一夜白发，也是因为挂念嫂嫂才这般憔悴。”低了头绞着手，带着哭腔问道：“嫂嫂真的不愿再回哥哥身边了么？”
倾城轻叹：“回去又能怎样？他已经有妻子了，倾城回去只是多余的，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旁人，强求不得的。”
紫馨抬起脸有些焦急有些困惑的问道：“嫂嫂既是能容得下花弄影与玉随月，如今为何不能再容一个？”
倾城偏过头心中有些恼怒，有些心酸。哽咽着道：“倾城不是顾瑾萱，顾瑾萱可以容下，可是倾城容不下，倾城是个自私狠毒的女人，容不下自己深爱的人心中还有旁人。如此，公主满意了么？”
紫馨见倾城的态度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急急的道：“紫馨不是这个意思，紫馨只是……只是不愿看到尘渊哥哥那样的糟蹋自己。”
倾城也觉得方才自己的话语有些过重，勉强的道：“公主，倾城与你哥哥缘分已尽了，断是不可能的了。”
紫馨泪眼朦胧的看着倾城，心中难过，颤颤巍巍站起身来，颤抖着声音道：“嫂嫂好生歇息，紫馨改日再来看嫂嫂。”
倾城见状点了点头，将明珠唤了进来，遣她送送紫馨。觉得有些乏了便起身进了内室躺在软榻上睡了过去，待明珠回来，倾城早已在软榻上睡着了，明珠怕倾城着了凉忙去取了一条毯子将倾城仔细的盖好，知晓自己的主子不大喜欢有人靠近，给倾城盖了毯子就退了出去。
倾城被锁入殇朝皇宫已是三个月了。侯门深似海，里面太多的阴谋，太多太多的尔虞我诈，一不小心陷进去怕是连命都没了呢。
“芳华落尽？未尽？哪堪雨后攀折，只道无限风光，却不知心已斑驳。红丝已断？未断？何知今生情缘。只看那锦华繁盛一树，却不知落梅遗恨千年。”抬手落笔，转折勾挑出娟秀的梅花小楷。倾城的神情专注，好似什么事都打扰不了她。
宣晟帝看着倾城太过完美的侧脸心里百转千回，看着倾城的瞳色突然转浓，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成了拳，她还在想那人，自见过轩辕尘渊的那日起她便不哭不笑，不怒不哀，无论是坐于秋千上还是书写时的神情似乎是专注的，细看去永远是淡淡的没有情绪，即便他此时陪在她的身旁，她对他的态度永远是……无视，好似……他不存在。脸上渐现薄怒的神色，猝然上前，强制的扳过那女子身子，让她面对着他。见她还是神情淡漠，却是笑道：“城儿还是不愿和朕说说话么？”
倾城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宣晟帝，道：“那日……皇上是故意为难倾城的罢？看着倾城不知所措，看着倾城出丑？”
宣晟帝笑道：“所以城儿生朕的气？”
倾城挣脱宣晟帝的束缚转过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