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靡花开之殇城-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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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幽幽的看着慌慌张张忙着扑灭火势的下人们,嘲讽的笑了笑。今夜那些扑灭大火的人都是见证,见证那漫天大火中的女尸是峫朝和亲的公主,诚王妃顾瑾萱,从今往后再无任何牵连。
夜凉如水,倾城不禁打了个寒颤,双手环抱着双臂,趁着府中慌乱偷偷地了离开了王府。出了府乘着月色便向府后的山中走去,走了一会儿就喘的急了,靠着树歇息了许久又起身朝着前方走去,约是走了两个时辰终是看到一座新坟,倾城轻抚着扑扑乱跳的心口,步伐不稳的走到新坟跟前,扯着嘴角笑了笑,神情似迷茫似悲伤。
坐在墓前,纤手抚摸着墓碑上刻着映月的地方,自亲手结束了映月的性命后醒来的那一刻至今第一次开口道:“姐姐……城儿来……看你了……看你来了。”声音颤抖着,迷离了半晌又哽咽着道:“姐姐,你怪我么?当日……亲手结束你的……性命。一直都将姐姐……置于不利的地位……姐姐怪我么?”顿了顿又继续道:“姐姐恨倾城也好,怨倾城也罢。呵……这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呢。城儿啊,要离开这里了呢,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了。你说好不好?”
继而又断断续续的说道:“姐姐……你以为城儿不知晓么?”看着远方笑的凄迷:“城儿体内的毒是姐姐下的吧?”“你知道么?城儿原本五脏六腑甚至着身体里的骨头都是有毒的呢。姐姐虽每次是减少了分量,却还是足以要了城儿的性命。”“城儿……很喜欢你。”泪簌簌的落下,却还是笑道:“原本……城儿以为……往后的日子尽管凄凉,承蒙上天眷顾,至少可以有个孩子陪着倾城走完这一生。即使会要了城儿的性命,城儿……也会生下那个孩子。可是……亲人一样的你……却夺去了城儿最重要的东西。”“城儿啊,怨恨过你,城儿不是圣人,看不透这命运是如何的安排,城儿也会爱、会恨,也会难过。但每每见你担心城儿的神情,城儿就狠不下心来恨你。即便是虚情假意,至少……你……是有一点点关心我的吧?”不停地摩挲着墓碑上的名字,眼神迷离似乎陷在往事中:“你可知,城儿啊很喜欢你紧张城儿的样子呢,每每你紧张的关心城儿,让城儿觉得温暖……即便只是应付城儿……”“姐姐,倾城,是娘亲为城儿取的名字呢。”
倾城扬起头看着夜空喃喃道:“娘亲很爱城儿呢,有的时候姐姐有些像娘亲。”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当年那悲惨的一幕终是记起——
“城儿,答应……娘,无论……无论……以后发生什么,城儿……都要……好好地好好活下去。城儿,答……答应……娘。”倒在地上的女子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抚在跌坐在地上的小女孩的脸上吃力的断断续续的说道,血顺着女子的嘴角不停的涌出来。
坐在地上那小小的人儿哭得无助,只能用自己小小的手替母亲不停地擦着嘴角不停涌出的鲜血:“娘,城儿乖乖,城儿要娘陪,城儿以后都乖乖听娘的话,求求娘不要在流血了,城儿好害怕。”
那女子的手颤抖的厉害,很吃力的替自己的女儿抹去脸上的泪,笑道:“城儿乖???娘亲……娘亲会一直……一直陪着城儿,城儿……也答应娘亲……要好好的……好好地活下去。好不好?”
那小女孩点着头,哽咽着道:“娘一直陪着城儿……城儿会乖乖听话。真的……城儿再也不调皮。”
那女子眼中满是不舍的伤痛。疼痛,铺天盖地的袭来,仿佛自己都可以感觉到生命正在一点一点的流逝。再也没有力气说任何话语,眼中满满的伤痛,满满的不舍与怜惜。玉手依依不舍的抚在小女孩的脸庞上,眼前的一切都慢慢退去的色泽,再也无力支撑,手慢慢的从女孩的脸庞滑落下去,垂落在地上失去了生气……
母亲是个淡然的女子,从不争抢任何东西,也没有怨恨过任何人。无论那些人如何的欺辱都只是一昧的忍让,最终还是失去了性命。倾城痴痴地看着远方,眼眸中被悲伤填的满满的,心里的疼痛依旧:倾城只是一个小女子,庸俗的小女子,没有娘亲那般大度。爱就是爱,恨就是恨,容不得一丝的不完整。
凄凉的笑容出现了在那绝色的容颜上,看了看东方已泛出了鱼肚白。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扶着墓碑叹道:“从小到大,倾城一直告诫自己,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忍,即便忍的痛苦也会学着忍耐,倾城只想好好活下去,倾城能活到今日并不是因倾城聪慧,而是……倾城忍耐极佳,总是告诫自己越是美丽的东西,就越要远离。”“因贪恋姐姐给的温暖而不舍离去,如今……”“姐姐,城儿要走了。也许这一生都不会再回来。城儿保不住孩子,救不了你,如今城儿在乎的人都已经一一的离开了,城儿……不想再呆在这个令人伤心绝望的地方。你……珍重。”话毕深深的看了眼坟墓转身离开,似乎将一生的话语都在这一夜说尽了。从此就将这一切尘封起来,不再提起过去的种种,幸福或悲伤,都一一埋葬在今日。
翌日,轩辕尘渊提前回了府,王妃依旧留在了庙里,到了日子才回。昨日那一眼,突然让轩辕尘渊害怕起来,怕失去了那女子,就不顾一切提前回了府。一进门不顾子墨诧异的神情,焦急的问道:“子墨,府中没出什么事罢?”
子墨听闻,不觉鼻间一酸,却还是冷冷的道:“王爷走后,当晚听雨轩便着了火,她……”
轩辕尘渊听见听雨轩失火,当场楞在那里,心里空荡荡的,仿佛被撕扯出一个大洞,风呼呼的往里吹着,总是不见底。谢子墨后来说了什么一句也未听进,怔了半晌,发了疯似的向听雨轩的位置飞奔而去,只见大火后留下的满目疮痍。轩辕尘渊怔怔地环顾四周,没有了孤零零的屋子,没有了秋千,那绝世的女子也不见了,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攫住,几乎无法呼吸。头嗡嗡的直叫,眼前一片昏花,先是一阵迷茫,胸中一甜“哇”的吐出一口血来,失魂落魄的愣在那里。谢子墨也跟了过来,看着失了心魂的轩辕尘渊,轻叹:早知如此悔归来,当初何必那样决绝。
“找到……她的……尸骨了吗?”出口的颤音吓着谢子墨也吓着了轩辕尘渊自己。
“大火扑灭时,奴才们找到了烧得面目全非的……。”谢子墨呐呐的答到。
“她……在……哪里?”四个字仿若用尽了全部的气力……
“瑾萱……瑾萱……”轩辕尘渊抚着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梦呓般喃喃的念道。心仿佛一瞬间便被掏空了,空荡荡的再也容不下任何的东西。
布幔重重的灵堂,入眼的皆是凄惨惨的白色,诚亲王府笼罩在悲戚地阴霾下。轩辕尘渊三日来滴水未进,不眠不休。那女子的一切都是自己经手,为她梳妆,尽管那绝世的容颜早已被烧毁,仍旧为她穿上最美的衣裳,亲手封了棺,看着埋了黄土,抚着石碑上的字:爱妻顾瑾萱之墓。两眼直勾勾的看着那凸起的新坟,面色青紫,已经忘了怎样去流泪。扯了扯嘴角,一副鄙夷的神色,不住的叹道:终是失了她呵。
如今才知晓他是多么的爱她呵,那女子的爱如潺潺的流水,绵长而隽永,即便知道了自己的夫君移情别恋却是安安静静的,努力控制着情感。如今想来,两人之间的感情虽不是惊心动魄却是隽永缠绵,忘怀不了。
今日终是将那女子下葬了,坐在书房的案前出着神,眼光无意中扫到不应出现在案上的物品。一纸书信安安静静躺在书桌的一角,一手掠过,撕了封印,白色的宣纸展开,清秀的字体映入眼帘:只愿生生世世与君绝。朱砂如血,触目惊心,寥寥数字,仿佛有千万斤重。她说生生世世与君绝,生生世世,瑾萱,为何你就不愿多等些时日?为何要如此的决绝?
呵,即使等了又如何?今生他注定不可能将所有的感情给予她一人,即便是王妃的名分也不能独独给她一人。更何况她更不屑与他人共侍一夫吧?那日她背对着他轻快地道:从今往后你我之间恩断义绝。那日她说“你我”却不是“我们”,原来???当日的那个耳光就已经打散了她对他所有的念想了。终是明白……有一种失去叫做……阴阳永隔。不知何时屋外已下起磅礴大雨,生出万般凄凉。轩辕尘渊起身就走进了瓢泼的大雨之中,风声雨声伴着凄楚的心境,竟也能让人魂散肠断。
随影一直跟在轩辕尘渊身后,不上前也不退后,只是不近不远的跟着。眼见轩辕尘渊冒雨走向听雨轩的位置,看着自己的主子站在那树下凝望着一片废墟的听雨轩,突觉难过。那魅惑人心的女子走的那样决绝,甚至连后悔的机会都不留于别人。主子伤她也是迫不得已。朝中有人勾结烈焰国企图谋反。主子有主子的计谋。自己也曾进言让那女子知道事实,但主子说不让她知晓是为了保护她。主子也是喜爱那新王妃的罢?不然以王爷的性子若是不喜爱定不会娶了那女子。是保护还是伤害。已是说清了。但这计谋却真是伤了那魅惑人心的的女子,如今那女子已不在人世,再说什么做什么她都看不到了吧。
不远处轩辕尘渊朝着听雨轩的位置跪下,扬起脸任凭雨水打在脸上,歇斯底里的朝着下着磅礴大雨的夜空大吼起来,声音凄厉、尖锐。此时的轩辕尘渊像极了一匹孤独的狼,绝望的嚎叫。
终是支撑不住晕倒在那瓢泼大雨之中,谢子墨请来了无,进了内室,无尘就趋身至床前为那床上的轩辕尘渊扶脉,谢子墨一直用怜悯的神情看着这一切,半晌无尘收回搭在轩辕尘渊腕上的手,起身对着谢子墨道:“王爷是极痛迷心,身不归经,无碍的,开几帖药命人煎煮熬好,每日三副,连服三日。”
谢子墨点点头:“多谢了,无尘。请去前厅喝杯茶水休息片刻。”就遣人将无尘领了去。
次日一早王妃柳涵雁就赶至府中,知晓那魅惑人心的女子已魂归西天,起初是暗暗地欢喜,急急忙忙的赶回府中想看看那妖孽般的女子是如何的下场,却是在见了夫君之后有些黯然,日不寐夜不寝的悉心照料,从不假借他人之手。柳涵雁看着熟睡的夫君,看着轩辕尘渊昔日如墨的长发,如今竟成了灰白色,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轩辕尘渊满头灰白的发,轻叹:那女子如今终是死了,自己也除了心头大患,为何如今心头的大石依旧未放下?轻抚着夫君俊逸的眉眼,不住的叹道:终是属于自己一人的呢,如今谁也抢不走了。
第二日轩辕尘渊醒了过来,漆黑如墨的发几乎一夜之间成了银丝,睁开眼眸一眼就瞅到了妻子手上的白玉扳指。轩辕尘渊见着了妻子的手上出现了那白玉扳指,他曾送与她的定情之物,一把抓着妻子的手,急道:“这枚扳指……怎会在你的手中?”
柳涵雁看着满脸急切的夫君一时吓傻了,怔怔的道道:“是几个月前顾瑾萱交付给臣妾的,说是她留着已无任何意义,还是物归原主的好,便将它给了臣妾。”
“她,亲手将它给了你?”轩辕尘渊死死地盯着那枚扳指失,神情苦痛的问道。
柳涵雁怔仲的道:“是,是她亲手交给了臣妾。”
“将它给我……”倘若有一日这扳指城儿亲手给了别的女子那定是城儿对子卿死了心,断了情,再无法挽回的。倘若有一日这扳指城儿亲手给了别的女子那定是城儿对子卿死了心,断了情……
第二十章 琵琶别抱
诚王府失火,曾经的诚王妃顾瑾萱得到厚葬。几日后,宣晟帝封了一个嫔妃,据说是一位绝色女子,被封为贵妃,从二品,唤玉妃。令人觉得怪异的是——那玉妃并非是秀女也不是哪家王公大臣的千金,而是诚亲王府失火第二日,殇朝的三王爷轩辕文宣送给宣晟帝的歌姬:因,此名歌姬不仅容貌绝美,且才情举世罕见,故不敢独享,特从封地不惜路途遥远的进献给皇兄。
那玉妃进宫后恩宠万分,却安安静静的住在玉箫殿,平日并不在宫中走动。据说皇上原本拨了好些宫人与玉妃,哪知那玉妃却谢恩后推辞了,只要了一个四十来岁的程公公与一个十七八岁的李姓公公;一个叫云珠的十七八岁宫女;一个叫明珠的二十来岁的宫女。那两名宫女倒也精明乖巧。
**只知近日皇上极其宠幸一名女子,却不知其是何人,也不知是何来历。每每有各宫的嫔妃拜访都被拒之门外。众人都道那女子恃宠而骄,时常去太后处抱怨。太后渐渐对那玉妃心生不满。不日,便携皇后及韵贵妃,文美人等兴师动众去了玉箫殿,都想去见见那魅惑君心的女子是何等的妖媚。
明珠端着泡好的茶水以及一些精致的点心走至殿门,远远竟见一群花团锦簇的人儿朝着玉箫殿而来。云珠眼尖,一眼便认出了人群中穿着华丽宫服的太后,顾不得明珠,慌慌张张的跑进殿后的园中嚷嚷道:“主子,主子不好了,不好了。”
那女子从秋千上缓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