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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玉碎香沉-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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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我可就要驳你了――宝珠,你坐,吴妈,去为张夫人倒杯茶来,然后领着蕙兰去把张夫人的行礼安顿下来――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新女性,本应该多为中国妇女多做点事才行,国家兴亡,不单单是匹夫的事,咱们做女人的,原也该尽力才是。”迦南显然是个优秀的演说家,也是个有条不紊的主妇。

“陈夫人――”

“咱们主内姊妹不必客套,若是不介意,叫一声谭姊妹就可。”

“哦。那我就叫一声迦南姊,僭越了。”宝珠在心里叹口气,她素来以妙玉自比,不肯沾人间功名的,“您真是太看得起我,你和蒋夫人那都是女中豪杰,我是什么,不过是些许认得几个字罢了。”

“宝珠,你跟我不说真心话,”迦南忽然脸色一变。宝珠吓了一跳。本来歪着靠在沙发上的身子也坐直了好几分。

“我――”

“你也别怕,”迦南噗哧一笑,淡化了紧张的气氛,“我可是听说,你原是东华大学医学系有名的高材生,且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这一点,你的导师还记忆犹新。”



第二十七章 国家兴亡 匹妇有责…



“哪里,迦南姊真是过奖,现在是不行了,那时候也是喜欢记的颇记得住,不喜欢记的一个也记不住。真真是羞死人。”

“这个且不谈,我只问你,既然是高材生,缘何后来又不悬壶济世?”

“那是因为,说来也真是没出息,迦南姊,我晕血。”宝珠定定的,迦南颇有深意的重复的:“哦?你晕血?”

“怎么,迦南姊不信么?”

“信!当然信。只是,可惜了你这身医术。我约略的听说过你的一些事。”

“那都是过去了。我自己现在,也不大能相信我曾学过医。”宝珠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迦南笑了笑,也不紧逼,换个话题:“那你如今在家里都做些什么呀?”

“不过是莳草弄花,闲来料理一下家里的生意,或者打打牌,听听戏――世谨不在了,日子总还是要过。”

“近来可有去做礼拜?”

宝珠红了脸:“倒是,好久不曾。”



第二十八章 你是烈士张世谨的夫…



想了想又补充道:“世谨走后,总觉得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来。”

“那找了大夫瞧了没有?哦,瞧我这脑子,你自己就是大夫。”

“呵呵,我是哪门子大夫,不过是多了张文凭罢了,也曾找大夫瞧来着,说是无甚大病,金陵协和医院查了个遍,只说是神经有些衰弱――一做梦就是世谨,浑身是血。”说着,宝珠想起了玉辅臣,眼圈就红了。在迦南看来自是为世谨伤心,不觉自省不可逼得她太甚,正斟酌字句,只见至攸从外面回来,进门看到宝珠,表情一怔。迦南因笑道:“至攸,你回来了,这是张世谨的夫人。白重琦的表妹宝珠。”

“陈主任好。”宝珠起身施礼。

“哦,听说了。”至攸严肃的脸上有了点暖意。“一路过来可顺利?”

“有劳主任关心,一切顺利。”

“都中情况还好?”

“市面上颇稳定,只是卢沟桥事变,大家不免议论些。”宝珠深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分明感觉到,至攸看似冰冷的目光背后潜藏的什么,灼得她后脑勺上有点发热。

“哦。坐。坐。坐。你们都坐。”至攸好像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用眼睛的余光看看妻子的表情,发现后者的注意力都在宝珠的脸上,于是掩饰的,招呼宝珠,迦南坐下。“那么你对事变有什么看法?”

“我能――”宝珠刚想一贯以来的太极回答,忽然想起重琦说过,至攸此人最恶敷衍。于是想了想,把这几天慢慢考虑的说出来,“自来外侮,必是有其野心所图的。我在学校的时候,也曾学过时政,这几天也看了报纸什么,约略有点不成熟的想法:战中求生。”

至攸的眼睛一亮,仿佛这一番话为宝珠浑身上下镀了一层金,愈发的绝色起来。这时候只听迦南说道:“妹妹真是深藏不露。可见方才都没和我交心。”

此言一出,至攸和宝珠的心俱都一动,宝珠面上一红,忙解释道:“迦南姊见笑了,我不过也是人云亦云罢了。”

至攸心里却只觉这四字妙极,尤其是出于一个女子之口。迦南这边乘胜追击:“可见我是说服不了你。至公,你来说说,咱们女子,尤其是知识女性,是不是应该趁着年轻,多为国家做点事?”

“对!”至攸顺着妻子的话说。“夫人说的对。宝珠,你今年不到三十吧?”

“是的。”宝珠只好答道。

“你们青年女性,应该意识到,社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是能够和男子一样发挥出自己对国家,对社会的作用的。不然,我们不就白革命了么?而你,你是什么?你是烈士张世谨的夫人,是烈士的遗孀!你还是什么?你是个医生。你怎么能跟一般的家庭妇女一样打打牌,跳跳舞,虚度年华呢?”

宝珠低下头去,至攸看了一眼妻子,接收到妻子赞许的目光,于是见好就收的:“当然我也理解你,谁都有情绪低落的时候――重琦每次说起你,也是忧心忡忡,――世谨也是我的学生,你要知道,我对你是有期望的。”

是你老婆对我有期望吧,难为你们夫妻夹攻,无非是要拉我进名利场而已。心里这么想,宝珠嘴里却不敢这么说,只得点头称是。

“我希望你能够发挥你的一技之长。迦南也跟我提到过你是学医的。”

迦南忽然插了一句:“至公,宝珠晕血。”

宝珠的脸一红,好在低着头,至攸也没怎么发现。只见他果决的挥一挥手,“这是可以克服的。哦,当然,这也是可以慢慢来的。那就先做一些不用晕血的工作嘛。国家需要人才,妇女工作也是需要人才的嘛。”



第二十九章 你是烈士张世谨的夫…



说着他站起来,流露出结束这次谈话的意思,一边不失关怀的:“我说这些不是批评你。你也不要往心里去。好好的住下来,多想想,思考一下自己的未来。”

“谢谢主任教诲。”宝珠如释重负的,刚好抬头,目光和至攸一碰,看到了至攸眼睛里一些不一样的光彩。

迦南简直满意极了,她适时的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咱们不谈这么严肃的话题了。宝珠今天刚到,还没去过我们为你准备的房间呢,还有,我们的小查理,宝珠你还没见过。哦,还有,现在快到晚饭时间了,我们把重琦一起叫过来吃饭吧。”

“你安排吧。”至攸简短的。又看了一眼宝珠:“今天多加两个菜,为张夫人,接风。”



第三十章 休再向东老贫穷卖酒家…



翌日,迦南本是要继续跟宝珠聊聊大道理的。却不料有客人来。便不好再硬拉着宝珠说话,宝珠得了空,便带着蕙兰到处逛逛去。

原来这庐山,东偎鄱阳湖,南靠南昌滕王阁,西邻京九大通脉,北枕滔滔长江。大江、大湖、大山浑然一体,最是雄奇险秀,刚柔并济的所在。宝珠虽昔年来过,对于山道却不十分熟,所以先也不敢走远。只在附近逛。然则,山道幽静,又加脚步轻快,贪恋风景,不觉到了一个不熟的所在。只好站在原地不动,打发蕙兰去探路。

原地――是一处深潭,潭边高高一株古树,古树下一张浑然天成的石椅,石椅上铺着一层落叶,想是素常人迹罕至之故。宝珠也不以为意,拂去那落叶,就在那石椅上歇着。凉风习习,端的心旷神怡,遂将一并烦心事都暂时抛开。因见四周无人。不由得发了曲兴。想起一支许久不唱的曲子来。

“翠凤毛翎扎帚叉,闲踏天门扫落花,你看风起玉尘砂,猛可的那一层云下,抵多少门外即天涯。”

一曲下来,自忖音起高了,以致帚叉两字蓦的峻拔处有些嘶哑。于是清了清嗓子,调了调音高,又唱了起来,身形就不由得带上了身段。正兴致处,忽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急忙回头――正好撞上了一双日后让她难以忘怀的眼睛!

这眼睛是属于一个男人的。一个不太年轻有点消瘦却很是英俊的男人。一个穿着夏布中山装站在石阶上的有着两条好看的刚毅的眉毛的男人。一个好像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男人。在一瞬间,她感觉到他身上的儒雅,危险,陌生,熟悉,这些感觉加在一起忽然让她心跳加速。她后退一步,准备逃离。

“仙姑!请留步。请问你方才唱的可是邯郸记扫花里的赏花时?”

这曲子历来生僻,宝珠不由得诧道:“先生缘何知道?莫非也是雅部曲友?”

“这倒不是。”那男人走下台阶,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站下,“只是昔年读红楼,寿怡红群芳开夜宴这一回,写道芳官唱过一支赏花时,至今记忆犹新。后来到了沪上,也曾听人唱过这一段。这才记住了,我记得后面还有一句:你休再剑斩黄龙一线儿差……”

宝珠不由得接口道:“休再向东老贫穷卖酒家。你与俺,高眼向云霞。洞宾呵,你得了人早些儿回话。若迟呵,错教人留恨碧桃花。”

“对,就是这几句。当时读了,只觉妙极。”

“哦?先生以为妙在何处?”

“妙在错教人留恨碧桃花。不过,虽说是人往高处走,那仙姑也是忒性急了点。”

宝珠噗哧的笑了出来,正要说什么,忽然想起迦南来,联合至攸,一副吃定自己的样子,自己可不就是何仙姑么,只是找不到个吕洞宾去度个卢生来,好叫自己脱身。不由得轻轻的叹:“人往高处走,岂知高处不胜寒。”

作者题外话:重要人物出现了,或许他就是让宝珠心动的人?



第三十一章 休再向东老贫穷卖酒…



“哦?”只见这个人眉毛一挑,“姑娘何出此言?莫非有何为难处?”

宝珠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人,这般轩昂,恐是与会代表。所以也不便多说。只是淡淡的:“先生看走眼了,应该称呼我夫人才是,我夫君姓张。”

“哦,原来是张夫人――在下唐突――夫人不便说,就当我没有问过就是了。不过我以为,胸中块垒,总是一吐为快才好。”那男子并未觉得宝珠的语气对他有所冒犯,只是语气温柔,谈吐文雅,听在宝珠眼里好不体贴,不觉转换口气:“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一个人被一些人强迫去做一些事,感觉总是不太好。”

“哦。”那人点点头,漂亮的眼睛一直在看着她,仿佛在等待她说下去。

或许是宝珠心里抑的久了,或许是那人的表情叫人无法拒绝,宝珠想一想,继续说下去:“我生来散淡,不喜抛头露面,但现在,似乎,”她的眉心蹙成了一个川字,“这么说吧,有一位尊贵的夫人,我的校友,要我参与到她热心的妇女工作中去呢。”说到这儿,她的嘴角流露出一丝讽刺。

“怎么?你对妇女工作不感兴趣?”

他温和的眼睛,刮得青青的下巴,都在传达着一种亲切。让宝珠由不得说真心话:“在学校的时候,有一阵儿,我也新式过,演剧啊,宣传啊,可是后来,我忽然发现,其实一切,不过是给老爷们锦上添花罢了。”

“你说的,也对,也不对。但是我完全能理解。”他善解人意的。

“哦?怎么个也对,也不对呢?小女子愿闻其详。”

“你看到了事物的一个方面,并且看出了这一方面的本质,这是敏锐的。但是你看不到事物的两面。事情,总是有好有坏,妇女工作要看为谁而作。是为官僚而作,还是真正的为人民而作。事情虽然是同一件,不同的主体就有不同的意义。”

“为人民而作――”宝珠重复着这句话,仿佛这句话有些烫嘴,但是又散发出一种诱人的香味。

“是的,为人民而作。”他坚定的,斩钉截铁的。用一种近乎于热情的目光看着她。好像要用目光把她融化了。

“你,你是*一党的吧?”

“是的。”他不假思索的承认了,以至于她害怕的看看四周,然后他大方的伸出手来说出一个名字。然后置身事外的看着她脸色的变化。宝珠果然脸色变了,脚下趔趄了一下,他忙伸手扶住,又绅士般的放回手去:“怎么,吓住了?”

“不,不,不,我以为,我一直以为――”

“以为我们共产党人一定是茹毛饮血,而我恐怕更是凶神恶煞。”

宝珠低下头去,仿佛是在极力掩饰自己的不安,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平静多了:“倒的确是出乎我的想象。”



第三十二章 休再向东老贫穷卖酒…



忽然想到了什么,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出来:“我们家老张,倒是和你们,打过仗。”

他面不改色的:“想到了。只不知道你家是哪一位张将军?”

“湘人张世谨。”宝珠有些大胆的看着他的眼睛,不过马上黯淡下来:“不过,他已经死了。”

“张世谨?血战绥北的张世谨?”他吃惊的。

宝珠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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