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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乱世有佳人之上海旧事-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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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的相处,程澜的眼神总是带着深深的探究时不时的望向佳人,他临走前特意悄悄见过玉露,但是她一直呆在晴茗苑知道的并不多。她和大哥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看她恬淡的表情和时不时露出的笑容,似乎并没有怎么伤心……那是不是说明她和大哥之间真的就只是一场戏呢?程渊冷峻的脸上不着痕迹的划过一抹浅淡的笑意,听到敲门的声响复又恢复了冷然。

“咳,进来。”程渊低咳一声,抬头有些不自然的冲门口说道。推门进屋的正是沈佳人。只见她一身蓝色碎花衣裤,裤脚有些短,微微吊起。长长的秀发也编成了一股麻花辫拖在脑后,手里还拿着个大大的斗笠,活脱脱就是一个采茶女。

“你……”程渊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这个和平日完全不同的佳人,不知她唱的是哪一出。

“今天不是下雨吗?我听含秀说下雨茶市是不开的。所以我决定去山上和她们学采茶。过来和你说一声,如果有什么事,就叫人去茶山上叫我一声。”佳人有些兴奋,其实她打从第一天看到茶山上那一个个头戴斗笠的采茶女的时候,就萌生的学采茶的想法。今天好不容易,天公作美,不用去茶市,她要抓紧机会去一尝夙愿。

“可是……天儿下着雨呢?”程渊望了眼窗外细密的雨幕,带着一丝不放心的说道。

“不碍的,含秀说她们经常在雨中采茶的,再说了不是还有这个吗?”佳人摇了摇手里的斗笠。

在茶园零时帮工的含秀,是园子里的炒茶师崔师傅的女儿,是个只有十六岁的清秀少女。别看她年纪不大,采茶的手艺却是一流,性子也活泼。这几天佳人住进来,里里外外的事都是她一手打点的。佳人也喜欢这个开朗纯朴的少女,不知不觉就和她混熟了。

两人携手上了山,来到茶园。绵密的细雨沾湿了裤脚,佳人的兴致却越发的高了。山色空濛,薄薄的雨幕中一棵棵茶树绿的葱茏如碧,零星的女子已经在一行行茶树间忙碌开了。佳人也按着含秀的教导,认真的看,仔细的模仿。眼要准,手要快,掐、拽、收,要一气呵成。在含秀做来流畅利落,行云流水的像是在舞蹈,佳人在摧残了五六棵茶树之后,终于摸到了一点门道,却也是毫不连贯,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片刻就和前面的含秀落下了一大段距离。

真是隔行如隔山!佳人一边想着一边掐下一个芽头,接着向下一棵茶树伸出了手。突然,她察觉到什么,扭头一看,就发现含秀不知何时折了回来,正凑在佳人身侧,若有所思的瞧着她的一举一动。佳人被她吓了一跳,退后一步说道:“怎、怎么了?我做的哪里不对?”

“没有不对。只是佳人姐姐,其实还有一种采茶的方法,你要不要学?”含秀的神情中透着少女特有的清澈,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佳人笑着颔首,其实她也很好奇,因为含秀的神情中有一丝善意的古怪。

“好!”含秀双手一拍,“我做给你看。”说着走到一棵茶树前站定,俯下了身。

佳人静静的看着,只见少女粉润的唇轻轻覆上沾染了雨珠的绿芽,下一刻抿着唇的含秀,转脸朝向佳人,红唇之间一抹翠绿,笑得甜美。这就是传说中的少女以唇衔茶吧……佳人之前在书籍中看过,来到杭州后也听人说起过,却还是第一次真的见到。据说若是清明节前,极品的龙井、狮峰有些就是二八少女衔唇而采的。如此采出的茶虽是费时,在市面上却因着物以稀为贵和这令人心驰神往的采摘方式而价比真金,是茶中千金难求的珍品。

“佳人姐姐,想什么呢?”含秀的一句话把佳人的思绪拉了回来。

佳人冲她笑笑问道:“你也这么采春茶?”

含秀摇了摇头,双颊为赧道:“没有。这样采的茶,我可不想给那些买茶的人喝。我只这样采过二两。”

佳人注视着小姑娘泛起红晕的脸儿,觉得自己突然有些羡慕她。随即打趣的说道:“那是谁那么有口福?”

“我……我送给了隔壁的绿生哥。”含秀说着一扭身跑得老远,埋头采起茶来。

佳人隔了雨雾看着小姑娘落荒而逃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渐渐扩大,又渐渐消散。转身弯下腰,俯身在茶树前,学着含秀刚才的样子,微启了唇,贴上被雨珠浸润的沁凉叶子……她衔的茶又有谁来品尝呢?脑中浮现出那张在雨中悠然斟茶的俊逸容颜,一滴泪瞬时落了下来,落在小小的茶树叶尖儿上,含在唇间,清苦中透着咸涩,是心碎的味道。

远处的阁楼上,程渊点了烟,静静的立在大开的窗边遥望着苍翠的茶山。烟雨濛濛,圆形的斗笠在雨幕中化作一个个小小的浅淡的点,不断地移动着。那个……就是她吧。穿上最朴素的布衣,却依旧美得动人的女子,也许之前他真的错了。听说她已经签了“离婚协议”,错过了一次,他不会再错过第二次了……

江南的雨丝中,沈佳人和程渊各有所思,千里之外的大上海却依旧车水马龙。程宅,寒芜苑中也依旧宁静无波。秦中打扫完房间,透过窗棂纳闷的看着自己的主子,程澜正在书桌前伏案写着什么。

好几天了,他也不明白少爷到底在写些什么。他不知道少奶奶来的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总之不是他想的那样。因为第二天少爷从清晨一直到深夜就一直在院中,看着那几棵渐渐长大的花苗,一言不发在呆坐着,眼神空洞的有些痴傻,脸上的神情却是时喜时悲,变幻莫测。三天之后,少爷却又像是突然换了个人,上午开始足不出户的伏案书写,下午则还是照常的去院中对着花儿发呆。真是奇怪?这个月给季小姐的信不是已经寄出去了吗?那少爷是在写什么呢?不会……是遗书吧?不会,不会,哪有人遗书会写好几天,写那么一厚沓的?!唉……秦中兀自叹了口气,走开了。

深夜,程澜从睡梦中睁开眼,听到窗外雷声大作,撑起身子,眉头皱了起来。他揭开被子,熟练的把自己的两条腿移至床边,把自己移到了轮椅上。顾不上喘口气,他转动轮椅,在衣柜前停下,取了样东西,搁在腿上,就转着轮椅径直出了屋。院里风雨交加,程澜却是一路前进,直到来到那几棵佳人送来的小苗前,撑开腿上的油纸伞,把那几株已经有些歪斜的小苗罩在了伞下,自己的半个身子却已然被雨水淋得透湿。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雨水的脸上露出一抹温润的笑意。

一个多小时后,雨势未减,秦中起夜上厕所,猛然看到院中程澜隐约的背影,瞬间清醒,奔至浑身已经打着寒战的程澜身边,嚷道:“少爷——您这是做什么啊?!我知道少奶奶走了你心里伤心,可您也不能这样糟蹋自己身子啊!”说话间,推动轮椅就要带他回屋。程澜却突然用自己冰凉的手握住了秦中的手,不愿离去。

“少爷——就算老奴求您了,别再折腾了,您这身子受不住的。”秦中一脸忧虑的嚷着。

“没……没事。花……佳人送的,不能死……”程澜口齿有些不利索,却依旧勉强说着。她说过,没见过昙花的……佳人……我现在有的也只有这些花儿了……佳人……我会守好它们的……程澜想着想着,意识渐渐迷离,手中一松,油纸伞随风飘落在地。

“少爷——少爷……”秦中叫了几声,不见回应,急急地推着轮椅回了屋。

屋外,风正紧,雨未歇,濯天净地,洗不去心上愁……



23、第二十三章
 
“澜,澜,你看——你看——开花了!真的开花了!昙花好美!真的好美!”透着无限欣喜的清澈语音,近在耳畔。月色下,白衣的女子凝脂样的脸儿上写满小女孩般的雀跃与纯真,修长的手拉了他的手,翩然起舞。身后那悄然绽放的夜昙,白花黄蕊,幽香醉人,却又怎比得上眼前的人儿来的动人……

“佳人——美的是——你……”他在心底情不自禁的称赞,心中千种柔情都化作眼中一潭幽水,波光闪动,诉不尽万千情意。只把手中柔若无骨的小手握的更紧。

“佳人……佳人……佳……人……”在无声的呢喃,程澜蓦地睁开眼——木质的床顶、白色的墙面、窗外天色已渐晚,一抹金色的斜阳透过窗棂照在桌面的白瓷茶壶上,细碎的灰尘飞舞在那一道光柱中。

唇角的笑意一点点消失无踪,潮红的双颊、青白的唇,程澜苦涩的闭上眼,锦被下的身子微微颤抖,不多时男子头侧的枕头上晕染出清浅的一片暗晕……还是梦啊……终究只是梦啊……那就不要醒来……让梦一直做下去……永远都不要醒了……

“少爷——少爷——咱去医院吧!算是秦叔求你了!都两天了,您这烧还没退,这样下去不行的啊!”秦中端了水盆进屋,取下了程澜额上的毛巾,顺便试了试他的体温。

程澜听到了声音,也不讲话,也不睁眼,只是轻轻的左右摇了摇头。手指在被面上轻触,那夜被她的泪沾湿的地方早已干了,只是那双凄楚的眼,那个魂牵梦萦的人儿……死了心是不会在复生的,不是吗?

“秦叔,纸……笔……帮我拿。”程澜在秦中将要转身离去之际出言唤住了他,双臂撑着身子在床榻上缓缓挪动,让自己半靠在床头,一脸的病容,神情却是越加的清淡萧索。

“少爷……您不能——”秦中的话说到一半,见程澜没有丝毫理他的意思,只好无奈的摇着头把剩下的“起身”两字吞到了肚子里头,去书桌的抽屉里找纸笔了。

这厢边,寒芜苑中秦中听着程澜断断续续的喘息声,想要一把夺过他手里不断写着的笔,却又没有勇气——少爷这些日子脸上的表情清淡中透着死寂,让人隐隐有些不安却又不敢接近。

那厢边,程家大宅的另一个苑子——凝香苑里,丫头雨花正苦着脸,拿着扫帚埋头扫着一地的碎瓷。自从她多嘴和主子说了从峨蕊那里听来的小道消息,主子就一直不高兴,三四天了,茶杯茶碗摔了无数,主子摔的尽性,可是苦了她,一天到晚弯着腰扫个不停。果然——她就不该说的!明知主子心里惦着二少爷,还和她说二少爷可能看上了大少奶奶,这不是往枪口上撞——找死呢。唉,如果可能,她真想夺过主子手里的那个青瓷茶碗儿,却是有心无胆。算了,看来只有等它变成碎瓷片儿之后,才会出现在她手里,不——是她手里的簸箕里!都怪峨蕊,早知道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嘴,就不该听她瞎叨叨!雨花一脸懊悔的直敲自己的头,在心里暗骂自己笨死了,没事找事。

而她的主子——程家的四太太柳丹香此刻斜倚在红木的躺椅上,身上一袭水蓝色的丝绸睡裙,长发凌乱的散在脑后,神情慵懒的端详着手指间的茶碗。听老头子说最近茶行的生意忙,程渊又去了杭州,她的日子真是清闲的有些要命。只是——那个女人居然和澜一起去了杭州?!真是不知道老头子是怎么想的?!除了那一对老徐娘和老小叔,难道还要多一出一对叔嫂?呵……真这程家的新鲜事儿是越来越多了! 

不过,沈佳人,你想要和我抢人,还嫩了点儿。“渊,你什么时候回来啊?香儿想你了!”声音婉转轻柔,吐气如兰,柳丹香对着面前的瓷碗,千娇百媚的氢气唇瓣说道。紧接着就听“啪”的一声脆响,涂的艳红的指尖轻轻一松,前一刻还完整的茶碗此刻已化作片片碎片。雨花无奈的垂了头,上前俯身去打扫。自家主子这心情不好就摔东西的习惯不知什么时候能改改呀。

而此刻,远在烟雨杭州。被人千里思念着的那两个人正隔桌对坐,悠然的喝着茶。古色古香的船舱中茗香飘渺,男子目光落在女子陶醉的脸上,小巧的窗外,细若牛毛的雨丝中,天色空濛,一湖碧波,雨打风荷,举目遥望隐隐约约能看到雷峰塔的影子。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千百年前的词人一语中的,短短几句,诉尽西湖千古风情。佳人捧着程渊冲的茶,移到窗边,船儿已接近湖心,隔窗而望,四围水天相接,层层雨幕隔断了现实的世界,船儿前行推动水波荡漾,雨滴打在湖面,渐起小小的水花。

不远的断桥上,圆圆的油纸伞下,看不清面目的情侣挽着手,漫步雨中,化成雨中一双墨色的剪影。那传说中的白娘子与她的夫君许仙想来就是这样相遇的吧……

微微的风带来点点细雨,落在脸上,是细细的凉,幽然沁心的味道和着龙井的茶香,精致清丽的脸儿烟锁黛眉,星眸含愁,迷蒙若梦的神情真真是西子含愁——看傻了一旁冷颜若冰的男子。此情此景,连那双一贯不带感情的狭长眸子里也闪动着点点沉醉与温暖。原来……她在自己的心里一直都是特别的那一个,也许从拜堂的那一刻一切就已经注定了呢……有点点的心动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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