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王妃:庄周梦蝶(原名:情陷契丹王)-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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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以后再也不会了,他会把整个世界都给她的,只要她笑一笑,他愿意万劫不复。
绮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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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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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焱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才见耶律璟过来,站起来行礼,皇上淡淡地道:“免了。”
坐下后,耶律璟又道:“这个时候你进宫,所为何事?”
“进来看看。”耶律焱应道。
“看看?”耶律璟笑道,“这宫里还有你没看够的东西吗?”
“有。”他直截了当地回答,“臣没看过宫里的叛党。”
耶律璟一挥手将宫女捧上的茶水扫落在地上:“你大胆!”
耶律焱面不改色,道:“臣不明白,皇上将叛党窝藏进宫是什么意思?”
“你说朕窝藏叛党?”耶律璟眯起眼睛,脸上带着笑,却冷冷地,“朕留下的,只是朕的妹妹,也是将来的皇后,叛党何在?”
耶律焱大惊,站起来:“皇上想做什么?”
“朕要用这整个天下,换回绮臻。”耶律璟站起来,与他平视,“如何?朕的天下,值一个绮臻吗?”
“你要想清楚了!绮臻做了皇后天下都会大乱!我大辽国的皇上岂可娶一个篡位弑君,又杀死守护女神的乱臣贼子!”
“朕要娶的是绮臻!只是绮臻!不管她是谁,朕心意已决。”
耶律焱后退两步,眯眼道:“这整个天下,都不敌一个女人吗?”
“这句话应该朕问你才对,不是因为神女,你会这样对绮臻赶尽杀绝吗?你敢说,这一切不是因神女而起吗?”
“她杀死神女,让我大辽民心大乱,军心不稳!理所应当杀无赦!”耶律焱狠绝地说,“难道要臣姑息乱臣贼子,让她来惑乱皇上吗?”
“你这只是借口而已!”耶律璟冷笑,“你是对绮臻变了心,因为不敢面对,所以要毁了她!是吗?”
“胡说!”
耶律璟大笑:“耶律焱,你终于还是要变的!你对绮臻的狗屁誓言早就没有了!”
他狼狈败下阵来,颓然坐下。
耶律璟又道:“可你不知,绮臻到今天都没有变过,她有赴死的决心,却没有真正杀你的勇气。”
“不……。”耶律焱摇头,这些不是事实,他是恨极了绮臻的吧,当年在悬崖边,看见她把匕首刺进庄舟的胸口,看着庄舟从他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真的是恨极了绮臻,只是那样的恨,没办法彻底。
就像庄舟曾经说过的,刺杀父王的人是泰宁王不是绮臻,他把罪过牵扯到绮臻身上本就对她不公平。他们之间水火不容,全都因他而起,绮臻,只是可怜地扮演了他仇恨的牺牲品,如此而已。
耶律璟又道:“当年燕王刺杀父皇夺位的时候,我也曾对他们一家人充满了仇恨,可是渐渐地,我恨不起绮臻,她怎么会知道燕王会突然造反呢?我记得燕王造反的前一夜,她还在宫里给太后讲笑话,太后赏了她一个孔明灯,她就在灯上写:要嫁给耶律焱。孔明灯放飞的一刻,她还说:要是这灯灵验不了,我就自己倒贴上门嫁给他!一句话逗得太后高兴不已,可是第二天燕王造反的消息就传来,当时绮臻还在宫里,震惊不已,太后将她软禁起来。燕王的计划失败之后,秘密派人把绮臻救出去,从那以后就一直没回来过。”
那只是一夜之间的事情吧,骄傲美丽的绮臻公主,突然变成四处躲藏的乱臣贼子。
就如梦一般。
耶律璟见耶律焱没动静,笑笑说:“我知道你心里不是因为燕王造反而恨她,这两年,你是因为神女的事情才会不惜一切要抓住她。”
耶律焱冷笑:“臣只请皇上为天下苍生考虑。”
“朕做皇上不用你来教!耶律焱,为天下苍生考虑这句话轮不到你说!你才是个彻头彻尾自私的人!”耶律璟忽然大怒,“当年你娶神女,不是因为天下吗?可是如今呢?你为了神女失去了理智!你害死了潭渊现在还不放过绮臻吗?”
耶律焱一瞬间脸色苍白,潭渊的事情,让他没有预料到,他没想到,没想到潭渊会那样坚决……
耶律璟冷冷一笑:“你好自为之。”然后起身走了。
整个大厅里只剩下他,宫女慌手慌脚趴在地上收拾被打碎的茶杯,耶律焱忽然抓起那个宫女,暴怒地咆哮:“我错了吗?告诉我,我做的这些都错了吗!!!”
宫女吓得浑身颤抖,眼泪哗哗地流出来,就是不敢开口。
耶律焱自嘲地一笑,放下侍女跌跌撞撞出去。
他不会错,从来错得只会是别人,他不会 错!
第十二章 怀孕
南王府里还和往常一样安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座空洞的府邸又开始只为一个人服务。
侍从把马牵过去,王府里华灯初上,院子里的灯火照彻了整个黑夜。
耶律焱的影子穿梭在灯火之间,忽明忽暗,忽长忽短,飘忽不定。一排侍女缓缓地前行过来,到他面前,便都齐刷刷跪下道:“恭喜大王,麝兰小姐有喜了!”
耶律焱低下头,透过灯火的光亮,他看到一张张喜气的脸,那喜气又仿佛不彻底,始终是夹杂着一点点别的东西,兴许是不平。
他快步朝‘兰香院’走去,一干侍女跟在身后,哒哒地踏着青石板,王府里的安静似乎得到一阵不十分痛快的缓解,但又凄凉得让人心凉。
眼见一行人走过去了,鬼目才转过身道:“出来吧。”
墙角后出来一个人,是个侍卫,这时跪下来道:“鬼目大人,皇上要在下月的‘射鹿’大典上宣布迎娶绮臻公主,这事是否要报告大王。”
鬼目愣了一愣,眼底飞速闪过一丝悲楚,瞬息即逝,他笑着道:“这件事大王已经知道了,但传令下去,不许王府里的人谈论此事!”
“是!”侍卫领命下去,鬼目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天空漆黑得像一块巨大的黑幕,上面镶嵌满了璀璨的宝石,每一颗,都像绮臻的眼睛,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秋波流转,带着他的千生万世一起转过去了。
他只觉得今晚的风特别冷,月亮没有出来,隐隐的,只有那些星光,恍若是独占整个天空。
那是谁都无法取代的位置。
就像绮臻一样。
他唤过了几个侍女,吩咐她们将以前王妃住过的院子再好好打扫一遍,然后快步走上前去。
而此刻‘兰香院’里一阵阵的欢声笑语,祝贺道喜之声不绝于耳,一个个妩媚身姿在烛火中妖娆,腻嗒嗒的声音黏着半空中的风,吹到四面八方。
麝兰坐在中间,一声声地称谢,没有不得意的,王府里从来没有女人能为王爷怀孩子,包括两年前的王妃,她是第一个,也是举足轻重的一个。
她更知道眼前这一张张生动的面孔之下有着对她多大的仇恨,可是命就注定如此,谁能改变?怪只怪上天对她太好,对她们,只能稍微轻薄一些了。
“兰儿,大王爱惜你,你可要争个气,为大王生下男孩啊!”一个女人挤到前面来,是府里能歌善舞的女子,不久前也曾受宠,只是好景不长。她这时也是笑脸盈盈的,心里却止不住地发狂:凭什么?这个低贱汉女只是一时走了运!难道就此要升了天不成?
她对汉人的愤恨越发深刻。王爷先前娶进门的王妃也是汉女,可是恩宠万般,竟然冷落了她们一院子的娇姬美妾!而如今的麝兰不但受宠,还为王爷怀上子嗣,这是什么天理?
她想着,麝兰抬头,拉住她的手,道:“借沐珂儿姐姐吉言,但麝兰只要能为王爷生下一男半女就足够了,不敢多奢望。”她说着,笑脸如花,美得不可思议,沐珂儿一时看晃了神,等清醒过来,却听见门外通报说大王来了,忙整理仪容站好。
麝兰站起来,迎到门口,盈盈地拜倒,身子似乎娇弱得像一根芦苇。耶律焱伸出一只手扶她起来,另一只手挥了挥,让众人都下去。沐珂儿走在最后,头低低的,只用眼睛的余光瞥见一个俊逸的侧脸,心潮澎湃。
麝兰笑道:“今日王爷回来的早,还未用膳吧,臣妾让茉苓准备了饭菜,大王现在有胃口吗?”
耶律焱摆摆手,走到上座坐下,却没让她过去的意思,只是悠悠端起茶杯,没有喝,又放下来。
麝兰被这一连串的举动弄得心神不定,先前还存在心里的骄傲也去了大半。她知道他已经知道她怀孕的事情,半晚时御医亲自诊断的,消息已经传遍了王府,她还特意派了侍女去王府门口迎他,把消息确确实实带给他。
他刚才亲自扶她起来,可见他心里是有所触动的。
他许久没有动静,她又说:“本来臣妾新学会一段舞蹈,是失传许久的‘霓裳羽衣舞’,臣妾跟着中原来的女师傅学了许久,预备今日为大王献舞,可没想到一时出了点儿问题。”她想说到这里他应该全然听懂了,可耶律焱只是淡淡地问:“出了什么问题?”
麝兰脸上一阵娇羞的晕红,低头道:“臣妾……臣妾有幸,为大王生一个孩子。”
一个茶杯突然在她脚下破碎,落地开花,碎片和烫水溅了麝兰一脚。她扎实地被吓了一跳,惊惧地抬头望着上座的男人,那张英俊阳刚的脸看不出喜怒,平静得没有波澜。
她…。。说错了什么吗?
突然上面传来冷冷的声音:“本王要得只是一个能歌会跳的女人!为本王生孩子你还不配!”
麝兰有被霹雳击中的感觉,头重脚轻根底浅,她几乎晕厥过去。
他刚才说了什么?那句话伤得她好深啊!
“本王不要孩子,你听清楚了!”耶律焱走到她面前,两根手指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地抬起来,“只有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才有资格孕育我的孩子,你给本王认清自己的身份!”
麝兰强忍住眼中的泪水,悠悠地答了一句‘是’,软弱无力地,刚才充斥在脑中的喜悦和感动都没了,现在只剩下强烈的羞耻和悲伤。
只有她明媒正娶的王妃才可以孕育他的孩子,那么现在王妃已经死了,这世上再没有人有资格生他的孩子了吗?
“你记住了!”耶律焱盯住她,“这是本王的规矩!你侍奉本王就得清清楚楚记住这些规矩!”他甩开手,麝兰摇摇晃晃跌坐在一旁的椅子,满腔悲苦化成了泪水流下来,视线中他的背影慢慢地消失了,踏破了月色星光,于火光最盛的地方无影无踪,她终于不可抑制地大哭出来。
手掌缓缓移到平坦的小腹上,这里面孕育了她全部的希望,可是一瞬间这希望变成了她低贱身份的最好证明!她卑微的本行暴露得淋漓尽致!
她好恨!好恨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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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公主之死
鬼目等在外面,不多会儿就看到耶律焱出来了,他表情平淡地走上前,方向是朝着庄舟先前住的院子去,他紧跟在后面,忽然间听到‘兰香院’里悲戚的哭声,他不禁叹了一口气。
在院子门口耶律焱让所有人守着,自己一个人进去。
他已经两年没来这里了,想不到这里还是和两年前一模一样。花花草草都是那样的形态。他似乎觉得时间并没有过去那么久,可是那紧闭的门还是无情地道破了事实:她已经不在了。
有些东西,真的要彻彻底底失去的时候才会觉悟。
他不清楚是在什么时候深深地把庄舟放在心中那么重要的一个位置上,在她离开之后那个地方就突然塌陷了,他怎么努力都无法重建。
他推开了门,屋子里因为长时间没有人居住,沉沉的没有鲜活的味道,他又把门关上,转身走到院子里的亭子里。
那个大雨瓢泼的晚上他和她在这里谈了很多,她在这里说了一句话:
“我没有办法,人生长恨水长东,这时间回不了头,你也回不了头。”
她仿佛很早很早就预知了现在,人生长恨水长东,他永远都回不了头。
他慢慢想着,又情不自禁起身去推开门,这一次他毫不犹豫就走进去了,那床边仿佛坐了一个人,抬着头,用半情不愿的眼神看着他,不耐烦地说:“你答应过会放我走的,你不能食言!”
他一眨眼,那人就消失了。
原来一切都是幻觉。他扯着嘴角冷冷地笑了。
他一转身,忽然发现桌子上砚台压着一张纸,他过去拿起,轻轻地打开,纸笺的香气还在,缥缈的,如同高深的山中传来的歌声。
隽秀的笔迹,用得是楷书,简简单单写了一首诗: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
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
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经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
“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他忽然收紧手指,那张桃色的薛涛笺捏成一团,眼中射出一道冰冷的精光,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