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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公主,请让微臣侍寝-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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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你要杀了我吗,哥哥!”慕容堇瞪大眼看他,轻轻接话。她漆黑沉静的眼眸,难过又伤心地看着他。一层水渍,沾在卷起的眼睫上。“你连我都不信了吗,哥哥。”

沉默,游走在两兄妹间。慕容岳动容,看妹妹伤心的样子,嘴角颤动两下,又不知如何开口。

堇儿是他亲妹妹,他从小抱着她长大的。全天下都抛弃他了,堇儿也是他一个人的妹妹。

他明明是最信堇儿、最疼爱堇儿的。

可是为什么呢,看着慕容幽黑得透亮的眼睛,他无法坦荡地说出“信任”。有一些东西,在他被关在牢狱中不见天日的时候,就已经悄悄改变了。连他,都觉得难受。

僵持的时候,突然传来妃子们的惊呼声,几个服侍的太监跪过来惊慌,“陛陛陛下!兰妃娘娘晕过去了!”

慕容堇和慕容岳对视,仍站了很久。那边乱哄哄的声音越来越焦急,慕容岳才缓缓移开了眼睛,对太监说,“跟朕看看去。”他丢下慕容堇,落荒而逃。

少女公主在原地落寞地站一会儿,看他们都惶惶地走来走去,皇上抱着昏迷的兰静回后宫去了,蔺彩惠一脸惊慌骇然,只一个劲儿地喊不管自己的事、只不小心撞了一下。每个人都急躁的不行,反倒是沉睡的兰静,那么的静。

阳光打在她透明的脸孔上,肤色皙白。

一瞬间,慕容堇觉得,好没意思。

她没再跟过去了,在后宫外等了等,有侍女欢喜地来回话,“惠妃娘娘要奴婢跟公主说,是喜事呢!兰妃娘娘怀孕了,宫里在大赏!陛下很高兴,夸惠妃娘娘撞得好呢!公主和兰妃娘娘关系好,要不要去看看兰妃娘娘呀?”

没理会小宫女,慕容堇讥诮一笑,懒得理会怎么就这么巧。她转身,往宫外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入V,明天三更。
我很渣我知道~~心情不好地码字去。


☆、何许太无情(1)(一更)

长公主站在宫门口出神,相隔几十米的地方;就慢慢转进了百姓生活的地方。那里人来人往;小贩吆喝、行人驻足,吵吵闹闹的好不欢快。她有些羡慕那样的生活;手抓着腰间垂下的流苏;身子往前倾了倾。

公主府的马车还在旁边等她呢,青荇叫了好几声;“公主,咱们回去吧。”

慕容堇回头看青荇,想了一会儿,问她;“谢公子在府上吗?”

“公主怎么每天就记着他?难道他不在,公主连家也不回了嘛。”青荇嘴快抱怨,但注意到公主沉默又专注的眼神,还是叹口气说实话,“公主进宫的时候,谢公子就离府了。他说找萧姑娘说点儿事,公主不用挂心。”

慕容堇胸中一口闷气排出,又被另外一股子气堵住。萧晴萧晴,他怎么总是和萧晴在一起?

长公主骄傲着呢,心里再不痛快,面上也摆着轻松的笑,“我不回去了,我知道他在哪里,去找他。”

“那我和公主一起……”遭到慕容堇一瞪视,青荇沮丧爬进了马车里,“那我还是回公主府看花养草吧。”自从慕容堇和谢书雁感情好开始,就嫌弃身边有人跟着了。可公主不在意,青荇还是不能忘了提醒啊,“公主,别忘了探探谢公子的口风,他要是愿意,就来做驸马呗。”

驸马?

慕容岳的脸浮现在脑海中,阴沉沉的越来越清晰,突然就压得她喘不过气,“谢书雁么?朕不同意!”

他不同意,他不同意……他凭什么不同意!

青荇眼睁睁地看着慕容堇强笑了一下,苍白着脸转过身。她还担心公主怎么了,慕容堇已经丢下公主府的马车,往闹市里去了。青荇无奈,只好任由公主去了。

再说慕容堇,只隐约记得萧晴住在哪里。她心绪不宁,一路都浑浑噩噩的。一会儿是哥哥的表情阴晴不定,一会儿是惠妃小女儿神态在赏花,一会儿又是日光下,谢兰静幽凉沉睡的面孔……所有的事情压过来,洪水般迅疾又猛烈,害怕惊恐的感觉在血液里游走。她整个身子都有点儿发颤,咬着牙关,憋了一脑门冷汗。

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让她怕的无处可遁。放眼望去,陌生人毫不关心,亲人如同蛇蝎。没有一个人,可以让她依靠、让她稍微休息一下吗?

“长公主,你怎么了?”眼见她要撞着前面的人,旁边有男人伸手拉了她一把。

慕容堇心惊,蜷紧布满了冷汗的手心,扭头看到拉住自己的人,剑眉星眸顶天立地,对她笑得天下太平。看到她呆呆的样子,来人很担心,“长公主,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

是燕松佩!

看他的装束打扮,风尘仆仆,是刚刚回京的样子。熟门熟路地领着慕容堇往一个方向走,解释,“公主是找谢公子吧?他应该和萧姑娘在一起,我带公主过去。”

“……燕公子,你什么时候离京的?怎么又回来了?”他们的那劳什子事,慕容堇是一点都不知情的。她不知道谢书雁中了“枯心”,也不知道“枯心”是燕松佩师兄研制的半成品。她仅仅知道因为某些事,燕松佩要娶萧晴。

燕松佩犹豫下,含糊道,“我帮萧姑娘拿了些药,回来看看她。”他怕慕容堇再问下去,就加快步伐赶路。好容易找到目的地,却是看到一方舞台上的萧晴,呆住了。

盛京一方小小的舞台上,火红舞衣的女子跳起舞来,眉眼一折一弯灵动无比,花开花谢都在她旋转的身姿上。周围的观众都为她喝彩,她跳得惊魂摄魄,目光却只肯流连在人群后、帘子挡住的半个白衣影子上。

她在看帘幕后的人,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那人不在乎她的心。

不知人群里,也有同样英俊的公子,用同样的眼神,在看着她。

有城中富豪,惊艳于萧姑娘的舞功。吩咐下人去买了烟花来放。

但见烟火飞上天,五颜六色炸开来,花瓣伸展开,映着萧晴的艳色无边。这烟花焚城一般美丽的舞,令所有人窒息。她跳了一段后,还笑嘻嘻地跟大伙儿说,“今儿个我是为三哥哥跳的,大伙儿乐呵乐呵就好了,不用给我赏钱了。”

她打算留在盛京,暂时不需要在江湖上走动,当然也不需要银两了。在她话音一落后,人群又炸开了锅,纷纷猜测:那什么三哥哥是谁啊?

人挤来挤去,慕容堇被燕松佩拉出了人群。她皱了皱眉,燕松佩眉心沉沉地回过去,盯着那方舞台上,女子妖艳的脸蛋看了一会儿。转过头时,尴尬又抱歉,“萧姑娘只是玩笑话,公主不用放在心上。”

慕容堇哼了哼,她当然没放在心上。萧晴挑衅她,又不是第一次了。但她很好奇啊,燕松佩不是说要娶萧晴么。看到萧晴和另一个人男人告白,他也不生气吗?

燕松佩拜托她,“在下突然想起,刚刚回京,还没来得及跟萧姑娘说一声。在下想送她一件礼物,劳烦公主帮个忙挑挑,女孩子喜欢什么物什。”

“燕公子,你是打算在后面守着萧晴一辈子了?”听到燕松佩这话,慕容堇才觉得有点儿意思。

“嫁给我,确实委屈她了,”燕松佩低声叹气,“萧姑娘喜欢的人,也不是在下。”

“你是江湖上‘双雁公子’中的燕公子,出身名门,武功不凡。多少好女儿都倾心于你,你还不为所动。他谢书雁算什么?谢家三郎的身份不能宣之于众,还要躲藏谢家的仇人。他只能说,他无父无母,是孤儿出身!他在江湖上辗转十年,得到各大门派的尊敬,是很了不起。可那又怎样?他一朝遇难,只要你一句话,就能解他危机——因为你才是真正的出身名门,你生来,就比他更能在江湖上立足。”

“他谢书雁就是在江湖上拼打一辈子,也不可能有你燕松佩的地位高。你什么都不缺,眼下不过一个萧晴,就让你说出‘委屈’她的话。”慕容堇讥嘲他,“燕松佩,你可以更没用一些。”

慕容堇这话算是说的比较重的,想来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接受自己“没用”。

不过燕松佩只是笑了笑,继续带路,“长公主这样讲,不过是仗着自己的身份,想说什么都可以说,反正在下不能冒犯公主。在江湖,我确实地位远高于谢公子,但我从不想以身份压人。我很敬佩谢公子,他比我更有手段,萧姑娘喜欢这样的人物,是她很有眼光。公主不也一样喜欢谢公子么?说这样的话,也不过是激我排挤谢公子吧。”

走进了一家珠宝店,少女公主举起一枚绿玉簪子微笑,深深看他一眼,“我和你不同,我很享受我所拥有的一切。燕公子,你的身份是一把利器,只是你一直不懂得加以利用罢了。”她说完话,玉白小手转了转,将簪子递给他,意有所指,“燕公子,你想要鱼儿上钩,总得撒网投鱼虫啊。”

燕松佩接过公主挑好的如意簪子,绿色玉石雕琢,水滴一样晶莹。细碎如雨点的流苏垂下,密密可亲。他一看之下就很喜欢,想象这簪子送给萧晴,萧晴必然也是开心的。同时,他也抬头看漫不经心的慕容堇:以前只把她当做骄傲的小凤凰,什么也不懂,现在才知道,这只小凤凰能有现在的样子,也必然付出了很多。

慕容堇说,要他撒网投鱼虫,鱼儿才会上钩。燕松佩失笑,那鱼儿都上钩了,可又瞅着别的网,这要他怎么办呀?

这是燕松佩和慕容堇,与萧晴相遇时,燕松佩的心中所想。

他们看到了一番半春~宫。

侍女说,“姑娘在楼上。”

慕容堇说,“我不找你们姑娘,我找谢书雁。”

侍女面色有些古怪,回答说,“谢公子也在楼上。”

这话一出来,慕容堇脸色就有些变了,她提起裙裾上楼。燕松佩察觉不妥,拉了下公主。却被慕容堇回头狠狠骂道,“你要做缩头乌龟,别拉着本公主一起!”

不管不顾、无所畏惧,没什么让她低头。这就是堇公主啊。

他们推开门,看到厚重帘帐拉住,一道观音屏风倒下,一室飘着暖香。女子男子衣物扔了一地,肚~兜亵~裤缠在一起,暧昧地往唯一的大床方向去。两个毫无干系的男女站在门口,看这一室春意,顿时都觉得难受。

燕松佩收紧了怀中的如意簪子,打算劝说慕容堇离开。

慕容堇恍恍惚惚觉得天要塌了,可她偏偏不认。她瞪大了漆黑漂亮的眼瞳,紧紧地盯着屏风后、帐子后的人影,好像要看出一个洞来。她大声说道,“我不打算走,要不要出来,你看着办吧。”

过了片刻,传来窸窣的穿衣声。燕松佩关闭了门,阻止外面人的好奇心。整个过程,慕容堇都一动不动地盯着帘帐。终于帘子被一只苍白的手掀起时,燕松佩看到了慕容堇眼下滑落一滴泪。

是谢书雁站在那里,与慕容堇对视。



☆、何许太无情(2)(二更)

好像谢书雁做出什么事来,慕容堇都不觉得奇怪。总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砸得自己所有神经都嗡嗡嗡地响,还能很冷静地想事情。

她看到青年只穿着单衣;站在帘子边看她。衣衫单薄;长发披肩,脸颊是瘦而窄;颜色白如纸。他的眉秀而长,黑色的瞳孔盯人的样子,像要吸食魂魄般碜人。

萧晴本是笑嘻嘻地走出来,她面上带一抹微红;秀丽如云的长发一直到了脚跟。穿着松松的粉色纱衣,手中摇一把扇子。本来想说什么的,看到慕容堇身边的燕松佩,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你、你不是、不是……离开盛京了吗?”

燕松佩笑不出来,将头转过去,“我刚刚回来,萧姑娘。”

两两相望,许多感情消磨又沉淀,不知改变了多少。他体谅她,愿她被世人温柔相待。可惜,她不体谅他。他以为,两人之间就算没有爱情,也是有别的感情在的。萧晴不至于、不至于……

良久,他低头,缓缓笑了。

萧晴看着燕松佩,光明磊落的黑衣青年,他的手抚在左胸口的方向,像在摸索着什么。她不知道那里有根簪子,也不知道他赶了多少路回来为见她一面,更不知道他那个笑是什么意思。

燕松佩小心地控制着自己情绪,他好几次抬眉头,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一次,他才哑声说句,“我失态了。”转身大踏步离开屋子,还关上了门。他始终没办法,去质问她。

萧晴眼睁睁地看着燕松佩出去,她第一次,觉得对不住他。这个对不住,延续到——慕容堇也转身了。

谢书雁神色终于动了,他凄楚万分地盯着少女的背影,数着她的步子,又看她停住了步子。

慕容堇回过头,竟笑了,“不成。”她不是燕松佩,谢书雁也不是萧晴。旁人走过的路子,才不是她要走的!

她沉眉吸气,知道谢书雁在观察自己的一举一动。她心里难过,却能平静地抬头,跟萧晴静静说,“你舞跳得比我好,长得也比我漂亮,和他的情分也比我深。你唯一不如我的,是不管虚情假意还是情深意切,他爱的人,都是我。如果你一定要和我争,我不会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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