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悠闲生活-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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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的发生,从赢婴下命令给秦午,到中箭落马,再到身边心腹将领自裁,不过眨眼之间,天翻地覆。
胡亥惊愕的看着下面,挥手示意护卫身前的禁军和内侍退后,这才真的看清楚,心底惊疑的同时,却松了口气,结束了吧。
只是结束的,却如此的诡异。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杀赢婴,不论是他的身份,还是为了给身边的人一个情面,向天下人显示他的仁厚,赢婴都杀不得。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这样死了?而且,死在了他自己的属下手里……
胡亥看向身边的老人:“大哥……”
老人的眼睛似乎浑浊了许多。看着下面的眼神朦胧中带着悲痛,终归只是叹息一声,声音不再洪亮,仿若依稀间老了十多岁,沧桑悲凉:“哎……算了。这边是他的命。是我欠他良多。如今,他走了。陛下,请答应老夫个不情之请吧。”
“您说。”
“这个不孝子,虽然做错了事。但,最终过错却在我。是我多年未曾教导他,让他行就踏错,走了歪路。如今,却说什么都晚了。逝者已矣。请允许我带他走吧。以前我未曾陪伴的。如今,让他在我身边,也全了我个念想。”
“弟弟自然答应。是弟弟的错。未曾做到对哥哥的承诺,是弟弟对不起哥哥。”说着,胡亥深深弯下了腰,拱手请罪。
扶苏立刻扶起他:“这岂是你的错?你这样说,让我无地自容了。如今,事情解决了。我便回去我该去的地方了。往后再见不知要到何时。这些年来,你一直做的很好。比我好。好好保重。”
“哥哥……”
抬手止住了他想要出口留人的话,从袖口掏出两块青铜牌子,其中一块赫然便是景岚的那块青铜牌子,而另一块,不说一模一样,却也相近,一看便是配套的。如今两块牌子合在了一起,花纹不再是半边,篆体字也不再只是一半,一面苍鹰翱翔,一面写着黑鹰铁骑。
“这是黑鹰铁骑的令牌,我曾经以为,这两块令牌永远没有再次合在一起的时候,却不想,不过十几竟然又用到了他们。既如此,你收着吧,黑鹰铁骑是精锐之师,个个以一当百,留在你身边,才不会淹没了他们的才华。你定然要善加利用,保我大秦江山万世不衰!”
胡亥一惊,看向令牌的眼神微微一闪,但却说道:“哥哥在外,还是留着防身吧。”
扶苏一笑,看向胡亥的眼神里透着明澈,说道:“我用不着了。跟着我,只会浪费了。收下吧。”
如此,胡亥便不再推脱,接过来,郑重的收好,扶苏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再没说什么,转身,带上兜帽,下了城楼。不一会儿,楼下大门打开,他缓缓却坚定的迈着步子,来到了赢婴身边,一把将赢婴托上了马,再次回头,只见城门上,一身黑色厚重广袖深衣,头戴冠冕,珠帘挡住了眼睛,但那视线却直直的与之在空中交汇,脑海里闪过许多念头,有以前的,有现在的,也好似什么都没有,叹息一声,牵着缰绳,渐渐远行。
胡亥站在那里未动,直到再也看不到那一人一马,才收回了视线,嘴角扯平,未带一丝笑意,身后有人靠近,熟悉的脚步声让他放松了下来:“结束了。”
灌铭点头:“是,结束了。”
回头看向灌铭,胡亥轻声说道:“还好你来得及时。景岚呢?”
“她没有一起回来。”
“甚好,甚好。”这天下,又有谁真的能够信任一个帝王的承诺。何况,她与他来说……握紧手掌,掌中硬物搁着掌心,他要的东西已经到手,她已经没有用了。
灌铭低下头,他知道胡亥的意思,离开咸阳之前的那个夜里,到那个时候,他才真的知道陛下的打算是什么,可是……他这样算是背叛吗?景岚是没有一起回来。却不是陛下所认为的那样……
灌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这是他第一次违背了陛下的命令,放了景岚离开。
不过,她不会再出现在咸阳了,陛下也再见不到她,哪怕见到了,又如何认得出来?她不会做什么的,对于国家,对于陛下,景岚存在与否都不会有影响,因为她不在意。不在意皇权,不在意国家,在意的便只是她自己的小日子。灌铭心底笃定的相信着景岚是这样的人,往后,再见无期了。
“你善后吧。”胡亥忽然说道,转身准备离开,经过灌铭身边,停下脚步,胡亥抬头看了看翘角屋檐划破的那方天空:“灌铭……我在老地方等你。”
灌铭一愣,随即拱手恭敬送胡亥离开,保持着弓腰的动作,直到胡亥下了城楼,脚步声再也听不见,才缓缓挺直脊背,看向城楼下阵列方阵的黑鹰铁骑,还有,赢婴留下的——刺,长久不曾好好休息过,他的太阳穴处此刻抽抽的刺痛,下面或黑或白的颜色,让他忍不住眩晕,几不可闻的叹息在风中消散,结束了,但是结束以后的血腥之气,仍要持续。
卷四 第一章
红色朱格,白色薄纱护窗,支起半开。
紧靠着窗台,梳妆台上,铜镜里恍惚的人影,憔悴消瘦的脸,苍白无一丝血色,眉宇间青黑色重重的透出来,嘴唇是苍白中带着紫色,轻轻的,瘦骨嶙峋的手指抚上唇瓣,唇上裂开的小口子刺刺麻麻的疼,唇瓣忍不住便颤抖了一下。
低垂下眼帘,那里面人不人,鬼不鬼的,是她吗?
没过象牙梳,抓起一缕头发,动作轻柔的梳下,却落在手心,梳齿上许多发丝,愣愣的看了半天,眼底泛起阴狠的怒气,狠狠的将梳子砸在了地上,精美的象牙梳,顿时四分五裂。
门外守候的侍女听的里面的动静浑身一抖,抬腿就想要进去看看,另一边的侍女却一把拉住了她,皱着眉摇摇头:不要去,这时候去是找死!
侍女有些犹豫,看向拉住自己的侍女:“可是……夫人她……”这么大的动静都不去看,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拉住她的侍女听到她犹疑的问话,好心的压低声音解释道:“你是新来的,不知道。夫人每日都会这样,夫人不叫,不要进去。夫人叫了,什么也别看,什么也别说,听吩咐就是。”
侍女若有所悟的点点头,两人便分立两边,充耳不闻里面接二连三的打砸声。只当自己少生了两只耳朵。
王嫣累了,趴在床榻上,微微喘着气,身子太虚弱,余毒未清,不过砸点东西便类的不行,苍白的脸庞上细细密密的汗珠子。滑落下来。
翻身平躺在床上,直愣愣的看着帐顶。忽然,腾的坐起身来,扬声喊道:“来人!梳妆!”
侍女们立刻开始准备,抬浴桶,提水,勾兑药水,又有人给王嫣脱衣服,服侍她进了药浴桶,泡了将近半个时辰。换浴桶,重新兑水,撒花瓣,冲洗。洗头。按摩,一个程序下来,最后擦身。穿上衣物,一个时辰过去了。
王嫣在塌上歪着,长长的头发在侍女手里,用毛巾包上,轻柔的擦拭干水分,直到完全干爽。才开始上妆,脸色不好。便多用了些脂粉,细细的描出眉形,如同柳叶一般,红艳艳的点出樱桃小嘴,长发挽起,巧手翻转挽起,便成了华丽的发型,簪上金钗玉饰,端庄清丽的华贵夫人映入镜中,刚才那个憔悴沧桑的女人,全然不复存在了。
王嫣站起身,长长的裙摆拖拽,绣金线的革履从裙摆下露出来,脚尖上镶嵌的圆润东珠,随着她的步伐时隐时现。
一路穿过花园走廊,买过流水小桥,王嫣来到了正堂,一步步走到正中主位,坐了下来。双手摆在膝上,腰背挺直,眼睛直直的看着门外,仿佛等待着什么。
从几日前,这个中尉府,便只剩下她一个人了。离栾和荣荀只是偶尔来,几个月前却再也不来了。听家里消息,似乎是失踪了?失踪了,哼,怕是又去闯荡什么江湖了吧。江湖,有什么好的?真不知道他们想些什么。
虽然夫君……很快,她恐怕连夫君这个称呼都不能叫了。不能叫又怎么样呢?人都不在了,留着这么个名分,什么用?
他肯定是去找那个女人了,景岚,景岚,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呢?她以为景岚死了的时候,后悔让她死了,因为,景岚的死让她知道,谁也别想争过一个死人。可是,景岚没死,第一的金牌杀手杀不死她,那么大的火,房子都没了也没有烧死她……她是山中精怪变化的吧?!不然,怎么那么大的命!
王嫣不知道当她得到这么个消息的时候,想一想,她知道景岚可能没死的时候,她是个什么反应?嗯,觉得很惊讶,这个女人命真大!然后,便是夫君身边,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们在找的青风,很有可能便是景岚,可惜,就只有夫君不知道。而且,他还领了伏击景岚的任务……想一想,竟然觉得夫君好可怜,而她心底,竟然有种畅快感。
甚至于,她很想知道,如果夫君杀了青风,然后才知道,这个青风竟然是他一直念念不忘的原配妻子,他的青梅竹马,他的爱人的时候,那表情,肯定很好看。
可惜,她没看到。因为她生病了。这病很蹊跷,因为太突然,毫无征兆的,她怎么就会病的起不来床了?
她就算是嫁了人,成了内宅的妇人,鲜少再去插手其他果然是身边的人,没想到,竟然是自己人给她下的毒!觉得她王嫣无用了?还是觉得她王嫣下不来床了便是被拔了牙了?便能控制她?真是妄想!她却不得不佩服景岚,竟然能让一个冷血冷情的杀手亲身相护。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长在山野的村妇,无权无势的孤女,还是个病秧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丢了命。一副冷漠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死气沉沉的眼睛,看人就仿佛看着一团空气,那么的目中无人!她这样的女人,凭什么?!
凭什么,赢了她王嫣?!害她当朝御史大夫的贵女如此狼狈不堪?!
想要她没有经历去对付那个女人是吗?别太瞧不起她王嫣了?!她即便是只剩下一口气了,她也照样能够杀了她!
只是传来的消息让她太吃惊了,那个人竟然会武!且武功极高!身边还有厉害的高手,一只狠辣的畜生!
这个人,真的是景岚么?那个病秧子?怎么可能是武功高手,如果她是的话……当初又怎么会被魏礼和韩丁逼迫到借着大火死遁?!
或许,是她想多了?那人其实只是个和景岚相像的男子?听说他入朝为官了。看来,是她想多了。
终黎熙作为她的主治医生,她不是不怀疑,这个人,曾经在景岚身边见过他,他那样维护景岚,又怎么可能会真的医治好她?何况,她中毒了,不是病了,这苦汤药汁,喝了有什么用?!他们就是想让她这么半死不活的过着,让她生不如死?!这是给景岚报仇吗?如此折辱与她?!
思绪被外面急促而来的脚步声打断,王嫣空洞的眼神慢慢聚焦,挺了挺脊背,微微抬起下巴,内侍进屋跪下:“夫人,皇上谕旨到!”
微微勾起嘴角,她想再多,有什么用?如今,这里只有她,而她恐怕也要在这个旨意下达之后,离开这里了。然后呢?回家去?她的身份,还能回去吗?怕是只得一杯毒酒或三尺白绫,便上了投胎路了!
看着门外端着黑色锦缎卷轴,身后跟着的内侍太监双手托着的托盘上,白玉壶,白玉杯……王嫣站起身来,缓缓迈步走下来,行至大堂中央,屈膝跪下,嘭的一声,膝盖敲击在地板上,硬生生的脆响,叩首,行了大礼。
“御史大夫王离之女,嫣夫人,接旨!”
“王嫣,接旨!”
第二章
黄河码头前,波澜壮阔的滔滔黄河之上,船只来往穿梭,上下搬运货物,热闹,也嘈杂。
一艘精美大船,长二十丈丈,船身最宽处也有十几丈,三杆船帆卷起,三层楼阁,外观朴实无华,但规格,和船头船甲确实战船的配置,零星的有船员出现以确定这船上,是有人的。
自从大船停在这里,便引来许多人注意,也引来无数人探听,却无人知道这艘船,究竟是属于谁的。虽然不知道属于谁,但是这样的船只却不是谁都能有的,自然无人敢去闹事,便让它停在那里,来往过路的也可以看个新鲜,八卦两句。
码头外长街上,一队人马驰来,速度不快,但是因为队伍庞大,立时引起了骚动,行人纷纷让路,一路便畅通无阻的来到了码头边上。
这一行人,十几个都是男子,除了打头的三人衣着虽不华丽,却是极好的料子,懂行的便能猜出这三人必定身份不凡。而身后跟着的,统一的干净利落紧身装也不难猜出身份,必定是护卫随从。马都是千金难买的好马,锦衣,护卫,骏马,无疑不说明,这些人的身份,非富即贵。
为首三人,一白衣男子俊秀的脸庞,温文的挂着笑意,拱手说道:“属下便送到这里吧,此次一别,万水千山,怕是再见不易。还请主人家多多保重!”
中间的年长老人点头捋着胡子一笑:“你要小心谨慎,及早脱身才好。”
“属下晓得。早做了安排。”白衣男子笑了,眼底全无担忧彷徨,而是尽在掌握的自信:“送主人家离开,我也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