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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美人无泪之繁花错-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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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汗代替了眼泪,我笑着跪谢赏赐,寂心转过头,不忍再看。
“放肆,大胆婢女,这衣服岂是你说能要就要的。”皇后大怒,所有人都惊惧的跪下,她旋身一坐,母仪天下的风范十足。
“哈哈哈哈……”爽朗的笑声由远至近,一双清色的鞋面映入眼帘,我慢慢抬头,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四爪的蟒纹,再往上抬,是一张俊美的容颜,象牙色的肌肤,刀刻般的瓜子脸,一双墨点的眸子熠熠生辉,似上等锦缎般的长发随意的梳了个髻,用牙黄色的缎子包裹,风度翩翩。
是当今的储君,圣上的亲弟弟,现年才满二十的美少年。
圣上一直无子,对这同父异母的弟弟极为宠爱,连后宫都可以出入自由。而储君也不辜负圣上的厚望,武艺超群,文采出众,让人抓不住把柄,也越是这样,越令人害怕,这世上表现完美的人,必是心思慎密的人。
他向皇后行了礼,便伸手扶我起身,他对皇后笑说:“今日也是臣弟母后的生辰,既然与这婢女如此有缘,还望皇嫂将她打发给臣弟收拾。”
既是储君亲自求情,这事再纠缠下去只会节外生枝,皇后应了声说了几句客套话,任由储君带我离去。
御花园的路上飘落大片白色的木芙蓉花,踩在上面,像踩在云间,他飞快的行走着,握着我的手指冰凉如玉。
这个少年,就这样轻易的闯进我的生命,从此,再也不能从我的年华里挥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暗针衣”从我身上褪去时,我疼得直吸气,储君倒是看戏般,希望我能掉几滴泪,可我莫殇,是很少掉泪的人。
他没看到,似是可惜,尝了几口茶,见我身上穿的衣服被血染红,放下杯子,竟直接命令道:“把衣服脱了,‘暗针衣’不会出血,你身上还有其他的伤。”
我不肯脱,在一个陌生男子面前我还没勇气这样做,可他毕竟是主子,我是奴才,只能委婉的说道:“奴婢不敢有劳储君费心,也怕奴婢这满是血污的身子脏了您的眼。”
他笑了笑,笑得说不出的假,问:“知道本王为什么救你吗?”
肯定不会是因为我和他母后的生辰是同一天,但在不知道他怎么想前,按照他之前的说法回答是最好的。
“错。”他说,“你其实也知道不是因为这吧,老实说,本王不知道我母后的生辰是哪一天,她是生我难产而死,本王只记得我的生日是她的忌日。”
又是一个自小没有父母爱护而长大的少年,难怪性格古怪。
“本王救你,一是看你护主心切,是个忠心的奴才,二是,能识得‘暗针衣’的人,恐怕没那么简单吧,本王牵你的右手时,发现掌心有很厚的茧子,是长期习武导致,你的武功应该不错。”他笑起来说不出的好看,可惜嘴角的弧度弯出的是心机。
“殿下还真是闲情雅致,竟有工夫观察我这卑贱的婢女。”没想到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他走到我面前,手指欣长漂亮,却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性的直视我的眼睛,他收起玩世不恭的假笑,浑身散出着凛冽的杀气,“说,你是谁派来的?”
“想必殿下误会了,奴婢是白贵妃的人,是白将军亲自命奴婢跟随贵妃进宫,在将军府时,将军提倡大家习武健身,奴婢自小崇拜将军,自然比其他人练得勤奋些。”身上的伤正放肆的作痛,冷汗再次一滴一滴的下落,我能想到我的脸色有多差,却倔强的不肯服输。
储君拿开手,我得以喘了口气,他突然又笑了,直说:“好,好,有趣,真是有趣。你这样聪明胆大的女子实在少见,”说着,丢给我一瓶包装华贵的金疮药,“拿去擦你身上的伤,本王下次一定会揪出你的把柄,看你还有何话可说。”
我接住他给的药,谢恩后急速离开这个大殿,生怕他反悔了喊我回去,和这样捉摸不定的人在一起实在危险。
出来殿外已是晚霞满天,我这身带血的衣衫不能被人瞧见怕引非议,只能走僻静的小路,急急忙忙的赶回自己的住所。
我没想到故清坐在我的住处,见我回来,脸上又出现嘲讽的笑容,“怎么,和殿下共处一室感觉不错吧?还走小路绕回来,可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跟踪我?”我眉头皱起,有丝不悦,又想到什么,心里突然一喜:“你是在担心我?”
“这个可能性很小,先治好你的伤再说。本宫还没好好折磨你。”她说完,迈着大步,罗裙摆地的走远。
我手里的金疮药被我握得发热,可是仍不及我脸上的热度,只要再努力,等姐姐原凉我的那天,我们就可以相认了吧。
晚上寂心帮我涂药,她还是一贯的冷色,动作却很轻柔,说:“你今天为故清受伤的事,我把事情的原本告诉了故清。”
“谢谢你,”我说道,“正因为这样,故清对我的成见改了许多。”
“我以为你会怪我多事。”
涂完药,我拉上衣服,勉强坐起来,对寂心说:“怎么会,感谢都还来不及,明天请你吃御膳房的糕点,算是谢意了。”
她点头,稚气的脸上是冷冷的表情,我又说:“你这样的冷脸丫头还偏爱穿粉色的衣衫,真是意外。”
“只是不停的提示自己不要看表面,我喜欢穿粉色不代表我是活泼的性子,正如其他的人,不会像表面简单。”她一本正经的说着,让我有点不安了,“你是指我?”
“不是,这句话也是指我自己。”她收拾好药箱,对若有所思的我道:“你总有天会明白。”
“你跟着我,真的是因为你怕我吗?”我拉住她的衣袖,问完才发现是多余了。她没回答,走出了房间,留着我一个人对她的话反复思考。
隔一会来了一位客人,偷偷摸摸却又急急切切的进来,那时我已经磕上了眼睛。
“姑姑。”
我睁眼,是柳玥,我问她,“你是怎么进来的?”
“姑姑你没关门。”
我累得竟然忘关了门。
“姑姑,你答应我的事还没有实现呢,如果不是和姑姑有约,我那天晚上就可以直接在皇上面前揭了面纱。”
“你小心眼还挺多的,好,我想想办法把你引荐给皇上。”后背上的伤最重,我只能趴着睡觉,说话都提不上气。
“姑姑,那我们拉钩。”她说完,执意要和我拉钩,有再多的欲望,也毕竟是个孩子,拉钩这样的事都还相信,可我瞬间感动了,很少有人这样愿意相信我。
“好。拉钩。”我如她所愿,她开心的一蹦一跳的离开,顺带替我带上房门。
再次睡的迷糊,暗卫推醒我,我揉了揉眼睛,他丢下句,是将军的任务,这些是要故清必须举荐的人。
我瞬间清醒,暗卫已经不在。我不清楚我身边有多少暗卫,他们每次见我时,都是戴着面具,一袭黑衣,只能通过声线知道是不同的人,他们平时的伪装可能是一名小厮,也可能是歇在屋顶,像蝙蝠一样生活的人。
我点上灯,暗卫留给我的纸上,写了几个人名,纸的下角,是将军独有的印章。我记下名字,然后将纸燃尽。
次日清晨,似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说不上来,我按往常去伺候故清,她今天穿的很素朴,妆也画得极淡,有种清水芙蓉的美,她神色对我虽不是冷淡,可也是说不上来的怪异。我把昨天暗卫传达给我的任务告知她,她竟笑了,“原来你装得那么好,是为了这个。”
我不懂她要说什么。
“为了防止泄密,杀了柳玥,现在,趁我还有利用价值便尽力利用,是不是把我利用完了,也会像对柳玥一样把我杀了灭口?枉我昨天还为你心疼,不过是一场戏罢了。”她冷冷笑着,丝毫不顾及我的脸上已没了血色。
“你说什么,柳玥死了?”
“你还装,她昨天去了你那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今早在院中被人发现,血都凝固了。除了你,谁还会怕她告诉皇帝真相,你可知道她一心想往上爬,只是想让故乡的父母生活的不要那么辛苦,你现在杀了他们唯一的女儿,让他们两老还有什么信念活下去,你真的好狠,你的心是什么做的,比石头都还无情。”她一步一步逼近我,我总算明白是哪里不对劲了,今天白妃寝殿上下的人皆是素衣啊。
“谁告诉你,她昨晚去过我那?”我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怎么自己做了亏心事怕别人说?”她笑的张扬,我再也不想理会,咬牙转身离去。
“我对你好失望好失望。”她的声音还在我身后,甩也甩不去,合同柳玥那脆生生唤我姑姑的声音。
我不想听不想听不要听不要听,再也不要听。
我捂住耳朵捂住心跳,却还是像溺水般,要窒息。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为什么?”
窗外起了寒风,是要飘雪了么,今年的冬季来得是格外的早,院里的残花败枝被花匠减去,永远是一幅欣欣向荣的景致。
“你变了。”寂心还是依然面无表情,“你变的心慈手软,像柳玥这样的人,本来就必须死,是你忍不下心动手。”
真的飘雪了,落在我□□的肌肤处,融化成一片冰凉的水渍。
“为什么,你要把这件事嫁祸给我。”
“将军已经知道故清是你的姐姐。他的人脉无处不在,你别忘记了他要调查清楚一件事极其容易。”
我笑的凄凉,“所以,你们要千方百计阻止我和姐姐相认,以免我们联手叛变,就算是相认了,凭我们现在的关系,也只是死对头罢了,可我那么相信将军,是绝不会叛变的啊,他怎么会不信我?”
“天下没有绝对的信任,将军阁下是何等英明的人,怎么会被这些情绪左右,一直以来是你自作多情了。”
“那你们现在留我又作何用?既已不信我,还需要我做甚?”我张口,却满是血腥,“你的姐妹之情也必是假的。”
“你只是一枚棋子,做棋子的没有权利猜测主人的想法,从你问我关于故清的那刻起,我便是安插在你身边监视你的奸细,我从没说过我们是姐妹。”
“你现在告诉我这些,又想做什么?”
“你既然已经问了,我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对于现在变得软弱的你而言,对我完全构不成威胁。”她厉声冷笑,像个胜利的士兵,骄傲的离开战场,那个跪在地上与我争抢的“暗针衣”的人,已经在我的记忆里死去。
“我终是明白你昨晚话中的意思了。”
她的背影在我视线里越来越小,雪却越下越大,她的回答落在雪地烙在雪地,走哪都是:“可惜你明白得太晚。”
一个晚上,便可以让那些腐朽了的谎言,发了霉的虚情假意,一下子浮在水面,真是我变得矫情,还是大家,藏的太深?
快要结束了吗,一个棋子失去了她的意义,还有什么存活的理由。那个一手栽培我的人,像父亲一样摆在高位的人,面目全非。
“姑姑,你已经站了很久了,外面风大,您回屋歇着吧。”婢女撑开伞,我点头,刚应声好,嘴角血溢出,我阻止了她的大呼:“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这只是急火攻心,没大碍。”我喝下她倒得热茶,觉得舒适了些,故清那边的丫鬟传话,说是娘娘要见我。
我走到地方,故清抱着暖炉取暖,连正眼都懒得瞧,说:“皇后刚刚派人来取昨天送的衣服,说是手工还有有些地方不够。”
无非是想销毁证据罢了,我回应:“衣衫不在奴婢这。半日后定会送来。”
我因而站在了储君的殿外,满脸的倦色。
仆人把我引见到他的面前,他穿着貂衣,白色的毛皮围在他的颈间,衬得那张脸比冬日的阳光还慵懒,他懒散的靠在椅子上,面前摆了一张木桌,架着酒壶在温酒,小小的火苗印在他白皙的肤色上,他说:“你来这所为何事?”
“取昨天奴婢遗留在这的衣物。”我向他行礼,他摆手,不屑这一套,“过来陪本王喝酒,一个人闷死了。”
我应声说好,拿起酒杯的酒一饮而尽,他拍手大笑,“好酒量。”
我勉强笑了下,再举杯,又是一饮而空,如此反复,他看出了不对劲。
“抱着满腹的心事来本王这借酒消愁,胆子挺大的啊。”他夺过我手中的酒杯,不许我再喝,我一急,之前强压下去的血腥再次涌上,终是吐出。
“快传御医。”他冲旁边的太监喊道,我说:“没事,真没事,是急火攻心罢了。”
“急火攻心还说没事,在本王这必须听本王的,不然赶你走。”
“别赶我,”不知是酒精作怪还是什么,我头晕沉沉的,说出的话渐渐不受控制,“你也赶我走,我去哪?你们一个个都恨我,我究竟是哪里不好?我永远只是把自己感动的一塌糊涂,而你们,却能轻易的伤害我,一句话,便可否认我。”
“真是胆子大,你是第一个跟本王撒泼的女人。”他打横将我抱起,温暖的气息令我留恋,我的头不自觉靠近他的胸前,低语:“不许丢了我。”
“还敢跟我提条件。”听见了他的笑声,我也笑了,他竟让我睡在他的床榻上,御医很快赶来,把脉后,说是伤口感染,再加上气血不畅,淤积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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