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舞幻灭-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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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似乎感觉到了那么一丝的不是，夕舞的双眉，微微有些皱起，美目缓缓睁开，看清了眼前的世界。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今天救她的那个人吗？虽然那时候意识模糊，但银蝶给予她心痛的紧张，她知道，这个人是银羽……是银羽……
“你醒了，现在别说话，会很累。”温柔地按住她强行从床想起来的身体，并小心地帮她把被子盖好。
那么细心么？记得那日在屋顶上见他的那时，他是冷漠而傲气的，再在银庄里的寿宴上见到，他……是无情的……却没有资格责怪。如今……为什么会这样关心起她来呢？夕舞不想多思考，理所应当地享受一次他的温柔，可以吗？
“染月，你现在饿了吗？”
染月？他竟然这样叫她，那么……他已经认出她来了是吗？夕舞睁大了眼睛望着银羽，像随时会有泪水流出来……
她是那么柔弱，却受了那么严重的伤……银羽想到这里，心里不禁一阵痛楚，若是那日能够出手救她就好了，为什么却犹豫了呢？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别过脸去，不再看他，口中迷糊地念着断断续续的话语，却让银羽听得如此清晰。
拔慧剑，斩情丝……夕舞，你一定要做到！否则是害了他，也害了自己……染月根本不存在，他眼前的夕舞是千绝宫的未来宫主！是会害死他的人！
银羽感到那么一丝惊讶，她想说谎，可惜没有经验。像她这般单纯的女子，说谎真是容易被识穿，不知人心的险恶，那么，又怎么不相信她就是染月？
“啊……”好疼……连无情也会牵动银蝶对自己的警告吗？撕心裂肺的疼痛，如何让人隐忍？银羽真恨不得十倍的痛苦加在自己身上，也不愿意让夕舞，承受这样的痛苦呀！可是，如今这样想又有何用，夕舞疼得无法自拔，他竟什么忙也帮不上。
“染月！染月！雪灵马上就来了，你撑住。”没有时间再顾及什么礼仪廉洁，紧紧地将她抱住，不再松开自己的手，但愿……可以减轻她的痛苦……
“我不是什么染月！你走开！走开！别碰我！”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他一把推离开自己，又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少数的内力聚合在掌力中，不偏不倚地击中了银羽的胸口……白皙的手上，不是自己的血……是银羽的……
“银羽……对不起！你没事吧！”从床上冲了上来，立刻扶住了他，眼中满是愧疚与心疼。她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冲动，竟然会出掌，伤害了自己最不能够伤害的人……
“好，那……我以后就叫你夕舞……”竟然笑了，结结实实挨了这样的一掌，竟然还能笑地如此满足与幸福？“我只想让你知道，无论是夕舞或染月，都是我发誓要守护着的人。”这样的誓言，眼神中充满了决绝坚定，夕舞看见了当初，在断崖边，他看她的眼神……始终没有改变……没有……
“少爷！夕舞姑娘你们没事吧！”几个丫鬟似乎是听见了房间内的响动，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将这暧昧而尴尬的气氛给化解了……
“我……”夕舞这才发现，刚才离银羽才那么一点距离，整个人似乎都在他的怀中……而且还正好被几个丫鬟见到了，实在……
“没事，你们下去。”银羽用了认真的眼睛，看了那几个丫鬟一眼，似乎是要堵住她们的嘴巴。但是，这恐怕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点了夕舞的“昏睡穴”，将她抱回床上去，好好歇息。刚才那一掌确实挨的不轻，但他能说是此生受过的，最开心的伤。依旧寸步不离地守护着……他想了很多，这样的决定会让他失去很好的朋友，亲人，名声……但是……值得……
*
“疑？怎么回事？”雪灵拿着一堆草药回来的时候，见几个丫鬟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地走出去，心里便起了疑心。
房中似乎是没有动静，于是就跟上了那几个丫鬟。
“没想到啊！他们刚才不会在……”
“少爷可不是那样的人！”
“那可说不准！别看他平常冷漠帅气，睿智平静的样子，可个夕舞姑娘长得那~么漂亮，怎么会有男人不心动呢？”
“漂亮有什么用？还不是不顾礼仪廉耻，听说呀……”
“够了！”雪灵终于听不过去了，走上前，打断了她们的对话。她从来没有如此生气严肃过，平常温柔微笑的她，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锐利的目光扫视眼前的人，冷漠，甚至不带感情……
几个丫鬟自然也被吓了一跳，哆哆嗦嗦而不敢说话。雪灵心一软，“不管你们看见了什么，都不是你们想象的。不准随便宣扬！”
“是……是的……雪姑娘……”左推右挤地离开了雪灵的视线。她们大概以为雪灵会杀了她们吧！还好不知道，虽然她是雪城的未来城主，但从来不敢伤害任何一个人，更别说是杀人了！
不过也好，这样一威胁，应该就不会乱说话了吧！雪灵这样想着，为了逼出夕舞体内的毒，用了那样的方法，也实属无奈，若夕舞要怪罪于她，也无话可说。
*
三日后，夕舞的毒伤已经痊愈了，渐渐恢复了神采。
受着重伤时，她的面色那般苍白，如今，晶莹中透着桃花的粉红，显得更加绝美，美得透彻，决绝……正值桃花盛开的季节，走出房门，便能见到这样一片美景，恍惚间，像是回到了‘舞间阁’，她从小住到大，最熟悉的地方。那里，打开窗子，就能见到不同的花朵绽放，香气弥漫着整个屋子……
“真的，有那么美的地方吗？”雪灵听着夕舞的讲述，随她走到了桃花林中，停下脚步来。
“恩。是很美，但是很冷……”
“冷？我明白了，高处不胜寒，对吗？”
“恩。从小我就想出来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但是……现在终于有了机会，却又想，能早日回去就好了。”夕舞找了一个石桌坐下，正是在这桃花林的正中间。桃花飘散在清茶中，芳香扑鼻。“你明白吗？这外边的世界真的好可怕，每个人都很聪明，即使武功不如人，也懂得用计谋去害别人。”
“夕舞，其实我了解。但师傅告诉我，别去理会别人如何如何，只要坚持自己该做什么，了解自己不该做什么，就能问心无愧。”
“那么……我应该怎样做呢？”抬起头，见一片桃花花瓣漫漫飘落在她的肩上，很轻，很柔，但风一吹，却又离开了……
“你是说，银羽公子和冷夜公子两人中间，如何取舍的事情吗？”
“不，没有办法取舍，因为他们中间的任何人都不可能。选择了，就会害了他们。所以，我想早些离开。雪灵，你能帮我吗？”
“你是说……”雪灵大概明白了夕舞的意思，却显得犹豫。欺骗本就不是她的专长，善意的欺骗又能换来什么？
夕舞是个可怜的女子，这是雪灵突然产生的想法。若不能与心爱的人在一起，人生又能有什么意义？她被迫，只能选择不伤害她所爱之人，而让自己承受痛苦……这样的朋友，她怎么能不帮呢？
“好吧！但是，你要想清楚。雪灵不懂武功，但也知道，这世上最伤人的，并非最高深的武功，而是……一个情字。”
“两位姑娘在这里呀！”一个爽朗的笑声响起，二人转过身去。只见二皇子和冷夜，还有银羽，面带微笑地走了过来。
“夕舞姑娘，有个人，你一定想见。”冷夜首先开口，向夕舞出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来不及猜想，随后走来的一个人揭晓了答案……
“逝水！？”“宫主！？”
“这样，我答应的过事情，总不会食言了。”冷夜用略显轻松的口吻说着，看夕舞竟然如此难得绽放出笑容，想必他心中也是无比的高兴吧！
“今晚由我做东，请几位一起去欣赏烟火会。几位姑娘一定没有去过吧！”
见夕舞点头答应，银羽和冷夜都不禁绽放出欣喜的笑容。她答应了？第一次见她笑得如此欢欣愉快呢！
可是……二皇子这样的安排，不是在告诉他们，要带夕舞与逝水进宫去，把一切事情都解释清楚。虽然因此，可能丢失了性命，但当初是他出手向影烈做了担保，又怎能食言呢？
冷夜与银羽，此时想的是同一件事，但又不能说出来。他们曾经是朋友，如今却有了很深的心结……
“你也会一起上京去吧！伯父会同意吗？”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没有人能够干涉。”
“好，那么也只能如此了。无论夕舞怎样选择，你我之间总要分个高下。”
*****
“好美！这烟火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颜色呢？”夕舞睁大了眼睛，一直望着那片璀璨的天空，视线不曾离开。绚丽绽放的色彩，这样的美景，在千绝宫中，从未见过。
“今夜的烟火会，真是别有滋味。”
“啊！别跑嘛！”竟然儿童化地拿起了烟火棒，和一群孩子肆意地奔跑着。夕舞和雪灵似乎还真是志同道合呢！她们的心，如同初生的婴儿，才能与一帮孩子玩得这样开心吧！
银羽，冷夜，二皇子，静静地看着，嘴角不自觉地浮现出笑意。夕舞和雪灵这般幼稚天真的动作，给他们一种错觉，像是到了仙境，看见了世间最美丽无暇的仙子。
逝水站在人群中仰望夜空，视而不见，锁紧的眉宇不得舒展，焰火映照下的脸阴郁忧伤。她见到夕舞和雪灵这般快乐地笑着，自己却怎样也笑不出声来。夕舞，到底吃了多少苦呢？
明日就要到皇宫去了。可是那个嫁祸于千绝宫的女人，如今根本没有了踪影……此次一去，恐怕凶多吉少……真是无能，为什么让夕舞陷入了这样的困境。她还在笑地这般开心，只为了让她安心吗？
“其实那个女人跑掉，与逝水姑娘没有关系。”一束鲜花就那么突然地到了逝水的面前，转头，原来是二皇子给了她一个自以为妙绝的惊喜。结果……还是笑不出来……
“二皇子，夕舞有一事相求。”突然将烟火棒放了下来。
“请说。”有礼貌地做了个手势，请夕舞和逝水走进了阁楼。外边的人群，都顾着欣赏烟火，自然没有注意到。冷夜与银羽感到疑惑之余，却又无法直接跟进阁楼。眼看烟火，心不在此，又有何用？
“明日夕舞会随二皇子去往皇宫，但请别惊动了冷夜与银羽，他们二人……”
“这点我明白，姑娘不想牵连他人，只是他们二人对姑娘你情深义重，若是这样做，未免……也罢，我就答应姑娘的请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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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请别阻止我。”晚上回到银庄，银羽看见父亲已经一脸阴沉地坐在茶桌前，倒是不觉得惊讶。银羽显得更加严肃。
“我知道。”叹了一口气，“孩子，你真的喜欢她？”
“对。不管她是否是千绝宫的宫主，我都不可能放弃她。况且，孩儿已经与她有了肌肤之亲，若她能够答应，她将来就是我的妻子。”
“那就必须先答应我的条件。”见银羽站立，在等着他的下文，冷笑一声，说道，“她不能继续当千绝宫的宫主。反正她还没有正式接掌，不是吗？至于你，必须去千绝宫，杀掉圣姬。你能做到吗？”
“是的。”肯定地点头。他知道，自己不会后悔，他知道，父亲不可能那么轻易地答应。但如今，他没有选择，不只没有选择，从他爱上夕舞的那一刻起，就失去选择的资格。
“好，本来我要阻止你上京。现在就不必了。现在收拾行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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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马离开了银庄，夕舞竟然有一些不舍。想想此趟出来，遇见了他，看见了那么多新鲜的事物，虽然遭遇了很多不愉快，但是真的没有后悔了……没有后悔……
逝水依旧紧跟在夕舞的马后，感觉那个背影，充满着淡淡的哀伤……她想起了在那个如同仙境的地方，始终没有看见那位恩人的真面目。她离开时，他告诉她，若是还有再见的那一天，他一定会让她看见他的真面目……
会有再见的那一天吗？容不得多想，已经到达了宫门口。侍卫们见了主子回来，立刻跪倒了一片……
“我要立刻进宫见父皇。”
“是，皇上也等着您呢！”
“让雪灵姑娘先去后宫见母后，为母后治疗。”和雪灵对视了一眼，目送她离开，再带着夕舞与逝水，向御书房走了过去。
原来皇宫这么大，方砖铺就的路似乎走也走不完。碧瓦青砖，金顶朱墙，用料及造型无不精美之至。突然，二皇子转过身去，严肃地看着夕舞与逝水，“你们千万别乱说话。”
夕舞和逝水会意地点点头，三人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御书房。
“儿臣参见父皇。”
“民女参见皇上。”
听见屏障中，有放下笔的声音，然后几个太监把屏风撤了下去。夕舞与逝水把头压的很低，听二皇子的话，不敢多言语。
“皇儿回来了？收获不浅嘛！”这是一个笑脸迎人的老人，隐约中透着霸气，二皇子的眉宇间，也与他十分相似。不愧是父子两个嘛！
“父皇派儿臣前去为银庄庄主贺寿。至于收获，儿臣倒也不懂。”
“恩。这倒不需要，两位姑娘周车劳顿，先带她们到‘万语阁’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