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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北平公主-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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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地。”

“恩。”

“我要从军!从此冲锋陷阵,保卫国家,马革裹尸还!”我瞪大眼睛看他,几乎是吼出这些话来。

元常显刚入口的极品安溪铁观音卡在喉咙里,开始剧烈地咳嗽。我连忙起身过去拍他的背:“爹地,让我从军吧,你不依我,我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离家出走绝食吸毒从此走上犯罪的道路!”

元常显眉心微蹙,眼里锋芒一闪,目光有些凌厉地扫向我。我此时改姓“冲动”,毫不畏惧地回视他。

良久,他转头对笔直站在一边的朱方年说,“以后没有我的吩付,不要让小姐出府。”

我呆愣住,这年头boss就是好,不仅决定别人的生死,还左右别人的自由。我恶狠狠地扫了眼朱方年,他立刻垂眸,装作没看见。我身体里一簇名叫大义的火苗“噌”地燃起,星星之火,足可燎原。

“我要从军!”

不予理会。

“那我去军营历练几天?”

扫我一眼,不予理会。

“不去就不去,反正我是没爹疼没娘爱的孩子。”

他转过头来看我,良久无言,突然一抹笑容滑出,我一愣,还在他背上顺气的手慢慢垂了下来。明明还是那副温润的样子,明明还是那个谦和的世家公子,明明还是那个对我好得人神共愤的老爸,我却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生气了。我从不知道元常显还有生气的一天,他这副神情实实在在震慑了我。

“好了好了,我不去了。”沮丧地站起身,人在强权下,不得不低头。

李木有句话说得对,帅府的防卫我可是一清二楚,只要稍稍注意点,就可以从偏门溜出去。知己知彼,朱方年如果不把帅府布防告诉我,遇到危险的时候我连往哪里跑都不知道。

只可惜我把帅府的人想得太简单了,那些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士兵。更何况经过一年前的绑架事件,府里的人几乎都换了,护卫人数也几乎增加了一倍。

所以每次朱方年看到元素素做贼一般从偏门出去的身影,都觉得头大如斗,偏偏大帅又交待了不得惊扰,暗中保护。其实只要元素素愿意,她一直都可以出去的,元常显怎么舍得限制他。可是这一点,只有以前的元素素知道。

站在“奔月”夜总会门口,我愤忿地低吼,老娘要去买醉!贫富差距,文化教育,甚至元常显的终身幸福,这些都是国家大事,与我何干?

风风火火闯进夜总会,里面歌声摇曳,没有什么人注意到我。我找了一处角落,一个侍应脸带疑色,匆匆向我走来。

“上酒!”大爷似的赶在侍应之前开口,把足够的钱扔给他,又大爷似的坐下。我现在才真真正正是穷得只剩下钱了,跟我比,现代那些富二代都弱爆了。

“小姐请稍等,酒马上上来。”侍应马上换了一张脸,跟刚才判若两人。

虽然我一个小姑娘来这种地方很奇怪,但是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见那侍应站在一个类似大堂经理的人身边说了什么,那人往我这看了看,点点头,侍应便从酒台上拿了一瓶洋酒向我走来。

“小姐请,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我点点头,他于是走开。

倒满一杯酒,叹气,其实我根本不会喝酒。这色泽温润的液体在杯里晃荡,我不自觉地想起了元常显,不想倒还好,一想便勾起了肚子里最后一点倔强。

于是洋酒一杯狠狠下肚,我几乎是立刻就有些神智不清了。

“城西那块地,原本是面粉场,后来废弃了,我得到消息,军方正准备拍卖。”隔着一道玻璃屏风,声音从旁边传来。

我竖起耳朵。城西,最近总是往那里跑,跟陈文复和他那班学生都混得很熟了。

“城西住着些贱民,我们把那块地买下来,开个场子,招些贱民做工,工钱比城东少一半!”

“甚妙,如此一来,成本将大大降低……”

我眼珠子转了转,摇晃着起身,步履虚浮地走过去。一个胖子和一个瘦子对坐着说话,两人都是怎么看怎么猥琐。

我指着其中一个胖子,打了个酒嗝,大声说:“你是贱民!你才是贱民!你全家都是贱民!”

“什么?你说我是贱民?”胖子“嚯”地站起来,大声质疑。

“对!就是说你!”我也学他一样,大声解惑。

“你!”他走近一步,抓着我的肩,面目凶狠,仿佛要把我就地正法。

“陈处长,有话好说。”那位大堂经理眼尖,此刻我们在一处角落,歌声舞声完全盖住了我们的话音,他仍是几乎在第一时间陪着笑快步走过来。

“今晚陈处长的酒算我请了。”他挡在我和胖子中间,不着痕迹隔开他握住我肩的手。

“哼!”胖子睨着我,“我活这么些年,从未有人敢说我是贱民,今日这小丫头竟……”

“贱民就是贱民,你这个黑心的贱民!”

经理转过头来看我,略一沉思,扬手就是一巴掌。

“啪”地一声,那么响,我甚至觉得我的灵魂都被抽掉了。可是舞曲依旧,歌声不停,大堂热闹非凡,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好奇地围过来。

这样的事,每天都在发生。

“陈处长您看,消消气。”

我酒醒了大半,脸上开始火辣辣地疼。

“你……你打我……”

胖子面露得色,旁边瘦子绕过经理走到我身前,颇为满意地说:“黄毛丫头,在北平,没有人敢得罪军方的人,更何况陈处长刚升任军部后勤处副处长,前途无量!”

我怒视他,区区一个后勤处副处长,区区一个后勤处副处长!

胖子见我没有露出意料中的惧色,皱着眉说:“我陈启东从不仗势欺人,今日万经理代为教训,你这丫头片子给我道个歉,敬个酒,我就不计较了。”

万经理立刻倒了酒塞到我手里,低声说:“他嫂子是大帅亲妹,你服个软,小事化了吧。”身上带着这么多钱,多半也是非富即贵,但是在北平,又有几个人可以对陈家说不?

万业春自以为做了最好的选择,满怀希望地看着元素素。

真是可笑。酒自然不会敬那混蛋,我狠狠地把杯子扔到地上,周围人惊惶地退开。

我看着眼前的三人,吸吸鼻子,平静地说:“今日你们这般对我,他日恐怕你们愿跪着求我原谅,我也不愿意受。”






、罪与罚


“何必要他日?”元常显让人如沐春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浑身一震,酒气上涌,竟有些站不稳。

一双手自身后扶住我的手臂,待我站稳,又马上放开。我叹气,果然生气了,还气得不轻。

“我竟不知今时今日在北平,军方已逍遥至此,也罢,跪吧,我的素素若原谅几位,我也权当什么事都未发生。”语气还是淡淡的,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连神色都没有起伏,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怒了。

大厅终于安静下来,也许是看到了进来的一队兵卫,所有人都楞在原地。来这里的多半是政商名流,甚至一方低头,没有几个人不认识元常显,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打招呼,深怕祸及自身。

“大……大帅……”陈启东自听到元常显的声音起就仿佛石化,此刻惊恐地看看元常显,又惊恐地看看我,他身后的瘦子也面如死灰。

万经理掌管着北平最大的夜总会,也不是第一次见元常显,但是元常显将元素素保护得太好,所以他从未见过元素素。他此时心知不妙,但是多年来在权贵中摸爬滚打的经验告诉他,他现在必须抓住一切可利用的资源让自己在劣势中自保。

“大帅息怒,陈处好歹是大帅亲妹的小叔……”实在是厉害,一句话就将自己撇清,让矛头都指向那胖子,元素素一眼瞪过去,万经理有些心虚,却仍镇定地避开她的视线。

“大帅亲妹的小叔?竟然连本帅的掌上明珠都不认识,如此这般,真叫本帅伤心。”

陈启东总算知道闯了大祸,抿着嘴,如临大敌。他哥哥陈启明与元常青结婚的时候他没有去,如果他去了,给他一万个胆,他也不敢得罪元素素。

“大帅……”怎么辩解,该怎么辩解?

“大帅!陈处不过与小姐发生争执,是万经理不知天高地厚动了手,与陈处无关啊!”瘦子激动地辩解。

“是!是万业春动的手!”陈启东如梦初醒,立刻附和。

万业春再也镇定不起来,心里悔恨万千,看看自己的手,软软瘫坐在地上。北平城里谁不知道,元常显最最宝贝的就是他的独生女儿。

“动手?”元常显走到我面前,看着我的脸,笑了:“我后悔了,还是不要原谅几位了。”

“方年。”

“是,大帅。”

“把这三人送到警备厅监狱,说是我的吩付,警备厅暗地里那些下三流的把式一样都不许落下,若有一点包弊,我端了警备厅。”

“是!”

“把这家歌舞厅给我封了,通知军部,让张遇过来清点一下,所有东西都没收,充物资办。

“是。”

他站在我身前,低头看我。我早已清醒,知道自己犯了错,也低了头不敢看他。良久,他摸摸我的脸,对朱方年说:“至于元素素,给我关进军部大牢,不许探视,不许特殊照顾,没我的命令,谁敢给我放人,军法处置。”

我蓦地抬头,睁大眼睛看他,好像丧失了语言能力。

朱方年也愣了愣,面露诧色,但是只一瞬,便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是!大帅。”

“我想是我一直对你疏于管教,才让你养成这种爱闯祸的坏习惯。我将你护在羽翼里,你却总不自惜,一而再,再而三让自己陷入困境。如果你一直这样不知轻重,我相信我的军部大牢会让你学乖一点。”他说完这些,头也不回地走了。

“爹地……”

朱方年带着一队人,大摇大摆把我领进军部大牢。说是领,不如说是“请”,我一阶下囚嚣张地走在前面,他一军队高管对我说话低头躬身,恨不能恭敬死。

牢狱长晚上本来不在大牢守着,此时收到消息匆匆赶来,只听牢狱兵士说大帅亲女犯了事,大帅要大义灭亲,事出突然,他还来不及弄清楚情的前因后果。

朱方年搬了凳子让我坐下,自己走到牢狱长面前,怪声怪气地强调:“大帅说了,只关一段时间,知道什么事一段时间吗?一段时间就是一段时间,总会过去的。大帅说不许特殊照顾,你们都给我想明白了,不许特殊照顾。虽然犯人是大帅亲女,大帅平时极尽骄宠,视若掌上明珠,远在军营也日夜关切……总之,大帅说不许特殊照顾,我们做下属的就不要自作主张,虽然有时候自作主张也是好事……”

“方年……”我好笑地打断他,牢狱长不停地擦汗,都快被他弄哭了。

“回去吧,方年。”

“这……是,小姐。”朱方年哀愁地看看我,又对着站在我身边的魏真正色说,“你留下协助李狱长,不能出一点差错。”

“魏真明白。”

朱方年看看魏真,又看看我,像小兔子一样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牢狱长的汗流得更急了,坐牢,还带着护卫,那护卫还是当年四方内战中战功卓著,北军单打独斗第二人的“铁血魏真”。那第一人,神将李木,他连想想名字都会浑身发颤。

我被关在一个干净的牢房里,四面都是高墙,没有窗,本来应该也没有床,大概是为了我临时用木板和砖块搭了一个小床,还铺上了棉被。

“小姐您看,来得急,也只能这样了。床被简陋,等天亮了再给小姐换。”

他堂堂军部大牢的头儿,从来都是别人求他,连在大帅面前都是不卑不亢的,几时这么低声下气过。

“不用换,这样就很好,大帅说不要特殊照顾,不要为我破例。”我笑笑,“素素顽劣,深夜麻烦牢狱长,还请多多包涵。”

“不敢。”牢狱长叹气,大牢都是你家的,玩吧。

人走了,我顾不得空气中潮湿酸涩的气味,重重倒在被褥上。吹了一夜的风,又喝了酒,我累坏了。虽然换了地方,但是魏真守在门外,多少让我安心一些。

想来是我做过了,触到了元常显的底线。连月来的百般包容让我得意忘形了,竟忘了这里不是21世纪了,竟忘了古往今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

他是在告诉我,无论他对我多好,我若不听话,他给予我多少,一样可以全部收回去。

包括亲情。

朱方年回到帅府的时候,府里灯火通明,他家大帅竟然在院子里等他。

他屁颠屁颠跑过去,邀功似的说:“大帅放心,军部大牢我都打点好了。有魏真在,不会有事的。”

元常显看他一眼,点点头,身形未动。

朱方年看着他的侧影,不禁惋叹,到底是不忍心啊。这位当年北平风流俊雅的元二少,在后方他是冷静睿智的指挥官,上前线他浴血奋战毫不留情,如果说他心里还有唯一的一点牵挂,便是元素素了。

元常显在庭院的花园里站了一夜。

入秋的北平昼夜温差很大,张妈几次把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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