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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一渠月明-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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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绣垂眸,“征远。”声音很小,有气无力。

藤佑谨仍旧笑着,“正好我也去征远,还有一段路……”

“不,不用了。”苏绣不待他说完就急急忙忙抽回手,不料用力过大一个趔趄向后倒去。

藤佑谨嘴角一扬,冷眼看她惊慌失措。

“瞧你把人家吓到了,还是我来吧。”男子扶着苏绣,“小姐,愿意为您效劳。”

苏绣看着眼前这两个笑意融融的男子,突然联想到披着羊皮的狼,那笑容和声音都让她不寒而栗。她就像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白兔,眼睁睁看着狼朝她优雅的挥着利爪。

“方仲,还不走?”藤佑谨在前面扭头催促。声音冷冷的透着危险的气息。

如果忽略他的笑容,苏绣恍惚觉得那个冷漠的少年又回来了。

“佑谨,你威胁我!”方仲稚气的抱怨。

苏绣觉得她真的快要受不了了,这个人就不能正常一点说话吗?

所以当“征远陆军军官学校”的牌匾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苏绣像看到救星一般。“好了,已经到了,谢谢你。”

方仲笑看她,“小姐,真要谢谢你呢。我终于看到藤佑谨想要发火的样子了,哈哈哈哈”他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大笑起来。“他那张假笑的让人毛骨悚然的脸终于绷不住了——”

苏绣闻言一怔,下意识朝藤佑谨看过去,撞上她的视线他很快转过脸。

“方——仲。”藤佑谨一字一句森冷无比,空气都要凝结了。

方仲浑然不觉,看着藤佑谨远去的身影,凑过来小声询问,“你叫什么?你让我好有成就感哦,一定要说哦,你的名字很有纪念意义的。”

苏绣顿了顿,“我叫苏绣。”

征远教学部主楼201室。

一名褐色卷发的俊俏男子在教室里来回巡视。比起他教官的身份,说他是一名未成年的贵公子倒更令人信服,谁让他长着一张娃娃脸?

正是这个原因让他在这样的时刻变得毫无威慑力。虽然他努力摆出凶神恶煞的表情恶狠狠的瞪着企图作弊的学生。可是几乎每一个被他盯上的人都依然镇定自若的继续手上的动作,不惧他半分。

更有甚者居然抽空好笑的看着他,一副怜爱小朋友的姿态令他气结。

方仲忍无可忍,他要受不了了。明明监考官还有一个人的,那个人为什么还不来??

该死的藤佑谨,他一定是故意的,惩罚他。

正在方仲在心里咒骂藤佑谨的时候,突然奇怪的觉得气氛变了变。那个从一开始就被他盯上依然施展手段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完了大半张卷子的死小子,为什么突然这么安分?而且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方仲疑惑的转过身,果不其然,藤佑谨斜倚在门栏上诡谲的扬起嘴角。

该死,不光女人,这帮兔崽子也吃他这一套!方仲气愤的盯着门边人。

可是没办法他不得不承认,藤佑谨的确具有那样的品质。他虽然时时挂着笑,可是那笑比任何利器更冷冽,让人忍不住畏惧。还真是名副其实的笑面阎王。

“藤佑谨,又摆出这幅死样子,真该让那位小姐跟在身边好好治治你。”方仲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叫他的全名,不过他虽然嘴上不饶人吐了个痛快。一抬头他马上后悔了,藤佑谨黝黑的眸中闪着骇人的寒光,似乎要生生吞了他。

方仲顿时住了嘴惴惴不敢直视他,“佑谨,干嘛这么凶啊,人家心脏可是很不好的。”方仲掩饰的捂着心口,语气委屈的开口。

藤佑谨看了他半晌,才重又懒懒的笑了。慢慢走进教室里去了。

方仲怔怔看着藤佑谨修长的身影缓缓走过几个角落,每过之处必是大有收获。那些本来很嚣张的小子都乖乖低头供罪,老实交出作弊的证据。教室里一下子变得人心惶惶,战战兢兢,个个低眉顺眼。

方仲看着他们畏畏缩缩的样子,罪恶感爬上心头。他可不是故意的,谁知道那一句话让藤大公子如此生气?果然惹到他是会很惨的。

苏绣走出征远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苏绣环顾四周,晚风无声,残照将人的影子拉的很长,越发显得孤伶伶。身后近在咫尺的朴素的白色校门突然拉远了。她突然记起那句叮嘱——千万要在天黑以前赶回来!

是了,现在这个时候等她走过去恐怕早就没车了。她又走了几步,脚踝处刺骨的疼痛让她不由倒吸一口气,像是突然意识到她的脚受伤了苏绣出神的看着自己的脚尖。

遥远的时空一个低沉的声音轻轻传来,“如果你看不到了,我可以不要光明;如果你听不到了,我就不需要声音;如果你不能走路了,我们就一同坐轮椅……”

这句话任谁听了都会觉得莫名其妙,觉得不懂,可是他只对她说,她懂得。

风打着旋儿刮过来,撩起她耳边的发丝,苏绣缓缓抬头。或许在那个时候他对她而言就已经不一样了,因为苏绣清楚的记得那种暖暖的轻轻蠕动的心悸。

苏绣走得很慢,夜幕四合,眼前的路几乎都看不清了。不过苏绣自幼就有很强的方向感,十岁那年独自一人在漆黑的夜里走了十几里路,后来顾何和湘绣提起都唏嘘不已。


○四静夜无眠

 在漆黑的夜里一个人独自走着是一件寂寞的事情,或许只有寂寞的人总做寂寞的事情,只有这样才不会更孤独。

夜风徐徐拂过,苏绣走得很慢,脚伤就不是特别疼了。既然已经赶不回去了,苏绣也不想,不着急。对她而言还有什么事情过不去呢?人生如戏,有早就写好的剧情,其间或许有些小插曲,可大剧情总会按部就班的发展,她的结局是早就注定的。

直到听到奇怪的响动,苏绣才停了下来。侧耳细细听,冷风轻轻呜咽盘旋,似乎没什么异常。难道是她的错觉?可是刚才那似于野兽奔跑的厚重的掷地声,明明不像是错觉。苏绣敏锐的嗅到空气里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马场在征远的后面,即使有脱缰的也不会跑到这里。排除这个可能,就只剩一种了。想到这里,苏绣不由生出寒意。军队里通常会喂养一批品种优良,体形健壮的军犬,它们机警凶猛,特别针对陌生的气息。

苏绣顿了顿依旧照原来的速度缓缓向前走,手指伸进发里取下簪子握紧在手心,长发散落一肩。虽然明白如果真的遇上了,这以卵击石的行为是毫无用处的。可是这方圆几里空旷没有遮蔽躲藏的地方,分明陷她于死地。

那声音由远及近,声声落在苏绣心上。虽然强作镇定的走,额上已经沁出丝丝冷汗。那感觉简直比有人拿枪抵着你的后背还让你毛骨悚然,你不知道是不是下一刻它会不会突然扑上来把你撕个粉碎。

苏绣低着头走着,每一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陡然撞到树上。苏绣条件反射般的猛地回头,虽然已经判断出军犬恐怕逼近了。苏绣还是被眼前所见吓得呆了——

不远处闪电般窜出十几条黑色的影子,个个行动敏捷,姿态迅猛。恶狠狠直朝着她扑过来,她甚至忘记了要闪躲,或者无论怎样都已经毫无用处了。

苏绣愣愣立在那里,下意识向树身靠了靠,死死抵在上面,手上一松,簪子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苏绣一惊,眼看着已经近在咫尺了,认命的闭上眼。却意外的被一双强有力的臂膀重重一扯,险些跌倒。苏绣一睁眼正对上一双熟悉的愤怒的冷眸,下一刻,苏绣已经被藤佑谨护在身后。

藤佑谨无暇它顾,只听一声呜咽,手上木棒重重一挥已将为首的那只狗打落在地。只停了片刻,后面跟随的狗立刻扑了上来。藤佑谨一边挡着攻击,一边护着苏绣向后退去。

苏绣定定看着眼前这个伟岸挺拔的背影,笼在黑暗里,在她伸手可及的地方。心里柔软的地方有股暖流几欲破喉而出,强压下心头的激动,苏绣最终只是静静的躲在他身后。心里默念着那个烂熟于心的名字,眼泪就流了出来。

任凭泪水如打开了闸门般喷涌而出,苏绣依旧定定的看着他的背影,近乎贪婪的想要永远记得,有这样一个可以为她赴汤蹈火的身影。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直到周围恢复了沉寂,苏绣才回过神来。泪眼朦胧中看见呆立在眼前的藤佑谨,他静静的看着她,晶莹的眸子神色莫辨。苏绣立刻抬手擦掉眼泪,使劲抽鼻子强忍住了眼泪。

一时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对方。只有夜风来回穿梭,轻而缓的,似乎也不忍打破这寂静。

最终藤佑谨移开目光,“你来的时候难道没有人告诉你要趁着天黑以前回去吗?”语气生冷,夹杂着责备。

苏绣垂下头,“是,有。”

“有?”藤佑谨语气森冷,突然欺近,含怒的眸子定在苏绣泪痕蜿蜒的脸上,“那你不知道听从?还是苏小姐觉得这些都不在话下?还是苏小姐觉得他跟我一样,都是好事者?”

他一连串的质问让苏绣哑口无言。只愣愣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那熟悉的气息一点也没有变。

藤佑谨也怔怔半晌,又似乎有些懊恼的别过头。低咒一声,用力一扔木棍脱手而出,跌得老远。

苏绣收起思绪,平静道:“不是,我只是脚疼。”

藤佑谨却似乎没有听到,没有回头看她,朝不远出吹一记响哨,沉声唤,“槟利!”

一条影子迅速跑了过来,苏绣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一条体形十分漂亮的狗。那么刚才也多亏了它吧?

“你打算怎么办?现在可能已经不能够去市区了。”藤佑谨声音恢复了平静。

苏绣默然,这个问题她可是没有想过。这是这些年她养成的另一个不好的习惯,很多事,稍嫌麻烦她都不会去想,宁愿发呆。“我,不知道。”

“前面不远有一处废弃的老房子,我带你过去,这里晚上会很冷。”他说完便径直朝前走过去。

苏绣顿了顿才跟上去,可能是站的太久不觉得,此时一动。脚踝处就锥心般的疼,苏绣忍不住低呼了一声。已经有些距离的身影脚步一滞,折身回来。

藤佑谨轻轻扶住苏绣的肩,“可以走了吗?”

苏绣点点头,那熟悉的宽阔的肩在她的发边,咫尺却天涯的距离,相近不相亲。她不能像以前那样靠上去寻找一份安然。是她自己亲手扼杀了那段感情。

这是一间残破的院子,地上是横七竖八躺着的木架子。藤佑谨放开她,率先走了进去。身上一凉,苏绣登时觉得冷了几分。

过了一会,藤佑谨走了出来。

苏绣进屋的时候里面已经被收拾了一下,本应有的蜘蛛网和杂乱的废弃物都被清理过了。屋子的角落里燃起了一小堆火,红光映着屋子里暖融融的。

两人围着火对坐着,半晌无语。藤佑谨低头抚着槟利身上柔顺的毛发,丝毫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红光把他的侧脸勾得明媚,额前的碎发落下来遮住眼窝。苏绣只得看着跳动的火焰兀自出神。

感觉一个温热的东西贴了上来,苏绣侧头愕然看见槟利正蹭着她的手臂,很亲昵的样子。苏绣一脸疑惑的看向藤佑谨。

“它很喜欢你。”藤佑谨只看了她一眼,便又看着槟利。

是吗?真是很奇怪。苏绣细细看它,有着中等浓密的黑色双层被毛。体形漂亮结实,眼神机警。似乎是纯种的德国牧羊犬,以前姚郑钧的父亲曾经养过一只。他们应该不会对初次见面的人突然产生好感的。

苏绣琢磨不出,或许是他们有缘吧。“它很漂亮,也很友善。”苏绣轻轻抚摸它的头顶,槟利乖巧的蹲在她旁边。

“槟利很容易信任别人,一旦建立友谊就会特别忠诚,绝对不会背叛。比任何人都可靠。”藤佑谨说完定定看着苏绣。

苏绣闻言手上一顿。“是吗?它很厉害,刚才都没有受伤。”

“不是它厉害,只是那些军犬只对陌生人又敌意。那些大部分是日本狼青,由德国牧羊犬改良而来,性情凶猛。不过它们对主人和同伴却十分友善。刚才如果不是它们自己撤退,我也救不了你。”

“槟利!”藤佑谨叫了声,槟利立刻起身懒懒走了回去。苏绣视线随着它最终落在一双修长的手上,这时她才仔细打量藤佑谨。他依旧一身戎装,此时正身而坐仍然英姿不凡。领间第一颗扣子随意敞开,几分魅惑,几分风流。

“你睡吧,槟利在你旁边你恐怕睡不着。”藤佑谨抬眸看她,苏绣连忙移开视线。听到他的话不由愣了愣。

她突然记起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有个人送了一只狗给她。她从没见过比它更可爱的狗了,雪白的卷毛柔软的覆盖在身上,乌溜溜的眸子总睁得大大的。不过苏绣却没想到那只狗是他特意在法国买回来的名贵的比熊犬。可苏绣喜欢是喜欢,抱着它她却失眠了。渐渐的黑眼圈都出来了。

藤佑谨知道了生气得立刻要把那只狗大卸八块,苏绣是又好笑又好气。苏绣是再三叮嘱要好好养着它,才让他带回家。或许是知道她很喜欢它,藤佑谨简直把它当一尊佛一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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