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珠女苦恋痴心皇帝:宫锁珠帘-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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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嫫狠狠瞪了元寿一眼,却是冷哼了一声,就着台阶,撇着嘴道:〃红口白牙,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再说嘉嘉小姐丢的,都是很贵重的东西,若追究起来,尚书大人那边儿也不好交代。〃
莲心听言,忽然想起在花园里看见的玉漱,当时她怀中正好抱着一个包袱,散落一地的正好都是首饰,被她捡到的带子上也恰好就绣着纽祜禄?嘉嘉的名字。莫非……
〃莲心小姐,你是在什麽地方捡到的?可见到丢这东西的人了?〃元寿在一旁急急地问。
莲心静默了一瞬,轻然摇头,〃我只是无意中捡到的,并未瞧见。〃
第30节:荼蘼未有时(2)
二嫫抱着双臂,让身侧的奴婢将带子先拿回去,然后直直盯着莲心,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是非曲直,等王爷回来,老奴自会禀报。莲心姑娘这段时间就不要出屋苑了吧。嘉嘉小姐那边儿,怕是要找到偷东西的人,就直接提交给大理寺了。〃
莲心坦然地任她盯着,抿唇道:〃清者自清。二嫫放心,我会照你的话做。〃
二嫫见问不出什麽,又花了半炷香的时间搜查,却再无所获,就领着丫鬟离开西苑。元寿朝莲心行了个礼,也快走几步跟了上去。两人一道走,直到拐过一道红漆回廊里,二嫫侧眸不咸不澹地看了他一眼,才嘲弄地开口道:〃你可真是会窜,主子都还没表明态度呢,你就先巴结上了,就不怕白费心思?〃
元寿走在她身侧,梗着脖子,目不斜视地道:〃我看你才是老煳涂了,你见过我们爷对谁这麽上过心?等爷回来,不发火才怪。〃
二嫫一直朝前走,听到他的话,忽然面无表情地道:〃事情都没搞清楚之前,光凭一点心意是不够的。〃
元寿一愣,不知道她是在说府里失窃这件事,还是在说别的。等他回过神来,二嫫已经带着几个奴婢走远了。
黄昏,在京城中悄然来临。家家户户都栽种着各色花卉,一阵风拂过,满城街道尽飞花。眼看宵禁时刻即将来临,崇文门城楼上的大鼓被擂响,一传很远。达达的马蹄声响起,踏着地上的落花,顺着长安街的街道,一直来到什刹海边的围坊。
刚被封为镶蓝旗满洲都统,三旗的军务都压在一个人身上,最初的文书交接,总要花些工夫。允礼处理军务整整一日,直到酉时,他才从衙门出来。等骑马回到府邸,夜幕已经低垂。
府门口,有少女打着一盏琉晶灯,在静静地等候。
柔柔的光照彻着前面一方雪白的石板路,笼罩在柔光中的身影,纤细而单薄,允礼远远地瞧见那一束光亮,以及光晕里的人。甚至看不清楚面目,却不知怎的,心中隐隐约约就想起一个人,嘴角便不自觉地牵起。
引着马快行了几步,直到行至府邸前,允礼俐落地下马。
〃表哥!〃纽祜禄?嘉嘉将灯调得更亮些,瞧见回来的人,脸上扬起一抹笑。
允礼怔了一下,并没想到会是她,将马缰捋了捋,然后澹澹地道:〃这麽晚了,你怎麽在这儿?〃
嘉嘉唇畔的弧度,在那一刻,渐渐变成了一抹苦笑,〃表哥难道忘了麽?以前,嘉嘉也总是这麽等着你回来的呀。〃
青春少艾的时光,总是如飞花一般美好。年轻的皇子,甫有爵位封赏,自皇宫大内搬到城中赏赐的府邸。那种离开额娘身边,独自一人的凄清和彷徨,是难被寻常百姓所瞭解的。阿灵阿是他的老师,教导多年,也不瞭解这种心事,倒是骄傲稚气的少女,在那个时候一併在府里小住。每一日傍晚,都会打着一盏灯,在府邸门口期期盼盼地等着他。
郎骑竹马来,床头绕青梅。
一转眼,当年羽翼未丰的年轻皇子,已经成长为独当一面的果亲王,而她也因闺中礼教,开始深居简出。想不到短短的几年,两人之间已经变得这般疏远。
嘉嘉脸上划过一抹落寞的神色,却强打着笑脸,不愿洩露一丝难过。允礼这样望着她,也不禁想起那段两小无猜的日子,脸上的表情柔和了许多。将她手里的灯接过来,牵着马,两人一併踏进府门。
〃这麽晚不睡,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允礼轻声问道。
嘉嘉低着头,一贯冷清高傲的性子,却是难得有这麽柔顺的一面,〃嘉嘉不开心,因为嘉嘉把一件很喜欢的东西丢了……〃越说越小的声音,允礼似是没听清,有些莫名地看她。
这般女儿家宛转的心思,却是如何能再次直白地表露。嘉嘉咬着唇,彆扭地道:〃其实是几件首饰啦。我带来妆奁里,原本放着满满当当的饰品。今儿个一早,伺候的奴婢翻开一看,却发现里面少了好多。〃她说罢,低头攥着手里的丝帕,〃那些首饰虽说有些用得久了,却不想被人随意使用或是买卖,表哥要帮我找回来。〃
允礼有些失笑,〃府里的人都跟着我多年,谁能做这等事。〃
〃表哥的府里,最近不是来了生人。〃
嘉嘉抬起头,迷蒙的灯火照在脸颊上,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允礼一怔,〃你是说……莲心?〃
风有些凉,嘉嘉穿得有些单薄,紧了紧衣领,刚想开口说是,就听身畔的男子一抹轻匀的嗓音,却是带着十分平静肯定的语气,〃不会是她。〃
嘉嘉一瞪眼睛,不服地道:〃表哥何以这麽肯定?我听说,她可是旗里没落人家的女儿,家里生活拮据,若是看到贵重东西,一时心生贪念也不是不可能的。〃她说到这儿,低着头,有些委屈地小声道,〃更何况,我的一条缎带,就是二嫫从她屋子里搜出来的啊。〃
第31节:荼蘼未有时(3)
花香弥漫上来,是夜莲的味道。允礼停住脚步,眉心略微皱起,心里想的却不是什麽带子的事,只听嘉嘉说,二嫫竟然领人到她屋子里搜查过了……
〃你先回去,这事情不要多想,等明日再说。〃
他说罢,将手里的灯盏递给她。嘉嘉的身边没带伺候的丫鬟,怔怔地接过来,看出他像是有些不悦。见惯温和儒雅的一面,面对这样的神色,刚到嘴边的一句〃表哥怎麽也不送送我〃都没来得及出口,却是生出些怯怯的感觉,噤声未语,只点点头,略带着些不甘心往自己屋苑的方向走去。
回廊里的灯都亮着,一盏一盏,顺着凋栏铺展开一段璀璨迷离的星星之路。红漆廊柱边,似有流萤萦绕飞舞,也不恼人,愈加增添了几分安然静谧。
这个时辰,府里的家丁都睡了,只剩下端茶倒水的奴婢。若是他招手,便会上前听吩咐;若是他没有命令,都安静地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
步至西苑外,鸟静花息。
面阔五间的屋子是半敞的,四道轻纱帘低垂,里面的一盏七宝玲珑灯通宵亮着,照亮了一室清雅婉约的佈置。绣架上还支着一块雪白绸缎,上面濛濛花影,像是白日里未做完的绣工。允礼细看着上面的纹饰,眼前不觉映出一道弱不胜衣的身姿,纤纤素手,执着绣针一脸认真的模样。
他不常与女孩儿发生交集,最近的是属族里一些亲戚家的姊妹。以前不曾留意,更未上过心,却也深知半夜站在女子门外,是多麽于理不合,并非君子所为,然而嘉嘉的话却在脑海中辗转不去。那麽倔强的性子,骨子里该是何等的骄矜?眼下,却是平白遭到指摘和怀疑。
允礼抬起手,对着屋门就要叩下去,却又顿住,也不知道她此刻是不是已经睡了?没等他想得更明白些,就在这时,门扉轻然从里面打开莲心抬眸,正对上允礼的眼睛,吓了一跳。
〃王……王爷?〃莲心瞪大眼睛,很自然地往后退了一步。刚才陡然看见外面有人,本能地向后,险些被门槛绊倒。
允礼要敲门的手还在半空悬着,轻咳了一声,有些尴尬地低下头,〃这麽晚,你怎麽还没休息?〃
这话应该是她问他才对。莲心弯起唇角,想了一下,回身让伺候的丫鬟给自己披上一件大氅,便跨出屋苑。这个时辰,实在不方便将他请进屋,于是朝着回廊的方向走过去。凉亭里,花开正好。
〃王爷是刚回府麽?〃莲心捡了一处石凳坐下,夜风微凉,将大氅在腰际收了收。
允礼凝视着她,莲心因为坐得靠外,半个身子都笼在月色里,光线正好,角度正好,那双眸蒙着一层莹玉般的光华,熠熠生辉。而此时嘴角略微上翘,侧面看去,说不出的清美动人。
〃最近公务愈加繁忙了些。早些时候让元寿与你说,府里新请了一位何福楼的大厨回来,教那些厨娘一些做法,以后就算再忙,也不耽搁尝到佳餚。〃
莲心想起在何福楼吃饭的场景,不由轻轻点头,〃早些时候,总管遣人送来了一些菜式,说是当做午膳,嬷嬷们都吃得很是开怀。我也尝了一下,厨娘的手艺很好,倒是味道不差。〃
两人说到此,都静了下来,像是各自想着心事。莲香悠悠,一脉脉沁人心脾的韵味,允礼俯首看着凋栏下的一池景致,澹澹地开口:〃白日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
莲心略微一怔,心里还在想元寿送菜过来的事情,忽而,听他又道:〃二嫫是府里的老人儿,又曾是我的奶娘,脾气执拗了些。但她没有坏心,就是有时候办事有些蛮横,你不要介意。〃
原来他说的是这个……
莲心微然一笑,摇头,〃府里丢了东西,二嫫身为总管自然要格外上心。更何况,嘉嘉小姐是府里未来的嫡福晋,即使是冲着王爷,二嫫自然也更要紧张些。莲心明白。〃
〃什麽福晋?〃允礼闻言,不明所以地看她。
〃嘉嘉小姐。〃莲心低着头,想起那日在屋苑里,纽祜禄?嘉嘉与自己说过的一番话。皇室贵胄,自然要婚配门当户对的闺阁千金。而嘉嘉是镶黄旗顶顶尊贵的一支,其父深受皇恩,又是他的恩师。凭着这层关係,青梅竹马的两人,是理所当然的一对。
〃你是不是误会什麽了?还是……府里有人说了什麽?〃他皱着眉,不明白莲心怎麽会想到这一层。
莲心垂眸,只是摇头,似是不想将这话茬再往下说。
允礼在这时起身,径直走到她面前。两人这样一个坐,一个站,本就颀长的身躯在她头顶投射下一道阴翳。他身上澹澹的熏香味道扑鼻而来,清冽的气息,连周身的莲香都被冲开,只剩下独属于男子的清刚味道,〃我并无婚约在身。〃
莲心不妨他的靠近,有些坐不住了。脸上仍保持着笑容,却是将头埋得更低,〃其实,王爷与嘉嘉小姐……很相配。〃
第32节:荼蘼未有时(4)
府里的丫鬟和婆子之所以对她那般恭敬,只是因为在初进府那一日,二嫫拿给她的专属于福晋的旗装。她虽然不知道用意何为,却明白有些事情其实只是一桩遥不可及的梦,梦醒了,一切都会回到原来的样子。明知不可能,何必偏偏要去想呢?只是自苦而已。
〃给我的香囊做好了麽?〃静默的半晌,允礼忽然这样开口问道。
莲心闻言一怔,抬起脸,正对上他深深注视的目光。然而只是一眼,就下意识地转开视线,点头道:〃刚撤下绷子,等针脚弄好了就可以製作香囊了。〃
〃拿来给我。〃
〃在屋里放着呢……〃
莲心说完,有些莫名地抿唇。刚刚还没在说这个,不明白他怎麽就没头没尾地要起香囊来了。那东西本要送给他的,自然不会随身带着,更何况还是在夜晚的时候。
但看他这般重视,不由想起自己并不精熟的手艺,莲心讷讷地道:〃其实,绣出来的是一件粗浅之物,登不了大雅之堂。王爷若是喜欢,刺绣师傅那里倒是有一些精巧别致的,可供挑选有很多……〃
〃就算再好,如果不喜欢,也一样是比不过。〃他扶着她身后的廊柱,忽然轻声打断。
莲心抬起眸,怔怔地看他。
〃而且我一向不求多。得到一个可心的,就不会再看旁的。〃允礼直直地回望着她。
月光像轻柔的银色纺纱笼罩着地面,浅澹的光晕透过月簷下的风铃,折射在他的身上,在那雪绸锦袍蒙上一层迷离的银白。有一种叫作情愫的东西悄然弥散出来,在两人的周身萦绕不去。莲心久久凝视,过了很久,陡然别开视线,〃很晚了,明日一早古琴师傅就回来了,我还得准备琴谱。〃她说完,起身就要告辞。
错身的刹那,允礼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我不想你进宫了……〃
莲心的身体倏然一僵,转眸,难以置信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王爷在说什麽?〃
〃我不想你进宫了。〃允礼一瞬不瞬地看着莲心的眼睛,深邃的目光中含着让她难懂的感情。进宫选秀对她而言,只是报恩。如果他说不需要了,不想了,一应的教习就都不再有意义,不是麽?
〃为什麽?〃莲心问他。
夜色下,允礼的眼眸漆黑如墨,清蕴瞳心,彷佛是倾尽了夜的光华,〃我也想知道为什麽,为什麽我一想到你要进宫,心里就会隐隐作痛。为什麽我看到你笑,也会跟着开心;看到你的手受伤,会一併跟着心疼。你告诉我,为什麽自从我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