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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好个贼师姐(师出同门之二)-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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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光幽幽地落在自个儿毫无知觉的双腿,艳无敌下意识轻咬唇瓣,佯装轻快地把她与司徒墨濯相遇、成亲,直至倾心的过程,一点一滴诉尽。 

她虽然继承了爹爹的窃功、偷技,却一直没派上用场,最后,反而被偷了心! 

寒独峰侧眸打量著她坚定的姣好脸庞,瞬间明白了。 

艳无敌如同他的梦,明明触手可及,却又恍惚地让他捉不住,即便这一辈子艳无敌心底那一个男人没再出现,她也不可能是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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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飘雪的天空带著点萧索的气息,天上的雪似他的思念,无止尽地落下。 

步武堂!抬起头看著笔劲雄健的匾额,他咬了咬牙,暗暗稳住翻腾不已的心绪。 

他等这一天等了三年…… 

扣除他昏迷了几个月的时间,司徒墨濯怎么也没料到,圣朝的叛变竟让他花了将近快三年的时间才平定。 

这三年来,他日思夜念的全是艳无敌的一颦一笑,恨不得抛下一切,直接来“步武堂”寻她。 

思绪辗转掠过,正当他准备扣门时,门咿呀一声被推开── 

四目相迎,寒独峰眼底映入眼前银发飘飘的俊雅男子,瞬间怔愣在原地。“你是……” 

虽然明白艳无敌一直强颜欢笑地过著日子,但谁都没指望司徒墨濯会出现。 

但事隔三年……他竟然出现了! 

司徒墨濯抬眸,不解地望著他诡异的反应,不疾不徐地问:“不知此处是否有一位艳无敌姑娘。” 

耳底落人他的疑问,寒独峰回过神,庆幸来应门的是自己,他不动声色地抑下心中的注异,淡道:“公子请随我来。” 

司徒墨濯怔怔望著男子冷漠的背影,心中满是疑窦。 

这男子识得他?要不怎么会如此迅速便领他入堂?既是相识,那为何他对他毫无印象? 

脑中闪过千百个疑问,司徒墨濯跟著他穿堂过院,最后在长廊尽头处一间小阁前停下。 

寒独峰回过身,冷冷觑著他。“我师姐就在里面。” 

这一切来得太顺利,反倒让司徒墨濯有些怀疑。 

他脚步顿了顿,未立刻推门而入,只是眉峰淡蹙地酌量著遣词问道:“冒昧请问阁下,为何识得我……” 

“三年前,我在阎底门见过你。” 

心中一怔,他扬声问起。“阁下去过阎底门?” 

这三年来,“阎底门”发生的一切,一直是他心中未解的谜,他找不到人帮他解惑,只能日夜强迫自己回忆当初的情况。 

冷冷瞅著他,寒独峰扬唇淡笑。“我在阎底门带回我师姐的遗体,而送你回药师洞,则是我师姐最后的遗言。” 

语落,他推开门扇,让艳无敌的牌位以著怵目惊心的方式撞进司徒墨濯的眼底与心里。 

当牌位上的名字映入司徒墨濯眼底的那一刻,他的表情瞬间冷凝,心脏如受巨锤猛力敲打著。 

“她死了?”巍颤颤地一步、一步往前趋近,司徒墨濯的声音无法克制地破碎不全、颤抖不已。 

他曾预想过,三年的不闻不问会让艳无敌伤心流泪,度过多少晦涩的夜晚。 

但这物是人非的结果,不是他所预想,不该是这样的! 

第十一章 

看著司徒墨濯倍受打击的神情,寒独峰心头竟掠过一丝同情。 

蓦地,艳无敌三年前与他在渡口说的话,猛然撞入心口── 

我宁愿让他以为我死了,但这一辈子,我的心都在他身上。我不要他因为我的瘫痪,感到内疚。我不要他为了找我,无法为圣朝传宗接代。 

他知道,艳无敌不愿司徒墨濯承受她双脚瘫痪的结果,更不愿让自己成为他的负担。 

所以她宁愿让他以为,她死了! 

寒独峰深吸了口气,好半刻才定定望向他开口。“到死,师姐心中牵挂的人还是你。” 

“不!这不是我要的结果!”腐蚀骨髓的痛楚如潮水般,在胸中翻腾涌动著。 

这三年来他不敢荒废朝事,为的就是赶紧处理完,等待与她重逢的一天,他深信在“步武堂”的艳无敌一定可以得到妥善的照顾,但他等到的,竟是艳无敌的牌位。 

双眼怔忡地望著那牌位,他毫不掩饰内心痛彻肺腑的伤痛,踉跄地跪倒在地,自责地喃著。“是我害了她、是整个圣朝害了她!” 

别开眼去,寒独峰不忍看他心魂俱裂的模样,安慰道:“逝者已矣,你也别太难过了……” 

他潸然落泪,兀自沉浸在沉痛的思绪当中。 

情深缘浅,聚散由天定。他到了她尸骨已寒之时,才得知她的死讯,他如何不悲?如何不痛? 

受不了那沉痛得让人几乎无法呼吸的一幕,寒独峰退出了“步武堂”的先祖祠堂,心底扬升起一股莫名的罪恶感。 

他这样做对吗? 

任一对几经波折的鸳鸯承受生离死别的痛苦,他,于心何忍? 

当司徒墨濯为艳无敌上了一炷香后,恍恍惚惚地也离开了祠堂。 

寒独峰想差人送他,他却失魂落魄地没应声,只是木然地移动著脚步。 

“得罪了。” 

出于一股内心的冲动,寒独峰点了他的昏穴,让他躺在祠堂后,不假思索地往艳无敌的苑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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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独峰的脚步一定,小院里正巧传来艳无敌与儿子的对话。 

“娘,尘儿推你出去玩玩。” 

“小傻瓜,尘儿还小,怎么推娘出去玩呢?”爱怜地捏了捏儿子略显苍白的脸颊,艳无敌脸上挂著温软的笑。 

“十师叔说,尘儿只要每天多吃饭,很快就可以长出力气。”小男孩人小志气高,俊秀脸庞十足地像极了他爹。 

艳无敌闻言笑道:“若听你十师叔的话,尘儿迟早会变成小饭桶。” 

每每同儿子说话,他天真的童言童语总能逗得她心情愉悦。 

小男孩不以为意,依旧坚持。“变成小饭桶就会长出很多、很多力气,这样尘儿就可以带娘四处去游山玩水。” 

艳无敌捏了捏他俊挺的小鼻头,抑不住噗哧笑出声来。“你哪,人小鬼大。” 

小男孩似懂非懂,仰著脸儿,专注的看著娘亲,认真的说:“五师叔还说,要让心爱的女子快乐才是大男人;娘是尘儿最心爱的女子,尘儿要到极境帮娘寻药,治好娘的腿。” 

他听说,大师伯为了娘,而被迫与红姨姨一同离开步武堂,到极境寻找药草。 

只是过了好多年,他们却一直没回来,没人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他想,为了娘的腿,他也要赶快长大到极境去找大师伯、去帮娘寻药草,治好娘的腿! 

心弦一动,艳无敌看著儿子眸底闪烁的光彩,泪光瞬间盈满眼眶。 

当时人人都反对她将孩子生下,怕她会为了孩子丢了性命。但没想到生下孩子后,“步武堂”的每个人对孩子的疼爱远超过她这个娘亲所能给予的。 

因为她在怀胎时接受过毒法,导致孩子也跟著中了毒,每每看著襁褓中的儿子毒发时,她几乎要以为孩子活不成了。 

在这样的忐忑日子中,孩子长到三岁,只要毒不发,活泼机伶的模样与一般同年的孩子无异,更比一般孩子贴心。 

若今儿个要她重新选择,她仍是不悔当初义无反顾的决定,她一样会毅然决然地生下他。 

看著娘亲痴痴看著他发呆,小男孩出声唤了唤:“娘。” 

艳无敌回过神,笑看著他。“你呀!迟早会被师叔们带坏,以后不准学你五师叔的油腔滑调,知道吗?” 

“五师叔爱喝酒,才不喝油。”他人小鬼大地纠正。 

艳无敌还来不及回应,小男孩已朝著月洞外的高大身影扬声唤道:“六叔、六叔!” 

听见小男孩稚气却热情的叫唤,寒独峰松开拧结的眉心,嘴角徐徐牵动,将他抱起,玩著抛高的游戏。 

小男孩兴奋地咯咯直笑,艳无敌看著他微沉的神情,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了,精神瞧来不太好。” 

自从三年前两人谈开了后,寒独峰对她的态度有了大改变,虽然也找到了个十分爱他的姑娘,但对她的关心却依旧不减。 

寒独峰闻言眉峰一沉,对著小男孩缓缓说道:“少尘你先去找四叔、四嫂玩,六叔有话同你娘说。” 

因为几年前那场意外,排行老八的穆夕华和老四关劲棠因此结缘,两人在一年前成了亲,为“步武堂”添了喜气。 

小男孩年纪虽小,却聪明伶俐得很,颔了颔首,蹦蹦跳跳地就跑出月洞外。 

艳无敌万般疼爱地凝看著儿子,直至不见踪影才回过神问:“你要同我说些什么?” 

他目光掠过她散发著母性光晖的温柔脸庞,缓缓说道:“三师姐,他来了。” 

“谁来了?”她一时没能意会过来。 

寒独峰抿唇不语,静静伫立在原地。 

艳无敌震颤地看著寒独峰诡异的神情,心似有所觉地一凛。“我累了,想回房歇著。” 

“三年虽然晚了些,但该面对的,是逃不了的。”寒独峰语重心长地开口。 

曾经,艳无敌浑身上下绽放著无畏无惧的飒爽,现下,因为瘫了双脚,变得消沉而内敛。 

“他……真的来了?!”蓦地,一股冷意由内心窜起,她一脸震惊地瞪著寒独峰,颤声问道。 

“我带他到祠堂,他看到你的牌位后打击不小,所以我点了他的昏穴,见或不见,由师姐决定。” 

“我不见他……我不见他!”心中止不住的惶然一波接著一波,她惶恐的摇著头。 

三年来她对他的思念不曾减退,虽然总是口是心非,但心里的思念却是以著一点一滴的方式累积。 

今日他终于来了,她却无颜见他! 

“那尘儿呢?你不能剥夺尘儿与亲生爹见面的权利。” 

瞬间,寒独峰的话冻结了她体内所有的血液。 

孩子还小时,体内的毒未清,所以她不敢贸然将孩子送回圣朝;但现在孩子大了,因为日久相处,她多了抹不舍,更不可能将他送回圣朝。 

现下孩子的爹来了,她却不知道怎么办! 

“三师姐,别再折磨彼此了,跟他回去吧!从他在祠堂的反应,我看得出他对你的爱一直没变,不要再做这种做茧自缚的傻事了。”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艳无敌茫然地乱了方寸。 

寒独峰抬起手,像个大哥般,轻抚著她的头发。“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他退出月洞,心里想著,是不是该先让司徒墨濯暂且待在大师兄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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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该死的!”紧蹙著眉,恢复神智的司徒墨濯抚额低吟出声。 

他早知道江湖上的人没安半点好心眼,方才那男子突如其来点了他的穴道,让他防不胜防就这么中了招。 

倒下前,他的背铁定撞上什么,以致一恢复知觉,强烈的痛意便由背部袭来。 

“它的颜色好美喔!” 

他暗忖著,却因为那一抹稚气的嗓音,猛地睁开眼睛。 

见那白发叔叔醒来,小男孩蹲在他身旁,好奇打量著他的发。“叔叔,你是谁啊?” 

眼前的小男孩清俊秀气,黑色的头发,深蓝几近墨色的两丸圆珠子正好奇地打量著他的白发。 

那神情、那语气,像极了记忆中的姑娘…… 

心荡神驰了好半刻,司徒墨濯无意识地呐呐喃著。“我来找我的妻子。” 

小男孩不解地侧头看著他的眼。“妻子?谁是叔叔的妻子?” 

面对小男孩的疑问,司徒墨濯几近直觉地回应。“她……死了。”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似懂非懂,小小的心里却因为陌生叔叔脸上的表情,感到莫名忧伤。 

司徒墨濯摸了摸他的头,勉强起身,涩然开口。“我的头发是天生的颜色,若真能选择,你的黑发比我漂亮。” 

小男孩的话勾起了他对艳无敌的回忆,让他心痛欲裂…… 

看著白发叔叔脸上难过的神情,小男孩握住他的掌,一脸认真说道:“娘的头发比尘儿的好看,五师叔说娘的发像绢坊最好的黑布,尘儿带你去看,看完叔叔就不会皱眉头了。” 

“而且娘常跟我说,爹爹有一头好看的银色头发,她很想念,虽然尘儿不会分银色和白色,但娘瞧见了你的头发,应该就不会一直叹气了。”小男孩单纯说著。 

蓦地,他昏沉的神智因为小男孩的话而顿了顿。 

为什么他总觉得小男孩的话,有一种让他感到情绪激荡的希冀。 

司徒墨濯好半天才喃喃的问:“你……你说什么?” 

感觉他突然顿住脚,小男孩仰著头,不解地看著他。 

“你可不可以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你娘叫什么名字?”司徒墨濯直瞅著小男孩,血液沸腾地颤声问道。 

“我娘说,在步武堂时我叫艳少尘,但如果我跟爹爹回去的话就叫──”话夫尽,小男孩的话突然顿住。“六师叔!” 

寒独峰折回祠堂,正打算将司徒墨濯带到大师兄的寝房,但当脚步一定,心整个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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