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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谁在水中画画-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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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老缠着二娘帮你做牛做马,又不是小孩子了。’ 

小苗不像姐姐成见多、别扭大,一向都喊方家的二姨太叫二娘,难怪婳姨更容易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但不管是风华绝代的小良,或是水灵清秀的小苗,都是长辈们的最爱。 

小良唤不到婳姨,正待又闹一顿,这时婳姨带着一名ㄚ嬛匆匆回到大厅,两人协力扶起小良要把她带开。 

‘我先送小良回房间,外头有你客人,我就让她进来了。’ 

客人?小苗还在猜测,客厅红桧木做的门已然大开,她立刻被来者弄得一头雾水。 

‘小苗,对不起,没事先来通电话,不过我来也是临时起意的。’ 

是纤纤,脱去火鹤红的斗蓬就朝沙发走近,她真算是小苗记忆中最意想不到的客人。 

‘今天虽然有些冷,可出太阳了,我的预感一向错不了,这就是洋人说的…什么来着,第六感!对,我的第六感就是准。’ 

纤纤说话向来不忘绚耀自己几句,小苗见她半天不提来意,只好主动打岔。 

‘是因为…天气好让你想到来找我吗?’ 

  ‘呵呵……我老早想在今天野餐,刚刚路走了一半就想到你。’她顿一顿,闻到送上来的那壶花茶香,不客气地喝下一口:‘前些日子你帮了少京大忙,也算是帮我,想了想呀…今天我们两个野餐怎么可以忘掉你呢?所以,小苗,你跟咱们一块儿出门,我叫车子等会儿。’ 

等等,这意思是杨少京正在外头等了?那克星?那冤家?开什么玩笑! 

‘你真好,不过,我实在不太方便。’ 

她低头瞥瞥自己的脚,纤纤这才注意到那层白纱布而过份夸张地掩起嘴: 

‘你受伤了?天啊!很疼吧!多久的事啦?’ 

‘嗯…二天前。’ 

  就是你们又在圣约翰里头约会的那一天。 

  ‘我真是太粗心了,竟然还兴高采烈地邀你出去。好吧!你在家休息,我爸爸认识的好医生不少,改天等我问到了再告诉你。’

那一刻,小苗忽然觉得程纤纤这个人真好玩,她们原本连朋友关系都算不上,只是彼此都知道对方的来历,但纤纤喜欢结识名望人家,所以近来一逮到机会就自许为方小苗再好不过的朋友。 

小苗送客送到了门口,纤纤还在说她的司令官父亲是如何认识一大票医生,话题急转直下又回到她的情人身上。 

‘对了,你拾到的那条绢子我还没还给少京呢!不然我定会叫他亲自向你道声谢,可这也没办法,我到今天才跟他见面嘛!’ 

那么…那么二天前的少京并不是为了纤纤而来了?总不会圣约翰里还有他的第二号、第三号情人吧!
   
  平躺在床上的小良没睡,圆睁一双较为清醒的明眸盯着天花板发呆,她卸妆后干净清秀,垂散的长发斜斜平铺在羽毛枕上。当小苗轻声踏进门,她只稍稍移动了一下螓首,那慵懒的模样动人极了。 

‘你的朋友走了?’ 

‘嗯。’小苗在床边坐下,心疼起她因彻夜未眠而泛起的黑眼圈:‘下回你若找朋友玩,就在白天找嘛!别再晚上一出门,到隔天早上才看得到你。’ 

‘你呀…长大了,愈来愈像妈妈,她走得早,你倒继承她的遗志啰?’ 

‘不要拿这事开玩笑,人家都是为你好。’ 

落地窗的碎花布帘半掩,让房间里的光线处于昏暗状态,小良安静下来的眼睛在阴影中依然渴望那道白花花的阳光。 

‘白天,天亮着,热闹;晚上呢…什么也看不见,又静又闷,好像全世界都睡了,没人能理你,可偏偏你又是醒着的。’ 

小苗不语,她不由得要对小良得天独厚的美着迷。小良出神的样子最美,半眯起的翦水双瞳、微张的瑰唇、松开的细长手指、甚至周围的空气都跟着梦幻凄迷。 

‘所以你老挑三更半夜活动?但最近可比以前过火了。’ 

‘以前,玺亚在嘛!’她转了一下眼珠子,停在小苗被反将一军的表情上:‘不管白天黑夜,老是可以听见你们说说笑笑的,有时候拌拌嘴,我喜欢听你们拌嘴,表示感情好极了,大家又不用担心你俩冷战,玺亚那孩子皮,总可以把你逗得比拌嘴前还开心。’ 

‘我…我跟他的感情又没特别好,他也逗你,也逗婳姨啊!’ 

‘欸?’小良撑起上半身,凑近去质疑她脸上的不自然:‘怎么到现在还这么别扭?有件事我真要问问你了,记得到前几年你们都还处得好好的,怎么二年…不,三年前突然闹僵了?’ 

‘没…才没有呢!’ 

‘还说,只要有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有一天你忽然生玺亚的气,气得很,从此就对他比冰山还冷淡了。当时我问玺亚,他也不说。’ 

 “真难看。”玺亚在端详过她颈子上的琉璃坠子良久之后,漠然地说出评语:“那玩意儿还是摘下的好,我做的东西跟你…简直搭不上,格格不入,难看死了。” 

小苗在自己的生日会上,化为僵立不动的稻草人,这一生她从没觉得如此难堪,玺亚原本兴奋满怀地递出她的生日礼物,现在她开开心心地戴上了,却当下被泼了一盆冷水。玺亚说难看,那么…那么她该怎么办呢? 

 “我配不上你做的坠子……用不着你提醒!” 

 手用力一扯,她当场将坠子自脖子上扯落,也与昔日的感情一刀两断,断得心痛不堪。 

‘姐姐,你把玺亚说得那么好,我倒认为姐夫胜过他千倍、万倍。你别皱眉,若是真怕晚上闷得发慌,姐夫在啊!’ 

  ‘他在有什么用?像个和闲云野鹤为伍的隐士,老看着我永远也不会触及的书本,他的人和他的书一样,满满都是知性的哲理和乏味的调子,我能跟他聊天吗?这么温吞吞的人,这么好性情的人,连吵架都不曾成功过!’ 

小良一股脑将自己摔进软绵绵的被窝里,紧紧蒙上被子,拒绝想起云笙任何一句柔声细语。她无法宣泄,无法分享,更不甘于一生在他平稳的水面浮沉,只能一再往外面的花花世界…去寻找更澎湃的浪潮。 

  ‘姐姐,’小苗还是不懂,她就可以和云笙聊得很投机,而且乐此不疲:‘跟一个不吵架的人生活,真的这么糟吗?’ 

  ‘糟透了。’她还是不抬头,话语在棉被里嘟哝:‘你同玺亚虽常斗嘴,可这会儿他不在了,你不觉寂寞吗?’ 

奇怪的是,小良的声音一停,小苗马上感觉到洒在身上的金阳不再温暖,成为空空洞洞的稀薄空气,重重笼罩着自己。 

明明在朝日底下,却能清楚感受到一股虚冷;明明她真气极了玺亚,可少了他,可怕的寂寞便牢牢占据了。
 
  周末过后小苗回到学校上课,校长室的失窃案还没退烧,不时可以听到学生交头接耳地讨论这件悬案,警察推断嫌犯起码有两个,但那位从狭窄天窗潜入校长室的主嫌,十之八九是个女贼。丢掉的文件似乎重要性极大,校方要求来个全面清查,把当天放学后还留校的学生一一盘问,小苗和宋琳互相作证,所以很快就没事了。 

这堂户外活动的课程小苗只有坐在一旁干等的份儿,看着女孩们个个开心地在广大的操场上打羽球、骑马,她也劝好心陪她的同学加入活动。 

 ‘不用担心我,换药的时间到了,我到医护室去去就来。’ 

 幸亏扭伤的脚踝不再肿胀,只剩偶尔的微微刺痛,明天就试着不靠柺杖走走看吧! 

 ‘唔?’前方光景令她在转角处停住,她定睛地看,努力地看。 

 ‘小苗…’秀逸的眉宇轻锁,带着一分担忧小小进前了一步。 

  出…出现了!她的天敌,她的扫把星,总是把圣约翰当自家后院般地来去自如。 

  小苗瞪住他,决意不再惠施任何宽待,扬声就朝后头大叫:‘来人……’ 

少京先一步上前捂住她的嘴,让她紧靠着墙动弹不得,小苗在惊愤的挣扎中听见他用刻意压沉的声音,很低柔的声音,说: 

  ‘等等,在叫人之前先告诉我,你的脚伤严重吗?那是我的杰作?’ 

  于是她不再挣扎,抬起迷惘的眼神搜寻他的用意,少京轻轻放开手,替她捡起掉在两边的柺杖。 

  ‘星期天听纤纤说你扭着了脚,我就在想…该不会是我害你受伤的,是吗?’ 

  是的,就是你,老找麻烦,若是没遇上你,她也不会发生这么倒楣的事。 

小苗很想好好指责他,但眼前这个人明显有着那么一点…与伤楚相似的神情,彷彿比受了伤的她还难过。 

‘扭伤就是扭伤,总是自然会好的,这柺杖…我想明天起就用不上了。’ 

‘是吗?’ 

  少京刹那间露出的那抹笑容,她得承认,实在令人心动。 

  不亏是纤纤的男朋友,他们与人熟稔、替人担心的情绪都能这么投入。 

‘对不起啊……’ 

‘不用道歉了,我这不是快复原了吗?’ 

‘你怎么回家?方便吗?’ 

‘嗯,家里会派人接我上下学。’她瞧他还欲言又止地望着自己,不禁好心提醒:‘你是不是该走了?就要下课,到时候人会很多的。’ 

‘是啊…’少京也张望四周一回:‘那我走了。’ 

小苗点点头,又想起了什么:‘你真要为我好,就别再冒险进来见纤纤,换其他地方吧!’ 

‘唔?’他想了一下:‘我这次来不是要见她。’ 

‘咦?’ 

少京很快地跑远,直到见不着踪影,小苗低下眼盯视起脚前那一双大了许多的足迹。他不是为了纤纤而来,却冒着被抓的风险闯入已经开始戒严的圣约翰,难道单只为了问候她的伤势吗? 

下课后,小苗和宋琳逛起洋人开的店,整条街的店家才逛了一半,小苗就先行回家,因为今天是方老爷回北京的日子,她不能在外头耽搁太久,爸爸会念,婳姨也会念。 

小苗才开门,就被一阵愉快的笑声给阻绝在门口,原本应该紧张兮兮上来询问的婳姨正笑得合不拢嘴;小良今天也没出门寻乐了,瞧她斜坐在沙发上很有兴味地煽动小羽扇的神态,便知道方家有更吸引人的源头在,而那源头是……… 

‘咦?’ 

不知道是不是小苗暗暗惊呼的关系,总之客厅中那唯一陌生的人影打住了说话,将目光转移到门口来,他明亮的黑眼似笑非笑。 

  ‘啊!小苗,快进来。’云笙连忙召唤她:‘你一定吓一跳吧!这位是爹的新客人。’ 

  新客人…新客人为什么非得是杨少京呢? 

  ‘爸爸。’小苗蜻蜓点水地与父亲拥抱了一下,还不时狐疑地瞥向沙发上的少京。不是应该能摆脱他了吗?怎么这下子竟出现在家里的客厅? 

  ‘给爸爸看看,不是扭伤脚吗?’他让小苗站远些,好将睽违已久的女儿看清楚。 

  ‘好多了,刚刚还跟同学逛街呢!爸爸倒是瘦了一些,你在上海没好好吃饭吧?’ 

  ‘哈哈……’方老爷笑起来声音宏亮健朗,身材略为发福,两个女儿都遗传到他浓密的黑发,以致他现在虽已年近五十,却只有两边浅浅的白鬓:‘小良正说到你跟你妈是一个样呢!真是没错。来,见见爸爸的客人,杨少京先生,今天才认识的。’ 

方霁之的客人向来不是政要,就是贸易商,像他这般年轻的学生还是头一次听过。 

小苗突兀而故意地提出质疑: 

‘杨先生也是作生意的?不然怎么会认识爸爸呢?’ 

小良合起扇子就往她手臂上敲:‘你这是什么怪问题?咱们的爸爸那么难认识啊?’ 

她暗睨姐姐一眼,生气她不得要领,倒是云笙紧接着开口解释: 

‘小苗大概误会了,杨先生不是在生意上认识爸,他反而是爸的救命恩人呢!’ 

  ‘是呀!你也知道老爷子心脏不好,今天病发,刚好没把药带在身边,车子又抛了锚,’这位仁兄似乎很得婳姨的宠,让她也成为辩护行列的一员:‘是这位杨先生抢了…不,借了路人的马,才把老爷送到医院去的。’ 

看来…大家真的挺喜欢这位杨少京,这是当然的,他说话风趣得体,见识广博宏观,现在又成了方老爷的救命恩人。最后,少京还不得不成为方家晚餐的座上客。 

席间,他们先聊到少京和小苗两间比邻而居的学院,又问起少京原籍天津,现在是只身租屋在北京念书。方老爷飘忽的视线原本在二楼那一间间房门流连扫视,听着听着忽地灵光一闪。 

  ‘这样吧!你也别浪费钱在外头租房子了,咱们方家房间不嫌少,让你这求学游子住下来刚好,彼此也有个照应。’ 

语出惊人,饭桌上的每个人都默契地停下动作,小苗拿着刀叉的双手搁在半空中,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得一直怔怔望着心意已决的父亲。就算他再怎么好客豪爽,这么轻率地邀人进住也太夸张了。 

  ‘是呀!反正房间空着也是空着,我看你这位救命恩人就过来跟咱们一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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