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脂旖风-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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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回旋的余地么?”曼璃作了最后挣扎。
“嗯?”乌丝后的眼轻轻闪烁,“月圣女……是想守护这群人么?”
曼璃垂首不答,表示默认。
“有意思,”罹烨若有所思地抚着竹箫,“不如……我们玩个游戏。”
“您可真闲哪。”曼璃终于白了他一眼。
“如果你赢了,我就放过这批人,如何?”他侧头看了她一眼,目光犀利。
“告诉我游戏规则。”曼璃暗暗倒吸了一口气,保持冷定。
“无论你用什么方法,只要出得了这座宫门,就算你赢。”罹烨微笑开口。
曼璃怔了怔,目测了一下此处离大门的距离,以她的武功,罹烨要抓住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可我没有武器。”月刃剑已被他收走,此刻曼璃手无寸铁。
“这我可不负责提供。”罹烨无所谓地一抚额前发丝。
曼璃也没有办法,此刻只能放手一搏了。
她一个旋身,素袖轻挥,霜练如白云出岫。
罹烨一个闪身,以竹箫为剑,反攻而上。
修罗场内此刻白衣紫影一晃而过,,两人身法皆是极快。
曼璃攻而不守,如雪鹤翩跹,笔直冲向宫门,却时时被退回。
场内的旧众见状,心知是月圣女没有武器,无法冲杀,便解下自身的佩剑支援。
“接着!”
曼璃闻声回头,只见一柄长剑掷来,她飞袖而接,顺势一扯,手未接触,长剑便笔直刺向罹烨,空中红光瞬如游龙,赤旋鞭乍现,瞬间振裂了那柄普通的青钢剑。
即使如此,曼璃已然见缝插针,迅速向前掠出一丈。
“圣女接着!”
无数支剑飞来,曼璃舞起白绸一路飞剑而行!
罹烨冷笑手腕翻转,将柄柄长剑尽数振裂。
然而曼璃借着飞剑之力,已然向前数丈。
还差三步,两步,一步!
就在这最后关头,长箫忽然自曼璃身前一拦,她猛然顿住脚步。
此刻,剑,已经用完了。
在场的所有教众望着各自已然空空如也的剑鞘,面面相觑,满是无奈之色。
“你还是输了。”罹烨轻轻莞尔。
曼璃叹了口气,收起白练,“没错。你杀了我们吧。”
“把他们关入雪狱。”
罹烨轻轻使了个眼色,无数黑衣战士上前,将那些受伤的教众拖离修罗场。
此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气。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月圣女。”罹烨挑衅一笑,如夜色下的罂粟花,散发着危险而魔魅的气息。
“怎么?我还有特别优待?”曼璃不甘示弱地扬了扬眉。
“嗯~~,是该对你下毒,还是下蛊?或者降头也行……”罹烨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曼璃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是要好好折磨自己么?这个人真可怕……
“随便你,我悉听尊便。”曼璃两眼一合,眼不见为净。
“听说南疆有一种蛊,能让人浑身奇痒难忍,直至抓破每一寸皮肤才死。”罹烨收回竹箫,眼神深暗莫测,“我倒是很想找人做个实验……”
说罢,他侧头,狭长的眼眸轻闪,“来人,把月圣女带去雪狱呆上几天。”
罹烨懒懒地挥了挥手,缓缓走出宫门,“等我拿到了那蛊,便亲自奉上……”
第十一章
近日内,明教张灯结彩,笼罩于一片喜庆的气氛。
新任教主罹烨即将迎娶回纥公主珊罗娅,以巩固扩大其势力。
大光明宫内,来往侍从络绎如浮云。
远方,送新娘的队伍正越来越近,茜色软轿,四角挂着龙子幡,婀娜随风流转。
踯躅青骢马,流苏金缕鞍,赍钱百万,杂彩百匹。
夜幕降临,烟花齐放,新娘自软将而下,罗裙飘然曳地,精妙无双。
雪狱之内,关押着众多受伤的教徒,他们东倒西歪,无法愈合的伤口阵阵疼痛。
曼璃坐于牢狱内的干草垛上,望着高窗外烟花盛放的天空出神。
她的手上,脚上,都带着沉重的拷链,走一步便是‘哐当’作响。
就快要死了吧,等到那人婚礼结束,蛊毒一到,自己便会狼狈死去。
坦率而言,她心里还是在害怕,毕竟曼璃只是十九岁的少女,若是一剑取其性命倒也来得痛快,可这慢慢的折磨,总是令人生不如死。
想到这儿,她不由感到有点冷,于是抱紧身子坐在干草垛上,独自品尝着这越来越近的死亡气息。
夜,愈发深了。
高朋满座的大殿中,歌宴未休,唯见那珠歌翠舞,急管繁弦,缠缠绵绵,映着西楼残月。
就这样,不知欢腾歌舞了多久,终于到了酒冷人散,众人扶醉而归之时。
席间杯盘狼藉,新郎挽着云鬓微乱的新娘步入洞房。
青庐人定,星霜漫天。
山间朱阁内,珠帘尽卷,罗幔飘飞,麝香配制的蜡烛上,烛光氤氲四散。
纯白狐裘铺散开来,软塌上的人乌发垂丝,略带酒意,他注视眼前正巧笑艳舞的绝美女子,眼神恣意地迷乱。
珊罗娅身着红色罗衫,腰间腕上铃铛作响。她按着节拍旋舞,飞扬的舞裙亭亭如盖。
轻盈似燕,娇软似莺,珊罗娅此时正跳着一曲香艳奢靡的《春莺啭》。
只见她越舞越急,媚眼如丝,指尖旋转出曼妙的动作,仿佛是跳累了,她一个回身倒入自己的新郎怀中,手中不知何时已然多了一樽酒。
暗淡的烛光下,她妖娆地伸手环住罹烨的脖子,献媚般递上了酒杯。
罹烨微笑着接过金樽,他微醺的容颜,带着如流光水月般的魅美。
珊罗娅不由看得出神,而罹烨手执酒杯却也不喝,只是暧昧地前倾,靠在女子耳边,宛如情人细语呢喃,“珊罗娅,这酒里下的是蛊还是毒?”
猛然间,珊罗娅脸色苍白!
雪狱内,四处是伤者的呻吟。
月冷龙沙,清辉毫无怜惜之意。
曼璃一动不动抱膝坐在干草垛上,金簪垂落,乌云蓬松。
此时,她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有无鸢纯澈的笑,还有冷泽,陌遥以及教王等一干曾并肩作战的人。
恐怕自己再也没机会见到他们了。
牢房的铁门忽然轻幽幽地被打开,两个黑衣人冷冷开口,“曼璃姑娘,教主有请。”
大漠上,寂静得唯有风声过耳。
一帘淡月,照耀着少女憔悴而苍白的侧脸,纯白纱裙迤逦而过,手脚上的铁链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大光明宫内,此时烛光大盛。
金座上的人,眼神堪比月色清醒,他身着深色大氅,正悠然望向窗外的新月。
这里除了他没有任何人,罗幔旖旎地飘飞着。
一袭白衣映入眼帘,她发髻微松,青丝垂落,透着病态的清幽之美。
“教主新婚之夜,不陪新娘,上这儿来做什么?”曼璃淡然开口。
“当然是请你喝喜酒。”罹烨似笑非笑,额前一缕乌丝迤逦轻垂,尊贵而魅惑。
曼璃心中一怔,是请她吃蛊吧!想不到死期来得这般快。
她静静看了他一眼,忽然一惊,只见那人虽身披大氅,但其中微露的长衣隐约沾有血迹。
“你受伤了?”曼璃不动生色地开口,如果是那样……•;
“嗯?”罹烨长眉一挑,“观察力很敏锐么。”
他随即云淡风轻的一笑,“都是溅上去的,呵,让你失望了。”
被眼前人洞察了内心,曼璃却也仍旧面不改色,她浅浅地微笑起来,“罹教主的速度果然快,您的蛊已经到了?”
“呵,”罹烨轻轻垂下眼帘,让人看不清他眸中闪动的光,“不错,所以,我亲自奉上……”
他轻轻拢袖,举起杯中美酒。
曼璃一步步向他走去,脚上的铁链‘哐当’作响,她接过金樽,脚步有些虚浮。
“祝教主与公主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哼。”
罹烨冷哼一声,袍袖一拂,靠在金座上。
曼璃执起酒杯,她的脸上依旧是不变的淡然微笑,眼前忽然浮现出那段过往岁月。
大漠血战,箫音相伴,还有那月下少女柔艳的舞蹈……
一切想来都是那样美好,可惜她的生已然终结。
再也不犹豫,再也不徘徊,曼璃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11。第二卷 帝都荒原…第一章
流光过隙,转眼间,三年过去了。
光阴流转,无法挽留,短短三年可以改变许多东西。
此时,向晚骤,柳色浓郁深暗,春花明丽,晴空犹带一份阴。
东风送暖,江水苍苍,某处山腰之上,马蹄声响,惊起尘土万千。
一青衫男子急驰而过,身后有数骑紧追不舍!
马声飒沓不久,便传出短兵相接之声,青衫男子驾马向山间密林飞奔而去,剑光冷亮一闪,照得追逐而来的黑甲武士一阵晃眼,待到重新回神,只闻得马蹄远去,却不见那人踪影。
“跟着马蹄声追!!”
数骑绝尘而去,待到他们远离,茂盛的古树上忽有树叶萧萧而落,青衫男子自树上一跃而下,他挑了挑剑眉,似乎对这样的效果分外满意。
此处树林葱茏茂密,绿意盎然,空气略带着泥土的清新,令人心肺一阵清爽。
青衫男子深吸了一口气,理了理衣裳,便展开轻功,向着密林的另一头掠去。
不知飞掠了多久,眼前依旧交替着深绿与浅绿两种色彩,林中的青年飞身掠上一端树枝,稳稳当当地落下,还未起身便见一片树叶悠悠飘飞下来。
突然间,他怔住了,随即慢慢抬头。
只见不远前方的古树上,有个模糊的身影伫立。
那应该是个少女,浅黄绸裙,纤腰轻束,一缕流苏垂落。
只见她俏生生地立在树枝上,飘带是耀眼的茜素红,而面纱亦是深深的绯色。
此女的武功似乎不在自己之下,青衫男子心中打鼓,却也毫无惧色,嘻皮笑脸地朗声道,“喂!前面的姑娘!你是在看我么?”
那少女也不说话,只是隔着面纱俏眉俏眼地望着他。
不回答?青衫男子眼神渐渐暗了下来。
那就不要怪他横冲直撞了,下一刻,他一跃而起,笔直向前掠去。
眼见那明丽的少女离她越来越近,空中陡然出现三根银针!他凌空翻身躲闪,却不落地只是顺势脚踏树干而起,闪躲的同时,依旧前进。
看到对方躲过攻击,少女盈盈一笑,轻若鸿毛般飘起,与之并排飞掠,手上银针却是不断飞出,青衣人挥剑连挡。
两人飞斗多时,青衫男子似乎没了耐心,他横剑笔直划向少女颈侧,那人嘻嘻一笑,后退着躲过,执剑青年方欲乘机逃脱,耳边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娇憨的声音。
“哼,这么凶!冷泽你以前不是还答应要和我私奔的么?”
敦煌城外,西去的戈壁,风中沙砾飞扬。
那沧桑而又苍劲的土地,似在诉说着千百年来的峥嵘和离奇。
此处,一座华丽的宫殿伫立在风沙中,金黄色琉璃瓦顶,内有壁画粉饰着干燥的墙壁。
自高台向远方望去,尽是一片苍莽厚重的昏黄。
“好妹妹,在那魔教中与罹烨处得如何?”
回纥长公主兰琦丝微笑走向那在高台上发愣的妹妹。
“嗯……还不错。”
珊罗娅娇美地一笑,她是回纥二公主,三年前嫁给明教教主罹烨,以助她们二姐妹夺回族内政治大权。
“如今叔父掌权,他篡权夺位,抢了理应属于我们的天下,一定要加紧扩张势力,让他下台。”兰琦丝年长,约莫二十六七岁,她并没有珊罗娅美,但更有野心。
“我知道,三年来我也没有闲着啊……”珊罗娅听话的低眉顺眼。
“那你做了什么,让你嫁给那小子不是给他白玩儿的!你要利用他为回纥争权!”兰琦丝愤愤地看着她。
“可是……姐姐也知道,罹烨是个难对付的家伙,我在他身边时刻心惊胆颤的,这个……”珊罗娅不知所措的低下头去。
“让你新婚时给他下蛊,控制他心神,你倒好,这些事也办不成!”兰琦丝一阵恼怒。
“我那时被他看出了端倪,他没杀我,我也一直不敢太放肆……”珊罗娅撇了撇嘴。
“哼,可汗出征,不久将归来,你自己看着办!要是露了马脚,我远在宫内也救不了你!”兰琦丝冷冷地扫了她一眼,随即拂袖而去,“绣花枕头一包草!”
珊罗娅注视着姐姐远去的背影,眼神变幻莫测,沉默良久,她幽幽转身,走向角楼上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