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脂旖风-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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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我要哭了!!”落无鸢愤愤地扭过头去,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气,“不过话说回来,冷泽,你也太大胆了点吧,连敦煌城主都敢假扮!”
“假扮?我没有啊,我就是敦煌城主嘛。”冷泽无辜地摊开手,用格外纯洁的目光看着落无鸢。
“这,这怎么可能?”落无鸢不可思议地打量着他,努力想要从那人身上寻找一些独特的气质。
“我是货真价实的。”冷泽一脸委屈。
“不过也是啊,你刚刚戴着面具,我还真没认出来。”少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是么,你觉得效果怎样?”白衣青年顿时兴奋了。
“看上去……非 常(炫…书…网)严肃。”落无鸢努力搜寻精确的词语来描述。
“对,我就是这么正经。”冷泽严肃地点了点头。
少女差点没吐血,这个人还真是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喜感啊!
“我说冷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真是被你弄得莫名其妙。”落无鸢叉着腰,不满地看着他,心里却是又惊又喜。
“这个说来话长啊……”
那天,两人在花丛中被人用迷药迷晕,不知昏睡了多久,冷泽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处装饰雅致的阁楼内,他手脚被缚,倒在地上。
隔着碧色的珠帘,隐约可见一身着开领宫装,云鬓高挽的中年美妇正慵懒地倚在软塌上,她身段姣好,眼波动人,虽已中年,却依然美丽无比。
冷泽左看看,右看看,发现不远处两个黑甲士兵正拖着昏迷的落无鸢。
“说,你想干什么。”冷泽正义凛然地注视着那个宫装美妇,“你也想要寒冰针?还是什么武林秘籍?难道你要威逼我告诉你明教的机密?”
“呵呵……”帘内的美妇不屑地笑了起来,“这丫头长得不错嘛。”
“嗯?”冷泽扬起了半边眉毛,“你也这么觉得?”
下一秒,他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说,你要用她威胁我说出什么机密?”他恍然大悟地点头,“对,你先反复折磨我,可是我宁死不屈,充满了骨气,最终你用我的爱人威胁我,我终于包羞忍辱地说出了真相……你太卑鄙了!!!”
冷泽泪流满面地自导自演了一幕苦情戏,充满了真情实感。
“哼!”美丽的妇女懒洋洋地起身,飘逸的宫装曳地,她袅娜地走来,伸手撩开珠帘,款款走向冷泽。
冷泽默默地后退,默默地后退,一直退到门边,无路可退。
“说,是她漂亮,还是我漂亮?”宫装美妇温柔开口。
“当然是她了。”冷泽很是甜蜜地一笑。
“嗯?”美妇的笑容阴冷起来,手中倏地冒出了三枚银针。
“啊——”冷泽一声尖叫,“当然是娘您美!谁人不知我娘是当年药师谷中不仅医称国手,而且美得赛似天仙的叶红夕姑娘!!您美艳无双!!倾国倾城!!”
叶红夕得意洋洋地一笑,随即一把拎起冷泽的耳朵,“亏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娘!你就和你爹一个性子,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放着个城主不当,居然还跑去了明教!!要不是我派这些士兵天上地下抓捕你,也不知道你上哪儿逍遥去了!!”
“我哪有,”耳朵被拎得生疼,冷泽还是脸不红心不跳地耍贫嘴,“我这不是找老婆去了么,先成家后立业嘛~~~”
叶红夕狠狠放开了手,“告诉你,不久之后又回纥使者要来,你这次别想溜,好好当城主去!!”
“是,是……”冷泽龇牙咧嘴地捂着耳朵,她下手还真狠。
“等等,”叶红夕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明媚一笑,“来人,把这小美人儿带到石窟去关上两天,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她出来。”
“什,什么?为什么?”冷泽无限惊恐地看着落无鸢被拖了下去,随即嗔怪着开口,“娘~~你真不懂得怜香惜玉~~”
“呵,”叶红夕云淡风轻地一笑,然后认真地说,“多谢儿子提醒,要不是你刚才的话,我还真没想到可以用她胁迫你。好好接待回纥使者,懂了么?”
冷泽满脸悔意地靠在门上,让他自尽吧!自尽吧!
“就这样,我只能老老实实地当城主了。”冷泽将自己的悲惨经历娓娓道来,然后满眼含泪望着落无鸢。
“就这样啊,你哪有我倒霉!”落无鸢也一五一十讲了自己在石室里险些被人调戏的遭遇,两人相对无语,为各自默哀。
“唉,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落无鸢打了个大大呵欠,困顿地支着下颔。
“对啊,我都忘了带你去休息。”冷泽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嗯嗯,我快困死了……”
落无鸢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冷泽叫了个随从,将她安置在了清风居。
累了一天的少女倒头便睡着了,今晚她做了许多美好的梦,她梦到了爹爹,梦到了曼璃,梦到了许多快乐的事。
醒来时,白日已然跃过城头,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绝美丽颜。
好漂亮的姐姐啊!落无鸢睁大了眼睛眨了又眨。
“你醒了啊?”那女子一袭银色宫装,腰间系着垂地的流苏,紫玉簪将长发挽成精致的柳叶髻,开领处露出白皙圆润如琼脂般的脖颈,一对琥珀耳坠,晶莹剔透。
落无鸢坐起身来讶异地看着这个美艳的女子。
“呵,”似乎很是高兴,美妇笑了笑,“我儿子说你是他未过门的媳妇儿,长得还真不错。”
少女讷讷了许久才回过神,“你……你是冷泽的娘?”天,这么年轻,她还以为她不过二十六七岁呐。
“是啊,”叶红夕亲切地一笑,满意地抚了抚落无鸢的乌发,“你一个人石窟里逃出来了呀,真是聪明。”
“呃,我……”落无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
“哦,对了。”叶红夕忽然想起了什么,从袖中拿出一幅画卷。她最近思儿心切,便一个人学起了画画,想把自己儿子的模样画下来,很久才完工,所以一直想找个人鉴赏鉴赏。
“你看!”叶红夕摊开了画卷,满脸期待的表情。
落无鸢凝视着这幅画,她努力地想要辨认这画上那个圆圆的是什么东西,很久,少女礼貌开口,“夫人,您这个馒头画得真是栩栩如生!”
叶红夕怔了一下,馒头?什么馒头?她好像画得不是馒头吧?
“嗯……”落无鸢又犹豫了一下,似要开口,叶红夕激动地看着她,最后,少女终于下定了决心,“夫人画的……是芝麻包子吧?”
29。第二卷 帝都荒原…第二十一章
阳光明媚,照耀着绵绵千里的黄沙。白日里,敦煌城依旧热闹非凡,层楼高峙,凭栏而望,可以看见远方那隐隐綽綽的天山余脉,白云如雾般轻浅。
冷泽成功地扮演好了敦煌城主的庄严角色,早晨将回纥使者送走之后便悠哉游哉地去找落无鸢。
拾阶而上,那个曼妙的少女正从城楼上向远处眺望。
经过一番梳洗打扮,她今日一深鹅黄纱衣罩体,繁花镶边抹胸,纯白绫罗饰以深绿色丝缎将纤腰轻束,青丝如瀑披落,仅由一根发带作点缀,飘飘扬扬,明丽绝伦。
“呀,打扮得这么漂亮是给我看得么?”冷泽倚在栏边,嬉皮笑脸地看着她。
“芝麻包子!”落无鸢见了他便兴高采烈地跑了过去。
“什么芝麻包子?你饿了?”冷泽完全不知所云。
“呵呵……”少女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娘真是有意思的人,她为你画了幅画像,我还以为是芝麻包子呢!”
“天……”冷泽伸手捂住了脸,他真是形象尽毁啊!
“你爹呢?为什么只见到你娘,不见你爹?”落无鸢笑眯眯地左顾右盼。
“我爹?”冷泽看了她一眼,随即叹了口气,“好吧,我干脆把我爹和我娘的浪漫往事和你讲一遍吧。”
冷泽的父亲——冷少奇,也就是前任敦煌城主。在他年轻的时候和冷泽一样,不愿为礼教束缚,带着一腔热血行走江湖。
而叶红夕则是中原药师谷新任谷主,不仅医术高超,同时也是武林中负有盛名的美人。
当时江湖中有一用毒高手,人称‘岐连妖’,擅长制作各种毒药,有些毒连药师谷的人都未必能解。
叶红夕作为一个医者,她对医药有一种狂热的,偏执的爱,因此,每次‘岐连妖’研制出新毒,她都要亲手将它解除才肯罢休,于是两人就这样不停挑战着。
碰巧有一日,冷少奇陪伴他的朋友上药师谷看病,而叶红夕当时正听说那个‘岐连妖’又整出了个什么莲花毒,可惜自己却始终接触不到,不由茶不思饭不想。
于是,冷少奇的到来给予了叶红夕无限灵感,她仗着自己容色出众,跑到冷少奇那儿哭哭啼啼,说江湖中有个‘岐连妖’,用毒手段狠辣,害死了无数英雄少侠,希望冷少奇可以为民除害。
当时的敦煌城主不过二十出头,年少轻狂,加上一股莫名其妙的自我牺牲精神,他顿时热血沸腾,携剑去找那‘岐连妖’决战。
果然,没过多久,冷少奇便中了那莲花毒,被人抬回了药师谷。
顿时,叶红夕兴奋了——是的,她又可以解毒了!
于是两人就理所当然地在这解毒过程中,情愫暗生。
最终,毒解了,冷少奇却要走了,叶红夕依依不舍地看着他,但却不愿意和他回敦煌。
为什么呢?因为叶红夕热爱医药,而敦煌那里似乎在这方面资源很匮乏。
但是冷少奇知道了其中缘由后,却是洒脱一笑,高兴地开口,“红夕,你不知道吧,敦煌城南面有个月牙泉,俗称药泉,那里有许多名贵珍稀的药材,据说月牙泉里的铁贝鱼和七星草一起吃还能长生不老呢,你要不要去研究研究?”
当时叶红夕问罢,二话不说,收拾细软,和他回敦煌了。
就这样,叶红夕和冷少奇成功地走到了一起。
“可是呢,结婚之后,他们又发现了彼此令人难容的缺点,”冷泽讪讪地笑着,一手敲着额头,继续叙述,“我爹还是那么不务正业,而我娘呢,自从来了敦煌后就天天把时间荒废在月牙泉里,研究什么麻布草。”
“嗯?抹布草?那是什么东西?”落无鸢一阵迷茫。
“哎,我也记不清楚那全名是什么,我娘以前告诉过我,可我忘了……”冷泽羞涩一笑,格外灿烂。
“那后来呢?”
“后来啊,他们俩有了我,也就扣扣绊绊地过了十几年,终于在五年前,我爹娘再也无法遏制地大吵了一架之后,我爹气呼呼地离开了敦煌,撒手不管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我娘差点没被他活活气死。”
“你爹太过分了!!”落无鸢不由为叶红夕打抱不平。
“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这么不负责任的。”冷泽无比自信地看着落无鸢笑。
“什么啊!喂!我可没答应嫁给你,你在你娘面前胡扯什么啊!还未过门的媳妇儿……”落无鸢撇了撇嘴,俏脸一红。
“嗯?你不愿意嫁给我?”冷泽顿时悲痛欲绝,摆出一副要从城楼下跳下去的样子,“落无鸢!你玩弄我纯洁的感情!”
少女咯咯笑了起来,“你跳啊你跳啊!装吧你就!”
“好了好了,不闹了,”白衣青年笑逐颜开,“不这么说,我娘怎么会接纳你?不把你轰出去才怪。”
“嗯,这个借口可以接受。”少女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伸了个懒腰,趴在栏杆上,然后一手支着下巴,看上去娇憨可爱。她斜觑了身边人一眼,如果真的和这种人共度一生,她恐怕是一辈子也笑不够吧?不过这样还真好。
冷泽看着身侧的少女,只见她美滋滋地一笑,然后轻轻晃了晃可爱的脑袋,不知又在打着什么如意算盘。
“对了冷泽,”忽然想起了什么,落无鸢轻轻将一缕长发掠至耳后,“昨天那些回纥使者的话是什么意思啊?你们说得好隐晦,我都听不懂呢。”
“这个啊,”说到国事,冷泽敛去了嬉皮的笑容,正色道,“回纥起内乱,他想要敦煌出兵协助,并且答应若是事成,便决不再侵犯我邦边塞。”
“那不是很好么?”少女天真地扑闪着眼睛。
“哼,这种话岂能轻信?况且敦煌乃是大国要塞,怎么可能出兵帮回纥?我昨天佯装喝醉,说要以十万精兵恭候回纥,他们自以为我答应了这事,呵,可这‘恭候’的含义可不止一种啊。”白衣青年冷定地分析,脸上是难得正经。
“这么说……回纥和敦煌可能很快就要开战了?”
“没错,最近必须加强防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