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芳一秋-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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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兰秋又是忍不住的甜笑不止:“四个孩子!那也不轻松。再说你们这几个人又不是一个人生的,怎么能做比。”心里却在想着,如何叫文从义以后都不对自己说不雅之辞,她什么话都有可能忍受,就是不能忍受别人对自己粗言粗语,尤其是文从义。
文从义一笑着抵在许兰秋的额头道:“说得是,别人怎么能跟我们两个做比!”说着又紧紧环住许兰秋的腰际只贴向自己。
许兰秋脸一烧,近似有些麻痒的火辣辣的感觉,她已经有数月未知文从义的滋味,也是想念的紧,却为了孩子只有忍住,此时被文从义挑起情愫,又羞又怒:“大哥!”
文从义大概也知道许兰秋的心思,只把许兰秋抱得更紧了:“你若是想大哥了,大哥也就……”
许兰秋不等文从义说话,忙拦住:“大哥不要胡说!休想胡来,会伤着孩子的。”
文从义倒不担心:“怕什么?才几个月,没事的,只要我们注意些,幅度别那么大就行了。”
许兰秋听文从义都说得这般露骨了更加羞不可抑:“大哥。”
“好好好!我忍,你也忍,成了吧?”说着终于放开许兰秋。
许兰秋定了定心神,看着文从义的背影笑了一下,道:“你刚才说你问过大嫂,大嫂和大哥都回来了么?”
文从义摇头道:“还没有,不过近期可能就会回来了。”说着回身扶着许兰秋一起坐到了沙发上。
许兰秋问道:“大哥是打算把纺织厂重新迁回上海么?”许兰秋此时口中念叨的大哥就不是文从义而是文从忠了,文从义也不用问,只一听她那语气就能辨别出和呼喊自己的天壤之别。
“大哥是有这样的想法,不过被我阻止了。”
许兰秋不解:“大哥为何要阻止大哥?”
文从义正色道:“现在上海的时局非常微妙,未来之事还难以料定,所以我叫大哥先稳一稳再说。而且我也还有其他的打算,若是孝义堂……”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下去,只看着许兰秋笑道:“你瞧你好似念绕口令似的,什么大哥阻止大哥。”
许兰秋低了头含笑道:“那要怎么说?”
文从义只笑道:“改天大哥真回来了,你当着面若也是这样叫着两个大哥,只怕会闹出笑话。”
许兰秋脸一红:“可我已经叫得惯了,总不能叫大哥的名字吧?至于说你,就更不可能了。”
文从义道:“怎么不可能?”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如果我没记错,你好像还没喊过我的名字吧!你喊喊,我听听看是什么样子的。喊喊!”
许兰秋嗔道:“我才不喊呢!我只喊你做大哥,大哥也只是你。再说,你的名字那么难听,有什么可叫的?”
文从义颇为不满道:“我的名字难听?哪难听了?”
许兰秋佯装不屑道:“忠孝仁义,就你的义字最俗了,还偏生生加一个从字,从义,从义,听起来多俗!好好的一个文姓,偏配了个这么俗的名字,大失水准。”许兰秋说完后,心里忽然想明白,难道当初是因为不喜欢他的这个名字,所以不由自主喊他作“大哥”的?
文从义有些诡计得逞似的笑道:“你到底还是叫我的名字了,也是这般温言软语酥麻难当,不过比叫大哥的时候的确少了点什么。”
许兰秋笑道:“好啊,原来你又用诡计匡我。”
文从义笑道:“我怎么舍得匡你呢!”说着又将许兰秋揽在怀里微微摇晃起来:“只不过我听说你前些天还真因为叫我大哥闹出了笑话,险些被人给匡了去,是不是?”
许兰秋想到文从义所指,却不愿就认:“险些被谁匡去?大哥又在胡说。”
文从义认真起来:“我怎么胡说了,我可是听说人家都对你表示爱意了,表示愿意娶你了,都跪下求婚了,就差没朝你手中戴戒指了。若不是这院中的人多,只怕就被人匡走了。”
许兰秋又是大羞的脸红:“大哥又是听范荣他们的夸张言辞吧,哪有他们说得那么夸张!人家就是赞美了一下而已,他误以为我是从杉才会如此举动的。”
(四)从杉归来引发的相亲“闹剧”
文家最近的确喜事连连,大概也就在许兰秋刚知道自己又怀孕的没几天,在家休养的时候,从杉也回来了。
原来当年从杉历经南京一役竟也是幸免于难,这些年一直呆在昆明一带陪伴着那位空军上校。但不知为何,现在却是孤身一人返回来上海,众人问到的时候,从杉只说不愿意在一起就分开了。众人再问,为何八年抗日都坚持下来,如今日本人都走了,眼见着就有好日子过了,怎么反倒散了呢?
从杉只道:“就因为一起历经了苦难,如今才都想过好日子的,不想在一起了。”
锦云很是不解:“那更应该在一起了,在一起了才能过上好日子啊!这分开了,各自孤苦伶仃的,有什么好的?”
从杉便有些恼了,只是起身避开众人的意思:“我们就是不想在一起了,怎么了?当年也没见对我们的事情这么上心的,如今倒是关心起来了!”
“是瞧见我如今还是孤身一人,心里好笑是吧?!”
锦云本是一番关心的询问,没成想从杉非但丝毫不领情,反倒提起当年之事。当年的事情文家众人暗地里也是知道点的,和锦云有那么些不好的牵连。锦云这些年本来心里已是不好受了,总觉得自己当年因为嫉妒许兰秋的缘故,一时争强好胜,导致许兰秋在南京受尽磨难,更是累得从杉流落在外,生死未卜。
每念及此事锦云心里都特别难受,只是她不愿在人前视弱而已。如今被牵扯出来,更是如鲠在喉。大概也是因为如此,所以锦云便极力想在其他方面进行一番弥补。
澳门的老爷子得知从杉安然归来大为高兴,只是得知这么多年了,从杉还是孑然一身又甚为忧心。因想着从杉也的确不小了,如今日本人也走了,该好好安下心来过日子了,于是便打电话托大少奶奶帮着给从杉说一好人家。
老爷子这一想法被锦云得知后便自告奋勇说:“还是我来张罗吧,大嫂还没回上海呢。再说他们那纺织厂的事情也够忙活的了,她还要照顾大哥,那顾得上?我来我来。”
老二打趣道:“别什么都不懂就敢上,你又认识几个像样的人?就敢吓张罗。”
锦云很是一本正经道:“哼!我认识的没几个像样的人?你就等着瞧吧,保准叫你大开眼界。”
老二更是看不下去了:“哟!我怎么不知道啊,你还哪里有让人大开眼界的人,在哪藏着掖着呢?在哪呢?”
锦云不屑道:“在哪能叫你知道了?你就知道跟文家自己人,跟老三在一起瞎腻歪。要么就是去你烟馆的那些烟鬼,帮派里边的流氓匪徒在一起瞎混。怎么能知道什么上档次的人物?”
老二更加的好笑:“你难道就不是只知道和兰秋,和苏林,还有以前住在隔壁的司徒芝一起,说个旗袍,讲些男人女人的闲话的,你还出去过多少次碧云斋了?”
“哼,想当初一听说连法租界都被日本人占领了,连着碧云斋都不敢迈出一步,生怕人家垂涎你的美色。又听说兰秋险些被日本人欺负,吓得和碧笙一起躲在楼上几天不敢下楼,旗袍都穿得保守了许多,是不是?还敢说得自己好像交际多广泛似的!”
当初得知许兰秋的事,的确把锦云和碧苼惊吓得不行,只觉得连老四这样厉害的人物都不能避免自己的老婆被日本人骚扰,那老二又还有什么指望?越想越是没有安全感,果真是和碧笙一起躲在楼上,非但旗袍都穿得保守了,甚至都不敢临窗而坐,生怕被街上游魂的日本人看到,硬生生闯了进来,要知道这在当时已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锦云连连冷哼了几声,懒得跟老二争辩的意思:“等着瞧就好了,现在争这些有什么用?再说我是自小就在你这碧云斋长大的吗?我来这前可还活了二十年呢,想当初我也是电影界小有名气的演员,交际多广泛?你这段时间最好有心里准备,我保证你越来越觉着你能娶到我真的是很不容易,真的是踩了狗屎运。”
老二连连摆头不再多说,但锦云的话却没多少夸张言辞。
锦云一说大包大揽张罗从杉的亲事,便迅速利用自以为宽广的人脉网络开始为从杉目测起来。
于是乎:政府官员,银行小开,大实业家的公子,所有算得上在上海从事体面工作的名流,认得的,不认得的,都被锦云钦点。
这些人走马灯似的在文公馆来来去去,文家人这才真正见识到了锦云交际的广泛。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些人当中居然还有知名大学的教授。锦云居然能和这样的文化人交际上,而且对方还对其很是信任的样子,当真叫人意想不到。
原本大家听说锦云掺合,都暗自担心锦云涉猎的场合不免多是些三教九流,令人作呕的浪荡人弄了些来,从杉怎会看得上。不想锦云请来的虽谈不上玉树临风才华横溢却还都算文质彬彬,竟都极拿得出手,不由得都更是对锦云另眼相看。
虽然最后从杉一个人都没看上,锦云却因此大大火了一把,连带澳门的老爷子得知后也是极其满意,大家赞赏。
于是乎,相亲大会俨然成了锦云的秀场。她也真是卖力,不光认得的,很多都是经过了七姑姑八姨姨拐了好多弯才拐到文公馆的。
于是不免笑料百出,忍俊不禁的。比如许兰秋就曾被一个自称商人的人纠缠了半天,误以为是三小姐从杉的。又有一次,一个刚从国外回来的半老外,来的时候没说清楚,锦云还以为是三少爷的同学,见人不错就像想往三小姐那说。结果弄了半天,人家本身就是来瞧人的,因为中间迂回环节实在太多,来人硬是没弄明白红娘是二姨奶奶还是二少奶奶,可见锦云作的功夫了。
文从义大概也是听说过这些的,前些天也是一个从国外归来的知识分子,来文公馆的时候从杉正好不在,许兰秋就接待了她。他大概也是有些木讷,而许兰秋虽然有数月的身子,却因为本就苗条的身形,全然看不出来有孕在身,反而因为微微隆起的腹部更显出所穿旗袍的美来。
那人一见许兰秋这般清醇中带着书卷气的面容便一见倾心,又听许兰秋跟赵妈说大哥什么时候回来之类的言辞,便断定许兰秋是从杉无疑。于是没说上几句,没问清楚因果便按耐不住,先是对许兰秋清秀的面容和文雅的举止大加赞美了一番,更掺杂了许多他即时所作的诗句,随后便向许兰秋表达了自己的爱慕之心。
许兰秋当时只怔愣得说不出话来,不及反应解释什么,他紧接着就单膝下跪开始求婚了。许兰秋只吓得站了起来,正好这时范荣回来进到大厅,也是不知前因后果,只听到那人说让许兰秋答应嫁给他随他一起奔逃之类的言辞,又见眼前的情景,大为生气,直冲上前一把将那人拽起,喝道:“你他妈的活得不耐烦了?我们少奶奶也是你敢欺负的。”只把那人拧起身在原地转了几个圈。
若不是许兰秋及时劝阻解释,范荣当真要大打出手了。事后文家上下得知此事,都觉那人是个痴人,不嫌他傻,直说他实心眼,竟看不出许兰秋已经是挺着大肚子的人。又说许兰秋这声大哥,文家人自己倒是都知道,外间人听了难免误会。
许兰秋心想当日范荣那般激动,想必后来定会告知文从义的,又是害羞又是好笑,只觉范荣不明就里的瞎紧张也就罢了,文从义居然也记在了心上,当了真,果真小心眼得很。
(五)相互猜忌,彼此妥协(1)
只听文从义道:“怎么夸张了?他当时没说让你跟随他离开这牢笼,什么一起私奔逃离,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的?没说过?”
文从义说到这里已经有几分愠怒的意味了:“真是不知所谓!居然敢对着你说出这样的话来。”
许兰秋觉得文从义未免太过冤枉人家了,澄清道:“其实人家也没做什么,就是说的直白了些,我倒是觉得人家很是老实呢。”
“老实?”文从义很是不认同的道:“真要老实就不会鼓捣着你和他一起私奔了!这样的话也敢说,也不看看你是谁的女人。”
说着更是不忿了:“幸好当时是范荣听了,哼!若是被我听到,被我看到,我非得掏出枪崩了他脑袋。”
“还有也是你手上没戴戒指惹的祸,当初我就说了要买戒指给你,你偏说什么戒指限制手指会留下印记,非要手镯。”
许兰秋忍不住笑道:“大哥几时也变得这般小肚鸡肠了!人家不过是个比如而已,哪真的是私奔逃离了?什么牢笼,拘束的生活,都是一个比如,文学作品中常有这样的修饰的。”
许兰秋说着有些不屑道:“大哥自己不看书,不懂这些,还平白无故的冤枉人家!”
文从义很是不以为然:“我怎么不看书了?我读的书未必比他少!所以说这些个文人就知道没事的瞎矫情,做个诗写个词的哄骗女人,还能济个什么事!”
许兰秋最不喜欢听文从义轻视文人的说辞,很是不满道:“大哥就事论事便好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