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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兰芳一秋-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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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兰秋见文从义一面走到后车车门,一面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衣袋。许兰秋知道文从义是在掏枪,只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却无力阻止。
文从义霍得一下打开了车门,更在打开车门的同一瞬间用枪指向了车中藏匿二人的面门,文从义没成想是这样的景象,一边目不转睛盯着车上二人,一边狠狠的却是极低的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许兰秋慌道:“我也不知道。”
文从义:“不知道你也救!”文从义一见二人带伤在身,心念稍一转动便能将前后因果猜出个七七八八,语气中已有责备的意味。
许兰秋只怕文从义会突然开枪打死二人或将二人交给日本人,求道:“大哥,他们也是对付日本人的英雄,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吧?”
文从义:“闭嘴。”又指着车上的二人道:“朋友若是聪明的就别出声。”车上的二人显然比慌乱的许兰秋要镇定得多也聪明的多,所以从文从义开车门发现的瞬间有刹那惊慌外,随即镇定,因为如果文从义硬是要将自己交给日本人那也是没有办法,若是不交,那么就不会将自己扔在日本人的地盘内引火烧身,更加不会在此开枪。
文从义关上车门之际悄悄将手枪隐于衣中,向着许兰秋道:“不准出声,站在当地等范荣来。”
许兰秋:“他们……”
文从义狠狠道:“还敢多问。”声音虽然压得极低,语气却是无比凶狠,眼神可怕得几乎能将人杀死。许兰秋被文从义连番低吼只怔吓得不敢多言,畏惧之余更多几分难言的委屈,在她的记忆里,文从义虽然并未多少温言软语,也多有冷冷不屑之词,却多是温和平淡,从未如今天这般对自己严辞厉令,一时间也觉察不到文从义责难的语气中隐含的关怀,只待文从义驾着车扬长而去之际,兀自没有回过神来。
不明所以的范荣一路看许兰秋失魂落魄的样子既隐隐担心又不好多问,直到回到文公馆后听了文从义的说辞才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十六)由憎恨到钦慕

许兰秋却是自那日回来后便一直闷闷不乐,也不问那日被文从义带走的车上二人的死活,因为她想多半也是被文从义给“解决”了。当初的宋逸不就是如此被他们赶出上海,销声匿迹的。那日她亲耳听到文从义问范荣:“那个宋逸解决了吗?”范荣很随意的说道:“解决了,撵出上海了。”他们就是这样的做事风格,不是把人杀死结果了,就是把人逼得走投无路。
前后两件事,先是对翁子川一众学生见死不救,后对无名英雄也是无声无迹,许兰秋对于文从义可说是前所未有的憎恨,每天见面也是一言不发。直到在报上看到了翁子川一众学生被枪决的消息,许兰秋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悲愤,只跑到房中蒙头大哭了一场。
与其说是为了英勇就义的烈士哀悼倒不如说是为了自己的处境神伤。因为她真切感受到自己已对文从义有了好感,却偏在这个时候出了这样的两件事,逼着她不得不看清文从义的真面目,也迫使她不得不收回自己得之不易的好感。她也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许久都没有想起廖语声或姐夫,也终于再次惊醒的意识到廖语声和姐夫的好来。
或许许兰秋太不会掩饰也不愿掩饰,或许许兰秋确实太过怨恨文从义了,连带文风范荣赵妈等人也渐渐觉察出许兰秋眼神中的仇恨,而这仇恨显然是冲着文从义的。文从义却是依旧的视若无睹,悠然自得,好像什么事情也不曾发生一样,甚至还很识趣的不主动与本就懒得跟他说话的许兰秋攀谈。
直到有一天许兰秋突然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电话是从香港打来的,电话中的人说,自己已经在香港结婚了,感谢许兰秋以及许兰秋的丈夫对她丈夫的仗义相救。声音很是熟悉,直到最后,许兰秋才听出电话那头,或许是出于激动而没能早点介绍自己的女子,就是失踪多日的陆贞贞。
许兰秋此时才知道,其实在她求文从义的当晚,文从义便已经通过巡警队与帮会过往甚密的一些关节人物将人救出,并很快转移到了香港。当然这之间还有其他许多人的帮忙,其中就包括当日说自己一筹莫展的洪良,枪毙的那个人不过是个的替身,而这一瞒天过海偷天换日计划的实施者正是洪良。
许兰秋明了一切后,对于连日来误会甚至在内心咒骂过无数次的文从义很是过意不去。
其实,真心来说,许兰秋曾经还是很有些看不起文从义的,对文从义心存畏惧的同时心中一直有那么丝不屑的成分。
不论她的大哥许敬业,堂兄许敬轩们,还是姐夫尹志民,抑或是廖语声,虽然各自主张投身阵营各有不同,却无一不是为国家民族奔走的热血男儿。在这样的环境中潜移默化熏陶出来的许兰秋,对于男子固有的印象便是那样恩怨分明,既有民族大义,又有小我情怀的。
所以,当初次接触文从义,发现他与自己所一直以为的男子该有的样子大相径庭,心中便有了本能的排斥。虽然他也是铁骨铮铮的好汉,豪气干云的男儿,这在武汉及后来的上海都有见识过,言辞举止也颇儒雅温文几乎不输姐夫,然身上的帮匪气息却总是挥之不去,而且愈是相处得久了便愈觉浓烈。更让人无法接受和看不明白的就是他对于日本人若即若离的态度。许兰秋自己是没有多少本事强烈主动反抗日本人的,但是骨子里却是喜欢真心抗日的英雄,这或许就是自己没有的,便寄希望在对方那里找到的心理吧。而文从义从来没有在自己或其他人面前表示对日本人不满过,就像一个外国人一样,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无关。这或许就是许兰秋一直无法从心底接受文从义的真正原因。
然而,此时此刻,文从义在她心里却像抗日英雄般既神圣又温暖还有了几分可爱。
“你站在这干什么?”
许兰秋抬头见文从义正提着外衣由门外信步走来,灯光的照耀下竟是那样高大英俊,连往日觉得犀利的难以招架的眼神也变得深邃温暖,心中一动,情不自禁冲上前握住文从义手道:“谢谢你,大哥。”
文从义脸显迷茫随即明了,微笑的看着许兰秋。许兰秋感觉文从义神色异样,突然发现自己正双手紧握着文从义的手,顿感大窘,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幸好文从义很自然的抽回双手,轻轻拍了下许兰秋的肩膀便上楼去了。
许兰秋一时动情随即便后悔不已,生怕文从义猜透自己心思,手中还残留着文从义的余温:原来他的双手这样温暖!她不是第一次拉文从义的手,以前倒是没有发觉。

(十七)悸动

或许心情好坏果然能左右双眼所见之物的好恶,许兰秋直到第二天来到学校的一路,觉着所见的一切都是美的,甚至连平日里觉着神情萧索的街面行人都有几分喜气温暖,一整天都是笑意盈然,步履欢快的模样,连带苏林远远见了也禁不住驻足好奇盯视一番。
“四舅妈心情好似很好的,是有什么喜事么?”
许兰秋的笑容确实一直不曾退却:“报上说咱们有的地方已经开始打胜仗了,算么?”
苏林:“果真为这个,当然。明年开春我就要去法国了,年底给我举办的饯行会,你可一定要赏光哦。”
许兰秋笑道:“放心,自然是要去的。只是现在才刚刚入秋,你这么快就做邀请会不会早了点。”
苏林:“没办法,我可是听说四舅妈很难请到的,平日里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躲在文家老宅寸步不离的陪着小舅舅,极少到文家其他宅院走动的。我要不是早点约定,只怕你到时又没了时间抽出来。”神色间尽是调皮之态。
许兰秋知道这多半又是二姨奶奶锦云或其他文家少奶奶的说辞传言,不过此时许兰秋或许心情真的好了,也不去计较。何况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她回到上海快一年了,也没去过其他文家住处一次过。只是听苏林说是为了陪文从义,难免有些不好意思,同时又掺杂丝丝甜蜜。
“放心,我到时候一定去,还会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不给你丢面子。”
苏林:“当真,四舅妈能为我的宴会打扮自己,看来我的面子要超过小舅舅了,那也太有面子了。”苏林几乎是跳着离开的,末了还不忘回头嘱咐一句:“可别食言。”
许兰秋嫣然一笑点头示意,却发现与苏林擦肩而过的女生似乎也在冲着自己笑,而且还是很甜的笑容,不由得愣了下。
许兰秋之所以会如此注意这个女生的笑容甚至是有些吃惊,原因便是她原本是校中出了名的苦面神,据说认识她的人从来就没有见她笑过,而她本身又是天生的苦瓜脸,愁苦之上更添惨淡。今天她却真真切切笑了,还笑得有几分甜美动人,甚至还跟从来不曾说过话的许兰秋打起招呼:“你好!”欢喜之情难掩。
许兰秋一度以为是自己的心情影响了所见所感,直到听到她带着笑意的言语,才知,今日所见的确与往日不同。在众人的议论中,许兰秋才知道,她之所以忽然变得害羞了,说话轻声了,对人也多了笑容,可爱亲切的像变了一个人,原因是,她恋爱了。
许兰秋看着女孩欢快的背影不禁出了神,恋爱?爱情果然有这么大的魔力吗?
自从单思姐夫不果,苦恋廖语声未终,许兰秋已经好久没有体会到爱恋的滋味了,何况此前的所谓的爱恋,最后看来,也多半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单相思,如何比得上两情相悦的情笃互生来的甜蜜浓烈!
对于尘封已久的悸动,许兰秋的心中有些神往和期待,但终因目标不清,转瞬即逝。
日子正如古人所说的,如白马过隙般飞快向前流逝,转眼许兰秋由武汉回到上海已经快一年了。
早上许兰秋听下人们说黄历的时候,突然想起过两天就是自己的生日。她已经有好几年都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了,如今既然记起总该能有些什么方式庆祝才好。这两年在文家的修养,许兰秋也生出上海女子特有的娇气,不过这只是身形上的,骨子里还是和上海这座浮华的都市格格不入。情绪上不再像初来上海时候的怯懦,也不似由汉口返回时候的低沉。
许兰秋本想对赵妈说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她知道只要她开口说,赵妈必定会向相关人士传递开消息,而依着文公馆的实力大为操办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可是许兰秋忍住了没有说,因为她突然想到,作为一个少奶奶主动向下人说起自己的生日似乎有些不妥,至于哪里不妥她也说不上来。她没有天生作少奶奶的天分,心中也并没有主人的优越感,但是这些事情还是不要对她们说的好,何况她本不想惊动太多人的。
只有一点,许兰秋非常肯定,文家上下都没有人知道或关心她什么时候过生日。不过许兰秋并不沮丧也不失落,因为这种被忽视的待遇她在许家便已经享受多年,每次只有家人给小五过生日的时候才会想起顺带给许兰秋也过了,名义上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双胞胎,实际上,每次无一例外都办得好似小五一个人的生日一般。家里人也不会额外想到或顾及到许兰秋的感受,当然有个人却是例外,这个人便是二姐。
想起二姐,许兰秋几乎就要流出眼泪,她很想她却无法知道她在哪。武汉的仓促一见,至今也有一年多了,此后再没能有二姐的音讯。
想起了二姐,不由得又想起了三姐,大哥,甚至是小五,一个个都如泥牛入海一般,一去不返,就连母亲也在去年广州沦陷后不知所踪。看来自己当真是要遂了曾经的想法,没了一个亲人,没人惦念,没人想起,只是孤零零的孤家寡人一个了。
许兰秋只觉得自己成了一个没有根基的浮萍漂泊不定,游荡在动荡不安的上海。所能见者,所能想者,似乎也只剩文从义这一半个亲人了。
许兰秋被一阵没太听明白的叫卖声惊醒,才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电影院的门口,自己什么时候出门又在街上游走了多久竟然都想不起来了。
电影院的名字叫大光明电影院,似乎是上海很有名的。许兰秋正站在一个牌子面前,上面写着《化妆姑娘》此时正在预售门票。
门外的售票员问道:“小姐,要买票吗,明天晚上上映。”许兰秋不假思索问道:“是爱情片吗?”售票员:“是的。”
自从初来上海第一次看电影偶遇枪杀差点被抓进监狱后,许兰秋再没有踏进电影院的大门,今天她决定买票而且是两张。

(十八)第一次“约会”就这样“夭折”了

深秋的早上,阳光如期而至,洒满文公馆庭院,更透过玻璃隔窗拂照在二楼书房凸起的东面。书房中红木家具与清透晨光银红辉映,显得无比宁静祥和,仿佛太平盛世任何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早晨,令人全然记不起外面有多么的战乱纷飞危机四伏。
顺着阳光的洒照,转过一道门,在晨光尚无法穿过的房间,落地长镜中一个穿着中式长衣外罩黑色风衣的男人一下子粉碎了这个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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