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芳一秋-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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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从义却丝毫不考虑后果一般:“总比让兰儿他们冒险的好!”
“对了,你查到关兰儿他们的所在了吗?”
“查到了,就是青花帮的老巢,层层包围,又是关在地下室,除非彻底面对面火并,否则没有机会。”
范荣说了对于没说,彻底火并,只怕他们还没冲进青花帮的大门,兰儿他们就已经遭到不测了。
“我已经答应了龚又屏,明天天黑之前将拜师贴交给他,所以今天晚上和明天天黑之前必须把它拿到手。”
“明天?”范荣觉得文从义太过逼迫自己了,这简直就是不太可能完成的事情。他还不知道如今范慕烛的作息规律是否准确,起码要近距离观察范公馆一段时间才有可能找到空档下手。如今只有一天还不到的时间,如何能指望计划周密的完成?
文从义却还嫌时间太长:“这已经是我能忍受的最长时间的限度了,若依我的心今天晚上我就要把它拿到手,然后连夜赶去青花帮换人。”
“今天晚上?”范荣真的觉得文从义有些发疯了,这般行事不顾后果,还是素来谋事周全,行事谨慎,步步为营的文从义吗?他知道文从义之所以这样,不是性格使然的冲动,而是他实在太在意许兰秋和两个孩子了!使得他都难以冷静难以按照本来的性子行事了。
范荣意外震惊的同时很有些感动,他一直都知道文从义深爱许兰秋,但直到此时才真的体会到,他到底已爱得有多深!
“少爷,要不让我去范公馆吧,你已经很多年没有出山,我怕您老马失蹄呀!”范荣想让文从义稍微轻松一些,还开起了玩笑。
文从义却坚持要自己亲自出手:“我就是不想失手才一定要自己出手的,不是我信不过你,而是不这么做我不能觉得自己是尽了最大努力的,便不能安心。”
“好兄弟,如果万一我有什么不测,救兰儿他们的事情,还请你尽全力争取。”
范荣和文从义一样,很少流泪,此时却有些想哭的感觉,似乎真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了:“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誓死报效。”
“多谢兄弟了!”文从义在范荣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范荣也重重拍了一下文从义,二人的拳头紧紧握在了一起。
文从义对范荣一向放心,从不怀疑。范荣对文从义也是如此,但这次他有些怀疑了。
文从义当晚就换了身衣服,猫到范公馆附近的一棵大树上,整整观察了一整夜。直到将近天亮,正是众人最为放松警惕的时候,他跃进了院内,悄无声息在各个可能藏身拜师贴的地方瞄了瞄。天亮之前又跃出了院门,范公馆层层保镖的包围下居然对此毫无察觉。
范荣虽然没能代替文从义去成范公馆却也是一夜未眠,只带着一些弟兄在范公馆回到文公馆的道上接应着文从义,不想一直等到天大亮了,都不见文从义人影了。
范荣担心文从义被范公馆的人发现,缠住了回不来,一面派人回到文公馆,一面派人去范公馆打听,最后却是在文公馆找到了文从义。
他居然很是轻易的就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范荣深深吁了一口气的同时对文从义更加佩服了。
文从义拿回好些拜师贴,也不及细看,回来一一翻看,终于找到了龚又屏的帖子。文从义吁了口气,同时也庆幸范慕烛一时也没想到龚又屏会打拜师贴的主意,否则他若有心另外收藏起来,自己无论如何也是找不到的。
范荣也觉得是万幸:“少爷,我拿着去换少奶奶和小少爷回来。”
“还是我自己去,你不能去。”文从义已经开始换衣服打算去青花帮了。
“老板,让我去吧。”文风这时忽然回来走了进来。
范荣看着文风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文风看了看范荣又看向文从义道:“我在赌场听兄弟们说起夫人和小少爷的事情,那里还呆得住呢!你们都是一夜没睡,我去最合适。再说我去也好变通,现在还不知道龚又屏是否遵守诺言,万一老板去了,他再摆上一道,那不是更糟!我去,他就没有增加筹码的机会。”
文风所顾虑的也正是范荣所担忧的:“那我去也是一样。”
文风却很是坚持很是肯定:“范荣你还是在家陪着老板吧,老板,就让我去吧,我一定会把夫人他们安全带回来的。”
文从义看着文风坚持的样子,心想也好,这也是最稳妥的办法,操之过急万一坏了大事,得不偿失:“好,你去。”
文风走后,文从义和范荣再次紧张了起来,二人虽全神贯注一晚上,此时却还不能想到眼困。
文从义一直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话,一动不动,时不时扯一扯自己的衣襟,似乎总觉得有什么东西阻碍住了自己的呼吸。范荣也是一样的紧张担忧,看着文从义也不知道是因为一夜未睡还是忧虑过度,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二十三)出尔反尔
“叮铃铃!”
文风走后大概也就过了两个小时左右电话就响了,文从义和范荣却都觉得等了几天几夜一样难熬。
“喂!”文从义接了电话,心底还是有些惶恐不安,有些不确定。他的感觉一直都未偏差过,这次也不例外,龚又屏果然改变初衷了。
“龚又屏,你是要自己打自己嘴巴吗?就是放声屁也是有去无回,大老爷们说出的话难道连个屁都不如吗?”文从义真的有些凶狠发怒了。
龚又屏却轻松无比:“哎呀,文老板,别这么粗俗嘛!难怪外面的人总是说咱们这些人没文化是流氓呢,咱们自己就该文雅一些说话。”
“哼,文雅?当了一世的□还想立几世的牌坊!龚又屏,你到底想怎么样?”
龚又屏也严肃起来:“文老板,我先前的确是想就此一笔勾销的。不过李子五倒是提醒了我,他说你是有仇必报的。如今我挟持你的夫人和公子,就这么放回去了,你会不会反过来咬我一口,那还真难说!万一你和范慕烛合计到一块了,我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文从义就猜到是李子五在当中搞得鬼,只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暗地里了结了他。自己一时心慈手软,反倒给自己带来无穷后患!范荣一见文从义紧紧握起的拳头,就知道他心中已动了杀机,稍一转念就能猜到大概不是龚又屏就是李子五。
但文从义的语气还是好言语的:“龚老板,李子五就是个小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心想要退出江湖,忍了十几年,如今怎么会轻易卷入江湖纷争,白费这么多年的努力?龚老板,我已经破例帮你拿到了你想要的东西,你就也应该履行承诺放了我的家人,这才是江湖人士该有的痛快作风。还有,我早说过,如果你想跟我做成交易,就不能让李子五搅进来。他是个只会为老板出馊主意,把自己老板逼上绝路的人,想当初潘月林投靠日本人也是受了他的蛊惑的。后来潘月林是什么下场,您也是知道的。”
龚又屏轻轻一笑:“文老板是在含沙射影的威胁我么?”
“我怎么敢威胁你,我可是正在受着你的威胁呢!”
龚又屏又是一笑:“这样吧,既然你的人已经来了,你就叫他把我想要的先给我,剩下的事情咱们好商量。”
文从义就知道文风一定不会轻易让龚又屏就这么不付代价的得逞,冷笑道:“龚老板,又想吃肉,又不想掏钱,天下哪有这样的免费午餐!”
龚又屏看了看对面的文风,文从义所料不错,文风的确很难对付。他一进来就表示拜师贴已被他藏在了青花帮的某一个地方,不让他带人走,孝义堂便会有人对范慕烛说是青花帮的人偷的拜师贴,还可以来搜到。若是不信可以艘他的身,拜师贴绝对不在他身上。
龚又屏知道文风所言未必不是实话,也懒得真的去搜他的身。
文风硬招之后又是软招,只告诉龚又屏别看他们老板这些年很是隐忍,不怎么出动,但是狼是虎永远也不会改变。
“龚老板,说句大实话,我们老板的确是有心退出江湖,你随便去打听打听就能知道,他这些年就忙活这么一件事情呢。早在日本人来之前他就有这个心了,后来之所以拖延下来,主要是想靠着孝义堂的力量对付日本人。我们老板虽然无心争大,却也是有民族气节的真汉子。”
“如今他好不容易得偿所愿,怎会为了这点隔阂,做出不顾全大局的举措来呢?所以龚老板大可不必杞人忧天。”
“不过,他确实很在意我们夫人和小少爷,大概也只有这一样能让他不顾后果。若是真要撕破脸皮,他也真的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那个时候,龚老板才真的得不偿失,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呢!就为了完全没必要的担忧,做有违江湖道义的事情,既失了信义,无端又多了我们老板这样一个敌手,如此亏本的生意,不值得!”
文风的话,龚又屏没有全听进去却也听进去了一部分。他也实在不愿和文从义真的闹僵无端多个劲敌,却也不能完全尽信而冒险。毕竟他此时与范慕烛已经是你死我活的生死存亡的关口了,如果能将文从义拉到自己这方来就如虎添翼,胜券在握了。
所以他决定还是违背信义,说话不算话那么一次,反正他以前也不是没有做过。
“这样吧,文老板,我的意思很明确,只要你肯跟我合作对付范慕烛,防备陶故知,事成之后,我一定将夫人的小公子毫发不损的完璧归赵。”
文从义早就料到龚又屏会打这样的算盘:“你一而再的违背诺言,你说得话还能信吗?”
“这次我决不食言,我也没食言的必要。就如你说的,我不能让自己手下弟兄寒心不是?你帮我打江山,你也就是我的弟兄了。”
文从义:“若是我不答应呢?”
“嘿嘿!别说的这么绝对!”
“那我自然就不能满足文老板的愿望了,不过我也不会真的那么小人一个,出尔反尔。既然我确实答应你,和你交易,你又真的带来我想要的东西,我也不能完全没有表示。”
“这样吧,给你出一个选择题,夫人和小公子,你任选一样,今天先带回去。剩下的就先在我这安生待着,好给足够你时间考虑,怎么样?”
文从义身上的汗水再次将身体沁透了:“龚又屏,你死活就是缠上我了是不是!”
“哎呀,文老板,文老弟,别把我说得这么死皮赖脸的不堪!不是一般人我还看不上的呢!咱们是英雄惜英雄,应该相见恨晚,惺惺相惜才对!”
文从义的拳头握得更紧,咬牙切齿道:“我们确实相见恨晚!”
龚又屏也不理会文从义话里的真实意味,笑道:“这就对了嘛!这样吧,我素来都是通情理的,不喜欢逼人。我给老弟一个钟头的时间,你想一想,做个选择,看今天先带谁回去。”
“我倒是建议文老弟先带公子回去,毕竟儿子重过老婆,老婆没了还可以再娶,这么聪明可爱的儿子要是没了,还去哪找得到!”
“不过,这么美丽可人的老婆也不是轻易能碰得到,李子五昨天见了令夫人可是一直心存觊觎,要不是我派人周密保护,尊夫人只怕早就不再纯洁美丽了。”
龚又屏所言不假,当时青华帮将昏迷的许兰秋带回的时候,李子五正好碰上看到了,顿时心存歹意,尤其是看到许兰秋柔软白皙的皮肤就想动手动脚:“哎呀,我还是头一遭看到文从义的老婆,竟是个清纯动人的娘们,这脸蛋上的皮肤,看着就想摸。”
龚又屏虽然狠毒却不喜欢这些无耻下作的勾当,大声咳嗽了一声,李子五的手一下子缩了回去,扶着许兰秋的人也将许兰秋往一边闪躲开来。
事后龚又屏担心李子五一时按捺不住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他既看不惯更不想就此与文从义僵了脸,便嘱咐下面的人好好看管许兰秋,尤其防备李子五。果然,当晚,李子五就溜到关押许兰秋的密室外面想要图谋不轨,幸好都被看管的人拦了回去。
“文老弟,我可是真心实意的,要不然那也不会那么大费周章的保护夫人和小公子的周全了。总之无论是夫人还是公子,我都会保护好。只是,眼下老弟,嘿嘿!还真是难以抉择阿!”
龚又屏说完就挂了电话,挂电话之前还看了看时间,提醒文从义一小时之内若不做出选择,就是放弃游戏,他说不定改变主意,一个也不让文从义带走了。
(二十四)艰难抉择
文从义缓缓挂下电话,重重倒在了沙发上。心底脑中似乎都放置了一个计时器和定时炸弹,嘀嗒嘀嗒的倒计着时间,无能为力的等待着炸弹的爆炸。每响一声,他的心就猛抽一下,脑袋就重重的疼痛一次。
叫他在许兰秋和两个孩子之间做一个选择!他如何选?这与让他选择保留自己的左手还是右手,左膀还是右臂,左眼还是右目,左肝还是右肺,左心房还是右心室,又有什么区别?他能做什么样的选择!
但是他又绝对不能答应龚又屏的要求,绝对不能与云社交火,使这些年的经营白费的,绝对不能!
这些年他就忙活了这么一件事而已!
然而,真的要为了这件事,连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