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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兰芳一秋-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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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兰秋毫不掩饰的点头:“对,我不喜欢更不想。”文从义握着许兰秋肩头的手有些发软,许兰秋却看着文从义认真道:“但若真有这么一天,我会随大哥去的。”
文从义一笑着,近乎有些松了口气,抱着许兰秋,心下大慰。
“兰儿,你一直不喜欢大哥这样的中立,对吗?”
许兰秋:“不喜欢,但大哥抗日还是明确的,并不是明哲保身的中立。我是不喜欢大哥这样,但我心里是真的理解大哥的,若我换作大哥的位子,也会如大哥一样去做的。”
文从义放开许兰秋笑道:“当真?”
许兰秋认真道:“当真。”
文从义又是一笑着抱紧了许兰秋,再无担心,只是他所坚持的不让许兰秋出门,许兰秋最终还是没能说服得了他,许兰秋便也只有顺从他的意思了。
事实上,许兰秋根本就没有机会再见许敬业和许敬楠,因为双方和谈很快就没能进行下去,满上海滩的报纸都在流传,说双方终究是要开战的,而许敬业和许敬楠似乎就要或是已经离开上海了。

(十二)“走”了一个

许兰秋还没来得及去确认此事的真伪,文家也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卧病多时的碧笙没了。
许兰秋是最后才知道此事的,许兰秋临盆在即,文从义怕许兰秋经受不住那样的场面,所以当时并没有让许兰秋去到碧云斋。
许兰秋得知后很有些怨恨文从义,毕竟她和碧笙那么多年的感情,居然不能去想送一场,怎不遗憾。又想到自己所有的亲人都未能在跟前送最后一程,就更加伤心。但想到文从义终究也是为了自己和孩子着想,也不好怪文从义,唯有伤心加伤心了。
文从义怕许兰秋伤心过度,动了胎气,哪都不敢去,只是陪着许兰秋,一面照料,一面开解。
过了几天,锦云来到了文公馆,和许兰秋谈起碧笙,伤心难抑。
“嗨,外人都道我们是如何争风吃醋的,却不知我们是姐妹情深多过情敌的。”锦云一面说一面不断的用手绢擦着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那手绢似乎抹了某种催泪药品的,越擦眼泪越多。
“你说我当初来的时候,处处针对着她,她却从不跟我计较,一直让着我。”
“我开始还告诫自己不能被她软化了,要继续斗下去,可是我终究拗不过她的好,巴巴着和他做起好姐妹了。”
“你说好人是不是就没好报呢?这日本人在的时候都好好的,好不容易日本人走了,她却撑不住了。”
许兰秋见锦云越说越伤心,只是劝慰着锦云看开些,自己心中也是难过万分。
“以前她在的时候,我们还会为这件衣服谁穿合适争吵,谁的皮肤保养的好而比较,如今她都走了,你说我一个人坐在碧云斋没人争没人比了,可又有个什么劲!”
“有个什么劲……”
锦云哭得有些说不出话来,文从义远远的看着二人,想过来劝阻,只怕锦云将许兰秋带得更加伤感,终究也觉得不合适。倒是从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下了楼,走到二人旁边木然坐下不语。
“碧笙才三十三岁啊,正是女人最好的年华,就这么去了。”
“世事无常,所以说女人还是尽早找好些的男人要紧,从杉,你也不要老是一个人了,能有好日子过就去过,及时行乐吧。”
“是吗?!及时行乐。”从杉似乎真的听进了锦云的话,只是喃喃自语。
许兰秋看着锦云和从杉二人,一个语无伦次的伤心不已,一个神情呆滞的自言自语,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是陪着二人一起坐着,久久不语。
碧笙的丧葬并不隆重,只是文家中人参加,哭得最厉害的就是老二和锦云了。但最伤心的或许是立在一旁咬着嘴唇默默流泪的小静之,静之才刚刚六岁,正是什么都开始开窍的时候,偏偏失去了自己的母亲,这份伤痛只怕要伴其一生了。许兰秋记得父亲走的时候,自己也和静之差不多的年纪,那份缺失,没有安全感,时至今日都难以磨灭。
“花生米,葵瓜子,麻油櫒子饼,老虎脚爪,香脆饼苔条饼,盘香饼,和尚饼,三北盐炒豆,绍兴香糕,五酥豆,麻酥豆。”老二一面往墓前放着各种小食,一面哭道:“碧笙啊,这些都是你最喜欢吃的,嗨,你平时不去霞飞路南京路的土产公司买,却就喜欢找弄堂里走街串巷的摊贩。”
老二说着还回头向着众人解释道:“她说听着这些各地口音的叫卖声比周旋的歌声还要动听。她就爱听!”
众人闻言都是点头不语,锦云帮着老二摆放食物只是不停抹泪说不出话来。小静之在一旁磕了几个头,也跪上前帮着老二和锦云,口里忽道:“妈妈,我知道你不是我的亲妈妈,但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我的亲妈妈,爸爸也是我的亲爸爸,二妈也是我的亲二妈。”
许兰秋心中一惊,几乎要牵动胎气,只望向文从义,文从义只是扶着许兰秋点了点头。再看众人都无吃惊的表情,显然早已知道实情。
许兰秋看着老二和锦云抱着静之低声啜泣的模样,忽然记起数年前碧笙受惊入院时候的情景。当日,医生明明说最多只能保住一个人的性命,最终却都保上了。许兰秋忽然想起当日范荣来到医院和医生交谈的情景,她那时只顾着责难文从义,把这件事情忘记了,原来并不是什么老天爷的怜惜,一切都是人为。
回来的路上文从义告诉了许兰秋当中的隐情,原来当年文从义派范荣到医院就是做了两手准备的,若是碧笙母子平安就罢了,若是有危险,依老二的品性必定是保碧笙的,那就拜托医生找个刚出生没人要的婴儿帮着蒙混过去。果然,碧笙有了危险,老二要保大人,而碧笙的孩子一出生就咽气了,范荣从医院找来一个弃婴叫医生说是碧笙所生,所有的人便都信以为真,皆大欢喜。
许兰秋知道以文从义的行事风格,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一点也不意外。她也实在难以说其是对还是错,但从当时和后来的情况看,这样的善意谎言带来的总归都是快乐的。
不过文从义和范荣当年这一瞒天过海并没有瞒过所有人,碧笙从一开始就是知道实情的。原来当初她的孩子出生的时候,她虽然神志模糊却清清楚楚见过一面的,是个男孩,清醒后,却变成了女孩,明显就不是自己的孩子。母亲和孩子之间是有感应的,碧笙能感应到,但看大家都是那般开心,她便也装作不知的接受了大家的安排。
碧笙临死前将这一事实告知了大家,才知道安排这一切的原来只是文从义,老二和锦云也都是蒙在鼓里。
当日除了许兰秋外,许多人都是在场的,所以静之说出的时候大家都没有特别吃惊的反应。
许兰秋听完文从义的讲述,只是躺在文从义的怀中,一句话也没有说。对于文家的这一变故,许兰秋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另一变故便接踵而至了。

(十三)都走了

原来先前的传言都是真的,许敬业和许敬楠都已经离开上海了,甚至都没来得及向她这个妹妹告别。
许兰秋想廖语声和许敬宜或许也走了吧,她心中有许多遗憾却来不及多想什么。腹中的胎儿眼看着就要降生,许兰秋已经没有多少精力过问除此之外的其他事情了。
锦云时常过来陪着许兰秋,一来照料许兰秋,二来也是自身孤单想要找个人说话。此前本来还有从杉的,但从杉不知什么时候居然也开始约会了,许兰秋一直没搞清对象是谁,只听文从义说似乎就是宋家公子,但似乎又不止一人。文从义虽然一直陪着她,有些事情也是不完全懂得,大少奶奶和从祯便偶尔也过来传授些经验。
就这样,为了迁就许兰秋,曾经众人的汇聚地,从碧云斋转战到了文公馆。
许兰秋原本以为就这样安安稳稳的等待着孩子的降生,不想突然的变故打乱了原有的惬意,许兰秋再次卷入到了她最不想卷入的漩涡。
就在许兰秋得知大哥和二姐离开上海的第二天,文风忽然匆匆回到了文公馆,向着范荣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就急匆匆的往外走,行到院中的时候还看了看许兰秋踌躇难言。许兰秋老早就看到了,冲着文风喊了句:“文风,出什么事了?”印象中的文风还从未出现过如此的惊慌失措。
“夫人。”文风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尤其是看到许兰秋的肚子。
“没什么事情,夫人在家好好休息吧。”文风说完便匆匆而出。
“文公馆的这些人就是风风火火的,比碧云斋可要热闹得多。”陪伴许兰秋的锦云只是感慨:“不像碧云斋,冷冷清清的,老二的话都比以前少了许多。”
许兰秋看了看出门的文风也没去多想,安慰道:“若是嫌碧云斋冷清,就多到这边走动,也帮我解解闷,大哥也不能老是陪着我。”说着又摸了摸肚子:“等到我把他生出来了,我也可以带他到碧云斋去看你们。”
“那好,你可要早些出来,瞧把你妈妈给累得。”锦云因为一次意外的流产生不了孩子,却阻挡不了与生俱来的母性,只要一说到孩子,她便比谁都要温顺几分。
二人正说着,赵妈过来说有电话来找许兰秋,许兰秋便在赵妈的搀扶下步到厅中接了电话。
“兰秋!”电话那头是最熟悉不过的声音。
“语声哥,你还在上海吗?”许兰秋以为廖语声早就走了,因为文从义不许她出门,她便要文从义帮着自己打听廖语声的消息,文从义告诉她廖语声早就和许敬业他们一起离开上海了,怎么又还在呢!
“就要离开了,我是向你道别的。”廖语声的声音很平和,看来并没有受到时局的影响。
“小五呢?”
“她已经提前一步离开上海了。”
“你什么时候走?”
“马上。”
“你在哪?我过来送送你吧。”
“不用了,兰秋,我不和你多说了,你,多保重!”
“哥!”许兰秋生怕廖语声就这样挂了自己的电话,坚持道:“我过来送你吧,我想去送你。”
“那好吧,我还在霞飞路这边,我在公寓等你。”
“范荣,你送我出去一趟。”许兰秋挂了电话便去找到范荣,范荣却不答应:“少奶奶,少爷说了不让你出去的。”
“就去霞飞路那边,也不远,你送我去,没事的。”
“那也不行,少爷交待了,院门都不让你出的。”
许兰秋见范荣不肯让自己出去,焦急道:“我是去送我哥哥,他要离开上海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你让我去见一面吧。”
范荣听许兰秋的话语里都有哀求的意味了,实在不好拒绝,很是为难道:“可是……”
锦云听了二人的争执,起身走了过来:“范荣,就送兰秋过去吧,有我陪着,有你护着,能有什么事啊,霞飞路又没多远。”
范荣见二人如此坚持,只好道:“那好吧,咱们快去快回。”
不想三人赶到霞飞路的时候,廖语声已经不在公寓,许兰秋很是失望,同时也为廖语声担心,以她对廖语声的了解,若非实在无法预料的要紧事,他是不会临时爽约的。
“许小姐,你是来看你表哥的吧?”下楼的时候旅馆的老板娘朝许兰秋走了过来。
许兰秋认得她,当初廖语声被76号的人捉走,也是她将自己领进屋的。
“老板娘知道我表哥现在在哪?”
“他已经离开了,情况紧急来不及等你了,走的时候将我转告你,让你多保重。”
许兰秋点了点头:“多谢你!”心中的担忧消除,失落却更甚了。
出门的时候,范荣忽然朝街对面几个人走了过去,那几个人原本打算离开的,见了范荣都停下脚步,许兰秋随即认出那些人似乎是孝义堂的人。
“你们在这晃荡什么?老板不是告诫过你们吗,叫你们多沉到水底,少到干浅的水涡招摇,非常时期,小心被捕鱼人算计。”
“是文爷叫我们浮出水面放风的。”
“文风?他人呢?”
“他……”另一人道:“文爷带了几个弟兄到吴淞码头了。”
“吴淞码头?做什么?”
“不清楚,说是送人。”
紧随范荣而至的许兰秋随即明白,问道:“是不是送这栋公寓里的人?”
三人齐声道了声夫人,只说不清楚,文风并没有讲。
“范荣,你送我去吴淞码头吧。”
范荣这次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了:“不行,天都已经黑了。”
“我只是去送送我哥哥,不会有事的。”
“那也不行,走吧少奶奶,我们先回去再说。”
范荣说着就拉着许兰秋要强行往车里送,不想就在他将许兰秋扶到车上即将关上车门的一刹那,许兰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风衣口袋中掏出一把小手枪,正对的指着范荣的额头,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锦云在内顿时都惊呆了。
许兰秋抵在范荣额头的是那种俗称掌中雷的小型手枪,文从义特地送给她防身的,但不允许许兰秋随意带出文公馆,许兰秋大概预计到了今日的特别,居然违背文从义的嘱咐将其带了出来。
锦云只吓得惊呼了出来:“兰秋,你这是做什么呀?”其他几人也先后奔了过来,范荣倒是镇定,只是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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