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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兰芳一秋-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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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兰秋点了点头:“是,先生是?”远远的看到时不时有人同从杉搭讪,但从杉似乎兴趣都不是很大。
“喏!”许兰秋顺着男人的手指,看到了与文从忠谈话的夫妇,随即明白:“原来是宋家公子!”
男人很绅士的笑了笑,算是默认。原本以为许兰秋一定会好奇的询问自己对文三小姐的印象,却不想许兰秋对此似乎丝毫没有兴趣。不得已,只好自己说出了口:“哎,你的这位小姑子可真是漂亮,有大家风范。”
许兰秋微笑道:“谢谢宋公子夸奖!三妹确是难得的好女孩。”
宋公子似乎是点了点头又似乎是在摇头轻叹:“是啊,可惜就是年纪有些大了。”
“年纪?”许兰秋觉出宋公子话有些不对味,因为从杉虽然耽误了几年却也不到三十岁,在这个时候,这样的未嫁女儿虽不能说时兴,却也算不上少数。
“我听说她当年有一个很要好的,还是空军少校,还跑到南京去订婚的。正好赶上南京沦陷,事就没成。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那位空军少校,另结新欢了。有这回事吗?”宋公子虽然还是一副得体文雅的语气,许兰秋听来却有些不舒服。
宋公子也不是真的在问许兰秋的意思,只是自顾着叹了口气:“哎,被战乱拆散的姻缘不知道有多少,该死的小日本。”
说着叹得更重了几分:“又一对被小日本拆散的美好姻缘阿!”他大概以为从杉和空军少校是因为战乱而拆散的,许兰秋懒得解释也来不及解释。
“哎,我听说南京沦陷的时候你也在南京,后来安全逃了出来。三小姐不知道是怎么逃出来的?”许兰秋突然觉得这个宋公子说话和舒皓英如出一辙,语气把捏得每一句之间都有些近似于前仆后继的严丝合缝,叫你没有插话的机会。
“我听说,日本人在南京烧杀抢掠,那是无恶不作,尤其是□妇女。四少奶奶可有亲眼见过?”
“你说那些被日本人□的妇女多可怜啊,那不就毁了嘛!”
许兰秋从宋公子没完没了的问话和那话里有话的眼神中完全明白了,冷冷道:“宋公子,你究竟想问什么呢?”
宋公子却是很老道,一股脑说了一通,看着许兰秋笑了笑就起身走了。似乎也并不是来探听什么的,只是将对从杉的数落通过兰秋顺带传递给文家众人罢了。
看着宋公子煞无介事的嘴脸,许兰秋生出一丝愤怒,也为自己不能及时反唇相讥懊恼不已,第一次觉得锦云嘴刁的好处来。从杉终究是自己人,怎能受外人如此的欺负。
同为女人的许兰秋决定报复宋公子,她知道自己是没有这个能力,第一个想到了文从义,可是怎么跟文从义说呢?或许可以让范荣私底下教训宋公子,只要她骗范荣说宋公子轻薄她,范荣一定会暗地里找人将宋公子大揍一顿。许兰秋看了看一旁的范荣,又觉得这样就太便宜他了。她还是将希望寄托在文从义身上,她知道文宋两家有生意上的往来,虽然不是文从义经手,终究会有所顾忌,于是决定小小惩罚。
宋公子远远看到许兰秋走到文从义身边,附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文从义便一直冲着他看,犀利的眼神只扫射得人有些发慌。随即文从义更端着酒杯向自己走来,宋公子真的有些紧张了,文家其他人还好说,此人却是不能惹,不禁有些后悔适才一时兴起招惹许兰秋。又见许兰秋带着狡黠的神色站在一旁观战的意味便更是忐忑不安,又不好装作没看见。
不想文从义却是一副客套敬酒的意思:“宋老弟,别来无恙!”
宋公子只好干咳了几声,以期让自己恢复常态:“哟!四少爷。”
文从义一面和宋公子碰杯一面问道:“家里的生意还好吧。”
宋公子听到文从义过问起生意再次紧张起来:“嗨,反正就那回事,这你知道,我很少过问。”
文从义又道:“听说公子前段时间遭人绑架了,可受惊了!”
宋公子一惊,不知文从义何以突然说到绑架的事情上来,更是大为不安:“嗨,前门撵狼,后门进虎,一丘之貉,一丘之貉呗。”
文从义笑道:“破财消灾。”说着还拍了拍宋公子的肩头。
宋公子被文从义拍得有些心里发虚,站不稳:“可不破了大财了嘛。”只想着不知道文从义会对自己有何刁难,又听说到绑架的事情更是忐忑。
文从义见宋公子冷汗直冒的样子还以为又是绑架的阴影,安慰了几句便也走开了。
许兰秋远远的看了,嘴角溢出得意的笑容。其实她并没有告诉文从义事实,只是骗说宋公子想同文从义饮酒,并跟自己说了很多话。宋公子做贼心虚,搞得紧张万分。
许兰秋正自得意,却见不远处一直躲避周身男人追问的从杉将酒杯中的酒泼到了对面一个男人脸上。声响虽不大,却足以吸引到散落四处交谈人的目光。
从杉或许原本打算隐忍,却最终没忍住,转身折回到文家众人的位置上:“拜托各位,以后别再找这些破烂东西来丢人现眼了。”
从杉的这一轻声数落,清清楚楚传到了附近所有人的耳朵。文家众人顿觉颜面全无,有些家的太太快速的向文家少奶奶们表达了自己的不满,顿时尴尬万分。
“什么叫破烂货呢?你出去打听打听,我家儿子,有多少家姑娘等着呢,都挑花眼。”
“一个徐娘半老的老姑娘撒泼撒到老娘头上了……”
大少奶奶只好陪笑:“夫人,这孩子说咱们以前给他说的人,哪能说您们呢,是不是?”
无论如何,这场不大不小的风波,虽然没能叫众人不欢而散,至少是扫了不少人的兴致的。

(九)不问世事

回来的时候,众人对从杉都是一顿数落,实在不能明了她突然发难的态度。从杉向来温婉得体,怎么也能有这样不合时宜的举动。
许兰秋想到宋公子,隐隐有些明了其中因由,文从义见许兰秋一路若有所思的神情,欲言又止。
“怎么了。”每次文从义说这话的意思其实都是暗示许兰秋有什么就说,等同于“说罢。”
“没什么。我是在想姐夫说过这几天会来找你,不知道什么事情。”许兰秋还是决定不谈从杉的事情。总觉得文从义多半也会站在男人角度考虑问题,不那么叫人能信任。
文从义轻轻哼了一声:“哼,他找我能有什么事情。”似乎对于尹志民的用意了然于胸。
“你们?”
“不说这些了,最近世面不安定,你现在身子也不方便没什么要紧事,尽量少出门,碧云斋也不要去了。”文从义见许兰秋不答,下车后又补了句:“听到了吗?”
“恩?哦,知道了。”许兰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文从义见许兰秋一副神游在外的神情,大为不解:“想什么呢?”
许兰秋此时想到了尹志民和廖语声,想到他们身处不同阵营。日本人走了,会有怎样的磨擦,原本她也抱有一丝期望,二人能像兄弟般,可是最近上海街头的游行,请愿,彻底毁灭了这一构想。
文从义似乎看懂了许兰秋的心思:“听说你大哥和二姐,也就是我的大哥和二姐,会是这次双方和谈的共方代表来到上海。”
许兰秋看着文从义,似乎在等待文从义继续说点什么,文从义却只是道:“到时候你去看看他们。”说着便搀扶许兰秋进了院门。
许兰秋不解的问道:“难道你不去看他们吗?”
文从义摸了摸许兰秋的脸颊笑道:“现在是微妙时期,你姐夫我都不愿见,他们更是见不得。”
许兰秋停下脚步,有些不满:“大哥又想学日本人在的时候一样,稳坐中间派,是不是?”
文从义只好也随着许兰秋停在院中,看着许兰秋颇不认同表情,笑道:“我什么派都不想做,只是想好好守住我的一亩三分地,在家看着我的老婆孩子。外间的事情最好不要来招惹我,我不想理会,也理会不了。”说着一只手摸着许兰秋的脸庞一只手抚摸许兰秋的腹部。
许兰秋转愠为笑,打趣道:“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没志气了,才三十岁出头就没了争雄之气了,说话老气横秋的。”
文从义笑道:“怎么,你还嫌我跟上海的这些帮派还不够争的,再卷入到政治的漩涡,只怕就真的难有脱身之日了。”说着将许兰秋拥到屋内。
许兰秋一面坐下一面拉着文从义的手道:“大哥不是常说吗,如今上海的帮派个个都与政界有染,帮派也早就没了二十多年前的威风和地位,若不依附政治便很难生存下去。”
文从义见许兰秋都能跟自己探讨到这样的程度,又是赞赏又是欣喜:“连你都看通透了,可见帮派确实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许兰秋有些不解了:“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要解散孝义堂不成?”
文从义挨坐到许兰秋身侧,看着许兰秋认真问道:“你也这样认为?”
许兰秋更加不解了:“认为什么?”
文从义笑道:“认为孝义堂应该解散。”
许兰秋吃惊道:“大哥当真有这样的想法?!”
文从义一笑着扶在许兰秋的肩头道:“你都能看清眼前的形势,你说我是不是该着手进行了?”
许兰秋真的有些吃惊了,她这些年也偶尔听到文从义有些想放弃孝义堂的端倪,一直以为是自己太过敏感瞎猜,孝义堂是护壁温家的依托更是文从义的根本,他怎么能舍得下心。但如今看来文从义还当真有这样的想法了。
“大哥不会是真的想,可如今……”
文从义摆了摆手:“不说这个。”突然看着许兰秋笑了笑道:“你们今天的费尽心机又白忙活了吧!”
许兰秋知道文从义所指,却不喜欢他这种语气,嗔道:“幸灾乐祸!”抬头又看了看楼上,从杉早在众人之前就先回来了一步,此时还未下楼:“也不知道从杉怎么样了,大哥,你是她哥哥,总是比我要亲近一些的,不如你去劝劝她吧。”
文从义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去了,早就私底下找她谈过几次了,只是没对你说起过而已。”
许兰秋没想到文从义还这般细心:“那谈得怎么样?”
文从义道:“最早的一次是她刚回来,问她什么也不说,只是抱着我痛哭了一场,哭完后就赶我走。后来又去找她,还是什么也不愿说但也不哭了,就和平时一样呆呆愣愣的。再到后来,她有时都不给我开门,但我肯定她能听到敲门声。既然她都这般讨厌我了,我何必惹得自己不痛快又碍人眼。”
许兰秋道:“或许她心底是期望你这个哥哥能多陪陪她的,只是不愿意承认。就……”许兰秋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接着道:“就好比我有时候生气或闹别扭的,嘴上说不要你管我,其实心底还是希望你能留下来陪我的,只是不想和你说话,但你若真的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我只怕更伤心更生气了。”说到最后极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头,又有触动到心事似的不言。
文从义一笑着揽着许兰秋的脖子将许兰秋的头靠到自己的怀里:“原来你们女人都是这样矛盾的!不想人理,不愿说话,却又不准别人走,要男人坐到一边陪着你们生气,看着你们伤心,是吧?”
许兰秋有些不好意思却又理直气壮的含笑道:“是又怎么样!”
文从义将许兰秋翻过身按着许兰秋的两个肩头道:“不怎么样,谁叫你们是女人,我们是男人呢!男人就是疼女人的,你们愿意怎么就怎样,还有什么说的。”
许兰秋一笑着低了头,后背紧紧靠向文从义的怀中,稍许又道:“大哥,我觉得那些来酒会的男人不是很靠得住,他们也不是真心对待从杉好的,所以今天的事情你就不要怪罪从杉了。”
文从义问道:“我什么时候怪从杉了?”酒会到现在他可一直都是沉默不言的。
许兰秋道:“你嘴上没说,心底里谁知道有没有想这想那的!”
文从义一笑着圈紧许兰秋的脖颈:“我心底里想些什么你还不知道吗?放心,从杉是我妹妹,无论言行想法我都是绝对站在从杉这边的。”
许兰秋笑了笑随即又叹了口气:“从杉真是命途多舛,若非当日坚持去到南京也不至于有后来的遭遇,若当日我们能警醒一些,也不至于等从杉溜出文园而不自知,若当日我能再加大力气抓紧一些从杉,我们也不会被难民冲散,或许,或许现在是另外一种局面也不一定……”一想起当年的南京遭遇,许兰秋时值今日都不能完全释怀。
文从义搂在许兰秋脖颈的手臂移到后背紧了紧,安慰道:“从杉的事情与你本无关,你也不用总是放在心上了,就算她不去南京,以她的个性只怕也会追到武汉重庆一带,结果都是一样。”
许兰秋还是轻轻摇了摇头,伸出手臂反身揽着文从义的脖子,往后抬起头看着文从义很是虔诚道:“大哥,我真的很感谢老天爷让我在最难捱的时候遇见大哥,从南京刚逃出来的那段日子,若没有大哥的陪伴,真不知道我会怎么度过,能不能度过!或许世上便早已没有许兰秋这个人了!”语气真挚陈恳,文从义听来只是阵阵感动的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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