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佛录-第2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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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死,而那无数道爪影就如同网上的倒钩,专门用来搏杀“网中之鱼”。是以,他以为以戚战之能要想破解这一招也要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可如今,戚战的那看似平淡无奇的一刀却似乎改变了整个局势。
韩一啸大吃一惊,以为自己中了敌人的幻术,慌忙暝目凝视,可是眼前依旧是巨浪滔天的模样,而且此刻飞溅在自己面上的水珠,是如此的真实,甚至还带有海的咸味,整个人置身于一片汪洋大海中,险恶浪头自四面八方扑啸而至。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那大海竟然是金色的,仿佛被戚战那一刀劈破天宇激起的浪潮。而戚战的整个人竟似化作了空气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地间仿佛被这两人搅得奇景处处,险恶丛生。
戚战的那一刀却仿佛将天劈成了两半,下半边天是金色的海洋,而韩一啸的魔噬占据着上半边天,所见之处均是爪影密布,漆黑一片,宛如一片黑色的魔海。如此诡异的一幕看在众人的眼里,均生出一种荒诞离奇的感受。
韩一啸桀骜的身影出现在两层海的交界处,头顶着凶猛异常的魔天,脚踏着金色的海浪。
突然,从金色的海洋中传来一声雄浑的长啸。啸声起时,从金海中晃眼迸射出数十百道金光巨彩,满大交织。大地立现光明,映得上下四外,仅成金色。那匹练般的金质,闪电似的,在空中略一掣动便互相连合。只是改直为横,又分作了上下三层,每层相隔约数百丈,其长何止千丈,宛如三道经天长虹,交叉横亘空中,贯穿于整个魔天。
在金光的肆虐之下,韩一啸苦心经营的弥天魔气被三层太神气搅得支离破碎,眼看着就要分崩离析。乍见韩一啸也毫不示弱地发出了一声震天长啸,身体缓缓的飞上了天空,骄横的魔躯上血气翻腾,浑身上下泛起了一层黑色的光华。口中念念有词,吟祷着秘传的咒语,一声声风雷激荡中,无数的暗黑精元从方圆数万里地被吸收了过来蛮横的转化为汹涌的魔神气。
随后,韩一啸陡然伸出一只拳头,白皙的拳头逐渐转变了黑色,天空中也出现了异象,在韩一啸的头顶上的天空,一片漆黑,血红色的闪光从云层的缝隙中不断的闪烁,一道道黑色的闪电铺天盖地的劈了下来,以“魔拳”为中心,附近方圆三五里内,粗大的电柱无情的肆虐,任意的摧毁着一切物体。戚战放出的三道经天长虹也屡次遭到电柱的狂劈猛轰,迸射出万千火花,却是始终是凝而不散。
韩一啸冷笑一声,挥拳朝着身下的金海狠狠击下。这一招乃是魔相八式中的第七式魔空。顿见那漫天的魔爪也随着这一拳急抓而下,宛如无数魔星坠落。
魔空这一招还是韩一啸首次使出,其威力有多大连他也不得而知。他只知道自己低估了天下第一高手戚战的实力,戚战的修为实已达到匪夷所思的地步,刚才的那一刀玄奇无比,即便以韩一啸之能也未能看个明白。论道理,再怎么离谱也没有理由看到海洋,可是此刻,眼前水气弥天,上天下地,茫茫一片,只剩滔天巨浪,像是海啸要吞没一切般当头袭来。这不得不让韩一啸生出一丝莫名的恐惧感。
空中不可能出现海洋,韩一啸一直对自己这么说,可是这些海浪的感觉是那么真实,甚至还有水珠打湿衣衫,咸咸的海水味也不住刺激鼻端舌尖,营造出强烈的存在感。至此,他清楚地认识到这些海浪其实是天刀所化的太神气浪,每一朵渺小的浪花都蕴涵着无穷的力量。而戚战就隐身于这片刀浪中,寻找着自己的破绽,等待着给予他致命一击的机会。
被人虎视耽耽的感觉绝不好受,韩一啸不得以使出魔空这一招,希望将这些浪头驱退,无奈却徒劳无功,迫离体外的力量尽数被无穷浪涛所吞噬,全然发挥不了作用。浑身已经淋得湿透,当最高的一个浪头,如同海啸直击般迎面而来,韩一啸突然感应到了戚战的存在。
魔空轰中浪海,一股熟悉的感觉,惊得他魂飞魄散,在波浪之后,他看到了一双极为熟悉的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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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二百一十一章紫金太神
在离西天灵山大约二十里地的一座形状奇特的孤峰上,怪石嶙峋,乱草丛生。这座山峰虽然不高,但在四周连绵不断的群山中却显得尤其突兀。此山最大的特点体现在一个孤字上,因为它的四周皆是千尺沟壑、万丈深渊,离它最近的山峰也在三里之外。时近黄昏,火红的夕阳将所剩不多的光热毫无保留地宣泄在佛界这片古老而又神奇的土地上,连绵群山沐浴在一片血色的阳光中,伴随着远处寺庙里传来的悠扬钟声,显得格外的沉肃寂寥。
山顶有一巨大的圆形光滑石板,上面刻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梵文和佛像,似乎其中大有名堂。而且,石板上方隐约浮现出淡淡的紫金光芒,使之更增添了几分神秘感。只是,那石板显然经历了十分悠久的岁月,遭受过无数日晒雨淋、风霜雪露的蚕食,原本浑然一体的石块表面已经出现了斑驳的裂纹和暗红色的苔藓,透着古老而又神秘的色彩。
石板正中央耸立着一根粗大的擎天石柱。石柱很高,也很突兀,远远地看去就好像一把刺向天宇的利剑。石柱的上空盘旋着几只硕大的秃鹫,泛着油亮乌光,犹如钢铁般坚硬的利爪在夕阳下映射出血红的寒光,从那带钩的锋利鸟喙里不断发出凄凉悠长的叫声,衬托着四周的环境显得格外的凄惨。
那几只秃鹫似乎在留恋着什么,又似乎在(炫)畏(书)惧(网)着什么,低低地绕着石柱来回盘旋。从它们眼中射出的是无尽的贪婪和凶狠。粗大的石柱上用铁链绑着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其实,说是人已经够抬举他了,因为他怎么看都象是一具骷髅,而不是有着鲜活血脉的人。他的毛发尽皆脱落,露出了惨白的头皮,天灵盖上破了一个洞,上面沾满了红白相间的脑浆和骨髓。再看他那张脸,仿佛风干了的橘子皮,瘦得不成人形。尤其是那双眼睛恐怖得吓人,两只眼珠被活生生地剐去,只剩下空洞的眼眶。两行血泪从眼眶垂下,触目惊心。干瘪瘦削的嘴唇惨白惨白的,没有一丝生气。然而那张脸却并不显得狰狞愤懑,反而有种安详平静的气度。月白色的袈裟已经破成了几片碎布,尚不能蔽体。身体上遍布着无数嘶咬的痕迹,血肉模糊,许多部位赫然可见森森的白骨。他的双手保持着合十的形状,整个人看上去仿佛一个风干了的雕像。
那几只秃鹫的目标正是这个垂死的老人。事实上,每到傍晚时分,这些饥饿的秃鹫便会成群结队的飞出来,以啄食老人的血肉为生。几年的时间过去了,秃鹫死了一批又一批,然而这个老人尽管被折磨得惨不忍睹,但仍然坚强的活着。或许已经没有了生气,但似乎有着意念在支撑着他。
秃鹫真正怕的不是老人,因为老人的身体已经被万年寒铁链绑在了石柱上,任人宰割。它们(炫)畏(书)惧(网)的是老人身旁的那个“和尚”。说他是和尚,只因他是一个光头,穿着一身紫金袈裟,眉毛和胡子都花白了。此人身材高大,浓眉巨目,满脸横肉,不怒而威,若不是身着袈裟,只怕还被人以为是拦路抢劫的盗匪。他就盘坐在老人的身边,双手搭在膝盖上,眼睛微闭,却又时不时地睁眼看着那些秃鹫,目中冒出丝丝寒光。
突然,其中的一只秃鹫忍不住了,振动双翅,箭矢一般地朝着老人扑去。和尚的耳朵动了一下,却没有任何动作。那只秃鹫凶狠地从老人原本就已经瘦削不堪的肩膀上撕去一块肉后满足的飞上了半空,消失在苍茫的暮色中。老人颤抖了一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所剩无几的血从撕咬的伤口处流下,转眼即被风干了。
眼看着那只秃鹫扬长而去,其他的秃鹫也都顾不了那么多了,鸣叫着争先恐后地朝着老人扑去。
就在这时,和尚突然睁开了双目,露出一对泛着血红光芒的嗜血眼睛,自言自语道:“你们这群畜生!”接着,他伸出了粗大的手掌,朝着当空扑落的几只秃鹫虚空一抓。顿时,只见那几只秃鹫宛如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发出阵阵凄厉的惨叫。秃鹫的羽毛开始脱落,接着血肉象被一只无形的嘴吸干,转眼只剩下枯骨。随着和尚的手掌收了回去,那几具枯骨也无力地垂到了地上,落在老人的身体之下。在那里,还堆着数以千计的碎骨。
解决了几只秃鹫后,和尚看了老人一眼,叹了口气,又把眼睛闭上。
就在和尚打坐后没多久,天空中传来一声悲切的清啸。
和尚再度睁开眼朝着天空瞧去,眼里透出浓浓的惊讶。只见天空中不知何时闪现着一道红色光芒,正对着这座山头飞来。片刻后,那道红光便到了山头的上空,一阵闪烁过后,现出了一个绝美的绿裳少女,怀中尚抱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汉。
少女的脸色惶急,且泪眼未干,看上去楚楚动人,惹人怜爱。她屡次想要接近山头,却似乎被一道无形的气墙给拦住。
少女也发现了山头的和尚,急切地叫唤道:“老和尚,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防御阵?”
和尚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盯着那个少女没有开口。
那少女正是萧夜月。自从杨天行被文殊和地藏王两位菩萨以卑鄙的手段联手偷袭后,萧夜月就带着杨天行寻找安全的地方疗伤。杨天行的经脉尽断,生机全无,元婴也受到重创,如不尽早医治会在数个时辰内彻底灰飞烟灭。萧夜月原本想带着杨天行去九天医治,但时间急迫,怕去九天耽误了时辰,只好在就近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于是,她发现了这个山头,只是没想到这个山头大有玄机,外面布着一层神秘的防御阵,她情急之下又破解不了,不得已朝着和尚发问。
萧夜月紧紧地抱住杨天行逐渐冰冷的躯体,心急如焚。见那和尚闭口不言,她只得静下心来参研起眼前的防御阵来。
防御阵十分古老,结阵于数万年前,但萧夜月本身就是上古的神兽,诞生于混沌时代,再古老的岁月对她来说都是前程往事,过往云烟。没过多久,她就找到了防御阵的阵眼,闪身进入,抱着杨天行落到了山头上。
和尚感到十分惊讶,抬眼看着萧夜月,一脸的不可思议。这个防御阵他研究了上千年,但始终未能找到破解之道,现在却被一个妙龄少女如此轻而易举的破解,怎不让他汗颜?
“你是怎么破解的?”和尚咽了口唾沫,开口问道。
萧夜月此时哪有心思与和尚搭腔,闻言不理不睬,只是将杨天行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石板上,伸手细细地抚摸着那张饱经沧桑的脸,想到杨天行一生坎坷离奇的遭遇,她禁不住悲从心来,眼泪簌簌流下。
那和尚看得奇怪,也皱着眉头看了杨天行一眼,说道:“这人已经没救了。”
萧夜月绿眉一扬,转过俏脸恨狠地看着和尚,怒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你们佛界没有一个人是好东西,都是卑鄙无耻之徒!”她一想到文殊和地藏王那卑鄙的手段就气得浑身发抖,如果不是担心杨天行的伤势,她恨不得大开杀戒,将那西天灵山一把火烧掉。
出乎她意料的是那和尚闻言笑了笑,喃喃地道:“骂得好,骂得好!”
萧夜月心下奇怪,看了看和尚,皱眉道:“你难道不是佛界中人?”
和尚闻言发出一阵悲愤的长笑,强大的真元破空而出,震得整个山头都在颤抖。
萧夜月看了和尚一眼,又转过头来看着杨天行,嘴里低低地说道:“疯子!”
杨天行的脸色惨白得吓人,胸前和肩胛处的衣袍尽碎,露出两只淡金色的手印,那是文殊和地藏王两位菩萨留下的印记。
笑声渐渐平息下去,萧夜月耳边突然响起了和尚苍老的声音。
“他是被如来神掌和罗汉神拳所杀?”和尚的声音里带着些须的惊讶。
萧夜月点了点头,却没有转头看他一眼。她正用神识打探着杨天行的伤势。
和尚似乎来了兴趣,再度说道:“他的经脉已经被尽数震断,元婴也即将离体,普天之下已经没人能救得了他了。姑娘,看你这么伤心,他究竟是你什么人?”
萧夜月被和尚问得一窒,沉吟了半晌,低低地说道:“他是我所爱的人。”这是她第一次向人吐露出她的心声。
和尚将萧夜月的表情看在了眼里,喃喃地叹道:“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萧夜月闻言娇躯一颤,没有说什么,只是抚摸杨天行脸的动作更轻柔了一些。
山风呜呜吹过,撩起萧夜月的丝丝红发,清丽如云中仙子。
突然,萧夜月猛地站起身来,深深地吸了口气,俏脸上现出决然之色。
和尚突地一呆,只见萧夜月虽然一身血污,但一张玉脸上的肌肤却更是被映得洁白如雪,神情虽冷,凛然中却自有睥睨众生、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