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天下-第2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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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即便是明面上指定处理此事的官员也不知睿王究竟打算如何处置卿玦,被睿王有意隔绝在外的柴安更是不必说。
那一日柴安走后,晏亭躺在辗转反侧,直到入夜,才在屠幼菱的坚持下喝了一小碗米粥,待到夜深人静之时,心中愈发焦灼,索性光裸着脚,仅披着一件丝白单袍,在房间里晃荡,见烛光有些黯淡,随手捻起竹签子挑着灯芯,一下两下的……竟也不直到拨弄了多少下,那光不见明亮,反倒奄奄一息了。
“若要熄了它,也只需轻吹一口便可,你那般委实有些浪费力气。”
听着熟悉的嗓音,晏亭顿觉眼眶酸涩,却是不肯承认也才这么几天不见,她想他想得紧,轻轻咬了咬下唇,随即放开,也不回头,嘴硬道:“先前我说过,除了幼菱和章化外,旁人没有我的准许,不难擅自进来。 ”
她这样说过之后,半晌没得了苍双鹤的回应,晏亭由先前情难自禁的雀跃渐渐转为黯淡,侧耳聆听,身后竟没了半点声音,空寂的夜里,连自己的呼吸声都是清晰的,突然有些恍惚,不禁要猜测先前是不是自己太过念着那人,以致出现了幻听,这样想了,心头的失落排山倒海般的袭来,顾不得所谓的矜持,猛地转身,一眼跌入那一双深不可测的眸子中,只来得及惊呼个“你”字,整个人便被他拦腰抱起,随即快速向后方偌大的寝榻边走去,不复先前的温柔,甚至是有些负气的将她摔在缎被上,随即他整个人也靠了过来,毫不客气的将她整个人密密实实的压在了身下。
也不过须臾的时间,心思几番转换,好不容易回神之时,已经动弹不得,抬眼对上闪着妖魅一般光芒的眸子,有气无力道:“未经本相准许,你……”
尾音被他囫囵的吞进了腹中,那一双记忆中一直冰凉的手,此刻也炙人的热,他微微让开身子,将她的腿抬高,玉白的大腿内侧贴着他的腰身,姿态暧昧磨人,晏亭的脸颊顷刻飞上两团红云,可结果却不是她以为的那样,他的手指也只是沿着她的大腿滑过小腿,然后,停留在她的脚上,轻柔的握住她的足尖,歇了那一计勾人蠢动的吻,微微抬高了身子,让她能更好的呼吸到新鲜的空气,看着她大口大口的吸着气,玲珑有致的胸口深深浅浅的起伏着,眼角终于泄出了柔和的笑,语调略有些沙哑道:“便是知道,你一直都是不省心的,莫非当真以为自己能经得住那地面的冷,寒从足下进,若当真伤了,为夫倒是能好生给你调理了,可那罪,还不得你自己受?”
晏亭瞪着苍双鹤,感觉有一股热流从脚心源源不绝的注入到了她的身体里,身子一下子便暖了,舒服的恹恹欲睡,既是真的想念,又何必逼着他离开,到头来苦的也只是她自己罢了,面子上是有些过意不去的,可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说,她的力道不及他,是他厚颜无耻来占她便宜,与她没规则无关,这样想了,再接受他的好意,更是心安理得了。
静默了许久,趁着自己还有一丝清醒之前出声问了他:“你来作甚?”
那一墙之隔,她想他,他亦是从未间歇过念她,纵然那墙再是高耸,终究拦不住他们之间的互相惦记,如今她这样一句,实在是明知故问了。
听见晏亭的问话,苍双鹤的嘴角的笑愈发的显眼,先前捏着她足尖的手并没有缩回,而抬高另一只把玩她发梢的手,轻轻的按在了她的胸口处,声音魅惑道:“听见这里声声的唤着“鹤”,总不好让夫人失望,便过来了。”
晏亭抬手扫掉苍双鹤按着她胸口处的手,那手按也便按了,还不安分,勾着她脆弱的神经,她如何能纵他继续下去?不管他是随口说说,还是当真知她此时真心,她是如何也不会承认的,板起脸愤愤道:“谁曾唤过你的名字,好不知羞,你下去,压得我难受。”
看着晏亭涨红的脸,苍双鹤只是不甚在意的笑,云淡风轻道:“先前总也是这般的压着夫人的,也没见哪次说难受,若然夫人当真不喜欢,那为夫让让好了。”
晏亭满意的听着苍双鹤的顺从,以为他当真改的听话了,却是不想他也只是用先前按着她胸口的手微微撑高了身子,然后便不动了,且随着他这看似听话的动作,他的腰身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的,反倒轻轻的摩擦过她光裸着的大腿内侧,更是勾起了她记忆中那些激烈的画面,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咬牙道:“你这厮故意气我。”
“怎会?”
终究知道自己是占不了上峰的,也不再与他嬉闹,心中始终担着事,也没那么多心思同他闹,且先前柴安走了之后,那些关于睿王想要在苍双鹤离开大梁之后动卿玦的猜测,她便想找苍双鹤商量一下。可碍着面子没动身,由着自己胡思乱想,如今见他来得正好,心中自然欢喜,端正了表情,慢条斯理道:“你先起来,我有正事同你说说。”
见晏亭端正了表情,苍双鹤才收了脸止的戏谑,翻身坐起,晏亭得了解脱,也跟着坐起,却不才想起身,便被苍双鹤拉进了怀中,不待她挣扎。他的手已经握住了她另外一只足尖,又是那温暖的感觉,窝在他怀中,很踏实。
不再挣扎,许久,才浅浅的出声道:“今日柴安来过,将大王这几个月的安排同我说了。”
苍双鹤轻轻的点了点头,他胸前垂着的一缕发钻进了她先前与他嬉闹时微微扯开的胸口,呵着的她的肌肤,麻酥的感觉,总是有正事要谈,晏亭勒令自己忽略那感觉,严肃了声音道:“大王是个贪心多疑的人,且不说他,便是先前改朝换代,一旦安稳了外面的局势,自然便要大刀阔斧的平整朝中事物,肃清一切有可能转变为危险的诱因,将祸端扼杀在尚未成型之时,不过大王目前的动作却是有针对性的,便是屠太史等人也要支离大梁,你也是知道的,屠太史那人目光短浅,遇上不如他的。他便笑人三分,遇上比他有本事的,他也要阿谀讨好一番,这样的人,实在没有成为祸端的可能性,大王却是要罢黜他,想必是与我有关系的,还有信常侯府中的几个公子也一并削了实权,总之,这些个本该无所谓的人都因我们受了牵连。”
听晏亭顿住了声音,苍双鹤只是略略点了点头,却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晏亭挤起眉头,伸手抓住了他的手,闷声闷气道:“你究竟有没有听我说话?”
苍双鹤还是点着头,不过这次出了声:“夫人的这双玉足生得真美。”
“死妖孽,想什么呢?”
晏亭的声音中透出显而易见的愤怒,苍双鹤偏低了头,看着晏亭因为愤怒而再次涨红的脸,莞尔笑道:“削掉信常侯府公子们的实权,不过是给那些与信常侯交好的官员看的,让他们不会因为卿玦的事情开口,免得日后絮烦,而支走屠太史,却是要为将来迎你做王后做准备,晏府的权势在外人看来似乎达到巅峰,可细细算来,却已到了尽头,若睿王开口,而我不在,以岳丈大人的性子,睿王执着旧日央安王与他的约定,他自然不会多说什么,那么唯一的障碍的便是屠氏父女,先安排了屠太史的去处,待到晏相一旦身故,晏府中无人,晏相的“遗孀”最好的去处就是回到屠家,屠家距离大梁千里迢迢,几十年之内,屠幼菱也不会是你的阻碍。”
虽然想到了这个可能性,不过经过证实,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忍不住出声道:“他怎的还要纠缠?”
苍双鹤将晏亭的身子更往自己的怀中带了带,平缓的开口道:“一
来,你是盈姬的女儿,他想着你想了十几年;二来,你是他想得却始终未曾得到手的;三来,他是真的喜欢你。”
被睿王那个喜怒无常的人喜欢上,晏亭想着自己上辈子大概是造了什么孽,得罪了他,才被他纠缠了,这个话题她不喜欢,撇撇嘴,不置可否,直接绕了过去,出声道:“大王会在三月初集中外调卿玦以前的得力部下,想必,会在那之后对付卿玦。”
苍双鹤并没有直接给晏亭一个证实,他只是不甚在意的开口道:“我会在与睿王原来说好的时间上,推迟半个月离开大梁。”
听见苍双鹤的这句话,晏亭静默了片刻,随即猛然坐直身子,展臂紧紧缠住他的脖子,将他如先前他压着她一样压倒,嘴角勾笑,轻轻啃噬着他的下唇,默契不必用一生一世来养成,她与他走过最初,便可以从对方一个轻轻的呻吟中知道彼此究竟想着什么。
面对晏亭难得的主动,苍双鹤自然也是十分受用的承接着,外面冰天雪地,房间里却是春意盎然,这本该是个写满风花雪月的夜晚,可是,就在他二人积极努力的探索着对方的身体的时候,却听见房间里多出来了一个人的声音,冰冷嘶哑,在这样的夜里,有些骇人,“流云……”
第二三一章 谁上谁下又如何
纵然再是惶惶不安,该来的总会来,挡他不住,晏亭早已做了准备,却还是在这一瞬惊出了冷汗,回神之后,满腹纠结,这桩桩件件都堆在了一处,她该如何应对?
怎会忘记这么些年阴业先生苦心栽培所为何故,她与苍双鹤的缘分早在晏痕将她送往桃花涧的时候便石经定下,她与他,不过是那一双世外高人的赌注罢了,如今,是阴业先生来验看结果的时候了,可惜,她没有赢,反倒赔上了自己的一颗心,阴业看见这样的结果,该会如何的痛心疾首?
因为不安,所以不敢回头去看他一眼,绷紧了身子,维持着跨坐在苍双鹤身上的姿势——叫她如何敢挪动身子,在后面看来,还勉强能入目,一旦她挪动了身子,便会被阴业发现,她那宽敞的袍子早已敞了开来,袍子里是空无一物的,纵然不是阴业悄无声息的进来,大概她也不会察觉房门已经被人敞开,此时情正浓,苍双鹤那修长完美的手指此时还停留在她胸口——她沦陷的很彻底。
相较于晏亭的惴惴不安,苍双鹤却没有什么特别的惊愕,他的手还停留在那柔软的位置,久久不肯拿开,嘴角的笑也透着一丝暧昧,或许阴业不是他的师父,所以他本就不需怕他,也或许,他原本就已经知道了阴业已经来了……总之,他镇定的令晏亭想捶他。
晏亭在桃花涧长到十八岁,待到年岁稍长之后,渐渐与阴业聚少离多,她承认自己从未了解过阴业,直到现在她还是搞不清楚阴业都在想些什么,一如此刻,将近三年时间未见,阴业到了,她未恭候,若换做记忆中那个总也阴森着面孔的阴业,该会勃然大怒吧,可是,没有,他没有发怒,甚至没有问她如何不回头看看他。
这里除了她与苍双鹤或急或缓的呼吸声之外,再也没有旁的声音,低头看看苍双鹤上翘着的唇角,晏亭开始怀疑是不是这些日子太过紧张,以致出现了幻听?
迟疑了许久,晏亭微微垂下眼斜睨着苍双鹤,小声道:“刚刚,你听见什么了没有?”
苍双鹤温和的笑道:“你可是说阴业师父唤你?”
顷刻骇然,脸上的表情较之先前还要阴霾上几分,皱着眉头,偷偷的偏过脸,不想正对上了阴业如晏亭记忆中一般无二阴沉的表情,顿生惶恐,险此从苍双鹤身上翻倒,好在他及时展臂揽上她的腰身,才没让她干下更加不可收拾的事情。
“师—— 师父,您……”
好好的一句招呼,却被晏亭说得支离破碎,猛然回神,戛然住声,若再说下去,便要问阴业如何会到这里来,一旦这句问出口,纵然先前他没发火,怕听见她的问话,也该跳脚了。
即便晏亭将那后半句咽回到了肚子里,可阴业却是明白她要问他什么,倒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三年之期就要到了,为师自然要先那老东西一步过来看看结果如何,以防不测。”
这样对话的方式实在有够诡异的,特别是他们还讲着这样的话题,结果便是如此,阴业亲眼见了,不测已经生出,晏亭很想知道阴业想要如何先天尘子一步处理了她与苍双鹤之间的关系,可她不敢出声询问,也不知道自己能问些什么,胆怯在她心中蒸腾着。
阴业上看晏亭,下看苍双鹤,倒也没见怎么生气,反倒在对上苍双鹤投来的视线时,眼中闪过一抹兴奋,怪声怪调道:“天尘子的重瞳子,智谋无双又能怎样,如今还不是被我的降龙星压在下面了!”
先前是惴惴不安,这会儿实在是惊诧莫名了,阴业说得这是什么话,莫非是被她气糊涂了?在晏亭的认知里,阴业让她赢过苍双鹤,是在斗法比智上,若然不是如此,这么多年,他何必教她那么多阵法?
满腹怀疑,战战兢兢出声道:“师父,徒儿知错?”
阴业笑得更是愉悦,这还是这么许多年来,晏亭第一次见他笑,“你何错之有,先前为师还道你这丫头不开窍,倒是不曾想,你这丫头竟如此好本事,将这小子治得服服帖帖,当真后悔,怎么没把天尘子一道找来瞧瞧,他不是说他的重瞳子世间无人可敌么,为师便是让他看看,我的降龙星生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