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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定天下-第2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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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勉强蔽体的衣衫,这下倒好,她是彻底在他面前寸缕不着了。
所有的人都以为苍双鹤什么皆不放在心上,今夜她不但知道他是如何的在意,而且一并知道了,他眼中容不得沙,分明看见他撕扯那身红衣的时候,眼底骇人的颜色,睿王看她,如囚在铁笼里的猛虎,而苍双鹤看那身红衣,便是暗夜中的魔鬼,更甚猛虎恐怖百千分!
他撕了她的衣,她也将他剥个精光,她跟他要求亲密,他却要“欲拒还迎”,体内汹涌着的情欲撕扯了她脆弱的神志,他不允她,她便不等他允她,翻了个身,将他严实的压在身下,调整好了身子,迎接了此时占据她全部思绪的渴望,密密实实的占有,同时发出一声喟叹,皆满足这刹骓的充盈,他们本是一个圆,各自一方的时候,皆不完全,此刻,他们彼此的身体交结成圆,他们的生命也圆满了。
“鹤,我恨你!”
“当真?”
“你不忠诚。”
柔媚的抱怨,更像是撒娇,声音徐缓沙哑,软塌塌的压着他,懒散的摆动了身子,先前他折磨她,此刻换她“报仇雪恨”,她不信自己从来只能任他摆布。
心中默默数着数,眼底流转了媚笑,看着他淡金色的眸子渐渐深沉,她在玩火,虽然知道可能被灼伤,却不亦乐乎。
从来淡漠的男子为自己频频改变,怎能不动容,暗自开怀的时候,身下的人终究隐忍不住,猛然坐起身子,张口含住她险此跌落的尖叫,一个用力将她的身子逼到车厢上,不言不语,眸光深沉的盯着她的一惊一乍,先前是和风细雨,此刻便是狂风暴雨,紧紧相拥,沉溺,若这还是梦,晏亭情愿一生不醒!
那一夜反反复复的缠绵,从马车到苍双府的画舫,也不知道是舟车摇曳,还是他们彼此摇曳,直至晨曦破晓,方才风萧雨歇,光裸着的两人用自己的身子遮住对方的私密,不说爱深情浓,只需静静的聆听便知对方的心为自己跃动。
“鹤,我困了。”
破晓已过多时,不必看也知道画舫外日光正好,第一次踏上这画舫的时候,她当这里是刀山火海,逼不得已才壮了胆子上来,而今,还是这画舫,却成了她此刻心中的世外桃源,在这里有她心爱的男人,还可以不必去面对外面的是是非非,怎舍得出去?
一整晚的耳鬓厮磨不忍睡,天亮之后困乏也属自然,不过听见晏亭这样的一句,苍双鹤却是勾了嘴角,展臂更将她往自己的怀中带了带,贴着她的额头轻声哄道:“若然困了便睡,有我在。”
容她自私一次,什么晏府,什么睿王,什么大定天下,什么师傅嘱咐全然抛开,就这样与自己爱了这么久的人紧紧拥抱着沉入梦境。她实在太累了!
晏亭将将睡下,外头便传来了别夕略有些焦灼的声音,“先生,大王到。”
苍双鹤深深的看了熟睡的晏亭一眼,拉过了一边的薄被盖住她光裸诱人的身子,起身随意套上昨夜裹住晏亭的长袍,几步走出画舫,站在舱前看着别夕,沉声道:“带了多少人?”
别夕目不斜视,躬身本分的回答了苍双鹤的问题:“不过百人。”
苍双鹤又似过往那般淡然的笑,纵然一夜未睡,他看上去也是神采奕奕,伸手用缎带拢起垂在胸前的墨发,声音徐缓道:“不过百人,到底比鹤还要急切。”
睿王来苍双府,从不会兴师动众,这一次已经算是十分的特别了,不过苍双府中皆是高手,哪怕睿王带了干人过来,在他们眼中也不过尔尔,不足为惧,更别说血雨腥风里闯过来的别夕,初见睿王身后那一队严阵以待的人马,只是面上现出了半分惧怕,心中倒是不觉的如何,毕竟夜里苍双鹤抱着晏亭进府的事情他是知情的,随后也瞧见了华一闪而过的白色身影,心中大概猜到了此许真相。
听苍双鹤的语调,别夕更是放了心,或许这是一件突发的事情,但是遇上的人是苍双鹤,那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恭敬的出声道:“先生要属下如何去回大王?”
“不必忙着回他,先去准备两身衣服过来。 ”
别夕努力的忽视苍双鹤此时的状态,可还是清楚的瞧见他身上的长袍不复平整,别夕觉得自己如今已经很平静,至少可以面不改色的面对了这样的场合,也曾在胭脂堆里翻滚过,一整夜守在岸边,画舫里究竟是怎样的风情,他心中早已分明,睿王喜欢上了晏亭,别夕并不觉得吃惊,所以一早瞧见睿王也不觉得难以理解,自己伪装的真好,在睿王面前,在苍双鹤面前,在晏亭面前……时间长了,竟可以当做不曾在意过,倒是真要佩服起自己来了。
受命,转身,笑容顷刻不见,伪装终究也只能是伪装,当不得真!
苍双鹤看着别夕僵硬的背影,摇了摇头,有一些人他可以帮,可有一些人他无能无力。
回到画舫,看着榻上熟睡中的晏亭,她的嘴角微微上翘,近来她缠他缠得紧,间或还要使些小性儿,她是全然的信任了他,他说让她睡,她便笑吟吟的窝在他胸前像个孩子般的睡去,不再时时刻刻担心他会将她卖了。
不过,经过昨夜的事情,若说他会卖她,不必说她不信,就是他自己也不会信的,终究是要与睿王撕破脸面的,差别只在多一日或少一日罢了。
伸手拂开她脸颊边粘着的湿发,摇头浅笑,那一个争强好胜了一辈子的阴业先生这回儿该是遂了心愿,到底让他赢了一回。
别夕手脚利落,不多时便将苍双鹤要求的衣衫带过来了,怕吵醒了睡下的人,小声唤道:“先生。”
苍双鹤再看了一眼晏亭,之后站起身子走出画舫,伸手接过别夕奉上的衣衫,平和道:“去告诉睿王,鹤稍后就到。”
别夕笑着点头,没有多话转身离去。
苍双鹤换完衣服,将那一套略小些的衣服送到高几上,他会在她醒来之前回来,才带百人过来的睿王,此刻心中在算计什么,苍双鹤再清楚不过。
这次不等别夕站在外头喊他,他已经出门,看着躬身立在一边的别夕,淡声道:“守着,任何人不准近前。”
别夕沉声道:“先生放心,半只雀鸟属下也不会放过。”
没有过多的啰嗦,苍双鹤信步离去,在他府中若是有人能劫走晏亭。那么他苍双鹤也不配拥有鹤先生之名了。
以前睿王喜欢单独过来,每次来了总是像寻常客人一般进到客斋,饮一碗清泉,先生长先生短的尊敬着,这次实在不同了,苍双鹤是在正堂见到的睿王,那时睿王背着手来来回回的走着,步伐凌乱,心浮气躁,光可鉴人的地面上散着玉碗的碎片。
雷心子探头探脑的侯在门外不敢进去,见到苍双鹤,明显的松了口气,大声的喊道:“先生早。”
苍双鹤微笑的点头,他府中没有侍婢,睿王摔了玉碗,雷心子定然要去收拾,不必想也知道此刻的睿王是见不得他的人的,可又碍着他的身份,不敢对雷心子如何,脾气免不得总要发一顿。
雷心子只是少了根筋,攸关性命的事情他还是懂得,惹不起就躲着,即便那人是大王,可在这里还是苍双鹤说了算,睿王带来了百十来人,还不是只他一个能进了苍双府的大门。
听见雷心子的声音,睿王站住了脚步,转过身子,那一双布满血丝的眼定定的瞪着苍双鹤,百般疑问,千般愤恨,看见苍双鹤微笑着的脸,将那杂乱的情绪生生的吞下,他笑他也笑,似乎昨晚的事情只是一个过去总在做着的噩梦,醒了便过去了。
“先生。”
睿王笑着出声,一如既往的恭敬,苍双鹤也不在意,笑着回他,“大王这一早的过来,可是伍国或者堰国生了变故。”
睿王眼睛微微眯了眯,表情还是恭敬的,“先生总是料事如神,寡人确是来寻先生商量了堰国与伍国近来的纷争。”
苍双鹤笑着点了点头,回转了身子对着亦步亦趋跟着他的雷心子轻声道:“实在失礼,那等明晃晃的碎片竟不收拾,实在有碍观瞻,手脚利落此,收拾干净,再添两个新的过来。”
雷心子得了苍双鹤的命令,快速的收拎干净了玉碗碎片离开了。
待到这里只剩下睿王和苍双鹤之时,苍双鹤伸手将睿王让到了矮几前落座,自己随后也跟着坐下,矮几上别夕备的玉壶还在,晶莹剔透,是府中最好的玉壶,这壶平日里苍双鹤只为晏亭而留,此时摆在这里,大概是雷心子不察,送错了。
苍双鹤并未言语,伸手抚着玉壶上精致的花纹,他格外喜欢这壶,并非是因为它的精贵,单纯是这触感——与晏亭的肌肤竟有几分相似,若然念着她了,便摸摸这壶,浅解相思,倒也不错。
睿王目不转睛的盯着苍双鹤,昨夜的他太过震撼,如今再瞧见淡然浅笑着的苍双鹤,倒也分不清楚自己昨晚是真的苍双鹤,还是现在才是真的苍双鹤了。
清了清嗓子,睿王声音略带沙哑的说道:“先生,昨夜寡人做了个怪异的梦,且这梦还不止一次的做过,先生以为寡人该要如何应对?”
睿王怕他这一双眼,苍双鹤心中分明,听睿王这样说了,苍双鹤只是将手从玉壶上缩回,并不抬头看睿王,淡然道:“既是梦境,便不真实,何需理会?”
听了这话,睿王呆了呆,掩着唇轻咳了咳,随后轻声应道:“先生所言极是。”
静默片刻,苍双鹤惦着晏亭,也懒得与睿王纠缠,直接开口说了起来:“这一段时期,伍国与堰国就边界之事屡生是非,此二国实力相当,边界之争不下二十年,先前各自有自己的顾忌,并不敢明着争取,不过堰惠王与我大央联姻之后,底气便足了许多,理所当然的认为伍国该要忌惮我大央之势,礼让三分,武招王年轻气盛,不善隐忍,堰惠玉几次三番的挑衅之后,终究沉不住气,倒是给了堰惠王宣战的借口,不过堰国实力略逊伍国,堰惠王对大王有此要求,也算情理之中。”
似乎苍双鹤的消息比睿王更充足,睿王点头笑道:“天下之事果真皆逃不过先生的眼睛。”
苍双鹤脸上的表情依旧淡然,“这是鹤先前应过先王和家师的,理应遵守,堰国与伍国皆在承诺之内,对其二国的动态,鹤不可能置若罔闻的。”
睿王来的时候,脸色十分难看,勉强挤出的笑也带着几分厉色,可听见苍双鹤这话之后,倒是慢慢和缓了表情,脸上的笑透出了几分真心,平缓道:“寡人能得先生相助,实在是万分荣幸,不知先生如何看待眼前之事,寡人可该派军,若然要派,到底该派多少人马过去才好?”
第二一四章 别致的礼物

苍双鹤如此说辞。睿王听着十分受用。总也认识有五年时间了。对彼此的习性也算得上熟悉,知道苍双鹤既然能这样说,便是没忘记当初的承诺,或许在旁的事情上他有自己的坚持,但是面对了堰国和伍国的纷争,苍双鹤绝不会推诿,倒也放心的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先前手指轻触着玉壶,这会儿收了手指,却也不空着,把玩起了那一分为三的紫玉,低眉顺目,睿王话落,没有丝毫迟疑,直接开口道:“南褚和西申,倒是我们寻了由头,总也拖延了许多时日,劳心费
力的,堰国此举来得恰是时机,想来大王也觉得甚合心意,对付伍
国,不必那么多人马,且堰国与其势均力敌,我大央只派二十万兵马足矣。”
声线优雅,指间玉石温润,坐在咫尺的王者总在算计他的妻,苍双鹤自然明白,怕的便是有一日那个少心没肝的女人疏忽大意了,将她那块紫玉遗落,断了他的关注,回到大梁前,一日得了空闲,用一整个,下午,寻了红色软丝,密密匝匝的结成了细细的红绳,将那紫玉牢牢栓住,夜里将她扒了个精光,恁般用心的将红绳拎在了她的腰上。
那时晏亭慵懒的赖在他的腿上,看着腰间的紫玉,吃吃的笑,她说人家夫君送自己的妻子稀罕物总是悬挂在颈子上,他这人却是与众不同,偏偏挂在她腰上,若她哪天虚荣了,想跟人显摆显摆,难不成还要脱了衣服让人家瞧?
苍双鹤看着她柔白的腰身衬着那紫玉愈发的显眼,浅笑回言:“这玉栓的结实,又在这样别致的位置,除去为夫之外,旁的男子瞧不见,如此为夫才能高枕无忧。”
那时晏亭如何回他,她说那倒是未必然,或许哪一日她瞧上了旁的男子,便脱了给他看去!
无论她如何说,苍双鹤也只是笑,她的腕上缀着他的环,她的腰间有他亲手栓的紫玉,若他不准,她如何能飞出他的手掌心,他从不以正人君子自居,只是随心所欲的活着,从未对任何一件事物生出如此强烈的占有欲,既然晓得了自己的心思,便听从心中所愿,不管是否卑劣,只求心中畅快。
此时紫玉的温热适宜,虽未陪在她身边,却可以想见她睡得如何香甜,昨夜她累得不行,想来平日里踢被子的习惯这会儿也省了,她睡着的时候与醒来十分的相似,闲着了,睡了也要折腾,累着了,睡得便像个木偶,动也不会动一下,因此他才能放心的离开,不怕她踢了被子凉了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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