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天下-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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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南见我们与西申为敌,自请与我们联合,不过他自己心中也是藏了私的,这点你我皆知,他请了先锋的头衔,信誓旦旦的与我们保证这一战他有多大的胜算,而你因为他的话调了一万精兵给他,可是他非但没拦住西申的军马,反倒将这一万精兵尽数损耗,只他一个人全身而退,纵然你觉**只是失误了饶过了他这一回,可下一次他再有决策的时候,你还会那么信他的话么?”
晏亭看了看苍双鹤,沉吟片刻,小声的呢喃道:“你要将那一万精兵尽数除去,既然那一万已经除掉了,为何还要将初南放了,这是纵虎归山,恐留后患,便就让他这么去了吧!”
苍双鹤笑道:“留着他自然是有些用处的,这点你毋庸担心,不过,我倒是有些同情了他。”
听闻苍双鹤这番说法,晏亭挑了挑眉梢,不屑道:“你同情他?莫不是因为妇人之仁,才不舍得动他吧?”
苍双鹤摇头浅笑,并不直接回答了晏亭的疑问,莫名的转了话题,声音浅柔,好像只是在讲一个过去的旧闻,闲谈一般道:“有一种人,世人皆以为他无情无爱,冷酷非常,可也只有最懂他的人才会分明,他不但有爱,且爱得并不比所谓情中圣人来得浅一分,只叹世事太无常。多情更比无情苦,情愿无情却无法忌掉相思,可悲可叹。”
晏亭最初并没有立刻想明白苍双鹤这话里头的意思,不解道:“莫不是夸自己比情圣还要痴?说什么冷酷非常,本大夫倒是觉得你比流连花丛,自命风流的下流胚子看上去还多情呢!”
说罢看着苍双鹤眉目间的否认,随即想到了方才自己与苍双鹤一直在说着初南,恍然他语指初南,提到初南,晏亭随即想起的却是晏妙萏,她自幼长在晏府,先前被初南迷惑做错了事,晏痕狠心将她送到别处,几个月不去看她一眼,可晏亭心中分明晏痕有多想着晏妙萏。只是晏痕一直觉得亏欠了晏亭,才不敢在她面前偏袒了晏妙萏。
此番晏痕也明白初南利用晏妙萏来套取大央的机密,而晏亭他们也利用晏妙萏传递假的消息给初南,在这局棋里,晏妙萏是个彻头彻尾的棋子,没有人对她付出真的感情,其实要将她拉出泥沼并不十分的难,或许先前依旧将她留在外头,等着两国交战之后,再将她迎回,过一段时间,记忆沉淀之后,她的人生或许也可以简单美好,可是作为最爱她的生身父亲,晏痕也只能旁观了一切。
如今听见苍双鹤这样的说法,那对晏妙萏或许就不同了——晏亭辗转了心思之后,第一个念头就是苍双鹤说藏在初南心中忌不掉的相思是晏妙萏。
如果初南不爱晏妙萏,那是一种情况。若然初南爱上了晏妙萏,那绝对就是另外一种局面了,锁着眉头思考了许久,晏亭才发出了颤巍巍的声音,迟疑道:“照着你这说法,他们便是真心的相爱,如此算来,倒也是一对苦命的鸳鸯了,纵然他真的爱上了妙萏,我亦不可能将他这样轻松的放走,他野心太大,放走了,日后定是令你我寝食难安的隐患!”
苍双鹤垂了眉目,盯着手中的紫玉,浅笑出声:“如今我是真的相信老天待我不薄,至少,我喜欢的女子知道我的心意。”
晏亭愣了一下,随后不耐烦的说道:“有话直说,绕什么弯子。”
苍双鹤将手中的紫玉转得愈发的快了起来:“常言道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你觉得像初南那等高手,怎么可能会一连三次败在你手上呢?”
晏亭心中一动,顷刻恍然,可随后却是难以置信的不安,连连摇头道:“死妖孽,这等玩笑也要随便的说,虽然你这厮算计了本大夫,可本大夫已经认命了,难不成你是厌倦了本大夫,这是打算想方设法的将我撵走?”
苍双鹤缓缓的抬了眼,被他这样的眼神盯着,纵然什么也不说,晏亭感觉自己也沉溺其中无法自拔,他的声调虚无,慢慢的说着:“你一直觉得初南和我们都在利用你妹妹,这对你妹妹十分不恭,可我没有告诉你,我也在利用初南,在我无法时时刻刻守在你身边到时候,我便是利用了初南的感情来牵制了睿王,初南自然也懂得睿王的软肋是什么,因此他在谷池闹得欢腾,谷池不稳,睿王便没有那么多闲暇来骚扰了你,也让我可以远在巫山安心休养。”
晏亭咬着唇良久,竟然笑了起来,十分轻松的说道:“其实你惜才,这次打算放过初南,只要你有保证再下一次他不会成为我们的阻碍,我是不会硬要拦着你的,为何要编排出来这样好笑的说法呢?”
看着晏亭的笑,苍双鹤并不再执意坚持了初南的感情,他也只是对晏亭坦白了曾经利用过初南对她的感情,若然晏亭不想听这些,他也实在没必非要自己的妻相信别的男人也是爱她的,晏亭不再坚持了要将初南致死,苍双鹤自然不会再与晏亭说关于初南的事情,留下初南其实真的还有用处……
这一桩揭过去了,他们也追上了先行的将士,晌午之前越过了初南打算设埋伏的峡谷,自然大队人马途径此处,不可能不被别人察觉,因此卿玦下令绕行二十里,走险峰避开了些人,后面老远的地方留下了一批特别的人马继续沿着原路走,不必他们走的快,但是沿途要让人家以为大军还是在此的,明明十个灶就够的人马,每次扎营之时,却要一连起几十个火灶,将营地附近全然布置出大军扎营的情景,再然后,有西申的探子不敢接近军营,随后沿途察看灶台情况,回去禀明初南的时候,还会强调了大央军马的进程与初南预估的不错等等……
戎装战马的大军,不管待在哪里都太显眼,过了峡谷之后,苍双鹤便让卿玦将他们分散开来,绝大多数藏于山野之地,只食事先备下的干粮,卤肉,并不起炊火,留下几小队精良的人马看着峡谷这头的情况。
在苍双鹤和晏亭等人的注视下,初南的先锋将巨大的滚石,削尖的圆木运到山顶,将机关一一布置巧妙,然后坐等大央的人马行经此处!
晏亭锁着眉头看着晕眼的石头和尖锐的圆木,冷声对苍双鹤说道:“看来这个南褚的七公子当真迷恋着本大夫,瞧瞧,这石头的份量多足,再看看那些圆木的顶端多光滑,想必本大夫若是不小心步入其中,在他心中,大概也就青春永驻,永远这么美貌了!”
苍双鹤看着远处的机关,声调悠扬道:“雅雅乘坐着的马车是晏忠驾着的,而且胜乙也在她身边守护着,那辆马车,并不和大军一起行走的!”
晏亭眨了眨眼,不再多话。
那厢,初南机关布好,等了半日,却不见大央的人马路经此地,据探子回报,这个时候,卿玦等主将应该已经进到峡谷了,初南心底开始生出了不妙的预感,才想着下令沿途察看,不想身后响声震天,大叫一声:“苍双鹤害我!”
这一声将他身边的小将震慑住了,老十天才颤抖的声音问道:“这下我们该怎么办?”
初南看了看身边的状况,因为要伏击大央将士,他带来的人手全部排在峡谷两旁的山峰上,这峡谷十分的长,初南原本觉得这是个绝妙的地方,虽然不能一次将所有的人马全部消灭,但至少对于大央是个重创,一时难以恢复士气,而西申的大军随后歼灭余孽,不能大获全胜,也奠定了大央一败涂地的命运!
他盘算的好,可是这个好处再遇上了被人埋伏的情况,却成了致命的伤害,初南眉峰挤成了川字,沉默片刻之后,轻叹道:“杀出去!”
峡谷太深,初南觉得弓箭手无有用武之地,并没有带多少弓箭手,仅带来的一小队,他们备下的羽箭也不十分宽裕,而他带来的精兵多半是用戟的步兵,每个人身边都堆着高空落下足以致命的大大小小的石头,却没有带防身的盾牌,这些人听见了上头的吩咐,皆惶恐的起身打算突然,等到站直了腰才发现,当真的后退无路,对面是一直排开的弓箭手,他们身前安放着明亮耀眼的盾牌,而避在盾牌后的兵士每个人都端起了架势,只等着上头一声令下,他们万箭齐发,将原本西申给他们准备的坟墓送还给西申的将士!
初南承认自己败了,败得很惨,看着方才领来的精兵在含着号子前冲的途中倒下,初南的表情有瞬间的呆滞,或许曾在刚才还问他该如何是好的小将倒下的一瞬,冲动的想转身跃下山谷—— 即便活不成,也不会让南褚最后一个公子死在大央兵士的乱箭之下!
可是,就在他转过身子的瞬间,那等求死的念头便消散了,他看见了在对面的山头上并肩而立的一对玉人,那是苍双鹤和晏亭,远远望去,衣诀随风轻摆,好似随时都有可能乘风而去一般,他们在看着他,虽然很远,初南却能感觉到他们的视线。
咬了咬唇,初南告诉自己不会就这么窝囊的死了,他不会让晏亭轻看了自己,抽出佩剑,将方才倒下的小将抗了起来,用他的尸体挡住前头射来的羽箭,一路飞快的前行,终究打开一个缺口,然后甩掉了刺猬一般的小将,捞过停在一边的战马,飞快的消失在密林深处!
苍双鹤是真的放过了初南这一次,晏亭斜着眼睛瞪着苍双鹤,那密林中全藏着大央的精兵,纵然他速度再快,可是沿途的兵士每人端着一把弓,这初南若是还能闯过去,她晏亭便跟苍双姓!
苍双鹤自然体会到了晏亭的视线,淡笑着勾起唇角,小声的说了一句:“一切和我们原本算计的全然相符,你该暗喜于为夫的算无遗漏,嫁了为夫这样的奇才,想必是夫人烧了几世的高香,才得了这么个善缘!”
晏亭撇撇嘴,不屑道:“本大夫倒是觉得,上辈子定是个十恶不赦的歹人呢!”
第一九六章 不再信任
逃出重围,回头看,喊杀声渐歇,那一万精兵想来回归无望,初南伸手拂去嘴角渗出的血痕,愤恨道:“该死!”
这一瞬,他的心头集百感翻腾,晏妙萏传给他的消息从未有过纰漏的,加之他先前一直派人查探,本以为是万无一失的,却没想到得了个全军覆没的结局,这些倒还罢了,就在他绝望的时候,竟看见了让他一连三次失手的女人,初南承认在看见她的那一瞬便放弃了赴死的打算,而不想死了才能明白,活下去是多么的艰难,她竟然与苍双鹤那么热络的站在一起——那个令他一败涂地的男人!
想来这世上最苦的不是不能爱,而是近在咫尺,有爱也不能让她知道!
终究不是个安全的地方,初南徘徊了一阵,策马疾驰而去。
身形渐小,直至不见,在他方才驻马回望的地方出现了两人,他们这一对夫妻,自从成亲之后,许是相处的时日久了,被对方感染,两个人的喜好也愈发的接近,就好像在这一刻,两个人身子挨着身子,相邻的胳膊搭在对方的身上,好不亲昵的靠在一起,望着被马蹄踏起的飞尘复又回落地上,萱草雅才啧啧有声的说了起来,“可惜了可惜!”
曾胜乙想也不想的就跟了一句,“怎么可惜了?”
萱草雅看也不看曾胜乙,摇头晃脑的说道:“早先便听闻南褚的七公子风流俊逸,啧啧,名号虽不及那个畜生响,可知道的人都知道,他可是生得比西申那畜生好多了,正了八经的美男子一枚啊!”
曾胜乙似乎察觉到了自己“好色”的夫人脑袋瓜子里又在想些什么了,脸色一瞬间沉了下去,视线对上了萱草雅兀自沉醉的脸,皮笑肉不笑的问道:“长得好看又能怎么样呢,臭皮囊一具罢了!”
萱草雅并没有转过头来看着曾胜乙不屑的眼神,继续摇头晃脑的说道:“你懂什么,虽然隔着衣服,可端看他的骨架结构,便知道这人脱了衣服一定十分的有看头,这种面皮长得好看,身材也好的男人,最适合脱光光的画了,画好了之后,即便他老了丑了,咱突然念着了,就把那画挂在眼前随时欣赏一番,嘻嘻—— 想想就觉得惬意!”
她这头说得尽兴,那头没把曾胜乙鼻子气歪了,听着恼人的话,又看着萱草雅面色红润,如情窦初开的少女思春的表情,曾胜乙顷刻震怒狂吼道:“萱草雅,你若然敢再整天想着画外头的男人,我就—— 我就……“
萱草雅不甚在意的转过头看着脸色青紫的曾胜乙,翻翻白眼,撇嘴道:“你能怎么样?”
曾胜乙憋了好久,后脱口道:“我就再也不让你画了!”
这一句让萱草雅笑得前仰后合,她这反应越发的令曾胜乙受不了,曾胜乙狠狠的瞪了萱草雅一眼,知道自己奈她不合,倒也不跟她惹气,转身回去,他还要回头去苍双鹤复命呢!
萱草雅心头窃喜着,可看见曾胜乙好像当真生气了,笑声戛然而止,那脸像变戏法似的,立刻换上了一副小媳妇的可怜样,声音哽咽的喊道:“夫君,难道你不理妾身了么,妾身如今可是有了你的血脉,你怎舍得将妾身丢在这兵荒马乱的荒野之地,难不成夫君也同那没心没肝的畜生一样,打算抛妻弃子了,我儿啊,为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