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天下-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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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双鹤一直都在与她说话,竟了**多远便是村落,那他方才究竟有没有没专心同她说话,若有。他又是怎么知道前方一定有村落的,莫非这些也只是他借故支开晏忠和姬殇的借口?
晏亭伸手抓住苍双鹤的衣摆,轻轻向后一拉,她也只是想让他闭嘴,不想先前就松垮垮搭在他身上的衣服竟那般的不中用,只这么一下,它便软塌塌的滑下去了,在朦胧的车厢里,苍双鹤的肩头呈现了诱人的色,看得晏亭眼睛抽了抽,手还捏着他衣摆的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是,尴尬的抬眼扫向晏忠。
晏忠一向是个粗枝大叶的,即便有人提点他许多次,有些事情他也迷迷糊糊,竟不想这一次脑子如此够用。明明没什么,他也要呈现出一派了然的样貌,嬉笑的点头,“先生,少主,小人明白,明白,这便去了。“
晏亭心中不舒服,出声喊着已经利落翻下马车的晏忠,“你们都走了,本大夫怎么办?”
晏忠回过头来,语调中存了几分不解:“难道鹤先生不陪着少主么?”
晏亭轻咳了咳,随即接口道:“本大夫说若然遇上了歹人,那本大夫的安危可如何是好?”
听见晏亭是担心这点,晏忠搔着头笑得恁般的自信,“少主,有鹤先生在,相当于百十个晏忠,少主尽管放心便是,先生怎能容宵小伤了少主您呢?“
晏亭没有立刻接上话茬,晏忠便以为她是放心了,也不再迟疑,对苍双鹤洒然的抱了抱拳,随后快速的消失在夜色中。
苍双鹤放下了车帘子,转过身对尚在发呆的晏亭笑道:“如今好了,晏忠走了,该是为夫为所欲为的时候了,夫人要不要先酝酿一下,毕竟“要哭要闹”,“寻死觅活”,以夫人现在这番表情,怕一会儿不应景。”
晏亭扯着嘴角,微微向后退了一步,控制着自己的视线不要四处乱瞄,可绕来绕去,不经意间就绕到了苍双鹤大敞着的衣襟,玉石般肌肤衬着暧昧的珠光,愈发的透着丝别样的魅,令晏亭不由自主的脸红心跳,可越是脸红,绕着苍双鹤胸口处的眼睛便越是挪不开,后来索性就那么明目张胆的盯着他看。
看也便看了,还要给自己撑一撑面子,咬牙切齿的说着:“方才之事绝非巧合,定又是你故意为之,那衣服就不能好生穿穿,我不过也只是随便的一拉,它居然就滑下去了,怎么可能那么不中用,你也就能骗骗晏忠那个本分的,让他生出误会猜忌了我的声誉,十足小人行径。“
苍双鹤并不否认,不甚在意的笑道:“若然他不怀疑,总要耗在这里等着你的吩咐,也不过是滑了半边衣衫,省了许多唇舌,为夫本就是个懒惰的人,不喜做那么多无谓的虚事,如今有这等一劳永逸的办法摆在眼前,何乐而不为,再者,你我之间的关系本就是实在存在的,至于声誉不声誉的,夫人觉得晏忠可会将事情往那般偏的地方想呢?”
他总有许多的借口将她的说法一一堵回去,本是黑的,到了他嘴里也能变成白的了,晏亭想在口舌伶俐上同苍双鹤一较高低,胜算不会很大,她也有自知之明,直接转了话锋,闷声闷气的嘀咕着:“人前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只言片语的故作神秘,背了人原来是个十足的小人,且还异常的话痨,果真人不可貌相!“
“原来在夫人心中,为夫竟是如此不堪,实在令为夫痛不欲生,呜呼哀哉!”
晏亭斜着眼睛,撇着唇,十足不屑的表情对着苍双鹤,不冷不热的说着:“你这为夫的真称实在令我毛骨悚然,每次听了便觉得你又在算计我,你换一换成不?”
“那夫人想听什么称呼呢?“
“随便。”
“夫君我。”
“你还是自称为夫吧。”
面上他总在顺着她,真实的却是她总被他牵着走,便知道他不肯能那么听话的改了这腻死人的称呼,她也就是随口提上一提,他转得快,可也拗口的别扭,她并不是讨厌听他那样的自称,说真话,听见之后总要在心中生出几分掩不住的欢喜,她期待的爱情便是如此,总要感觉到他是真的在意了她的,或许肤浅,却令她踏实,她会有这样一句平白的要求,其实,她也不知道更深层的心思是为了什么,或许,她也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确定在这清冷的暗夜中,他一直陪在她左右,并不是当初不知情的年纪,那无边的孤寂只有她自己独自去捱!
“鹤,这一生一世,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么?”
等晏亭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将心底的话说出来给他听了,说了便说了,纵然心头又开始雀跃,面上却要装作沉静,等着,静静的等着他的回答……
第一八五章 斗嘴
马蹄声悠扬错落,恰似闲庭信步,原来主人心情好,这牲畜也会优雅安适,通了人性一般。
听苍双鹤说要连夜出城,晏亭回府收拾了简单的行囊,想着也不是去远处,并没有刻意的安排,不想瞧见马车的布置之后,心头竟生出了一抹难以言喻的感觉,那个时候萱草雅也在,拍着巴掌直说这马车的布置看上去就恁般的“情趣”,也只有她那等才女能布置的出。
萱草雅说话从来不拐弯抹角,一句话便将她的居心点透了,晏亭本以为曾胜乙会随性,面红耳赤的转了话题问着萱草雅曾胜乙去了哪里。
萱草雅即便明白晏亭的转移视线,可还是在晏亭问出声之后,大声的抱怨了一通,说苍双鹤愈发的没个师兄的样子了,有了好玩的事情也不带着她,不带着她也就算了,连曾胜乙也一并给支开了,抱怨完了不觉解气,还如婆子一般絮絮叨叨的提醒晏亭,一定要小心防备着苍双鹤的不良用心,不然清白不保!
晏亭红着脸的睨视萱草雅,声音不大的顶了回去,说既然让她防备着苍双鹤的“不良用心”,她萱草雅干什么还做足了助纣为虐的准备。
萱草雅倒也不客气,直接告诉晏亭,先前她准备的时候没想到苍双鹤不带他夫妻二人一道去,等着忙完了才知道,苍双鹤竟然过河拆桥,实在不够意思!
此言一出,晏亭笑出了声来,倒也不客气,直接告诉萱草雅,即便苍双鹤想要带着她去,自己也不会允许的,说完之后甚是满意的看着萱草雅呲牙咧嘴,连连嘟囔着晏亭与苍双鹤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狼狈为奸的!
近来日子过得舒心,回忆也全是开怀的一面,晏亭蜷在苍双鹤怀中,她想听什么,苍双鹤便说什么给她听,将她心底那一份飘忽的不安感渐渐的驱散,也让她开始慢慢的放开自己去接受他。
这一刻,好像世上只剩下她与他,温柔的缠绵过后,她不想离开他温暖的怀,他也不舍得将她放开,便这样腻在一起,听着彼此为对方而欢跃的心跳,愈发觉得传说中的幸福也便是这样的滋味了——真好。
或许,若这条路没有尽头。他们会一直这样静静相拥,直到容颜老去,地久天长兮人共死!
苍双鹤不欲打破这片刻的温馨,直到听见晏亭轻轻的笑,苍双鹤才轻柔的出声,“怎的?”
晏亭抬起头对着苍双鹤,倒也不吝啬将心中所想说给他听,“突然想到先前离府之前见过萱姑娘了,她倒是有提醒过我要防备了你居心不良,如今想来,她那话是十足的对,你的小人之心如今已经是路人皆知了。“
苍双鹤将自己的手顺着晏亭微微敞开的锦袍慢慢的爬上了她的腋下,她是个十分怕痒的,他也是无意间发现的,将手放在她腋下之后,脸上的表情还是溺死人的温柔,语调优雅婉转,状似不解的出声道:“夫人。你说谁是小人之心?”
感觉到腋下不安分的手指。晏亭呲牙唰嘴道:“就你这行径,不是小人是什么?哈 —— 小人——哈哈,死妖孽。放手……”
断断续续说话间,两个人又倒回到了绒毯上,滚做一团,嬉闹着,直到晏亭软语告饶,苍双鹤才放开了手,却还是将自己身子大半的重量放在她身上,让她动弹不得,换得晏亭几个白眼——也只是几个白眼而已,她并不激烈的反抗。
“这么龌龊下三滥的招数你都使得出来,愈发的低级了?”
“与夫人在一起,不需要太高杆,只要能“压住”夫人便好。”
话里透着别样的暗示,让晏亭眼角又开始抽搐,先前一直觉得睿王是个善于表演的高手,如今见识过苍双鹤这一面才发觉,睿王那也实在是皮毛罢了,睿王是伪装昏庸好色,而苍双鹤却是伪装冷漠淡定的宗师,睿王本就是个好色的,而苍双鹤呢,就连身子也是凉的,最难伪装的是身体上最基本的反应,他的一举一动,无不淡漠非常,可是……
可是背了人之后,他能让她瘫软无力,实在是天地之差啊!
“我不跟你说了,几句话没个正经的。”
她是个女子,与他在一起的时候,愈发的透着小女儿的样貌,苍双鹤见她服帖,从她身上翻了下去,展臂将她揽在了怀中,随后轻柔的说道:“雅雅已经有了身孕,日后便不可能常常跟着你我奔波了,她虽独立,可这样的时候,有曾胜乙一直陪着她,也好让她安心养着,她曾受过伤,这一次已经算是难得了,若然再伤,恐将致命。”
听着苍双鹤这话,晏亭突然紧张了起来,伸手抓紧了苍双鹤的衣襟,焦急道:“你是说那个时候公子野那一踢……“苍双鹤点了点头,“这几年她自我放逐,我曾让姬殇查探过的,她因为那个孩子差点丢了命,且有郎中断言,今后不易生养,如今与曾胜乙,算得上是十足的幸运了。”
得了苍双鹤这番话,晏亭松了口气,喃喃的念着:“是不好再让她出来冒险了。“
如果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哪怕是静静的相拥也是幸福的,晏亭窝在苍双鹤的怀中,顺着他的话喃喃的念着,她喜欢听他轻缓的语调,本就夜深,再经过方才的“运动”,愈发的觉得乏,眼皮撑不住,倒也顺着心意缓缓的合上,鼻翼间有淡淡的幽香,令她十分的安心,只要有他在她身边,她总是很容易便睡了。
苍双鹤见怀中的晏亭纵然是睡了也要捏着他的前襟,缓缓的绽开了笑,轻吻了她的额头之后,对着车帘的方向轻声说了起来:“可安排妥当了?”
三里的距离并不很长,只是晏亭不曾察觉罢了,其实马车在她睡下之前已经停下了,这车停下并非是马知人事,只是因为它们被人给拉住了,声音再轻也躲不开苍双鹤的耳朵,不过直到晏亭深睡之后他才出声,只是因为晏亭看似豪爽,实则羞涩,纵然他们的关系已经被许多人知晓,可若然在缠绵过后立刻来了人,她总要在心底生出几分不舒服来,怕是严重点的,直到来人是谁,日后连见他都不敢见了,莫不如瞒着她。
马车外躬身立着的人是别夕,他是在安排好府中的事情之后沿路追来的。若然曾胜乙有曾胜乙,他是不必追来的,可得知曾胜乙被苍双鹤留在了萱草雅身边,又知此番要算计的是初南,他总是有些担心,也算是私自追来的,待看见这马车悠哉的行,四周没有姬殇和晏忠的身影,当即明白是怎么一回儿事,心揪了一下,强行的忽略了那等不舒服的感觉之后,上前抓住了缰绳,躬身立在一边,等着苍双鹤出声。
纵然别夕没发出声音,可苍双鹤也知道外头站着的是别夕,他的语调很缓,没有责难的意思,那随口的一句也只是招呼一声罢了,别夕并不迟疑,忙应道:“属下安排妥当才敢追出来的。“别夕很会掩饰,可苍双鹤还是轻易的听出了他声音中夹杂的颤抖,别夕的心思苍双鹤是明白的,也便是这样先前他才没安排别夕跟着过来,不过如今见他在此,苍双鹤也不觉得意外,每个人对感情的理解都是不司的,有些人渴望的是长相厮守,而有些人但求一个远远守护,他得了晏亭的人和心,至于旁的,只要他们不出格,他也不会强拦着,他会让他们慢慢放弃,服人心比强人行要高明得多!
“姬殇已经在前面安排了,进去吧,不必刻意掩饰。”
别夕顿了一下,随即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先生是想让初南注意到这里?”
苍双鹤笑道:“这里相对僻静,又是距离晏妙萏最近的村落,这样的地方,最适合别有所图的人潜伏,先前睿王擅自加强了晏府外的防守,本是他心之为,却给初南了一个认知,以为睿王是发现了他的存在,他是不会甘心就这样离去的,所以这里便是他最好的去处。”
别夕点了点头,迟疑了许久,还是问出了自石的担心,“先生,只我们几个人在,若然这初南是个亡命之徒,那么上大夫的安危……“苍双鹤的声音带着一丝浅笑传了出来:“纵然晏忠和姬殇的功夫不及初南,可难道你忘记自己的本事?先不说初南绝非是个莽撞的人,即便他当真被逼急了,鹤不觉得你拦不住他。”
听见苍双鹤这样的一句,别夕感觉有些汗颜,应了一声之后,不再多话,沿着土路进了村,老远的山坳里蜷着条野狗,正酣睡着,别夕勾起了嘴角,随手抓了粒小石子,将石子转到中指的指甲上,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