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天下-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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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是天注定的因缘,认了吧。”
听着苍双鹤的呢喃,晏亭还想着要说些什么,苍双鹤的身子突然软塌塌的向她倒了过来,将她从新压回榻上,不及晏亭挣扎,苍双鹤附在她耳畔小声的说了起来:“让我靠靠,一晚上就好,只要靠一晚上,明天就好了,你若是不让我靠,想来明天早上也便要替我收尸了。”
先前是激情,此刻却是温存,想来苍双鹤还能说些玩笑话便是当真没什么的,尽管如此晏亭还是妥协了,在**中的苍双鹤一直是个诡计多端的家伙,可他的血是真的**身子的虚弱她也是能感觉到的,终究还是不忍心,放弃了任何挣扎。
案几上的乌木簪子不知何时被苍双鹤挑起了衣衫遮了个严实,晏亭见它不到,情绪倒也稳定了许多。
苍双鹤嘴角扬起了好看的弧度,慢慢的转了身子躺倒榻上,然后将晏亭如那个时候一般轻轻揽入自己的怀中,一只胳膊让晏亭枕着,伸手另外一只手拉起了锦被盖住两人光裸的身子,额头抵着额头,相拥而眠。
淡淡的馨香环绕,彼此的体温传达给对方,并不一定多么温暖,却令人安生,尽管睡了那么多时日,晏亭还是在苍双鹤怀中很快的睡了过去。
苍双鹤身子极度的困乏,却没有很快的入睡,软玉温香怎不勾人,先前说晏亭要将他逼成内伤,终究不是句玩笑话——他真的真的渴望着她。
指尖抚上晏亭的眉目,轻轻呢喃道:“早晚有一日,我会让你主动遂我心愿!”
在晏亭纷乱的梦中,似乎看见了卿玦垂泪的脸,可又好像很遥远,看不真切,随后全是苍双鹤的浅笑软语,他竟然跟她说爱,那句话曾是她渴望着的,总觉得只是她的痴心妄想,那样一个脱俗的让她这个远离尘嚣十几年的人都要生出嫉妒的谪仙;那个连天下间最尊贵的女子的爱情都不屑一顾的男子;那个算无遗漏的帝师怎么可能会对她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少年”驻足,如今他要娶她,还说爱她,究竟是梦还是现实,其实晏亭在这一刻是分不清楚的。
朦朦胧胧之际,似乎听见了细微的对话声,“先生,你这身子怎能受这样的伤,当真不想要这命了么?”
飘忽不真切,可是晏亭知道那是属于苍双鹤的声音,“鹤若不受她这下,她是决计要离开去寻卿玦的,她这般的虚弱,又有睿王在晏府外派兵严守,一旦不经脑子的出去,非但见不到卿玦,怕连自己也要搭进去了……”
再然后,一切寂静无声,似假还真的想不清楚,索性就那么理所当然的将这段不甚清晰的话当成了和先前那些一般无二的梦了。
天亮之前,密室外站着萱草雅和别夕还有曾胜乙,每一个人都带着紧张的劝说着苍双鹤回巫山去,他如伞的身子已经过度透支,若然再强坚持下去,当真就是不要命了,而苍双鹤只是浅笑以待,淡淡的回了,“总要确保睿王当真不会动她,鹤方能心安而去。”
一句话便将所有的声音堵了回去,待到别夕与曾胜乙离开,萱草雅才靠在苍双鹤身边神秘兮兮的说着:“师兄的卑鄙让师妹叹为观止。
佩服到五体投地。”
苍双鹤挑着眉笑,声音也刻意的压低,“怎的?”
萱草雅眨了眨眼,撇嘴道:“流云睡了这么多时日,定然浅眠,师兄说旁的话皆是低声细语,唯独为了拖住流云而甘愿受伤说的那番话声音较之其他高了几分,师兄在卿玦之前得了流云允婚,可晏亭却与卿玦那般的亲近了,揪根到底,也只是因为流云是个软心肠,师兄如今便是掐住了她的软肋,蚕食她的心,卑鄙啊卑鄙!”
看着萱草雅摇头叹息的摸样,苍双鹤依旧浅浅的笑:“卑鄙又如何?总归是事实,只是让她知晓罢了。”
狐狸样的笑看着苍双鹤,小声说道:“师兄睿智。”
苍双鹤伸手如抚慰孩童一般的拍着萱草雅的头,平缓问道:“说吧,究竟有什么事?”
萱草雅瘪瘪嘴,“师兄何时能彻底的傻了呢,什么都知道,还真让我害怕是不是站在你眼前,你就能看见人家心里想了什么呢!”
“若再不说,我便进去了。”
萱草雅急切的伸出手抓住了苍双鹤的袖摆,略带着些急切的说了起来:“师兄别走,我说便是。”
尽管如此的说了,可究竟要说什么却还是梗在了喉间,苍双鹤淡淡的扫过萱草雅脸上的落寞,随即了然,轻声道:“若然当真还有什么需要解决的事情,待到流云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可以畅快的进宫之后,便让睿王将公子野送出王宫囚在秘密的地方,到时候还有什么要处理的便一起处理了吧,若然想同胜乙开心的在一起,便与过去了断个干脆。”
萱草雅咬唇片刻,随即点头应道:“在这世上,果真还是师兄最懂我。”
苍双鹤摇头浅笑:“看着你这表情便可猜到一二,我未必是最懂你那个,我只是知道人之心性罢了,一夜不曾合眼,想来你也倦了,睡去吧。”
萱草雅笑着点头,苍双鹤又拿她当成孩童般的摸了她的头,随后转身走进了密室的石门。
萱草雅在苍双鹤转身之后便垮下了笑容,却不想回头之后,竟发现原本该已经走了的曾胜乙就站在她的身后,怀中抱着玉首剑,看不分明他脸上的表情,也便分不清他究竟有没有听见苍双鹤先前那话。
沉吟片刻,还是出了声:“你不是离开了么?”
曾胜乙的脸依旧隐在暗影处,听见萱草雅的问话,声音有些疏离:“落了点东西,又折了回来。”
曾胜乙不是个善于说谎的人,因此萱草雅明白他这话具有十足的真实性,咬着嫣红的唇瓣沉吟片刻之后小声的说了起来:“师兄耳朵甚精锐,不好打扰他休息,一起走走好么?”
听了萱草雅的话,曾胜乙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向外面走去。
萱草雅看着曾胜乙的背影,感觉自己的心颤巍巍的,可也没有过多的犹豫,追着他的脚步离开了。
天将明,无风无月,间或有几个早起的仆人蹑手蹑脚的忙碌着,手中的灯笼若鬼火一般的摇曳,萱草雅与曾胜乙并肩走在一起,谁也没有开口。
直到绕开了早起的仆人之后,萱草雅才轻咳了咳,随后孤注一挪的开了口:“我早已过了待嫁年纪,那个好年岁里,我没遇上好男人,竟托身于公子野,这些年走了好多地方,才知道那年我与公子野的事情早已是人尽皆知的磕牙话题,传闻并非全皆是空穴来风,总以为嫁定了公子野,即便申厉王那老东西觉得我与他儿子是门不当户不对,可是我以为只要公子野能坚持对我的感情,我们之间便没有任何阻碍,所谓门户,以他当时一个公子的身份,我若嫁他,也只能算得上下嫁,我曾偷偷的发过誓言,他待我那般的好,若他真的娶了我,他想要西申储君之位,我便给他,他想要天下,我亦能寻了帮手帮着他打,他那个时候说不要储君之位,只要我,多么美好的情话,能将一个女人变成彻头彻尾的傻瓜,我竟沉溺在那不切实际的温柔中,放任自己怀上了他的骨肉,可是,不等我说嫁他,他的情便淡了,他那些海誓山盟,算算也才一年的光景而已,我坦白同你说,遇上你之前,我浪荡了几年,这样的女人,你还敢要么?”
曾胜乙沉默了片刻,萱草雅感觉心在这一瞬间碎裂开来,那年伤的极深,本以为心已经死了,却在这个时候了然,心还活得那么欢实,竟无法应对了情伤,霍然转身,想就这样离开—— 罢了,大不了再用几年的时间淡忘,经历的多了,想来抽身也便不再那么难了。
就在萱草雅打算迈步的时候,身后响起了玉首右掉落的清脆声音,然后她的身子随即被曾胜乙自后面紧紧的抱住,他的声音略有些沙哑,慢慢的说道:“你说的我皆了然,你若不嫌我,我们就成亲。”
听了曾胜乙的话,萱草雅感觉自己的眼圈恁般的酸涩,可她还是继续的说着:“我还会再见公子野,你可反对?“
“我知道你的心已经不在他身上了。”
那隐忍的泪终究落下,萱草雅在曾胜乙怀中转身,展开双臂紧紧的抱住了曾胜乙的腰身,几年的伤感在这一瞬间彻底的释放,间或在曾胜乙怀中呢喃着:“遇上你真好。”
此时密室内,苍双鹤回到了晏亭的身边,伸手撩起锦被,锦被下的晏亭身上空无一物,她对他当真不设防,就这样光裸的身子睡在他身边,想来是真将他当成了君子了,她的脸色还有微微的暗哑,应该是药物未净的关系,饶是如此,现在晏亭的这张脸也让苍双鹤觉得怎么也看不够了。
嘴角绽开了一抹笑,将身上的袍子脱了甩在那已经被几层衣服遮住的搁着乌木簪子的几上,同先前一般的划着身子挤在了晏亭身侧,伸手将晏亭揽进怀中,小声的告诉自己,只这一次,下次若晏亭还这样睡在他身边,就算用强的,他也断不会放过她。
天际泛白,苍双鹤拥着晏亭沉沉睡去,多久没睡得这般舒服了,待到放松了之后,才发觉睡觉也是一件极其幸福的事情了。
日上三竿,晏亭悠悠转醒,缓缓的睁开眼之后便对上了苍双鹤近在咫尺的脸,伸手揉了揉眼睛再睁开,发觉苍双鹤并没有消失,他的一条胳膊被她枕在脑后,另一条胳膊竟然搭在她的胸口处。
晏亭伸手扫开压着她的胳膊,之后猛地坐起身,随着她剧烈的起伏,苍双鹤身上的锦被也被带离了,玉白的身子尽数落在了晏亭的眼底,尖叫一声,再一次向苍双鹤抬起了脚。
不等招呼在苍双鹤的身上,他竟好像无意识的一个翻身,手脚并用将她从新摁倒,再然后也不知道怎的就压在了她的身上,手臂缠着她的上身,腿勾着她的腿,偏着头枕在她的胸前,恁般舒服的睡兼伸手推也推不掉,晏亭从卑鄙下流开始骂,什么龌龊无耻的都往苍双鹤身上安,可他就那么无动于衷的睡着,好像累极。
直到晏亭累得骂不动了,才发现枕在她胸口的苍双鹤微微动了一下,晏亭再次伸手去推苍双鹤,他竟张口含住了她胸前的嫣红,引得晏亭倒抽一口凉气,随即扬起手照准苍双鹤的脑袋狠狠的拍了过去。
晏亭箕得自己下手不但快而且准,可是她的手并没有拍到苍双鹤的脑袋,错愕的低头,看见苍双鹤纹丝未动的贴着她,厉声道:“苍双鹤,我从不知你的脸皮竟恁般的厚,昨夜本大夫怜悯于你,你不要得寸进尺,下去。”
晏亭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而苍双鹤头也不抬,慵懒的说道:“叫我夫君。“
听见苍双鹤这话,晏亭愈发生气,破口道:“呸!老子没夫君,倒是有几个夫人,你若当真这么喜欢老子,离不开老子,勉为其难收下你了,给你个如夫人的名号,你可乐意?”
晏亭说完这话,脸上浮现了沾沾自喜的表情,总觉得自己这一觉醒来脑子灵便了许多,开怀的垂下眉眼去看趴在自己身上的苍双鹤,正对上了他那双令人心悸的眼,他并没有生气,反倒莞尔一笑,微微启唇,平缓道:“若然你喜欢这样的称呼,鹤倒是并不介意。”
第一六五章 即便鹤走了也要让她惦着
阴业先生常把这话挂在嘴边,若然为成就大事,何必拘泥所谓的礼仪廉耻!
初下山之时,晏亭总以为自己尽得阴业真传,可不择手段以达目的,却在此时面对着压在自己身上的苍双鹤时顿悟,自己的面皮子委实太薄,手段也过于生嫩,相较之下,师承天尘子的苍双鹤更像阴业的徒儿,实在汗颜!
“姓苍双的,本大夫再说一次,与你没任何干系,别为夫、为妇的损了本大夫的声誉!”
晏亭板着脸说出这番话,可触目所及皆是红,昨夜搁着几上的乌木簪子也全被艳红的礼服遮住了,脑子里隐隐忆及先前穿的那身衣裳,内里竟是空无一物的,想必也是帮着苍双鹤祸害她的,思来想去愈发的觉得恼火,怒斥道:“本大夫先前昏睡着,什么也不知道,这门亲事不作数。”
说罢方觉自己此言实在有失水准,果不其然,那厢压在她身上的苍双鹤爽快出声道:“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夫人若是对这次不满。稍后再补拜一回儿,为夫不嫌麻烦。”
怒极的人说话倒也不经脑子,直接开口道:“你不嫌麻烦,本大夫嫌麻烦!”
苍双鹤笑得愈发的魅惑,点头道:“夫人若嫌麻烦,那就不必再多余的补上一回,就这次好了。”
胸口因为苍双鹤的话也剧烈起伏,苍双鹤倒也不客气,低着头玩味的盯着晏亭起伏的胸口,不但看着,还要来个品头论足,“白昼与夜里果真是两种不同的风情,却是一般的养眼,夫人啊,你如此特别的动作,可是在诱惑为夫?”
再也隐忍不住,晏亭涨红了一张脸,狠狠的推开了苍双鹤,拢着锦被翻身下榻,动作一气呵成,绝不拖泥带水。
站稳了身子之后,晏亭看着散在一边的喜服倒是有些犹豫,围着锦被四下转着找旁的衣服,竟一无收获,苍双鹤在她身后懒洋洋的说着:“为夫也不甚喜欢这大红的颜色,可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