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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定天下-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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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草雅不耐烦的打断了别夕:“有就快些去拿啊,我比你还怕呢,若是流云不给本女侠面子,这般风华绝代的我不死怕也要脱层皮了,我容易么!“
别夕锁着眉头,不再应萱草雅的话,转身对身后的晏忠说道:“劳请庖室把我方才熬的药汤送过来。”
晏忠点头应了,随后快速的向外头走去。
萱草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吁出,感慨道:“还是这外头吸气畅快啊!”
别夕垂着头静默不语,萱草雅拍拍自己的胸口,看见站在远处的曾胜乙,他站在暗影处,脸上的表情看得并不是十分的清楚,可在看见他的一瞬,萱草雅感觉自己的心情突然就舒服了,对着曾胜乙扯了一抹柔和的笑。
悬挂在屋檐上的灯笼随风轻荡,光线打在萱草雅艳丽的面容上,看得曾胜乙微微有些闪神,随后不由自主的跟着绽开一抹笑 —— 这一瞬的静默,远胜千言万语的安慰!
或许在萱草雅看来,这是极短的时间,不过,对于旁人来说,他们凝视的时间足够做许多的事情了。
曾胜乙对萱草雅比了个手势,萱草雅眨了眨眼,顺着曾胜乙的手势转头,就瞧见了晏忠领着小心翼翼端着方盘的下人快速走了过来,萱草雅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拧着眉头嘟囔道:“动作真快,呜呜……早死早托生了!”
说罢又去看曾胜乙,他的脸还是隐遁在暗影中的,不过萱草雅的眼睛适应了光线之后,竟也看得清楚他的笑脸,心头暖和和的,笑容也多了份妩媚,随后老实的伸手接过下人手中的托盘,眼神淡淡的扫过别夕垂着的脸,态度却是完全的不同,闷声闷气道:“稍后找你还有事,留在这里别走。“
别夕抬头看了一眼萱草雅,随即了然她让他别走是因为什么。坚定的点了点头,给了萱草雅无言的保证,同时惦着两个人,再也没有任何伪装笑意的力量,身子软软的侍着门柱,看似好像也中了毒一般。
曾胜乙抱着玉首右站在别夕斜对面,冷眼旁观着别夕的一举一动,眼底浮上了别样的滋味。
晏忠与别夕是没那些恩怨纠纷的,看着别夕倚靠着门柱的虚弱,第一次来了细致,大声道:“别总侍一天没吃东西了,也不差在这一会儿的功夫,咱们替你守在这里,你先下去吃些东西,若是需要你,我立刻去叫你。”
不待别夕说话,曾胜乙已经抢先开口,“晏忠,去跟夫人知会一声少主的情况。”
听见曾胜乙的话,晏忠转头回道:“不是才知会过不多一会儿么?”
曾胜乙沉声回道:“已经过了半个对辰了,先前便听说夫人吃不下东西,你这儿若是不去回话,夫人想来夜里也不用休息了,让你去便去,说这么多没用的干什么。”
晏忠被曾胜乙话语中的气势所震,倒也忘记如何反驳,囔囔的应了,且被曾胜乙这一番话打断了,倒也忘记了先前对别夕的关心,就那么搔着头离开了。
别夕抬头对上了抱剑而立的曾胜乙,并不意外的看见了曾胜乙对他翘了下下巴,别夕哼笑一声,侧过了头去,却不想曾胜乙并不在他身边,还有旁的人在,直接出声道:“你终究还是负了秋儿。“别夕愕然的转过头看着曾胜乙,张口结舌,不知道是要反驳还是该坦白的承认,那厢曾胜乙只是冷笑:“或许我这话是不对的,该说你从开始的时候便一直在负秋儿,因果循环,如今也让你尝尝当初她受的苦。”
沉默,令人窒息的压抑,别夕靠着门板的身子微微的抖动着,即便如此的憔悴了,曾胜乙却依旧不放过他,声音更加的阴沉道:“所谓痴心妄想便是你这种人,那个时候秋儿爱惨了你,可你只当她是一颗恣意耍弄的棋子,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没心的人,今日才发现,你不但有心,且较之那个时候的秋儿一般无二的多情,只是付出没有回报便让你这么痛苦了,现在你可以想想那个时候的秋儿是怎样的心伤了,或许你一直都不知道,在她死的前一天晚上曾来寻过我,她让我不要告诉你她曾找过我,不过我想这么多年了,你既然已经爱上了别人,那么过去的事情对你来说也便无所谓了。”
曾胜乙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着护卫在一边的睿王宫卫,宫中出来的,皆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本事,因此曾胜乙并不在意他们听见了什么新鲜的话题,只是随后把轻蔑的视线瞥向了别夕,满意的看着别夕比方才还惨白的面容。
结疤的伤口被人硬生生的撕开,和着对晏亭和苍双鹤的担心,令别夕看上去摇摇欲坠,幸好有门板给了他一个依靠,饶是心中如此的难受,可别夕还是自虐般的出声询问了曾胜乙未完的话题,“她找你干什么,难不成去找你说她后悔跟了我,要你带她远走高飞?“呸!畜生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从她死在你怀中的那一刻我便知道她早已经做出了那样的选择,她去寻我说不管今后白玉家和你之间发生了什么,都让我不要插手,或许对于白玉家来说,她实在是个彻头彻尾的耻辱,为了不让我替白玉家出头寻你,她甚至将她爹算计我对付你的手段全然跟我坦白了,对于白玉家,她实在是该死的,可对于你来说,她真的一点点都不值得回忆么?”
别夕深深的吸气,可是感觉似乎四周的气体也出奇的单薄了起来,咬着牙喘息的着着曾胜乙,颤声道:“你究竟想要干什么?“曾胜乙捏着玉首剑的剑鞘,把玉首剑往身前送了一段距离,令别夕清楚的看见上面刻着的…鹤,字,淡淡的语调平静的说着:“很简单,我要你知道,你这命并非是你自己的,做事该有个分寸。”
说罢不再理会别夕,退了两步回到了阴暗的地方,别夕垂头靠着门柱,曾胜乙不但揭了他的伤疤,且还要往上面一把一把的撒盐巴,染血的伤口经不住这等折磨,连带着整个人好像也回到了那时的年少,眼睁睁看着满门被屠,却无能为力,生不如死,大抵如此。
晏忠回来之后手平拎了个食盒,看见别夕之后笑嘻嘻的说道:“突然想起萱姑娘似乎不让你离开这里的,那么你就在这附近将就将就吧,有了体力才好给咱们少主人好好治病不是!”
别夕抬头,却不是去看晏忠手中拎了什么,反而去看曾胜乙,而曾胜乙就那么若无其事的站在阴暗的地方,看也不看他这边,别夕闭了闭眼睛,再睁开之后对晏忠看似柔和的笑了,“多谢,我吃。“晏忠搔着头吃吃的笑,“吃了就好,若是你饿坏了,少主醒来之后,怕要怪罪咱们待客不周了。”
别夕静默的听着,他为自己还可以在这样的时候笑起来感到惊奇,或许大喜和大悲,有的时候仅隔一线。
此时房间内,萱草雅蹲在榻边,手心湿润,已经换了两块方巾,可都已经阴湿,给晏亭灌进去多少药汤,她便沁出来多少,并不是无法吞咽的外沁,更像是由心底排斥吃东西一样。
伸手睿王的眼神已经要杀人,萱草雅感觉自己脸上挤出的笑僵硬的难受,在晏亭再一次沁出来之后,萱草雅终于敛起了笑容,趴在晏亭耳边小声的呢喃道:“你是我姑奶奶成不,拜托你行行好,放过我这一会儿,日后我给你当牛做马,你若是再不吃下,你的大王可就打算活扒了我的皮了!”
说完接着喂,一连两小口皆不见外沁,萱草雅兴冲冲的叫道:“吃了吃了。”
睿王看了一眼晏亭,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声音倒是缓和了许多,徐徐的说道:“既然能吃了,稍后寡人重重的赏,继续吧。“萱草雅笑着点头,睿王深深的看了晏亭一眼,转身向外面走去,他要去找晏痕问些事情。
也就在睿王转身的一瞬,晏亭嘴角又开始外沁药汤……
第一五六章 情浓爱真

“你不仁休怪我不义,既然你不吃,那我就吃了,饿死你算了。”
愤恨的念叨出这话,萱草雅扔了羹匙,把手中的药汤仰头喝尽,略略的苦味令萱草雅微微颦眉,把小碗搁在一边的花几上,探出手背擦去嘴角的残渍撇嘴道:“好吧,也怨不得你,这药汤的味道是不招人吃,稍后本女侠替你找别夕那厮报仇,可良药苦口不是,你不能因为不好吃就吐出来,好歹我也帮着你躲过了昨天晚上的一劫不是,若你方才外沁的早了些,被你们大王瞧见了,我这小命就真的玩完了,他那么喜欢你都要拿东西砸你,又不喜欢我,你想想,一生气,我这美艳无双的脑袋就没了,红颜薄命多可悲啊,我都还没和胜乙洞房花烛呢,我要是死了,他这一生就要孤苦而终了……”
萱草雅絮絮叨叨的念着,念着念着竟流出了眼泪,扯着晏亭毫无反应的手咬牙恨声道:“即便穿了男人的衣服,你也只能做个懦夫,怎么可以这样逃避呢,师兄也孤寂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情动了,你不能这样待他,他是真心的喜欢着你的,若你就这样把自己饿死了,师兄也完了,对了,还有卿玦,那厮更是个一根筋的,想来你若就这么去了,他当真会弄死自己陪你去了,你不可以这样不负责任,让我看不起你!”
不管萱草雅说着什么,躺在榻上的晏亭皆无动于衷,看上去睡得那么沉,好像累了好久好久,终于得了片刻的宁静一般。
半蹲在晏亭的榻前,看着这样的晏亭,萱草雅生出了深深的无力感,叹息一声,颤抖的肩膀上突然多出一双温暖的大手,萱草雅仰起了头,看着立在她身后的曾胜乙,鼻头又是一酸,想也不想就顺着心意向后靠去。把自己的后背紧紧的贴在曾胜乙的身上,未语泪先流,仰着头,与曾胜乙无声的对望。
“爱情本该是美好的东西,为什么却这样伤人?”
“因为情太真,爱太浓。“
“如果有一天我也爱上了你,你会不会让我这样痛苦?”
曾胜乙静默了,低头看着萱草雅那双即便受了那么大的伤害依旧闪着灵动慧黠的猫儿样大眼睛,然后,暖暖的笑了,慢慢的俯下身子压上了萱草雅微启的朱唇,就在晏亭的榻前,恁般的温柔,用行动诠释了自己的感情,太多太多的海誓山盟遥远到不切实际,他是个武人,不习惯说那些花言巧语,他有得也只是自己的行动,用行动告诉她,他会给她想要的温柔,一生一世的保证!
嘴角尝到了咸涩的滋味,曾胜乙心头一颤,直起身子,方才搭在萱草雅肩膀上的手捧上子她艳丽的脸,低声道:“怎么了?“萱草雅撅嘴道:“我肤如凝脂,恁般娇嫩,你的胡茬子扎痛我了。”
听闻此话,静寂半晌,曾胜乙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令萱草雅微微的闪神,继而瘪嘴道:“师兄那样的人太过抢眼,会有厚脸皮的女人主动贴上去的,我是不会给自己寻那样的麻烦,本以为自己挑了个安全的男人,没想到,也是个有潜在危机的,真命苦!”
听见萱草雅的呢喃,曾胜乙扯了扯嘴角,伸手摸着自己的脸面,柔和的说道:“都这样邋遢了你还担心,改明儿个头发也散开,比街角那个乞丐大伯还夸张,想来你就可以不必担心了。”
看着曾胜乙煞有介事的表情,萱草雅当真眨眼思考了起来,随后重重点头道:“这个办法好,只要在我面前你干净些就行,出门之后就那么办,我才能高枕无忧。”
萱草雅的笑脸这个时候很真实,真实的令曾胜乙心悸,捧着她笑脸的手重新搭上了她的肩膀,看着还在沉睡中的晏亭轻缓道:“这本就是一层窗户纸,即便她或许跟你说过要找别的女人给我,可那也只是试探你罢了,其实她很聪慧,早便知道了你我的心思,间或给你我一个小小的助力,让你我自己捅破这层纸,她说自己的心只有那么一丁点大,可是却把身边的人都背在了心中,有你有我,还有夫人和柴安,更有先生和卿玦,就是背负的多了,才会不堪压力,以致如此,她一直都是个惹人怜爱的孩子。”
听着曾胜乙的话,萱草雅慢慢的放低了视线,看着依旧睡着的晏亭,轻轻叹息,“她太累了,我知道,可是若她一直这样,会有人比她更累。”
这一刻,他们的视线是那么的一致,全都带着一丝怜惜看着睡得那么安静的晏亭。
睿王出了晏亭再房间之后,宫卫娶随其后,却被睿王拂手驱开,晏痕未死,暂时也只有极个别的几个人知道,晏亭现在昏睡不醒,晏痕必在不远处盯着,睿王知道只要自己独自行走,他一定会出现。
果不其然,转过甬道,有一个佝偻的身影站在了假山之后,见睿王出现,跪地施礼道:“臣参见大王。“
睿王负手而立,轻声道:“不必多礼,平身吧。”
晏痕战战兢兢的起身,叹息道:“臣有罪,逆子软弱,大王日理万机,还要抽身过来探望她,实在是我晏氏的罪过。”
睿王默声看着晏亭痛心疾首的表情,心中又开始不舒服,对晏痕的请罪不做任何表示,只是抬头看着缀满星子的夜空,闪亮的星子那般的美好,就像那日鼓山上的女子翩然起舞之时,绕在她身边的光华一般的令人不忍移开视线,若自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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