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天下-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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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亭起身之后依旧低垂着头,睿王吩咐什么,她便应着什么,小心翼翼的好像自己犯了什么错误一般。
睿王看着晏亭这个表现,不解的问道:“晏爱卿可是有什么心事,怎的看上去如此的不同往日?“做事之前便想好借口,在睿王面前出了纰漏可不是闹着玩的,晏亭有这个自知之明,因此听睿王如此问了,晏亭答得件是顺口,“禀大王,如今大王气势逼人,臣恐被大王的气势所迫,更因这不堪入目的面容而自怨自艾,日后不能全心服侍大王,因此低头垂目,不至触犯天颜引得自己悲戚。”
是人总喜欢听奉承话,睿王再意气风发,这人的根本还是脱不开的,晏亭知道自己这样说,睿王定不可能怪罪自己,管她这番话真心几何,面前这关过了才是。
晏亭话音方落,睿王已经朗笑出声,那头玥谣的对着晏亭出声道:“流云,本公主一直喜欢你那清淡的性子,怎得也要学盛康那一档子人那些乌七八糟的虚头话来了,当真令本公主失望!“你失望本大夫才能解脱—— 晏亭心底窃笑,似乎自己这信口胡诌竟现出了一石二鸟的作用,不过面上还是要卑微着,如此才能让玥谣对她更加的绝望不是!
“公主错爱,小官甚是惶恐,不过大王当真愈加的英伟不凡了,小官全是真心之言。”
玥谣偏着头看着晏亭,眼底盛了不解,晏亭不甚在意的回了玥谣的笑。
睿王眼带玩味的看着晏亭,手指轻点着案几,语调平缓道:“晏爱卿,十九公主方才与寡人说,在爱卿出战南褚之前曾立下过誓言,如今爱卿即以凯旋,鹤先生也离开了,身为大央王族之后,怎可失信于人,若是晏爱卿没什么特别的要求”那么寡人便命人着手准备大婚事宜了。”
晏亭扯着僵硬的嘴角,声调都开始发颤,连声道:“大王三思,公主乃金枝玉叶,而臣已有妻室,怎可委屈了公主呢!“玥谣扬声道:“本公主都没说委屈不委屈的,你在这里罗里吧嗦些什么,难道是上大夫嫌弃本公主怎的,本公主虽然比不得王嫂的绝色,但在如今天下,也算得上难得一见的姿容了,你不要不识时务?”
报应 —— 报应啊!晏亭在心底又把苍双鹤絮絮叨叨的咒上了一遍,这朵桃花本是他惹下的,如今却要硬生生的插在她头上,若是她果真是个男子倒还好说,人不风流枉少年,多玥谣一个也不多的,娶也便娶了,可事实是她是个女子,娶了屠幼菱进门,有柴安顶着。受了春娥,那也是个好打发的姑娘,等到有了好人家,她就风风光光的嫁了春娥,可这玥谣要是娶了,夫妻同房之时,她总不好找个男人替自己“春宵一刻”吧!欺君之罪啊,雪球一般的,越滚越大,越大越不好滚!
“啥,要当国婿了,呜呜……你毁了奴家的清白,说过要给奴家当三夫人的,现在可怎么好,又多了一个公主,先来后到的,奴家还是不是三夫人啊?“萱草雅这女人,还真是忙里添乱!听了身后的声音,晏亭有要吐血的冲动,她便知道萱草雅不会给她消停了,先前因为有过这层担心,还曾细细的嘱咐过她的,这再她已经焦头烂额了,那头萱草雅还语不惊人死不休,非把她给逼疯了不可!
玥谣看了看萱草雅,又看了看睿王始终没有特别表示的脸,仰起了脸,眯着眼看着睿王,轻哼道:“王上不顾臣妹的感受而硬把苍双逼走,那也别怪臣妹丢了***氏的脸面,臣妹即将双十年华了,今年定要嫁了自己,既然晏亭与那个女人情投意合,已经订好了名分,那么臣妹就给晏亭当四夫人!”
“噶!“萱草雅大概是想吓退玥谣的,却在听见了玥谣对睿王的话之后,摇头呢喃道:“又一个受情所困的傻女人,这婚姻之事也好随便拿来赌气?师兄啊称真造孽,今后还是躲起来的好,不然这么一次又一次的惹姑娘家伤心,就更抓不住那抹浮在天边上的流云了!”
萱草雅这话声音极轻,只有站在她身前的晏亭能听得清楚,不过晏亭暂时没空理会萱草雅,搜肠刮肚的翻着理由,哪怕说她现在犯了不治之症也要,只要玥谣不嫁给她!
“爱卿,既然十九公主是这般的喜欢你,寡人也是惜才之人,对爱卿的观感极好,不会硬生生的阻止她的,寡人已经提任卿玦为大将军,爱卿若是应下这门婚事,且又有功勋在身,寡人便任你为三公之首,爱卿意下如何?”
晏亭突然有些懊恼自己为何不是真男人,多么有诱惑力的条件啊!
又是高官,又是美貌公主的,让她这个女人都心动了!
久久,苦着一张脸叹息道:“多谢大王错爱,可是公主臣真的娶不得!“睿王脸上始终挂着笑,语调中透着明显的玩味道:“理由呢?”
晏亭迟疑了片刻,支支吾吾了一阵,干脆出声道:“臣在南褚的战场上伤了身子,恐不能给公主幸福了!”
不待睿王说什么,玥谣已经指着晏亭身后的萱草雅道:“那她是怎么回事。”
玥谣反应的快,萱草雅也是个激灵的,随即接口道:“在流云上战场之前,我们已经勾搭在一起了。”
睿王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萱草雅的话已泄出了端倪,在那个时候,萱草雅应该是与卿玦有婚约的,有人说因为晏亭和卿玦之间的关系,萱草雅才和卿玦解除了婚约。
而如今萱草雅又说自己与晏亭在她还是卿玦的未婚妻的时候已经勾搭上了,按理说那个时候晏亭搅黄了她与卿玦的婚约,萱草雅理应有些怨恨了晏亭才是,他们怎么可能在一起勾搭呢!
疑点重重,睿王却并不当面揭穿他们,只是把笑彻底延伸至心头,有疑问对于现在的睿王来说,才更有趣味!
“既然如此,寡人当真要好生想想了,总归是寡人最疼爱的胞妹的幸福,轻慢不得,对了,晏爱卿身子有恙,怎得不与寡人说呢,寡人宫中御医对这方面还是有此别致的招数的,总会帮着晏爱卿把身子瞧好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晏亭感觉自己笑得脸颊的肉都开始僵硬了,小声的回应道:“这样的事情,臣实在难以启齿,多谢大王惦着,臣已经寻了郎中,正在调养中,如今感觉好多了!”
再一次前后矛盾的说法,睿王不可遏制的大笑出声道:“晏爱卿的应对能力令寡人喜欢,不过,严丝合缝的能力还有待加强!“脸上上的笑容再也坚持不下去,索性放弃了,心头突突的跳着,终归是自己说出口的话,略一回味便知道差在了哪里,既然无言以对,那么就选择少说少错。
睿王大婚之时把尚晨宫里里外外粉饰一新,如今看上去愈加的奢华辉煌,却令晏亭感觉到冰冷窒息,静心沉思之后,才慢慢的说道:“臣愚驽,令大王失望了。”
“罢了,等到爱卿身子好一些了再说这事吧。”
听了睿王的话,玥谣出声道:“王兄,您当真忘记了当年父王的嘱托了么?”
睿王微微侧目看向玥谣,收了脸上的笑,冷声道:“玥谣,寡人一直都宠着你,不过看来是寡人错了,再这样下去,你早晚会成为天下人的笑科,你先回去吧,若当真要急着嫁,寡人会给你挑选一个上佳的夫婿,记清楚自己的身份,别让寡人落得个冷血的名声!“玥谣身子明显的颤抖着,咬着唇半晌不说话,眼底盛满了委屈,只是定定的看着睿王,似乎要把眼前的睿王看个明白——看端坐王位之上的睿王到底是不是那个真心宠溺着她的十七哥!可是完全一样的外貌,却有着不一样的眼神了,他渐渐变得像一个真正的王者了!
晏亭亦是垂头不语,对于她来说,矛盾是他们兄妹之间的,她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没必要淌入不必要的泥沼中。
而萱草雅只是来来回回的滚着那一双猫儿样的眼,一副发现好戏的表情,人家的难过,她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的,没同情心的家伙!
须臾,玥谣突然转过脸对着晏亭,一字一顿道:“本公主等你到子时,若是子时你不到,明天就来替本公主收尸!”
说罢不待众人反应,转身快速跑了出去,在晏亭眼底留下了一抹艳丽的红。
第一百四十二章 浅尝味道
生死非儿戏,玥谣说的言之凿凿,可睿王却表现的淡漠冷然,晏亭心头存疑,才没有凭着直觉去追那抹看似悲痛欲绝的纤细身影。
“平白折了玥谣的坚持,爱卿到底是个寡情的,乃非良人”
听着睿王的调侃,晏亭依旧垂着头,究竞谁才寡情,追究起来也不可能给个最真实的结果,不过睿王出声,晏亭是不能沉默相对便是,他人咄咄相逼,或许晏亭便要惶恐;换言之,形式对调,晏亭反倒能寻到了镇定的方法,嘴角绽开一抹笑,躬身恭敬道:“仰慕大王天人之姿,如臣这等粗陋的面容怎敢妄谈多情,公主喜欢的绝非是臣,臣有自知之明,若是应了公主,恐公主终有悔恨之日,赌一时之气而抱憾终身,臣惶恐将来被公主怨恨了”
睿王细长的手指轻点着案几,听见晏亭说出这样的话,微微顿了一下,随即朗笑道: “爱卿说的颇有些道理,如此倒是更衬着玥谣儿戏了,细算下来,玥谣与爱卿年岁仿佛,却没爱卿这等见地,倒也怨不得鹤先生不肯接受她。”
总觉得睿王话中藏着旁的意思,且待她的语调也透着几分异样,晏亭心中打了个突,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恭谨道:“爱之深责之切,大王是对公主要求太高才会如此,毕竟未出阁的女儿家,总要有几分小性儿的不是”
睿王先前顿下的手指复又带着节奏轻点着面前的案几,轻笑道:
“寡人倒是不觉得女儿家皆是如此,难道爱卿不认为也有些‘很不同的么?”
听着睿王高低不同的声调,晏亭心头跳得厉害,脑子里盘算着可是哪里出了什么马脚令睿王知道了根底,可想想又不尽然,恬歌的出现是晏亭始料未及的,其实在很多人眼前,她是女儿身已经不再是秘密,却是没料到睿王避开了她身边所有的人,舍近求远的把恬歌找了出来,只此一点,便令晏亭愈加的明白,在睿王面前,她得万分小心,步步为营。
让晏亭放松了警惕而知道她女儿身的人皆是极其亲近的人,若睿王一旦动了他们,晏亭定要生出防备,恬歌却不尽然,想想那个时候也是晏亭做得太过反常了,引起他人怀疑到恬歌头上也不稀奇。
自古风流之事,过了也便过了,谁还管得上那么许多的后事来,可晏亭却把恬歌送出去了老远,不必细细琢也能猜得到了,若是恬歌不是知道了什么,晏亭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对待一个妓子呢
终归是个仅仅一面之交的风尘女子,睿王这招若是没出了纰漏她晏亭的根底大概已经暴露了,好在有苍双鹤的留心,才保全了她。
尽管知道苍双鹤做事的周全,可晏亭还是感觉不安,因此格外的托人留心了恬歌的下落,苍双鹤到底怎么办到的那个时候晏亭没心思问,如今想问,可让人已经不在身边了,每每想到,心头总是一阵强过一阵的失落。
以前总要恼他怨他,可如今任她驰骋的大梁城里没有了他的存在,好像一切都乏味了,他使她斗志昂扬,没了动力,哪还能昂扬原来苍双鹤走了比卿玦走了之后更令晏亭难受,他们在她面前,她的思绪受他们的影响,他们不在之后,静下心思才能看得透彻,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所以晏痕才那么肯定她是爱着苍双鹤的吧
不管到底是怎样的情感,她首先还是要保全了自己,因此托人去问恬歌的时候,也带上了技巧,只是说与恬歌有过一夜之缘,如今算是知道了‘旧相好’的存在,这心底就跟长了草似的,总也惦着,倒也不求能与睿王争些什么,只要如道恬歌如今就好。
几个各不相交的人带回的消息都是那个恬歌不识好歹,惹了大王不悦,被关迸了一处私密的地方,至于在哪里,却是没人知道的。
恬歌能令睿王不悦,自然不可能是她有什么惊天的本事,大概只是没让睿王得了个满意的答案罢了,因此晏亭渐渐的放了心,如今才敢如此坦然的站在睿王面前,可听着睿王暧昧不明的话,晏亭心头又开始涌出不安,毕竟有把柄在人家手中攥着呢,怎敢断然恬歌会不会受不住睿王的折磨,把她就给卖了求得安宁呢
苍双鹤在的时候,晏亭就常常走神,苍双鹤离开之后,晏亭走神的情况更加的明显,即便如今面对着的是睿王,晏亭竟然就这么思度了起来,久久未曾回答了睿王的疑问。
睿王这几日心情极好,即便晏亭站在他面前失神了,他也不恼,只是唇角勾笑的打量着晏亭垂着的眉目,愈看愈是觉得晏亭比先前顺眼了许多。
萱草雅站在晏亭身后百无聊赖,四下张望着,久久没听见他们二人的声音,才转过头去看看情况,见睿王正‘奸笑’的打量着晏亭,好像黄鼠狼见了鸡一般,只差口水没流出来了,顿时觉得有危险逼近,倒也不顾所谓的礼教,上前一步,装作没站稳的样子直撞上晏亭的后背,差点将晏亭撞倒。
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