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天下-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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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草雅伸手指了指晏亭,“那不是人么?”
“他昏了,两个昏迷的人在一起,谁能照应了谁?”
萱草雅伸手挖着自己的耳朵,哼哼唧唧道:“说话那么大声,你当全像你一眼是聋子么!你方才也说流云只是太累了,想必睡一会儿就醒了,怕什么!再者卿玦现在瞧着也稳定了不是。“姬殇迟疑的时候,萱草雅连推带搡的把姬殇赶出了卿玦的房间,随后转身就往房间里走,被姬殇自身后拽住了脖领子,扬声道:“把我赶出来了,你反倒要回去,安得什么居心?”
萱草雅心头一动,一双猫眼上上下下滚了一圈,随后扫开姬殇拽着自己的手,扬声道:“我回去取食盒。”
即便她认为苍双鹤并没有完全的爱上晏亭,可这几日苍双鹤的状态还是令萱草雅担心,苍双鹤只说是初南的毒药狠辣,此番是余毒复发,这话萱草雅却是不信的,因此想着支开姬殇之后,把晏亭偷渡到苍双鹤的房间去,却不想姬殇是个多管闲事的,总也要看着她,令她有些不好下手,回了房间拎起食盒,看着晏亭不知何时散开的发丝,低头看了,才发现她方才抢的急,竟把晏亭头上的玉簪子弄掉了,如今碎成了几片躺在地上,萱草雅瘪着嘴,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此时,耳后想起姬殇不咸不淡的声音,“我就说你这女人有些奇怪,一个食盒也能拿这么久?”
萱草雅看了看晏亭,猛地回身堵住了姬殇的视线,眯笑道:“没事。这就出去。”
说罢又把姬殇推了出去,待到二人都走出了卿玦的房间,却不想姬殇竟笑着回身道:“可不好被坏人有机可乘。”
随后在晏亭大睁的眼神下,伸手拿出一样极不起眼的小物,合上门板之后挑了门闩,随后收了小物,转身对萱草雅探手笑道:“这下好了,不怕被人打扰了。”
萱草雅咬牙切齿的盯着姬殇道:“还是你考虑的周全。”
说罢不待姬殇回答,拎起食盒转身就走。
姬殇转过头看了一眼卿玦的门板,轻叹一声:“自幼你便处处不能如愿,如今只要您能开心就好。“
随后也离开了,到了门边告之守着卿玦的下人,令他们不得去搅扰卿玦和晏亭,然后消失在夜色中。
萱草雅直奔着苍双鹤的房间而去,却瞧见从内到外的黑,弱弱的喊了几声,并不见苍双鹤回答,随即略略扬高了声音,“师兄,那厢我是没办法了,你若当真喜欢她,就去把她弄出来。
久久,萱草雅以为苍双鹤不打算回答她的时候,才听见苍双鹤低哑的嗓音道:“夜深了,你自去休息吧,我的事情我自会处理。”
听见苍双鹤这等不甚在意的口吻,萱草雅呆了一下,随后冷哼道:“师兄真没感情。”
说罢也不再纠缠,快速的离开了卿玦的门外,苍双鹤微闭着眼侍靠在榻边,头后仰靠在墙壁上,喃喃道:“鹤不知 —— 该拿她如何是好……”
第二日傍晚,晏亭感觉到自己的眉心处有凉凉的感觉,缓缓的睁开了眼,竟是卿玦近在咫尺的脸,那凉是卿玦手指的温度。
顿时清醒,脸上顷刻间便染了红霞,卿玦身上只套了件恁般轻薄的里衣,且松了带子,松垮垮的罩着他肌理完美的身体,而她的手,不知怎的搭在他腰间,她搭也便搭了,还要把手伸进人家的衣服里,直接贴着卿玦腰间的肌肤。
晏亭低头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手心下的肌肤触感恁般的好,也在这一刻感觉恁的炙手,猛地缩回,却被卿玦抓住。
那是种太过暧昧的姿势,她的头枕在卿玦的胳膊上,而另外一只手却被卿玦抓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绝不过一拳远,且她的小腿还搭在卿玦的腿上,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看着这样的晏亭,卿玦淡淡一笑,用重疾过后的虚弱声音道:“早你一会儿睁了眼。瞧着眼前的你。总觉得还是在做梦,若当真是梦,我宁愿永远不要醒来,就这样一直睡下去,可是禁不住内心的驱使,我伸了手,你的脸是温热的,真的就在我眼前了,我甚至能听见你呼吸的声音,就在我耳畔,低低柔柔,听着恁般的安心。”
卿玦的话很寻常,却令晏亭有一丝酸涩,倒也不再挣扎,就那么静静的贴着卿玦,语带泪意的说道:“是啊,我就在这了,就在你身边陪着你。“
迟疑了片刻,卿玦还是开口问了出来,“我似乎听你说过—— 会嫁给我?”
晏亭的脸更红,热辣辣的,不过还是点头羞涩的问道:“你可会娶我?”
卿玦并未立刻作答,晏亭挣扎的起身,口中辨不出的滋味道:“罢了,算我从未说过那样犯傻的话好了!”
却不想卿玦竟伸手把已经支起身子的晏亭搂了个满怀,随后唇贴上了晏亭的,夹着迫切的探索,晏亭怕扯伤了卿玦的伤口,并不敢挣扎,勾着两个人一起沉沦……
良久,卿玦的脸贴着晏亭的,喃喃的说道:“会不会觉得我有些可怜,才要同情我?”
晏亭脸上的余热未散,并不敢抬眼去看卿玦,小小声的回道:“不,我真心的喜欢你。”
虽不是说爱,却也令卿玦感觉无比的幸福,想想便笑,合不拢嘴的笑,笑过之后坚定的说道:“待到战胜南褚,我们便成亲。“晏亭坚定的点头:“好。”
卿玦的唇又贴上了晏亭的额头,也正在这时,晏亭的肚子竟响了起来,晏亭扯着嘴角,尴尬道:“那个,好像我很久没吃东西了,这个,恩,响了也不能怨我!”
笑着伸手覆盖住晏亭的脸,含着无比的宠溺道:“饿坏了你,也便是伤了我,起来吧!“
晏亭脸上挂着红润坐起了身,顺上乌黑的发散在身后,直拖在榻上还有小半截,晏亭不解的呢喃,“怎的开了呢?”
卿玦伸手穿过晏亭的墨发,那等触感只摸过一次便烙在了心头,却是未曾想还有一日能再触到,心头翻腾着激动,缓缓的支起身子—— 苍双鹤的药果真非凡,也才这么短的时间,倒也感觉没那么难捱了。
晏亭下榻回身竟看见坐起身子盯着自己的卿玦,紧张开口道:“你怎得起来了?”
卿玦的脸微微泛着白,柔笑道:“不碍事,瞧见你这发我便想起来了,你能帮我把塌下的箱子搬出来么?”
晏亭愣了一下,随后蹲下身子,无意间瞧见了昨夜的玉簪碎片,愣了一下,回神之后,才伸手拽出卿玦说的箱子。
看着晏亭瞧着箱子发呆,卿玦浅笑道:“里面有你现在需要的东西,瞧瞧哪样喜欢?”
晏亭应声打开箱子,那么许多的玉簪看得她有些眼花,不过她还是瞧见了一旁的格子,里面是她很早以前便丢了的针囊,颤着手拿出放在面前,眼光却是带着不解盯着卿玦。
卿玦赧然的笑道:“莫名的便是喜欢这样东西,偷偷的留下了,你不会怨我吧?”
晏亭笑着摇了摇头,心头却又开始升腾出异样的温暖,随后又盯着令她眼花的玉簪,不解道:“你出征还要随行带着这么许多的玉簪?“卿玦笑道:“自那时你为我挽起了发,我便没戴过旁的簪子,你说过的,喜欢玉簪,瞧见了,便想着你或许会喜欢,久了竟也攒了这么许多,看看有没有喜欢的,选一根,我替你簪上。”
晏亭鼻头一酸,眼睛快速的眨巴着,却并没有伸手选出哪根,缓缓的站起身坐在了卿玦的身边,自怀中摸出与卿玦头上一对的乌木簪子,哽咽道:“我选这根。”
卿玦一愣,喃喃道:“你说过这个太过粗鄙,你不喜欢的。”
晏亭垂着头,小声道:“这世上只此一双的稀罕物,我怎可能会不喜欢呢?何况许久以前,师父送我之时便说过,这乃一对龙凤簪,那稍显厚重的簪子,是送给,送冷……”
晏亭并未把话说满了,卿玦盯着晏亭手上的木簪,半晌,脸上绽开灿烂的笑,看得晏亭竟有些痴了,喃喃道:“幸好你不是女子。不然定是祸国妖姬。”
卿玦并不驳她,微微移了身子,接过晏亭手中的簪子顺手插在自己的发间,修长的手指穿于晏亭墨黑的发间,恁般轻柔的挽出了个漂亮的髻,自自己头上拔下那根簪子,替晏亭固定好了发,轻笑道:“若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多好!“
晏亭身子微微一颤,卿玦的声音淡淡柔柔,却好像锥子般扎在了她的心头,急切的转身,伸手覆盖住方才替她挽发的手,略有些急切道:“你若担心,今晚我们便拜堂!”
第一二三章 美人计
入了秋,便是一日好过一日的晴蓝,许没有一丝云,许远远的天边缀着凡朵清清淡淡的白,那么多年来,从不知道原来秋天是这般的美——对卿玦和晏亭来说,皆为如是想法。
陈县五里外的枫山,经了霜打之后,满山染了胜于二月艳花的红,晏亭听了郡衙内的人这样说,盘算着执山周边皆密布了大央精兵,其后只与卿玦两人驾着辆不甚起眼的寻常马车偷偷去了枫山。
透过叶隙,阳光柔柔的落在晏亭枕在卿玦腿上的脸,微微闭着眼,把玩着卿玦稍显粗糙的右手虎口。
而卿玦微yi着后面的树干,席地而坐,眼底写满幸福的看着晏亭闭着眼微笑着的脸,即便胳膊略有些酸涩,却还是坚持的伸着手任她把玩,总要觉得这些日子如梦似幻,心中只一个念头,若眼前的一切当真是他的一个梦,那么就让他在梦中一直沉睡下去——直到天长地久!
“卿玦,你那未来得及娶进门的夫人,我替你退了。
即便是这等本该父母做主的终身大事,晏亭给那么轻易的推掉了,也要说得理直气壮,听得卿玦嘴角绽开灿烂的痕迹,萱草雅的事情他听晏忠说过,虽是断断续续,却能想象得出晏亭那个时候的神态,终究是两不倾心,晏亭不给退了,想必他自己也要对萱草雅说歉然了的。不过看着晏亭脸上的惬意,卿玦却故意拉长了尾音,慢悠悠的说道:“为何?”
听见卿玦的声音,晏亭猛地睁开了眼,有一束光正落在她眼上。卿玦见了,忙伸出另一只手替她遮了光,以防伤了她那双恁般好看的眼。
晏亭撅着嘴扫开了卿玦的手,那时卿玦已经前倾了身子,用自己替晏亭遮了光,瞧见晏亭的表情,脸上的笑意更浓。
如孩子般撒娇道,且还要扮出一幅楚楚可怜的小女儿样。
即便知道晏亭这样貌并非出于心底感觉的表象,卿玦也微微拧了心,收起了脸上的戏谑,用方才替晏亭遮了阳光的手探上了晏亭的脸颊,轻叹一声,喃喃道:“过去的日子中,我常常幻想,假如我没有爱上过你,想着那样或许就不会这样痛苦,可那也只是假如,我是这样这样的喜欢你,如今想想,若是没有你,活着还有些什么意思呢?”
卿 玦的手,另一手覆盖住贴着
自己脸上温热的手,卿玦的手不似苍双鹤的冰凉,总是暖暖的,渐渐捂热她内心的冰冷。
直视着卿玦的眼,晏亭喃喃的说道:“那日我若不到,你是不是就会那样一直消沉下去,说真话,莫要骗我,事后我问过卫都了,他说只那么几个南褚战将,绝不会伤你那般重。”
卿玦回望着晏亭,半晌,柔声道:“你来了。”
眼圈有些酸涩,可还是轻笑了起来,仰面探手抚上卿玦凝视着自己的脸。脆声道:“幸好我赶到了,不然我会恨自己一辈子。”
两个人同时静默了,清风过,枫林摇曳,地上斑驳的树影环着他二人,这世上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什么也不做,就那么久久的凝视,彼此的眼中,是对方近在咫尺的笑,他与她的世界都曾孤寂,可这一刻,却是彼此温暖。
终于,还是晏亭笑出声来,比山间百灵更加清脆悦耳的声音,调皮的说道:“既然你同我说了真话,那我也告诉你,省得你这人总要觉得自己亏欠了萱姑娘的,那夜她与你并没有发生过什么,这可是她亲口同我说的呢!”
看着晏亭沾沾自喜的表情,卿玦轻轻触上她抚弄着他脸颊的手,轻点着头说道:“我已经知道了。”
晏亭复又撅起了嘴,回复到男子的声音,瓮声瓮气道:“知道还要娶她,你根本就不爱我!”
卿玦嘴角绽开一抹引得晏亭生出紧张的笑痕,慌乱的便要起身,却被卿玦俯身压住,用唇覆盖住晏亭那撅的高高的嘴……
秋风卷过,有一片撑不住的枫叶随着风离了卿玦倚着的那棵树的枝头,打着旋飘向远处,落在了那一袭淡紫色纱袍的肩头,纤细玉白的手轻轻捻下,低头看着那片板叶,淡淡道:“你也见不得那样的场面,所以要离开么?”
那枫叶已经枯败卷了边,比不得尚在枝头的红艳,更是不可能回答了这样的问题,浅笑摇头,送于胸前展开手掌,让那枫叶随风又去,终究没有走得太远,慢慢的落于地面,依旧浅笑,平声道:“心之所依,终究走不远。”
说罢转身离去,那一只始终低垂着的手一直捏着紫玉,墨黑的长发随风荡起洒然的弧度,淡淡的柔声,“毕竟还未拜堂……”
枫树下,贴在一起的两个人终于分开,晏亭脸上有些燥热,头依日枕在卿玦的腿上,伸出手缓缓的探上卿玦的脸,唇边勾起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