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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定天下-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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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雷心子这样一说,萱草雅暴怒道:“你这小鬼,大人的事你懂啥,快回去侍候你家先生去,再不走,小心本女侠打你满地找牙!”
雷心子摇了摇头,深深的叹了口气,随后转身就走。
萱草雅瞧着雷心子的背影,奸猾的笑着 —— 曾胜乙要是诚心想跑,她是拦不住的,不过拦住雷心子这个小鬼却是不成问题,心中有数,说话的底气也足了,扬声道:“小鬼你回来,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办!”
雷心子不疑有他,转过身子问道:“什么事?“
萱草雅眼角闪着异样的光芒,笑嘻嘻的说道:“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那厢里晏亭软的、硬的办法都用过之后,非但没得了解脱,反倒与苍双鹤一人一只,愈显其二人之间的关系非常了。
先前的好脸色荡然无存,安亭边骂边冲出了苍双鹤的房门,她要去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脱了这戴着就觉得怪的手镯。
这事不好太过张扬,思来想去,像晏忠和曾胜乙这等心腹她是不会去找的 —— 即便找了他也未必能给她出什么好办法,不过柴安颇具学识,该有什么好办法才是,想到这点,脚下并不迟疑,直接到了柴安的房间外。
近来晏毋庸那头没什么消息,像柴安这样的人倒也得了几天的闲,十余年囚于斗室苦读,倒也不喜欢外出,晏亭去找他的时候,他正伏在案前振笔疾书,瞧见晏亭到了,有些尴尬,偷偷收了帛书,笑着让晏亭进门坐于上位。
晏亭自然知道他又是再给屠幼菱写东西,以前总要猜着柴安每天都写会不会觉得累,今日再看见,自己竟也涌起了想要写些什么的冲动,不过那想法也只是一闪即逝,随后便摇头苦笑,她若是要写,能写给谁看呢!
柴安见着晏亭阴晴不定的脸,小心翼翼的出声探问道:“少主,您来寻柴安,可是有什么要事情要吩咐?”
晏亭略略回神,随后轻咳一声,平缓道:“我是极喜欢你的,知道你脑筋活络,明白什么是该说,什么是不该说的,人情世故拿捏的甚有分寸。”
听这样说法,柴安心中明白晏亭定是要寻他说些极隐秘的事情。脸上的表情略略染上了凝重,微压低了声音,坚定道:“柴安谢过少主盛赞,少主予柴安大恩,柴安无以为报,此生对少主绝不会亏负!”
晏亭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伸出胳膊,缓缓的掀起宽大的袖摆,柴安错愕的看着晏亭手腕上的造型奇特的玉镯,脱口道:“怎的会戴这东西呢?“
颦眉缓声道:“不小心被歹人陷害了,他就是要瞧着我出丑,可是这玉似乎颇硬,不易撞碎,问你可有办法,能助我脱了这玉镯。”
柴安俯身细细的端看晏亭纤细手腕上的镯子,口中念念有词道:“奇怪,既然脱不下,那当初又是怎样戴上去的呢,也没见少主身宽啊!”
晏亭心头一动,缩了手重新用宽大的袖摆遮住了手腕上的玉镯,轻声道:“你的办法很好,继续忙你的吧。”
柴安愣怔了片刻,晏亭早已经风儿似的飘出了柴安的房间。
那天中午晏亭托辞没进餐,傍晚,雷心子一身女装,脸上涂着厚厚的胭脂水粉,肩膀上扛着一只吊睛白额虎,“摇曳生姿”的走回郡衙,引来旁观者无数。
不过雷心子似乎不知是自己的奇装异服生出了效果,而认为大家笑看着他是对他英雄的行为的肯定,表现得愈加开怀,而这一开怀,脸上的妆容势必勾得大家注意,愈显得逗笑。
晏亭本对这些热闹不甚敢兴趣,那样的围观会让她想到五岁那年第一次下山的情景,不过雷心子回来的是时候,正值饭口,晏亭忍着饥肠辘辘的肚子,理由都不必寻一个,随着晏忠等人便去凑热闹了!
四周全是窃窃之声,晏亭无心探究,只耗着时辰,待到饭口过来,理所当然的回到自己房间和衣歇下了。
两餐粒米未进,身子软塌塌的虚着,躺在榻上连翻身都觉得懒,回想着这一日的光景,心中先是恨恨的咒着苍双鹤 —— 这不吃饭还不是拜他所赐!可是怨恨过了,随后心底竟涌出一丝说不出的悸动来,极轻淡的,却也忽视不掉,好似桃花涧初见之时的欢喜,天蓝水净的动人!
屋里黑着,晏亭想着就这样睡了,倒也不去掌灯 ——也没精神去弄亮了它,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轻推门板的声音,晏亭勉强的翻了个身,让出了个空位,好像这动作已经习惯了一般,心头满满当当的充实,觉得夜晚前所未有的美好了起来。
那人并未像自己预想的那样走来,自然也就没有无赖似的挤到她的身边歇下,他只是轻盈着脚步走到一边的案几前,慢慢的放下手中的食盒,随后转身挑了灯芯子,点亮,回到榻前,笑对着晏亭,柔和着声音道:“起来吃饭。”
晏亭再转身,面朝下的趴在榻上,懒洋洋的说道:“别吵本大夫睡觉!”
半晌没有声音,晏亭以为苍双鹤已经离开了,嘴角勾着满意的笑,缓缓的转过身,鼻翼间萦绕着属于苍双鹤特有的味道,顿时清醒,睁开了眼,正对上苍双鹤那双在夜里呈现薄琥珀色金光的眸,她与他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一掌宽,晏亭很清楚的感觉到苍双鹤呼出的气息轻拂过她的面庞,心头咚咚的跳着,这时也来了力气,狠命的去推苍双鹤,悚然喊道:“你想干什么?”
“叫你起来用饭。“
“不饿。”
“肚子都叫了!”
“乐意。“
“省省心吧,即便饿成了骨头干,你也脱不掉那镯子的。”
第一一八章 大王不好男色

有烛先摇曳,在南头的窗纸上清晰的勾勒出一对相对而坐的身影,若非知道那短上许多的影子是谁,许要以为那便是一对夫妻,忙完了白天的事情,垂了太阳后,坐在一起唠着家常吃着晚饭,不想承认,还是会在第一眼惊心的觉察,即便不容于世,可他们的身影真的般配。
睿王收了人前的假面,竟在这一瞬间感觉到心头没由来的轻颤了起来,他常在人前人后念着晏亭生得不好,却在此时愕然的发现,窗上属于晏亭那影子竟是如此的妖娆,是夜迷乱心,还是多日不近女色,为何在这一瞬间恍惚的认为,那一抹妖娆竟从他内心深处慢慢抽长开来。
记不得那一年他几岁,却清楚的记得央安王对他的宠溺,央安王满是幸福回忆的表情说着;那么多王子、公主中,唯有他才是最像安王的人,且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睿智,所以安王把王位传给他。
那样的话央安王说过许多次了,实在没什么值得回忆的,令睿王记得清楚的是央安王后面的话,夹带着遗憾,缓缓的,淡淡的说着:可惜,盈姬生了个儿子,若是个女娃娃,那便是寡人许给你的王后—— 谁也不可替代!
十四岁,他将将长成,那个十六岁的宫娥,生得远不及他身边那些女子好看,只因宫中一位上了年岁的宫娥的一句话,他便幸了她,那是他平生第一个女人,他伏在她身上的时候,脑子中反反复复的回绕着老宫娥的话——  生得多俊啊,竟有几分像盈姬呢!
回忆似水,萦绕心田,浇灌出新苗,不由自主移身至正门,苍双鹤身边的雷心子正蹲在门外打瞌睡,这少年已经换回了正常的装束,见了还是要让人会心的一笑。
苍双鹤身边从不养闲人,那么多高手中,唯独雷心子是个寻不到用处的主,如今想来是没人再讥笑他了,只身一人独闯深山擒虎,莫说他是少年,即便是几个结伴同行的壮士怕也要掂量掂量的。
睿王的脚步很轻,可雷心子却在他转到门前之时警觉的起身,待到看清楚来人是睿王之后,搔了搔头,躬身施礼道:“小民参见大王。“背在身后的手移至身前,展开指尖,手心朝下,左右轻摆了三两下,随即便绕过雷心子向门走去。
雷心子看着睿王的动作愣了一下,随即陪着笑脸绕到了睿王身前,点头哈腰道:“大王,我家先生在里面了!”
睿王挑着眉梢,冷哼了一声,“怎的,先生进得,寡人进不得?”
一句话哽住了雷心子,见其无话可答,睿王复又前行,第一次感觉自己的脚步仿佛踩在了心尖子上,每近一步,便颤一下。
睿王进门的时候,晏亭正小口小口的吃着碟子里的菜,苍双鹤那厮总是有办法,只三两句话便令晏亭缴械投降,饿坏了是自己的损失,晏亭想得清楚。
不过晏亭有不清楚的地方,那就是苍双鹤带来的饭菜皆是她最喜欢的,虽然地界不同,可是味道却很正宗,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别有目的。
她这厢吃着,苍双鹤坐在她对面瞧着,晏亭本以为对着苍双鹤那厮吃饭,她大概会食不知味,却是未曾想吃了几口之后,竟觉得口中的味道较之从前还要地道,随后想到大概是饿了两顿饭的缘故,可是这样想了之后,还是压不住心底渐渐升腾出的念头——就这样一直吃下去,直到天长地久!
听见门外隐隐传来睿王的声音,晏亭撇撇嘴,心下暗道今日她这里竟成了宝地了,苍双鹤与睿王竟都到了,不过转念却又生出了一丝怀疑,想着大概是苍双鹤没“守在榻上等着睿王”,明日睿王便要回宫,心中不满,不在意人言可畏,明目张胆的追了过来。
想到这里,身子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饭菜未曾咽下便含糊不清的说了起来:“啧啧!方才本大夫便让先生回房去,可先生却并不领情,喏!大王追来了不是!“
苍双鹤把玩着手腕上的玉环,看着晏亭毫不在意形象的吃法。嘴角勾着一抹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轻笑,听了晏亭口气不善的讥讽,非但不恼,反倒觉得开怀,摇头浅笑,柔声道:“此处非鹤之住所,大王会来此,目的自然不是鹤。”
晏亭已经咽下口中的饭菜,听见苍双鹤的声音,把那一双杏眼复又瞪得滚圆,略略扬声道:“怎的,不是为先生,难不成为了本大夫?”
想到早晨瞧见的睿王光裸着身子从苍双鹤榻上坐起,只感觉头皮一炸,嘴角扯了扯,再也说不出话来。
苍双鹤笑看着晏亭的反应,她的嘴角还黏着一粒米,想也不想的便伸了手,轻轻的替呆掉的晏亭把嘴角的米拿下,拿到米粒的时候,苍双鹤的小指若有似无的从晏亭脸庞边刮过,晏亭连避都不曾避开。
睿王进门的时候,瞧见的便是这一幕,脸上原本挤出来的笑容顿时湮灭,停在了原地,不知该继续走进来,还是该转身离开。
“大王。 ”
苍双鹤轻声的招呼令睿王和晏亭同时回神,睿王在听见苍双鹤的声音的同一瞬间变换了表情,脸上浮出了属于他特有的带着丝慵懒散漫的笑,轻缓道:“先生与晏爱卿倒是雅致,寡人也要生出艳羡来了。”
听听,这话说得多暧昧,想必是睿王瞧着苍双鹤到她这里生气了,这话的口气酸得很呢!传闻说睿王喜怒不形于色,万一从此记恨了她,岂不是件要命的事,越想越要觉得打冷战,晏亭仓皇的跪地出声道:“大王,臣该死!”
看着伏趴在地上的晏亭,睿王冷哼出声:“晏爱卿何罪之有?”
苍双鹤也站起了身子,轻笑道:“鹤先前听说上大夫因为操忙,一连两餐饭粒米未进,下人们皆不敢前来,鹤只得擅作主张,上大夫本就赢弱,若是再少吃几顿,怕南褚未败,上大夫先倒下了!”
听见苍双鹤的话,睿王收了脸上的不满,语调中也带上了关怀,低头对着伏趴在地的晏亭出声道:“平身,为何不吃饭?”
听了睿王的话,晏亭掂量着他口气中没有怪罪于她的意思,适才渐渐放了心,站起身子,躬身小心应答道:“有些事情耽搁了。“
苍双鹤伸手刮过晏亭的脸,睿王便伸手去拍晏亭的肩膀,一下又一下,带着些暧昧的轻柔,语调放得很慢,字句咬得甚清晰,“晏爱卿乃寡人之心腹,若有个三长两短,要寡人如何是好?爱卿啊!今后且要铭记,再重要的事情也要以自己的身子为重,不然寡人心中可是要不舒服了!”
虚伪,听完睿王的话,晏亭脑子里一直盘着这个词,身子轻轻的颤,愈发的觉得睿王今晚十分的不同,不管他是真情还是假意,晏亭只一个念头 —— 老天保佑她,睿王千万不要发什么疯,寻个看似仁义的借口,同榻而眠以示王宠才好!
晏亭甚谄媚的感激过睿王的荣宠之后,睿王瞧着晏亭才吃了小半碗的饭,倒也算有眼力,笑着让晏亭继续吃,三人同时坐下之后,晏亭有一口没一口的扒拉着碗中的饭,这次可是当真的觉得食不知味了。
睿王同苍双鹤又说了一些朝中的事情,没有晏亭关心的,倒也没怎么细听,心里头乱着,苍双鹤与她同榻,可苍双鹤总是穿着衣衫。除去几次她醒来的时候头抵着苍双鹤的胸口之外,再也没旁的过分的事情发生,渐渐的适应了身边睡着个人的感觉。
可若是那人换成了睿王。她是怎么想怎么都觉得难以忍受,还有便是让她同裸男睡在一起,莫不如杀了她来得简单些。
总算把碗中的饭扒拉干净了,晏亭放了银筷子,忽略了心头的紧张,轻缓的说道:“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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