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帝后-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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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关心骆雅吗?你不是只在乎你姐姐是否得宠吗?干嘛对莫不相干的人表现得好似很在意的样子?骆雅会误会的。”我冷漠地站起身,从他身边越过朝长青殿走去。
花昱拉住我的手,“骆雅……算我求你!下次别引火烧身。”
在他身前留下一串漠然的笑声……
做完早上的事情,刚走到长青殿大门,远远地见到花昱在长青殿的园门前徘徊。
折回殿里,取了紫砂茶具,搬到园子里,点上一炉清淡的熏香,煮上水,悠然自得地泡起茶来。
放上两个茶杯,斟满。
将刚泡好的茶水放在鼻下的位置轻嗅,怡人的茶香令自己有些陶醉了。
花昱走到了我对面的位置坐下,正失神地看着我。
“花将军今日又为何来找骆雅呢?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想骆雅帮你呢?”放下手中的空杯,抬眼轻瞄了他一眼。
花昱看着他眼前的茶杯,正想伸手,我立刻出声阻止,“花将军若想喝茶,骆雅替你另斟一杯吧!”
他点了点头,目光一直停在那杯斟满茶的杯子上,见他神色有些呆滞,我淡淡笑了一下,“从前在宣武国时,早上殿下与我练完剑会坐在一起,骆雅就会冲茶给他喝。现在骆雅无法再替他斟茶了,只能如此怀念一番。”
花昱皱着眉,似乎有些内疚的神色,却没说话。我将斟好的茶双手递到他面前,他犹疑了一下接了过去,也学我一般轻轻嗅了一下,才饮进嘴里。
见他饮完了杯里的茶水,我又替他斟上了一杯,然后自顾自地品起茶来,也不再说话。
过了好一阵,他才好似鼓起勇气一般,抬眼看着我,“骆雅!以后我会好好看住姐姐,她不会在伤害你了。你能答应我,别再好似那日一般引火烧身好吗?”
我端起桌上的茶杯,淡淡瞄了他一眼,“你认为我不那样做就可以幸免吗?你跟着他的时间也不短了吧?他是怎样的一个人,是你愚钝不知道?还是懒惰不想知道呢?他现在对我尚有耐性,若有一日他的耐性殆尽,骆雅也不过是俎上之肉而已。不过骆雅还是先谢谢花将军的好意了。”
花昱眼中闪过一丝伤感,“骆雅!难道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花将军相信也知道当年我与他在墨韵小筑的事情吧?”不确定地看了他一眼,猜测着慕容辰与他之间到底有多密切。
花昱忧伤地看着我,点了下头,“略知一二。骆雅,你那时是爱着陛下的吧?”
“是的!可是后来的事情花将军又知道吗?”心里估摸着慕容辰是很信任他的,否则不会连那么机密的事情都可以知道。
花昱又惆怅地点了下头,“只是知道后来你对陛下的一些做法不太满意,两人有了分歧。陛下回到封地之后时常醉酒,嘴里时常叫着骆雅二字。可几年前,无意中听到你进宫选妃,后来……以至于大婚那晚……陛下以为你自杀,曾痛不欲生,之后很长时间都无法释怀。”
“哈哈哈……花将军可知道当年要我去做襄王妃的人是谁?”我大笑着,带着悲凉。
“难道……是陛下?”他不敢肯定地望着我。
我苦笑着点了下头,“你请了我回来以后,他告诉我当时是因爱成恨,想忘了我,才如此安排的。又说大殿上,先皇要治罪于我,他才顿悟放不下我。”
花昱沉默着,我只是淡淡继续说着,“走进那冰冷的湖水时,我便已决定来生不要再记得他。只是命大,荣王殿下将骆雅救了起来,可怜我的身世,将我留在了身边,之后更是许我今生只爱我一人。骆雅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原本想今生报答他的救命之恩,看来也是无法达成了。不过骆雅今生生是荣王妃,死也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女人。”
站起身,缓缓地走回长青殿,身后的花昱沉沉叹息。
晚上慕容辰又过来与我一起用晚膳,两人不痛不痒地瞎扯了两个多时辰,他才悻悻然的离开。
拿着支大殿里的蜡烛走到宫门前,远远见到花昱似乎还没离开,在园门前灯笼下的微光中和守门的侍卫说着什么。
顺着门框坐在了门槛儿上,望着手里的蜡烛,想起了慕容昊第一次离开我独自回帝都的那一个多月。心儿不在的时候,一个人呆在交泰殿里,有些害怕,也时常这样坐在交泰殿的门槛儿上出神地想着慕容昊。
嘴角泛起了一丝甜蜜的微笑,自己竟还能很清晰地想起他风尘仆仆地从帝都赶回宣武国的那晚,从大殿中逐渐显现的身影,虽然吓得我不轻,却是他留给我最深的记忆。心中倒真的第一次悲凉起来,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有没和我一样挂念。
“你……怎么还没歇着?”一个声音忽然在旁边的阴暗里冒出来,吓得我没拿稳手里的蜡烛。
没凝结的蜡油滴了一手,被烛火灼了一下,那人握住我的手,轻轻地吹着气,“疼吗?”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花昱抬起头时,借着月光朦胧,惊见我脸上的泪水,他的目光也忧伤了起来。
“花将军,有酒吗?”我有些沙哑地幽幽问道。
他站起身,点了下头,“等着我!”
过了一阵,他也不知道去哪儿找来了几瓶酒,两个人就这样坐在门槛儿上喝起酒来。
“花将军,最近有战报吗?”终于都平息住了心里的情绪,晃了晃手里的酒,望着不远处的阶梯出神。
花昱仰头喝了一口手里的酒,淡淡地说:“荣王殿下屯兵后最近似乎在休整,并没有战事。皇上如今也在调整兵力,所以算是暂时休战。”
我靠在门框上,沉默着,不知道这场等待会不会有尽头,何时才是尽头,不会到自己白发苍苍时都还见不到他吧?那日与花昱说的话,其实也是半假半真,如今慕容辰对我还有些耐性,还在陪着我玩游戏。若真的有一日他不再忍耐,自己未必能全身而退。
“骆雅!你……真的很思念荣王殿下吗?”花昱把玩着手里的酒瓶,目光散漫地凝视着前方的黑暗。
我点了点头,第一次真心地对他吐露心声,“能不思念吗?他是我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除了他,骆雅什么都没有了。”
花昱拿掉我手上的酒瓶,握住我的手,“骆雅!花昱虽然不能背叛陛下,但可以为你做一件事,你如若想写信给荣王殿下,花昱愿意替你送达。”
我抽回手,拿回他手上的酒瓶,“不用了!写信给他只会令他更难受,还不如好似如今这样彼此不知道对方如何活着会好些,免得他担心,不想去扰乱他。”
喝到后面有些醉意,我站起身脚步有些飘忽,伤心地吟道:“天回北斗挂西楼,金屋无人萤火流。月光欲到长青殿,别作深宫一段愁。”
双膝无力地跪在了地上,花昱放下手中的酒瓶,伸手扶住我快跌落的身体,十分痛心地看着我。
见我好似无法走回长青殿了,只好抱起我朝内走去。我环住他的脖子,伤心地抽泣起来,“明早陪我饮茶好吗?”我轻声的问。
花昱呆了一下,微微地点了下头。将我轻轻放在寝宫床上后,又拉过旁边的被子替我盖好,心痛地看了我几眼,才合上寝宫的门,走了出去。
慕容辰仍然每晚来陪我用晚膳。
与之前不同的是每日清晨花昱都会来我这里喝上几杯清茶,偶尔晚上等慕容辰走了之后他也会拎上几瓶小酒来与我喝上一会儿,不过我却再也没有喝醉过。
作者有话要说:天回北斗挂西楼,
金屋无人萤火流。
月光欲到长门殿,
别作深宫一段愁。
——李白《长门怨》
稍作修改!呵呵!
☆、失火
日子一如寻常得过着,花昱时常会向我提起一些战况,似乎双方都相持不下,没什么进展。即使一方偶有攻陷对方城池,却也有失守的时候,一直徘徊在那条战线上没有突破性的进展。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盛夏。
帝都又进入了燥热难耐的季节,在这时空中没有有效的降热方法,我也开始烦躁地有些睡不着了。从前在墨韵小筑时,已经觉得难受,此后在宣武国呆了几年,更是对这帝都越发的不适应起来。宣武国的夏季虽然也有些炙热,但毕竟地处北疆,热却不闷。
半夜实在有些受不了,起身独自坐在大殿里,大殿的门已经关死,出神地看着大殿中的摆设在烛光中扭动着身前的黑色姿态。后半夜似乎凉了些,我趴在案几上犯起困来。
不想走回寝宫,怕这一走又将刚有的睡意驱散了,索性趴着睡了起来。
没有梦,一切似乎很安宁,直到一股烧焦的味道传来才惊醒。望向大殿的大门,发现外面有些泛起了朦胧的鱼肚白,看来快天亮了。四处看了下,原来是自己趴在案几上睡着,蜡烛燃尽,不小心灼伤了几缕散落在案几上的青丝。
走回寝宫,坐在铜镜前,拿起身边的篦梳,轻轻地梳理着满头墨色的长发。在镜子旁的盒子里找出一把小剪子,将那几缕有些焦卷的发丝修理整齐。
夜。
待慕容辰与花昱走后,我在长青殿外徘徊了一阵,又回到了大殿,将门闩好,回到寝宫,躺在床上,安然地睡了起来。或许是几日没睡好的缘故,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午夜,睡梦正酣,忽听见外间喧哗声四起,蒙着头继续去寻找周公。吵闹声却越来越大,不得不起身,见到屋里浓烟滚滚,外殿已经在一片火光之中。而我所在的寝宫也都四处有火苗乱串,似乎已无退路。
我紧紧缩在床里,看着这肆虐的大火,听着外面嘈杂却悠远的人声。
“花将军,不可啊……”似乎花昱已经在殿外了。
“滚开——”随着花昱的一声怒吼,外殿似乎有什么东西坍塌了下来。
“陛下——”声音似乎来自寝宫的窗棂旁。
耳边噼里啪啦地响着烈火独有的声响,我拥起被子捂住鼻子,谨防浓烟入肺。
火光中听见一声猛烈的撞击之声,一人翻滚着跌落在寝宫的地面,快速地从地上弹起身,朝床边奔来。
“骆雅,来!”
来人向我张开双臂,我丢开身前的被子,扑进他怀里,他抱着我走到窗边儿,熊熊烈火已将出去的路阻断。
“抱紧我!别松手!”我闭着被烟熏得有些生疼的双眼只听见他的声音与偶尔的几声咳嗽。
对他嗯了一声,自己也咳得不行。
他揽住我的腰,从窗棂火苗的中间鱼跃而出,抱着我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陛□上的火苗。快灭火!快——”四周似乎很乱,感觉一盆凉水倾泻在身上,而他却一直没松开抱着我的手。
四下安静少许的时候,他坐起身将我搂进怀里,“骆雅!你没事吧?”
我缓缓睁开眼,不停地咳嗽着,有些微弱沙哑地应他:“没事!”
慕容辰紧紧地将我拥进怀里,“还好没事!”感觉到他身体和声音的颤抖。
此时,转角处,花昱刚刚跑了过来,见到眼前的情景皱起了眉头,但眼里更多的是痛心。
慕容辰抱起我,对花昱说:“传太医!到太和宫!”
花昱呆滞了一下,慕容辰有些火大地吼道:“愣着干嘛?”
花昱这才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我一眼,才加快了步子朝长青殿园外跑去。
我吸了不少烟,倒在慕容辰的胸前,不停地咳嗽,他揪心地看了我两眼,才加快步子朝太和宫跑去。
太和宫,朝晖殿。
太医刚到,正准备检查慕容辰身上的灼伤,他却对太医挥了下手,“先去给骆雅把脉,确定她有没事再来替朕清理伤口。”
太医隔着屏风替我诊完脉,回话说:“姑娘并无大碍,只是惊吓过度加上被烟雾熏到,吃几副药就没事了。”
慕容辰听说我没事才松了口气,这才让太医给他清洗伤口和包扎。听到他在屏风后偶尔传来呲呲的吃痛声才知道他身上不止有些灼伤,还有些擦伤。
花昱一直在旁立着,偶尔会朝我躺着的地方张望两眼,眼神里带着担忧。
太医退下后,慕容辰才冷冷地问花昱,“今晚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