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趋近爱-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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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彬杨心就软了,双臂渐渐放松,把她的头轻轻的压向自己的胸口,变成了拥搂:“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男人的怀抱由刚硬变得温暖烫贴,像父亲的温度,能听到强有力的心跳,郝曈本就虚弱,又哭的头疼,晕晕乎乎的忘了处境,只知道难过,忘乎所以的哭了个尽兴。
陈峰看得眼睛都直了:哭哭闹闹原以为要拼命,怎么忽然变的这么温情了?一个哭,一个搂着哄,演悲情剧似的。还有,陆彬杨的样子,居然也能变得这么、这么、这么——“那样”。
这状况他彻底无法理解,又不敢打扰,只得“穿”着一身粉红冰欺凌一旁站着看、等,很是折磨难受。
待郝曈渐渐平静,陆彬杨放开她,拉了她上车,
郝曈像爆炸后的气球,张力无法承受后的崩塌让她木然,变得乖顺,由着他。
陆彬杨对峰子说:“车我用一下。”然后轰鸣着就走了。
陈峰“唉!唉!”连喊两声追着挥手抗议,那车子全然不管他,转个弯出了医院上了公路。
身上的冰欺凌已经化成香甜的汤汁,染了一身,还滴答到光亮的皮鞋上,黏黏的,就算是盛夏也冰人啊。峰子气坏了:“不讲义气的,就不管了?把我送个地方也行啊。我招谁惹谁了?郝曈你个疯子……”
陆彬杨带郝曈到了一间公寓,冲杯咖啡给她,坐在对面,看着她。
郝曈倦怠而安静,瑟缩在沙发深处,怔怔的看着咖啡的香气飘散,神游好久才低声的说:“对不起,我失礼了。”
这歉意流于应付,毫无诚意,如果说有,也只是对自己情绪失控的悔意。陆彬杨笑笑:“是我不对,给你打电话不接,我估计你把我屏蔽了,就让峰子想办法骗你出来,没想到他一开口就用了那个借口。”
郝曈瞧着咖啡杯,没有问“为什么找我”,陆彬杨会说的。
“那天说好了今天请几个朋友吃饭,想带你去,可你似乎忘了。”
那天?那天他还说可以结婚。郝曈认真的看他:“我说过,公子哥的玩笑别找我开,我玩不起。”
“我很少开玩笑,只要你点头,随时结婚。”陆彬杨貌似很认真。
郝曈忍不住笑了,几分不屑:“你要小心,我很认真的,万一被我认准,甩都甩不掉,你会很麻烦的。”
陆彬杨当没听出她的嘲讽,说自己的话:
“你父亲曾经是个小有产者,据说当年风生水起,被一场车祸毁了。可惜,肇事者是个农民,倾家荡产也赔不起一次手术的费用。更可惜的是,你母亲是只知道花钱逍遥的阔太太,你是他们精心保护的掌上明珠,母女俩对公司的运营从来不闻不问,一概不知,等忙完你父亲的事,厂子已经被内贼和催债的人趁机卖了瓜分。也有欠你们钱的人,可一句没钱也就了事了。你尝试过打官司,判决下来没有一个能执行的,亲戚朋友都断了往来,你们的日子过得很拮据。郝曈,我说的这些没错吧?”
郝曈看着他不说话。
陆彬杨微微点头,当她默认。
“我不算很有钱,小老板一个,不过供养你和你的家人不成问题。我对自己的老婆也没什么大的要求:
一、本分、讲道理、不贪,无论对人对己,对财对势;
二、知道进退容让,我家人和我关系不好,可是个个惹不起,我能和他们对着干,你不行;
三、要爽快,好聚好散;
四、要听我的话,不能干涉我。”
陆彬杨说着把几页纸递给郝曈,四目相视,郝曈迟疑一下,接了。
陆彬杨对她这一接很满意。郝曈没有看,只是拿在手里。陆彬杨就更有把握了,这意味着她已经做出了选择。
合约条目清楚,是关于两人婚前婚后财产的归属、分割:
“你的收入归你;你父母的一切花销我会承担,只要不过分;我每年会给你钱,也会给你足够的自由,当然,也不能过分。至于你担心的‘合约期满’,我想如果你能称职的扮演好一个妻子,我也不想离婚,大不了各玩各的;非要到了那一步,我也会给你很好的安置——毕竟还有婚姻法嘛。如果你同意,最后一页请签上你的名字。”
郝曈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已经有了陆彬杨的签字,遒劲规整,霸道而严谨。
“这么说,我挣的是年薪了?”郝曈想笑,笑不出来。
陆彬杨摇头:“我不认为这是幽默。不要总觉得委屈,你得到的够多了,嫁给别人就比这好了?”
郝曈想起了方才韩大夫的拒绝和自己的狼狈困窘,不禁怅然:“是啊,我所有的问题你都帮我解决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她拿起笔,一笔一划的在空白处写自己的名字:郝曈。
字迹单细,和陆彬杨的签字站在一起,像寄生在大树上的藤萝。
她也将开始这样的人生,还是值得庆幸的:以后也不用费尽心机的去引诱那些对她望而却步的男人。比嫁给韩大夫强到天上去了。
父亲说给她起名字时,只希望女儿一辈子都生活在阳光下明媚的童话世界。搬遍辞海,“曈”字最和心意;
项临的那场婚礼豪华至极,就像童话一样,新娘像美丽的白雪公主。
名字的最后一横,郝曈写的格外用力,像是要划出一道天堑,从此与过往隔岸。
纸笔递给陆彬杨,她仰脸巧笑:“谢谢。”
这笑容看陆彬杨眼里说不出的不舒服。似乎觊觎她心爱的玩具很久,当她被迫无奈不甘愿的把玩具递来时,他并没有得到的满足快乐感,、却是像掠夺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不禁想起郝曈前两天说的话:巧取豪夺。
这种感觉很不好。
陆彬杨决定摆脱,也让郝曈摆脱这种受气小媳妇般的委委屈屈,问道:“听到我‘出车祸’的消息时,你为什么那么着急?只是因为要履行救死扶伤的天职?”
话题转的太突兀,郝曈一怔,撇过目光看向一旁,匆忙的像在逃离,无言以对。
陆彬杨心情立刻大好:“安顿好你的家人后,陪我去看看我奶奶,这房子是我的家,以后就住这儿了。”
第 23 章
对家人的安排很简单,争得陆彬杨的同意,郝曈送父母转院去了北京,安置在陆彬杨联系的疗养院里,这也是他最初的建议。不可否认,很周到恰当。
郝曈对母亲说出这样的安排时,母亲的目光很犀利:“你哪来的钱?”
郝曈笑:“我认识的朋友,在一起很久了,不告诉你是因为他条件太好,一直以为最后会分手,就瞒着。昨天我们领证结婚了,现在花他的钱就名正言顺了。”
郝曈拿了结婚证出来,那是“签合同”的第二天陆彬杨带她去办的。母亲疑疑惑惑的拿在日光下,翻来覆去的看,似乎要找到那是假证的痕迹。郝曈感慨:现在领结婚证太简单便利了,办假的反而要费事一些。
母亲指着结婚证上的陆彬杨问:“他人呢?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你连我的同意都没有就敢办?他怎么也不来见你父母?”
“他忙,出门了……”
母亲很生气:“你们年轻人怎么办事的?带他来见我!我家的女儿要出嫁人,至少我应该知道嫁给什么样的人。就算我是丈夫死了的寡妇,他也应该登门来见长辈,没这么看不起人的,何况你爸爸还躺在这里……”母亲说着说着眼泪成串的掉了下来。
郝曈最受不了看父母哭,一把心酸,也掉泪了:“妈……”
“你让他来见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母亲擦干眼泪,很坚持。
郝曈为难,她知道自己在陆彬杨那里的地位,打电话指挥调度他?岂不是不自量力。
她假装拨通电话,时间差不多又假装挂断:“妈,他开会呢,关机,我联系上他,一定让他过来。”
母亲拉过女儿坐在丈夫的病床边:“曈曈,在你爸爸面前,你好好跟妈妈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能欺负他这会儿糊涂。”
郝曈看爸爸,病床上的老人昏沉沉的不省人事,憔悴瘦弱。再看母亲,也为这个家操劳的没有了昔日的美丽雍容。
郝曈笑:“妈你多心了,彬杨对我挺好的,他没结过婚也没缺陷,是个小老板,正当商人,结婚证在这里你还不放心?我也不小了,遇到条件好的男人不容易,所以他说领证,我怕他反悔,毫不犹豫的就去了,没想到应该让你先见见他,礼数什么的都忘了,这点没办好,你别生气,啊。”
母亲将信将疑,郝曈又补充:“送你和爸爸去疗养院治疗还是他的建议,那边医疗条件好,对爸爸的护理和复健有好处,你也检查调养下身体,我能放心的在这里准备结婚的事情,妈,你说呢?”
母亲最后点头同意了——她选择了相信女儿,相信一切都是否极泰来。
临行那天清晨,一直没露面的陆彬杨居然出现了,这也是他在这个家的第一次亮相,郝曈受宠若惊一般,心中竟有感激。
父母面前陆彬杨虽然不是热情十足,也“叔叔阿姨”的叫着,很有礼貌。何况父亲坐不了飞机,陆彬杨联系了一辆崭新的大客,空间宽松,能放下病床,一路上的东西也准备的面面俱到,很细致。
母亲眼中的担忧和阴霾立刻散个干净,看得出她对陆彬杨很喜欢、超乎想象的满意,对女儿的未来也就放了心,是开开心心走的。郝曈一路送父母到了疗养院安顿好,便坐了飞机独自返程。
在机场逗留的时候,郝曈心中隐隐一动:她是不是应该给陆彬杨买件礼物?就算是普通朋友,替她做这么多事她也应该表示感谢。可随即就想到了那几张合同,白纸黑字冰冷的提醒着:他们之间是交换。他所做的这些,自己是用了后半辈子为代价的。感激之情立刻被另一种尖锐的情绪取代:她不欠他。未来是什么样谁又能知道,何必多此一举,做无聊虚假的事情。
陆彬杨也许还会嗤笑她:想用这样小恩小惠的温情笼络我?
“小姐,需要为您包起来吗?”
郝曈恍然醒悟,原来她在这枚铂金坠子前驻足很久了。记得他颈上悬着一枚玉坠,想必不会抗拒戴饰品。
“包起来吧。”郝曈说。
收藏起来留个纪念。
纪念这一刻心中对他的感激,感激他对这个勉力维持的家庭的帮助,让它躲过覆巢之灾,也让此刻的自己感觉到这世界久违的美好和轻松。
打好包装的项坠放在包里,她的包里比来时还多了一张卡,面额十万。不是陆彬杨给的,却是进航站楼前妈妈给的。
当时郝曈不可思议的看着妈妈:“妈你哪来的钱?”
“你爸出事前我攒的……”
郝曈愤怒了:“为什么不拿出来?这么多年一家人为了钱为难成这样妈你就忍心看着?我……”
有句话梗在郝曈嗓子眼里说不出来:如果有这些钱,她怎么会和陆彬杨纠缠到现在的地步!
妈妈笑:“这是给你的嫁妆钱,我和你爸这把岁数了,凑乎着活下去也就算了。可我的女儿不能寒酸到一分钱陪嫁都没有,到婆家被人小看欺负,你爸爸也不会答应的。原当初想着这钱留给你结婚买房子时用,现在你嫁的好,这点钱彬杨可能看不在眼里,但陪嫁不能没有。你年纪轻,这些不懂……”
郝曈落泪了,眼泪一路都没干。
回家后憋仄的小屋没有了父母,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她;从前每天有做不完的家务办不完的事,现在什么都不用做,时间多的无法打发。
于是关了手机倒在床上睡了个天昏地暗。醒来时面目浮肿。开了手机有陆彬杨的短信进来,言简意赅:收拾一下,陪我去看奶奶。
郝曈于是逛商场“收拾”自己。
几年没逛时装,新近的流行和时尚竟然一时接受不了,不会搭配不说,穿在身上怎么看怎么别扭。她估计着陆彬杨的奶奶上了岁数,对花哨的装扮想必不太感冒,于是选了一身休闲衣裤,这样自己舒服自在,也不显得落伍。
她化了淡妆,这是一种礼貌。唇彩淡的不能再淡——没办法,她也不习惯了脸上有颜色,同样别扭。
以至于陆彬杨见到进了病房的郝曈时,明知道她有变化,硬是找不出来哪里有不同,也许只是休息好了气色好些而已。
陆奶奶很和蔼,可并不意味着她好对付。
郝曈感觉到这位老太的精明,八十多岁,耳聪目明,思路清晰灵活。想必看自己一眼能看进骨头里,就像自己看着三岁孩子耍花招一般:所有心思尽收眼底、清澈无遮。
奶奶问起郝曈的家人,郝曈据实以告,当然知道什么需要隐瞒,比如住疗养院的钱之类的事。
陆彬杨在一旁坐着听着她们聊,手边是郝曈带来的康乃馨花篮,便无聊的把玩着花篮上的卡片。
“在医院上班累不累?是不是也倒夜班?”奶奶问。
“不累,上夜班挺好的,白天休息时看着别人忙,感觉自己好像偷懒赚了。”
陆奶奶被逗笑:“你上夜班时别人都睡觉就不觉得辛苦?”
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