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后-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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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夺,她又怎能夺得过心机深沉的大人?总之,这皇位最终还是被人夺了去。
人都说先帝有能耐,一个远得不能再远的旁庶,却能挤掉前面那么多人,荣登宝座,这不是手段高明又是什么?其实知情的人心中都明白,厉害的不是先帝,而是先帝背后的女人,一个从南楚远嫁过来,姓氏为姚的女子,这个人后来成了东齐的皇后。
再说先帝登基后,便敕封公主为“华阳夫人”,赐华阳夫人府,不日便搬出了她的寝殿——重华殿。要是按照祖制,这是不合规矩的。历来只有皇子成年才需搬出皇宫,却没听过哪个公主被遣出宫。闱的。而且这位华阳公主不喜热闹,其皇兄曾命人建造重华殿,取意九重天外,其内里布置更是恍若世外桃源。而先帝不顾这些,将华阳赶出皇宫,为的是什么,明眼人心中都晓畅。
而燕青需要面对的,正是这位差点当上女帝的华阳夫人。
接连三次登门拜访,方才见到一面。倘若换了别人,怕是心中早就打退堂鼓了。可燕青既然能够金榜题名,必是有一定的实力。甫见面,他便不动声色地打量起眼前之人,传闻果然不错,这个华阳夫人,光是坐在那边,就贵气得很,浑身更是散发冷意,无形中便筑起了一道屏障,让人无法靠近。
一番寒暄,他暗自掐算着时机,估摸差不多了,这才开口言明:“不知夫人可记得几日前的雨夜?有人说在重华殿见过你。”
座上女子兀自品着香茗,眼睑都没抬一下,好半晌才幽幽开口:“我去过何处,做过何事,难道还要一一向你报备?”
闻言,燕青也不觉得尴尬,只是有礼一笑:“夫人做什么,当然不是下官能够过问的。只是前些日子宫里生了事端,还需夫人出面提点,方才能查明真相,给各家一个说法。”
唇角溢出笑声,她仿若听见了什么新鲜事:“我早已不理会外事,如今宫里生了事端,怎就寻来了?”
燕青早就料到此人不好对付,说实话,若不是为了湘儿,他也不会来此。燕州人素喜直来直去,爽气得很,所以他也不喜欢和拐弯抹角的人周旋。可如今她是湘儿唯一的希望,能否起死回生,就要看他的能耐了,有没有本事说动眼前的人。
而另一边,谢府。
道安看着手中的信,桃目始终带着笑意。摩挲手上那枚紫血玛瑙扳指,他轻叹一声:“看来,这一趟我非去不可了。”
莫染会意:“爷要去华阳夫人府,是乘坐软轿还是马车?”
把玩着手上那把白玉折扇,他浅浅吩咐:“去把月魄牵来。”
莫染领命出去,看来,爷今儿个若不是来了兴致,便是心绪起了波动,不然不会无端要骑那匹月魄。他的主子一向如此,喜怒不形于色,怒时无言中给人压迫,高兴时却也云淡风轻。在他的记忆中,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爷没有哪天脸上不是带着笑意。人都说爷才情好,心更是比别人多了一窍,不声不响就能把人看个通透。可是他敬若神明的主子,却对自己高贵的地位满不在乎,家里的产业也都交由大爷和二爷打理。他就不明白了,这世上到底还有什么能让爷动心的?
如是想着,便就想起一个人来,一个曾经几次驳了爷的面子,却让爷惦念过的姑娘。他还记得那日湖上相邀,却给塞了一手橘子,悻悻然复了命。自那时起都过了几年了?怕也有六七年了吧。他后来也有听说过,那女子成了南楚的太子妃,皇后,太后。可惜命也薄得紧,三年前南楚政变,似乎说是难产死了。
这么说来,那一年谢府也发生了不少事。大爷唯一的儿子,八岁便得过先帝嘉奖,才学不输三爷的大少爷,在离开了谢府那么多年后,居然回来了。一回来便和大爷起了争执,多亏三爷说了两句,这才歇了火。只是从此便收了性子,不再整日往那归月跑,乖乖地听了大爷的安排,一点一点地接掌谢家的产业。现如今他人在南楚,怕是不日便要回来了。
随意回想着,他便把月魄牵到了道安的房门前,待道安出得门来,便直接骑了马去往府门。
莫染心想,能如此无所顾忌地在府中骑马,估计也只有三爷了。只是不知发生了什么,毕竟爷为一件事如此上心,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另一章抽空补上(ˇ_ˇ)
☆、君心似我心
“又是她?”眼中闪过疑惑,女子执棋的手一顿,抬眸看向对方,“这倒奇了,都是为她而来。”
道安啜了口茶,目光仍聚于棋盘,唇畔笑意似有若无:“阿堇,这个忙你务必帮我。”
似是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女子眼中越发不解,只是片刻后复又归于平静,手中棋子继而落下:“也罢,这人情便送与你了。”
燕青万万没有想到,他这头才铩羽而归,人家后头便又请他过府一叙。言谈之下,竟是愿意出面作证。他倒不明白了,之前劝说的时候,明明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怎么如今却又改变心意了?不过这些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总算有转机了。
湘儿出狱时,已是数日之后,燕青亲自接的她。他同她说,这次若不是华阳夫人出面,她便很难脱罪。加之竹妃娘娘也帮着说辞,她说女官那日并未着官服,神色瞧着亦与往日不同。由此种种,湘儿才能洗脱嫌疑。因案件特殊,皇上曾暗中授意过他,只要能保住她,事情便到此为止。只是为了息祸,必得有人担下罪名。花蓉要保她,便只能将一切归咎于梅妃。梅妃与湘儿不同,若是以湘儿庶民的身份,必定要以死谢罪。可梅妃到底是秦家的人,即便摊下这罪名,也顶多是被打入冷宫,不会有性命之忧。只是如此一来,他便得罪了秦家。
他能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她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回到粹玉阁,屋里仍是离去时的模样,仆婢倒也没懈怠洒扫。一番沐浴更衣,她换上了干净的衣物。门外宫人来报,说是有人求见。
出了内室,湘儿一眼便瞧见跪在地上的人。没有预想中的愤怒,她只是平淡地看着对方:“还来这里做什么?”神情语调一如往常,只是多了些冷漠。她甚至不愿去看她,这个曾陷她于不义的人。
雪钗跪在地上,面色有些隐忍:“大人,雪钗自知无法求得您的原谅,但求大人看在昔日的情分,容雪钗向您解释。”
微微蹙眉,她转过头去:“何必解释?你既已为兰妃所用,便再与我无关。如今能安然回到宫中,也算是你的造化。往后,好生在漪兰殿候着吧。”
雪钗一听,立时红了眼眶:“大人,不管你信与不信,雪钗这么做全是情非得已,只因兰妃娘娘劫了雪钗的弟弟。若非如此,雪钗是定不会听她摆布的。”
湘儿不禁转过头来,却听她继续说道:“雪钗本出自益州,只因爹娘早逝,家道中落,才会入宫为婢。爹娘临去时交代,定要照顾好年幼的弟弟。此番兰妃以弟弟的性命相要挟,雪钗迫不得已,才会做出那般大逆不道之事……”说到后来,竟是语带哭腔。
湘儿无声看她,似要探寻她话中真意。静默半晌,方才浅淡开口:“那你弟弟现在人在何处?”
闻言,雪钗又是眼睛一红,只抬了手悄悄抹眼泪。
湘儿知道,她平日性子温和,却是外柔内刚。若不是碰到莫大的难处,又怎会轻易掉眼泪?终是主仆一场,雪钗素来做事本分,她多少也是了解的,又怎会忍心让她难做?沉默之余,便就叹了口气:“去敬事房领三十板子,以后,便不要呆在这粹玉阁了。”
终是忍不住哭出声来,雪钗忙叩头谢恩:“大人的恩德,雪钗没齿难忘。”
这板子她是注定要受的,兰妃是什么样的人?倘若不见她们主仆二人决裂,她必会继续以其弟弟相要挟,那才会彻底使雪钗陷入两难的境地。如今她让她去领板子,便是告诉兰妃,这个宫婢她是不会再留了。兰妃知道雪钗不再有用,便也不会再花心思在她身上,这样才是真正地帮她。
晚上,湘儿一个人呆在粹玉阁,桌案上放着一本书册。她面色平静地抄录上面的语句,手边已然有一叠宣纸,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
房门被轻声推开,不消片刻,便有人拿起身侧纸张:“写什么呢?”
湘儿继续抄录,温言回道:“《佛经》。”
翻看手里的字句,他随意道:“朕还不知你信这些。”
闻言,她搁了笔,转身看他。几日未见,他倒好像瘦了一些,原本无双的面庞也带了难掩的倦容。心中疼惜,她不禁抚触他脸际:“怎么气色不好?这几日没睡安稳吗?”
闻到她指尖传来的香气,他一个伸手便将她揽入怀中。直到在她脖颈深深吸上一口,这才舒展眉头。
“你不在身边,睡不着。”
湘儿靠在他怀中,竟是觉得莞尔。多日来的委屈,也全因这句话而烟消云散。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枉我为你抄那么多《佛经》。”明明是数落的话,却带着甜蜜的笑意。
揽着她的手一顿,他没想到她是在为自己祈福。积聚已久的情感,全在这一瞬爆发出来。
在湘儿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双脚已离开了地面。一阵天旋地转,便到了床上。任凭他解开自己的腰带,她眸中疼惜之色愈胜,忍不住伸手揽住他后颈,低声耳语:“不要难过了好吗?孩子既然与你无缘,便是有了别的去处,又何苦放不下?”
她知道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当爹的又怎会不难过?他贵为天子,亦不例外。只是她见不得他难过,如果可以的话,她倒宁愿自己能温暖他,抚平他心中的疙瘩。想着,便主动吻了上去。
被她的话触动,他起先还有些发愣。待回过神来,即化被动为主动,无限加深了这个吻。唇齿厮磨间,全然没有往日的适度,仿佛要榨干她嘴中的空气。从双唇到颈项,再到锁骨,他将头整个埋入她胸前,肆意汲取那甜腻的乳。香,仿佛这样就能使自己安定下来。
迫不及待褪去彼此的衣物,他抬起她腰侧,猛地贯入她体内。一番动作,竟是要比往日急切许多。
湘儿隐忍地蹙眉,前戏不足便直接导致了她的不舒服。可她仍是由着他,只是抱着他后背的手越发用力,似乎要借此让他安心。
花蓉在她胸前一阵啃咬,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红印,今天他似乎忘了要克制自己的力道,只是凭本意而为。一连串动作,他将她腰身托举得更高,借此更加剧烈地运动。她的腰很纤细,也很柔软,这让他每每欲罢不能,连带动作也越发粗暴起来。
轻纱帐内,只剩女子娇软的低吟,以及男子偶尔的低喘……
直到湘儿承受不住昏睡过去,花蓉仍是没有放开揽着她的双手。轻吻她耳垂,他在她耳边低喃:“若是没有遇见你,这世上又有谁能懂朕……”声音很低很轻,仿佛一声叹息飘过……
☆、落玉阶
棕色的药汁冒着热气,湘儿端着药碗发呆。半晌,身后传来响动,她忙收回思绪,饮下碗中液体。苦涩的药汁使她蹙眉,才放下药碗,便有人从身后抱住她。
眼中睡意浓厚,花蓉下巴搁在她肩上,语调惺忪:“好浓的药味。”
湘儿莞尔一笑:“可能是起了秋乏,所以才喝些汤药,吵醒你了?”转过身去,她笑着解释。
闻言,花蓉也并未起疑,只当她是秋乏体弱。想起自己昨晚还那般强要她,心中便泛起怜惜,轻柔地揽她入怀,他语带歉意:“对不起,朕昨晚过头了……”吻了吻她的耳垂,复又语调低迷:“这几日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又附在她耳边说了两句,竟是惹得她面红耳赤起来。
可他终究不知道,那药她从很久以前便开始服用了,为的就是免于怀胎。而她这么做,自然有她的苦衷。要知道,凭他对她的感情,倘若她有了孩子,他定会不惜一切留住。可宫中人心险恶,眼下东齐内政又不甚安稳,他登基不过三年,亲信尚未扶植完全。这时的他,要考虑的东西太多,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成为他的负担。虽然这么做她也很难过,但他们的路还长,不是有句话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伺候他梳洗妥当,她将他送出粹玉阁。没过片刻,却又在枕边发现一枚御印。瞧他,竟连随身的御印都给忘了。无奈一笑,她忙出了粹玉阁,想要给她送去。
再说那头,花蓉走在去往承乾殿的路上,忽然发现腰间少了御印。一番回想,看来是昨晚随手扔在了枕边,于是忙又折转回去。
湘儿行至交泰殿,刚要步下白玉石阶,谁知凌空飞来一颗石子,直击她脚踝。她猝不及防,整个人便往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