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我们再见-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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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哨声在耳畔响起，上午的军训开始了。排队的时候陈晨一直看着我，我故意漠视。李晓萌站在外面两个人的视线中间，不停地对陈晨挤眉弄眼，陈晨才没再往这边看。
时间渐渐接近中午，头上要冒烟，大把大把的汗在衣服里发酵。突然，李晓萌身子一软，栽倒在地上。徐教官立刻走到队伍中间，把李晓萌抱起，不忘回头吼句：“看什么看，你们继续，别以为我看不见，谁偷懒我叫他好看。”
徐教官把李晓萌放到阴凉处，解开上衣，用帽子扇了会。然后李晓萌醒了过来，徐教官给他喝了点水。之后李晓萌就在阴凉处喝着水没有参加军训。
解散后，邱洪叫我一起送李晓萌回去，我答应了，毕竟他中暑了。
李晓萌懒散散地走着，我和邱洪一左一右，陈晨拿着水在旁边，护着玻璃人一样。
出了校门后，李晓萌东看一下，西看一下，后看一下，然后一个跳起，说到：“哈哈，我没中暑，我竟然把所有人都骗到了。”
“……”
“……”
“……”
“你们别这样看着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实在是晒的不行，我倒下去那下真的痛的要死。”李晓萌无力解释。
“浪费我的表情。”邱洪甩手而去。
“水，还是我自己喝吧。”陈晨扭头而去。
“鄙视！”我扬尘而去。
“等等我，我错了，真的，我再也不这样了。”李晓萌追着说。
李晓萌拍着邱洪的肩：“邱洪，你最有义气了，最哥们了，是吧！”
邱洪没理他。
李晓萌痴痴地看着陈晨：“陈晨，你最漂亮了，又善解人意，是吧！”
陈晨只顾喝水。
李晓萌走到我面前，说：“杨漠，你最帅了，最有风度了。是吧！”
我转过头看着他，说：“鄙视！”
然后李晓萌认真地说：“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请大家喝冷饮。”
“好，一言为定！”邱洪和陈晨整齐地说，我微笑。
李晓萌摇摇头地说：“看来不是我骗了你们，是我的钱骗了你们。”
正文 第二章 第三节
下午，直射在头顶上的阳光令人疲惫。徐教官显得倒是有点兴奋，字字铿锵地说：“这样的天气才能真正考验你们毅力和耐力。先给我立半小时的军姿，别动，动了的给我跑*场。还有，立军姿，就要树立军威，眼神要有正气，有穿透力，就当眼前有个敌人，你要用眼神令他感到恐惧。知道没！”
像木头一样立在暴晒的阳光下面，不到5分钟，身体就跟一个蒸炉一样。20多分钟过后，整个背部与衣服隔离，我能感觉到颈椎四周分泌出来的汗滴，慢慢汇流，一直汇流到脊梁骨，凝成一颗，顺流而下，直接冲到腰间的裤子上。整个背部一阵麻痒，身体自觉的抖动一下，背上其他的汗滴纷纷起义，跟下雨似的。额头上微微渗出汗滴似乎也有这种趋势。徐教官在队伍中间巡游着，当徐教官转身看不到的时候，几个胆大的偷偷摸汗。当徐教官经过我面前的时候，我也偷偷摸一下汗，可是他似乎专门来抓我似的，我手才举到脸上，他立刻转过身盯着我。我们面面相觑，既然被看到了，我索性当着他的面干干净净地擦了把脸，就像和他对着干一样，其实我没有这样想。旁边的人脸色凝重，但是我知道他们的内心在期待着情节的发展。
“你，给我出列！”徐教官声音并不大，但是相当坚决，他看向其他同学，“还有你、你、你们几个，全给我出列。别以为我转过身就看不到，我带了那么多的兵，你们想干什么我心里一清二楚。”
徐教官对着我说，“你给我跑两圈，其他几个跑一圈，其余的解散休息。”
我算是知道头上顶着个巨大的太阳跑*场是什么感觉了，不仅仅是热和累能形容的。口里干干的，连喝自己血的心都有。快跑完一圈时，我发现陈晨、李晓萌和邱洪都站在跑场边，我想想他们怎么了，阴凉的地方不躲，和自己过不去么。当我跑到身边的时候才发现，原来陈晨手里拿着一瓶水，我经过的时候她递给我，并且他们一起喊了句加油！
突然间有什么碰到我脆弱的神经一样，我回想起很多年前，爷爷喜欢在我玩的汗流满面的时候递给我一支便宜的冰棍，冰凉的感觉一直融化进心里，给我太多的回味，但是从爷爷走后，我仿佛结束了很多东西……
手心间的凉意淡淡的。我不住回望他们三个，不知道该如何去思考。喜欢坐在教室最后面的我，和其他同学仿佛在两个世界的我，我一直都觉得任何挫折都是自己的，任何苦都是自己的，从未想过有人从介入我的世界，也从未有过。但是他们三个却让我感到很久没有感觉到的亲切。从昨天到刚才，我总是很回避他们，我觉得我们只是偶遇，只是擦肩而过的路人。但是现在我发现也许我们之间会有交集，我要从新认识他们，当做朋友一样。
水顺着喉咙沉到心底，凉爽了一圈。我加速跑完最后一圈，再猛烈也只是阳光，不是火焰。当我绕着*场转了一圈回来，守候我的竟然是徐教官。他吼了一句：“谁批准你喝水的？你在受罚知道么，你以为你散步啊？”说着一手夺过我手里那瓶水，手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瓶子顺手甩出，剩下的半瓶水从瓶子中跃出，在空中崩碎，在阳光下泛起一片金光，消失在地球表面，冒着蒸汽。
我握紧了拳头，绷紧了腿，愤怒从四肢汇聚到心脏，直冲大脑，堵住了喉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若是顺序颠倒，愤怒从大脑出发，经过心脏，再到四肢，我想，此刻已经一拳头出去了。而现在，我只是瞪着他，眼神里全是刺刀。他的眼神突然严肃起来，死死地瞪着我。我们就这样僵持着，呼吸都慢了下来，四周的同学鸦雀无声。
过了一会，徐教官转回头对着同学们说：“看见了没有，我要的就是这种眼神，你们几个能做到？”
我眼神依然没有改变，邱洪和李晓萌两人走到我身边，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才回过神来。然后我转身，走到远处拾起那个水瓶子，剩下一点点残余的水珠。我拿着这瓶子走到陈晨身边，交给她，然后什么话也没说。
我一个人在一个角落坐下，他们三个在远处看着我，没有靠近。下午后面的训练像正常一样，我没做什么在他们担心之内的事。
我能忍耐，比常人更能。这么多年来，我习惯了忍耐，一切的一切，没有什么我不能忍耐的。
解散后，我依然是一个人走。点上一支烟，吸入纯净的空气，吐出一团乌烟瘴气，就像“清洗”自己的五脏六腑，排除一切与愤怒有染的事。
当我转过一个街角的时候才发现，他们三个一直跟在我不远处，不敢跟近我，给我足够的空间。
我算是感觉到什么是友谊，这么多年，我一直缺少。我会用心的把你们当朋友，但是我想我要慢慢习惯，慢慢改变过去的自己。
正文 第三章 第一节
干净的墙壁，米色的瓷砖镶嵌在上，整齐地一排，加上周围一圈的绿化，学校的教学楼给我有种舒适的感觉。教室内崭新的桌椅，如墨的黑板，几乎透明的玻璃装在银白的铝合金框上，从窗子里面看外面，视野开阔，风吹入窗子，拂面而过，清新自然。毕竟是一所名校，硬件设施齐全，一群群的学生在分数线上挣扎地冲进来还是有道理的，我发现我不适合在这，我不是好学生，这本该是另外一个人所在的位置，然而却让我霸占着，也许这就是命运使然。
每个人都捧着崭新的课本，闻着里面淡淡的油墨香，眼神里全是期待和憧憬。一个新的环境和新的同学给他们带来很多兴奋，经过一个礼拜的军训，彼此不再陌生，有说有笑，不再拘谨。
班上49个人。一共8排，每排6人，正好一个正方形，所以必须有个人是单独的，分座位的时候我自愿坐到最后面，选了个靠窗户的位置，我觉得特别安逸，就像一个人的小世界。窗户朝向南方，清晨的第一线阳光从很远的的围墙上穿过两棵树的树梢铺满一桌面，然后反射到脸上；傍晚最后一束光线搁浅在远处的房顶，在我的后脑勺消失。教室里很多时候开着白炽灯，苍白的灯光会覆盖光线，却覆盖不了温暖。
邱洪和李晓萌坐在我前面，李晓萌和邱洪也都看着窗外，过了会，李晓萌美美地和邱洪说：“你知道么，窗外的走廊在教室与*场之间，所以每天早*的时候经过的女生不计其数。这学校有钱人的子女多的是，个个都打扮得那么漂亮，不出一个月，我就能把校花给整出来，你信不？”
邱洪半天没反应，李晓萌推了推邱洪，邱洪才反应过来。“想什么呢？”李晓萌奇怪的问。邱洪摇摇头说：“这教室离篮球场好远，下课占场子麻烦啊。”
李晓萌托着自己的脑门，说：“我倒！邱洪，要有追求，追求不等于追着球。现在我们不再是初中生了，我们是高中生，体内的荷尔蒙处于高度分泌的状态，你没有感觉到么？闻闻，很多美女的味道在空中散发。”
邱洪闻了闻，说：“谁放屁了？”
李晓萌惊讶地说：“我5分钟前放的，你现在也闻的到？”
“你早上吃的是肉包和牛奶。”邱洪说。
李晓萌眼睛瞪大，无比惊讶……
我抬起头，眼神不自主的斜向右前方，陈晨正在整理书籍，一本一本的翻动，速度却并不马虎，时不时地在书上写些什么。周围的然都在说话，而她那么认真，那么安静。
班主任Friend（付仁德）在班会上表扬陈晨之类的好学生，并且暗示一些我们差等生不要捣乱的话。我从来没想过要和谁为难，我没那精神，而有些所谓的大人却要和我为难。
上课是最没意思的，我不知道该如何来消耗时间。物理老师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自由落体运动”在他嘴巴里全是“自由裸体运动”；语文老师有点点口吃，听他说话真累；最牛的是数学老师，裤子的拉链没关好，眉飞色舞的讲了一节课，台下的眼神瞪的巨大，他还以为是他有魅力，学生时不时的发笑，他还以为他很幽默；英语老师是个年轻漂亮的女老师，说话嗲声嗲气的，男生们听得酥麻麻的，一脸的色相，满脑的邪念，不过听说她男朋友是武警大队队长，个个都摇头吞唾沫；历史老师是个白头发的老头，一节课下来，学生的头发都白了一半；还有愤青政治老师，人不高但是嗓子高；班主任地理老师，上课时眼神很飘逸；中年妇女化学老师，上课和喂奶一样。想起初中的那几年，对比下似乎并没有多大变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正文 第三章 第二节
李晓萌有天认真的对我和邱洪说：“你们说，陈晨喜欢什么？我想追她。”
“你不常说自己是爱情大师么？”邱洪说。
“你说呢，杨漠。”李晓萌看着我。
“我不知道，我没追过女生。”
“你们两个说过帮我的，现在就是靠你们给我出主意的时候了。”
“我也没追过女生，但是我看别人都写情书。”邱洪说。
“那太老土了，都什么年代了，早就改革开放了。”
“那我真不知道了。”
李晓萌想了会，说：“也许邱洪你是对的，最原始的方法也许就是最有效的方法。”
我以为李晓萌那天是说着玩的，没想到他比我想像的要认真。他开始认真的在写他的情书，弄来两张漂亮的信纸，又不知道从哪里借了本书，写着写着，翻翻，又继续写。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现在的心情，打心底的不希望陈晨靠近他，李晓萌给我的感觉是个不怎么可靠的人，而且我似乎比李晓萌更在乎她。
李晓萌花了一天的时间，洋洋洒洒地写了两页，装在一个淡紫色的信封里，甜蜜蜜的密封起来，扔在我手里，说：“你找个时间给我送给她，就你和她关系最好了。”
看着手里的信封，一种莫名的感觉产生，为什么要我去送？十万个不愿意啊，但是嘴上还是必须说：“好，放学后我去交给她。”
铃声响起，整个校园一下热闹了，人如潮水般流向校外。陈晨今天打扫卫生，所以会走的晚点，我叫李晓萌和邱洪先走，等下我给她。我在教室外面游荡，看见远处薛傲和于和在说话，薛傲很激动，于和很平静，他们是怎么了？虽然我有点疑问，但是我不会去介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渐渐，人都走光了，整个校园慢慢的安静了下来。晚霞斜过，云显得很高，树披着一身金黄，让我想起《再别康桥》里面“夕阳中的新娘”，这样一种黄昏，让我想起夕阳下的一位老人，嘴里衔着一只很旧的烟斗，坐在路口，看着路的尽头，直到余晖在他的脸上熄灭，这样一望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