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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御夫呈祥-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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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卫嫤梦呓着说了一个字。后面的话便成了娇憨的呜咽,他握住了她乱抓扒的手,极富挑逗地舔了舔她的舌尖,且在她反抗之前,用力地缠住。她有些迷糊地苏醒,却只看见面前压着阴影。光火之下,是最熟悉的轮廓。

“箫琰,你这是……唔!”她推开他。可才到一半,又被他堵了回去,他好像反推了她一把,她便有些狼狈地躺倒在枯草中,浑身绵软得居然使不出半分力气。

她迷惘。直到箫琰修长的手指抽去了她的衣带,她还是那样的迷惘。

她首先想到的是予聆。予聆也对她做过同样的事,那接下来,接下来……她的身子开始发烫,脸颊也像被烧红了。她好像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是明明知道得很清楚,却拒绝不了,面对着箫琰,她好像永远也说不来那个“不”字。

“为什么?”他有些落寞地松手,深蓝的眸子就这样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凤目里蕴着一层迷蒙的雾气,却不影响它的通透,她的眼瞳如琥珀那么润泽明亮。

“什么为什么?”她舔舔被他吮得有些肿的唇,有些莫明其妙。

“我这样对你,你为什么不躲开?”他焦躁地抓头发,原本柔顺的发丝就凌乱变成了鸟窝。

“我也……不知道。”卫嫤想了想,想得很用力,可是越没有半点头绪。

予聆对她毛手毛脚的时候,她会抗议,若是换成王佐,铁定少不了一个大耳刮子外加追杀万里路,可是面前这个是箫琰,是她从小便能依靠的人……他是炎哥哥的时候,尽力顾拂着她,他是贴身护卫的时候,尽力保护着她,他好像不是会做坏事的人……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会听,而反过来,他要说的话和要做的事,她该不该顺从呢?

她迎视着他的眼睛,有些为难地搔搔后脑勺,试探道:“要不你再做一遍,让我想想清楚?”

“再……做一遍?”她这是当做功课么?他头一次那么生气,生气地要甩她一巴掌才甘心。“你……不同意?”她被他横眉竖目的样子吓了一跳,她从来没见过他这样怒火喧天的样子,平时,他可以别扭,可以逃避,可以委屈,但就是不见发脾气,但就在她以为他“没有脾气,很温柔”的时候,他却发作了。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扑上来,将她压在身下。

“好啊,就如你所愿。”他单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捏紧了她的下巴,她还没闹清是怎么回事,就觉得脑子里一热,他的舌头伸进来,勾住了她的,他衣上轻淡的熏香,甜甜地腻人。她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却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直抵胸臆的兴奋。

她不自禁地发出一声低吟,伸手揽住了他的腰。

他的身子蓦地失去了支撑,就这样狂热地压辗下来,整个儿贴在了她身上。她觉得身上有些酥麻,却又像是酥在了手指捞不着的地方。她的手好像会走路的小人,在他紧致的背脊上滑来摸去,只恨不得将他剥光了好。

就这样,箫琰的手拉住了卫嫤的衣带,而卫嫤的手也拉掐住了他的裤带,两人抱在一起,同时僵住了。

头顶似乎有轰隆隆的雷声,箫琰脸色一变再变,却突然将手指移上来,紧紧地环住了她。

“对不起!”

他的声音有些大,还夹着浓浓的鼻音,可是僵硬的身体却软了下去。

他摸着她的头发,痛苦得心肝脾肺都在疼。

“箫琰,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了?你这样,我看着很不舒服。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啊,你不是别人,不需要什么都藏着掖着,你说的话,我会听的。”她坐起来,小心地拉着他的衣袖,两人各自怀着莫明的坚持,就这样眼对眼地看了好久。

“我知道你会听……”他惨白着脸,扭头过去,避开了她的注视。“我说什么你都会听的,明明是无理的要求,你也会听。”可是他要的不是这样的顺从。他也希望卫嫤跟与自己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可是他从一开始就没法进入这个角色。

那一次,他看着司徒剑和乐青将予聆和卫嫤带回来,卫嫤披着一张薄衾。而予聆却是只穿了一条亵裤,没有人跟他说这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卫嫤手臂上鲜红欲滴的守宫砂却烫灼了他的眼。

后来他才听说,予聆倾尽修为,为卫嫤转换了功体,换言之。卫嫤现在最倚仗,最宝贵的所有,都是予聆这小子闷声不吭的给予。

而她。却还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他这一次同她……那算不算得上违背誓约?又是不是趁人之危?

他明明知道,卫嫤迟早会知道真相,可是还这样……厚颜无耻。

卫梦言放心将女儿交给他,不是让他趁机找条快龙做女婿,而是笃定地以为。他认认真真地守了卫大小姐几年,也未越雷池半步。是个可靠的人。

所有人都巴望着他能保护好她,至少在她能力不及的地方帮衬她,而他……又做过些什么?

他攥着从卫嫤身上抽下来的腰带,手心里隐隐作痛。

“箫琰,你别这样。”卫嫤将腰带扯回来,连带着,也扯过附在腰带上的他,她有些难过。

“我没事,夜深了,明天还有赶路,早些睡。”他松开手,看一眼掌心的指痕,微微抿起了唇,却是往庙外走去。

“等一下。”卫嫤拉住了他的袖子,小心地低下头,“箫琰,我还有些话想问问你。”

她拍拍身上的草屑,站起来,还像以前一样,挽住了他的胳膊。

箫琰有点触动,却没有覆上那只纤巧的手。

“好。”他淡淡地点头。这样很好,既是司徒剑让他放弃,他便放弃吧,再是不舍也要做到。

卫嫤拉着他的袖口,在荒村小径上慢吞吞地走着,她慢慢地梳理着脑海中的杂乱无章的信息,丝毫没留意到箫琰温柔到圣洁的眼神。

天空还是那样灰蒙蒙的,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被挂了树上的那三五个小喽罗已经昏死过去,唯见地上落了断枝一片。

卫嫤走了很长一段路,才幽幽地开口:“我现在回不了扶城了,是不是?这一路上,老太监没少派人围追堵截,是不是?不然,你也不会带着我躲进这个村子里来,是不是?”她看着头顶空落落的天幕,眼中现出一丝迷离,不过顷刻之间,又化成了一片晴明,“他们那么想要那支钗,是不是意味着,我那个皇帝哥哥就快命不久矣?他没有儿子,也没有兄弟,也就是说,那皇位得空下来了,是不是……”这些问题的答案根本不需要他来回答,答案都是肯定的,只是箫琰听她亲口说出,心里还是会有些发紧。

他很期待着她会有某种觉悟,但又时常感到不忍。

她其实吃过了太多的苦,但自己却不知道所谓的辛苦究竟是什么,因为她曾乐在其中,而那些温暖的快乐,都不是他给的,而来自于另一位青葱少年。

予聆确实很不错,至少比他好。

他很想劝她将“凤点头”双手奉上,很想让这一切就此结束,但南禹贵胄的私心却让他将自己最心疼的人,推到了浪尖上。

她模糊的那些回忆,只不过是变相的逃避,她说她怕鬼……但归根究底却还是怕人啊。

才三岁的年纪,便是早慧,却又能到何种程度?

第137章 开窍

她那时候才刚懂事,走路还是蹒跚不稳的样子,时常会跌倒,不是向前就是向后,然后又会像个不倒翁似地站起来,张开双手,像只不会飞的小鸟那样继续走。

她像所有的孩子一样,先学会了跑,再学会了走。

但由始至终,她也没被自己的生父抱上一抱,她生在这深宫里,被敬妃照顾得极好,但终归还是个孤儿。所幸这深沉的宫宇里面也没有谁嘲笑过她没有父亲。

她真的就如同一只从石里头蹦出来的小猴子,傻乎乎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也是因为有了小玉宁,那冷宫才不寂不冷;也因为她,敬妃才不怨不憎。

如果非要说出个不幸,或许……小玉宁得皇太后与织云皇后宠爱便是最大的不幸。她有个当太子的哥哥,每年中秋夏至除夕上元都对她横眉竖目的哥哥,而在小玉宁心里,这样的哥哥自然比不上箫琰的一根手指头。她逢人都说哥哥对自己很好,却没有人知道她口中所说的“哥哥”根本不是指当今太子。

但要说小玉宁对那个皇帝哥哥没有半分印象,却又并不确切。

有一次,箫琰照例偷跑去靖华殿里看娘亲,听说了一件轶事。

小玉宁不知道为什么,就跑进膳房里躲起来,而且还躲在一间久未有人开启过的储物柜里,一连三天,敬妃娘娘哭花了眼也没能找回孩子。反倒是在小玉宁经常玩耍的梨树下找到了一块面目狰狞的面具。

敬妃娘娘久在冷宫,哪里唤得动下人,后来还是十户锦去求了织云皇后,才翻天覆地找起来,可是这样,找到她已经第四天了。

小玉宁受了惊吓,看着人不会哭也不会闹。只是直勾勾地,乌溜溜的眼珠子都没有了光泽,几碗参灌下去,她也没见得好多少。

后来是十户锦天天陪着,诱她说话,才断断续续听懂了一些。

小玉宁说她遇到了要吃人的鬼。

十户锦想到那个面具,却不愿再让玉宁公主受惊一次,她将此事与敬妃娘娘说了,之后,主仆二人便将面具焚毁。再也不提。

可是谁又能想到,那幼时不能承受的恐惧会在她心里默默发芽慢慢长大?最后造成了卓桦十里疆场生死不惧,却独独怕鬼的笑话?

宫里有人私下传闻。说是太子殿下恶作剧,才害得妹妹失了神志。然而,究竟几分真几分假,其实已经不太重要。

卫嫤已经记不得他了,那些不快的过往。那些不好的日子,她都不记得了。

她被太子殿下带出了皇宫,丢在了大街上,她莫明其妙地变成了小乞丐,她有一千次一万次的可能被冻死被饿死,可是她没有。她遇上了予聆。遇上了夏侯罡。

原本这世上就是没有什么不可以取代的,箫琰年少时给予的温暖,终将慢慢被予聆替换。

予聆将她照顾得很完美。武功高强,心地善良,还很乐观……这已经不是那个会哭鼻子闹别扭,扯着十户锦的衣袖擦眼泪的小家伙了。她长大了,长开了。变成了眉眼更为清新的姑娘。

“不如我们直接去灵州吧。京畿重地怕是回去不得了,冯喜才一定暗中加派了人手追拿我们。反正我们也是要去灵州收粮的,不如就趁现在?只不过,我们身上没有钱啊……”

十两百两的,箫琰身上肯定不缺,就算身无分文,他还有妙手空空的能事,要过得顺风顺水并不难,可是她想到的却是即将出征的父亲,还有拔枪上战场的兄弟。十两百两,只能像苏子墨那样小打小闹地施两碗薄粥,而她做的买卖,从来是要从大票的干起。

“嫤儿,我一直想问问你,为什么不把‘凤点头’交出来?这支钗虽然是皇太后送的,但毕竟是死物,你只需退让这一步,就可以安稳无忧,为什么你一定要与冯公公作对?”

夜色很浓,慢慢看不见了眼底的光亮,卫嫤背对着破庙,表情渐渐模糊起来。

“我也说不清楚,也许,是因为真的看不懂冯公公与那狗皇帝的手段,也许……是因为这是皇奶奶送给我的遗物,它代表着我曾经的身份,但还有一种可能,我却一时也说不清楚。箫琰,你可还记得,我说要让你凤临九天,要让你母仪天下?”她抬起脸来看他。

“记得。我还说,你若是成了女皇帝,就让我……”箫琰脸上有些发烫,便没将话说下去。

“那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她的眼睛好像亮了一下。

“你是说?”箫琰说不清心中是喜是悲。

“对呀,就是做女皇帝的可能!要是那短命的皇帝哥哥死了,天下必定大乱,如果没有一个人镇着,我今天做这些都是徒劳,什么收粮啊,接济军饷啊,都是一句白话。而我师父,我说的是夏侯大将军,几十年来守护的山水河川,也会陷于危难之中……师父他老人家说过,国士无双,惟勇,礼,忠,仁,智,孝,信,义,而‘勇’字,应是排在诸列之首,武勇夺人死,智勇夺人心,只有天下万众一心,才是用兵者存在的意义。我这条命是师父捡回来的,我识文断字,行军布阵,也都师从于他,在过去的这十一年里,他就是我的榜样,我的航标,是我最最敬重的人。”

卫嫤将目光放远了看,良久,才又道:“如今,我披着另一副皮囊,不能亲口告诉他说,他的小卓桦其实还活着,而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大梁北营打好这场仗,帮着他,看好这个天下!可是我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嫤儿,你的这番话真吓倒我了。”箫琰将自己头上的发簪除下来,轻轻别在了她的发髻上,借着那发簪上的一丝折射的冷光,他终于看清了她明亮的眼瞳,他的眼神温柔得几乎化掉,“我娘她……终究是没看错人,原来南禹巫族所言,并不是无稽之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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