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好眉弯-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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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绿萝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秦浅道。“之前大夫来的时候。”她对秦浅眨眨眼,并没有说破余寄傲的名姓。“不是给姑娘留了几丸子药?我记得那只小盒子就放二老太太床头。”
秦浅经她提醒,也想起来,之前余寄傲确实留过急救的药丸,忙从二老太太地枕头下面掏出一只小盒子。她正想打开盒子,却又有些迟疑,这里面是几个蜡封的药丸,余寄傲临走的时候曾经说过,若真的不好,便让二老太太服上一丸。他却也曾经说过,这药丸不是什么好东西,用的也是以毒攻毒的法子,只能治得了一时之急,长远来看,却是更害了自身。秦浅因为他说的可怕,一直将小盒子放在紧底下,并没用过。
“要不要等大夫来了再看看?”秦浅手里拿着药丸直哆嗦,她是真狠不下心给二老太太用以毒攻毒的药。
“姑娘明儿就要成亲,今儿个怎么也该用。”绿萝小声对秦浅道。“再者,二老太太现在年纪大了,也禁不住这么一直热,烧坏了才不好。”
秦浅想了想,终于打开了蜡封,将里面的蜜丸化开,用了只小匙一点一点地给已经烧得有些迷糊的二老太太喂着吃了。
余寄傲的药丸果然有效,才用了没多久,二老太太身上的汗就有些收了,额头也没之前烫的那般吓人。秦浅忙跟着绿萝,帮二老太太把湿透的衣服退下来,又换了一床被,二老太太紧皱的眉头方缓缓地舒开。
秦浅终于放了心,靠在旁边又眯了一会儿,天就微微亮了。
二老太太醒过来,精神却好,笑眯眯地看着秦浅,却不让她伺候自己,一早把她轰出去,说起话来居然底气十足,还颇有些老太太的架势,“给我收拾的漂漂亮亮的,让大家都看看。”
绿萝和几个嬷嬷也跟着过来帮秦浅收拾,秦浅这才乖乖过去准备出嫁。
虽然是嫁人,秦浅却因为之前的紧张和担忧,少了许多该有的娇羞和欢乐,她顾不得看自己的脸被涂的多么红,也没有管眉毛画得多粗,更忘记和嬷嬷说自己被她扯疼了头皮,只是不断的问苏果,大夫来了没,二老太(太怎么)样,苏果知道她着急,也跟着一趟一趟的跑。
还是之前的那个大夫,来了之后也没有查出什么,他来了两趟都有些束手无策,有些尴尬的说了两句吉祥话,便离去了。
仆人们也有些混乱,一面是马上就要出嫁的秦浅,一面又是昨晚病倒的二老太太,之前二老太太又将仆人们遣退了不少,两边忙乎起来,人手简直有些不够。
二老太太看着狭窄的屋子,忙得团团转的几个零星的仆人,心里一时也有些百感交集,她正叹息,秦浅就已经装扮好,过来向她告别。
秦浅今天打扮的格外郑重,头顶插满了金银珠翠,差点压断了脖子,面上的妆也异常的浓艳,大红的衣服,衬着红色的胭脂,显出一团喜气。
二老太太伸手拉着秦浅的手,又帮她顺了顺衣领,含泪低声道,“总归不是个好时候,咱家里正困难着,时间也太赶了些,委屈你了……”
秦浅也红了眼,一句话都说不出。
“今儿个起,就是袁家的人了,”二老太太露出一丝微笑,却没忍住眼泪滚了下来,“要孝顺公婆,服侍丈夫,若是受了委屈……”她哽咽了一下,二老太太最不放心的就是,日后秦浅就算受了委屈,娘家也不见得就真的能替她撑腰,只得勉强道,“要信自己,能化解一切苦难。”
秦浅执着二老太太的手,慌忙低头,哽咽着道,“是,我会,回来看您。”她鼻子一酸,眼泪也收不住,迅速滚了下来,濡湿了面前的一小片衣料。
二老太太攥了个帕子抬起她的脸,仔细替她擦拭干净,还一边道,“你可千万注意些,别再哭了,大喜的日子,若是花了妆可要不好看了。”她盯着秦浅来回打量了几眼,终于忍不住道,“倒是现在也够难看的。”
秦浅被二老太太刻意嫌弃的语气逗得破涕为笑,有些撒娇的拉了拉二老太太的胳膊。
“你当然要回来看我,”二老太太也笑道,“我还想问问浅儿,在那边的屋里住着习惯不习惯,过的好不好,夫婿是否疼爱,公婆有没有挑剔……”她说着没了下文,这些她都想看,可惜,怕是没那个时间。
秦浅也想到了这些,有些沉默,又勉强打起精神道,“您想看,就养好身体,到时候接您过去亲眼看看。”
二老太太并没有戳破秦浅的幻想,难得的顺着她点了点头。
秦浅离开二老太太的屋里,又去了二房,拜别父母,秦柏端出父亲的架子,说了好些冠冕堂皇的话,秀云却因为最近有些心灰意冷,懒得理睬秦浅,不过是依着礼,应付了事,秦浅也倒对他们两人没有任何期望,顺顺当当的就到了老太太屋里。
老太太却有些感慨,虽然二房的秦柏并不争气,偏他的儿女们都好,让老太太疼也不是怨也不是,她拉着秦浅的手,“这些年,你也受了苦,如今嫁人,还是盼着你能过好。”老太太没有多少花哨,说的倒也实在。
秦浅看着老太太的白发,红着眼圈道,“还请老太太多照顾着……”她想了想,没说下去,二老太太是什么身份,自然轮不到她来交代什么。
“知道了,明明是个姑娘,怎的生了个婆妈性子。”老太太看秦浅面上难过,替她抹了一把泪,中气十足地道,“嫁过去就好好待袁家人,唔,也别软柿子似的,不能堕了咱们秦家的威名!”
出嫁这件事情,到老太太嘴里,便说得跟出征似的,一时间散了秦浅心里的怅然,忍着笑点头道,“浅儿明白。”
老太太倒是不罗嗦,也没有说二老太太交代的那些琐碎,大手一挥,“快去吧,别耽误了好时辰。”
秦浅看着端坐在上首正装的老太太,又看着旁边对自己微笑的孙氏,大房的孙蕙……心里一时说不出的滋味,旁边的丫头适时地走过来,扶着她,往外去了。
端王别院和秦家老宅距离并不算远,为了隆重,两家商定了一条最远的路线,一路吹吹打打的往袁家去。
坐在轿子里,秦浅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来,她想起自己早上像糊墙一样上的妆,掏出苏果塞给自己的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眼泪,却是越擦越多,怎么也止不住,她本觉得绕一大圈实在有些无聊,如今却有些感激这一大圈,让她痛痛快快地在轿子里大哭了一场。
第一百二十五章 新婚的上半夜
轿子终于停下了,秦浅被小心翼翼地扶出了花轿,一路脚步发飘地跟着嬷嬷往里走,她分明是来过端王别院,这一路也是走了好些次,可这一次却让她觉得意外的漫长,像是怎么也走不到尽头似的。
秦浅最初几步被咯了脚,差点摔在地上,她瞪大眼睛往地上看去,却是被人刻意撒下的乱七八糟的吉祥果子,好在旁边的嬷嬷十分有经验,力气也大,用力钳着秦浅的胳膊,一路扶着她稳稳当当地走了过去。
头晚上二老太太生病,折腾了几乎一宿,方才在轿子里又哭了一场,秦浅只觉着头晕脑胀,一路上又是嘈杂吵闹,耳朵里灌满了噪声,让她完全没有办法集中精力,也不知道自己转了几个弯,也不知道过了几道门槛,只觉得脚步渐渐发沉,嬷嬷扶她的手紧了又紧,还低声安慰她快要到了,终于在过了一道门槛之后停了下来。
周围渐渐的安静下来,秦浅脑袋上蒙着盖头,眼前是一片喜人的大红,心底忽然生出一丝茫然和心慌,脚步也透出几分迟疑,嬷嬷察觉出她不对,使劲儿捏了她一把,疼得秦浅眼泪都要涌出来,什么迟疑和迷惘全都被痛挤得烟消云散,她加快脚步往前走,终于站到了袁霂身边。
袁霂今天也很好认,和她一样,穿了一身的大红,秦浅忍不住心里暗忖,他平日一副出尘的飘逸模样,如今穿上这一身大红,不知会是怎样一番光景?袁霂的脚步动了一下,秦浅还在胡思乱想,一时没留神,下意识的也跟着他迈了一步。
旁边冒出笑声,像是在笑话她的迫不及待,秦浅终于红了耳根,垂下脑袋,一动也不敢动。
婚礼对于新娘来说很简单,因为众人看不到她的表情,秦浅只需要跟着喜娘的手势和低语做就好,她听着司仪高一声低一声的唱礼,跟着鞠躬行礼,旁边的袁霂也一直很安静,秦浅能感觉到他在看着她,那目光让她脸上不断升温,她甚至怀疑,若是再这么看下去,自己会将头上的盖头都烧起来了。
在司仪很大的一声“礼成”之后,秦浅听见自己身旁的人似乎松了口气,还没等她反应,就立刻被喜娘推着送进了新房。
因为还要等很久,秦浅从荷包里偷偷摸出一块桂花糖送进嘴里,顶着盖头,也不敢乱动,旁边的丫头和婆子们站了一排,守在一边。
坐在床上没多会儿就有了困意,秦浅垂着脑袋几乎要睡着了去,却听见喜娘在旁边小声提醒,大家要进来了,秦浅忙勉强打起精神,听着涌进新房的人说笑,她想分辨出他们说的是什么,可因为太过嘈杂根本就听不清楚,试了两次,也便作罢,静静地坐在床上等待。
也知道袁霂说了些什么,那群一直叫嚷着要闹洞房的人,居然安静下来。袁霂终于缓步走了过来,他站地很近。秦浅几乎能闻到他身上传来淡淡的酒气,忙低下头,脸上压抑不住地泛了红。
眼前一亮,秦浅有些不适应地眯了眯眼,正迎上袁霂瞅过来的眼神,他见秦浅装扮过的模样,似乎愣了一下,又努力眨眨眼,带了一丝笑意看着秦浅。秦浅被他瞅得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敢瞅旁人,按照之前吩咐过霂那般,羞羞答答地垂下了脸。
我是闹洞房的分割线
袁霂又陪着众人出去喝了一回酒,喜娘和其他人也都退出去了,秦浅实在撑不住,斜倚在床边打盹儿,却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直到有人轻轻拍秦浅的手臂,她才揉着眼睛醒过来,忙了一天也没有喝水吃东西,睡了一会儿更是口干舌燥,秦浅哑着嗓子继续合眼道。“喝茶。”
没一会儿就有一只茶碗塞进秦浅手里,秦浅接过来,像白镜平时那样,一仰而尽,喝了之后才发现不对,苏果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笨拙,居然端了一碗冷茶来给她。她眨眨眼,看向身旁,发现竟是全然陌生的地方,这才想起这里已经不是西院,更不是老宅,是她的新房!而此时,正是她的新婚夜!
秦浅惊得要跳起来,被袁霂扶住,还带着笑低声问道,“还喝么?”
虽然嗓子还是干涩难耐,秦浅却慌忙摇头,自己居然睡得那么熟,连袁霂进了屋都没察觉,甚至……还使唤自己的新婚丈夫去给自己倒了茶!
袁霂似乎看出秦浅的窘意,微笑着松手道,“这些天劳累了,歇歇也是应该。”
秦浅一时紧张的说出话来,她还是头一回跟袁霂在一个屋里,离得这么近说话,他已经换下之前的大红衣衫,随意的穿了件家常的衣服,头发也垂了下来,秦浅头一次见袁霂如此随意的模样,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脑海里也是一片空白,大礼服毕竟还是厚重,这样紧张之下,秦浅渐渐冒出汗来,她慌忙掏出手帕,轻轻按自己冒汗的鼻尖,因为想起自己擦了很厚的粉,她并没敢用力,只是轻轻地蘸了蘸,却被袁霂按住她的手,将手帕抽出来道,“还是去那边洗洗脸吧。”
他见秦浅还在原地发愣,忍不住笑了道,“之前差点都认不出你来。”
秦浅这才明白袁霂的意思,是说自己脸上的妆容太过浓艳,她也觉得脸上怪难受,这会儿又不好再叫丫头们过来伺候,便走过去沾着盆里的凉水,勉强把脸洗了。
袁霂也跟着走过来,看秦浅擦干了脸,一面点头道,“这才对,方才简直不敢看你的脸。”他说着,面上还一片严肃认真,甚至点了点头。
秦浅见他这么说,也稍稍放松了心情,微嗔地瞪了袁霂一眼,引得他笑意更浓。
“晚了。”袁霂伸手拉住她,往床边走。
秦浅心里咚咚直跳,下意识地挣脱了袁霂的手,支支吾吾地道,“这会儿,天……还早……”
“不早了,早就黑了。”袁霂指了指窗外,低笑着道,像是在笑秦浅的借口太过蹩脚。
秦浅偷看了一眼窗子,果然外面已经是一片漆黑,她有些脸红,再偷眼看袁,屋里烛火摇晃中,他地一向淡然的笑居然显出些耀眼地感觉。
袁霂也不再拉她,自顾自地坐在桌边对秦浅笑道,“一定饿了吧,咱们先吃点东西。”
这句话倒是正中秦浅的下怀,昨晚虽然二老太太也细细跟她说了一回,可她又羞又窘的,迷迷糊糊的听了个似懂非懂的,这会儿正犯愁,又觉着紧张,袁霂这么一说,她立刻放松下来,笑着坐在了袁霂身边的凳子上。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失败的下半夜
也不知是因为袁家的饭菜味道比较合口,还是因为已经饿了一天,秦浅看着一桌的酒菜,胃口大开,荤素干果点心,居然全都吃着顺口,甚至觉着酒都格外甘甜,袁霂显然没有她的热情和食欲,只是提着筷子随意吃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