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主母不好当-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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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奴婢失言,奴婢……”知棋屈膝正请罪呢,耳边传来了某人憋笑的唏嘘声音,她才发觉自己又被主子戏弄了。“主子,您贯会的就是欺负奴婢自己,你怎么不找知琴和知书逗乐子。”知棋也习惯了滕鹰偶尔为之的冷幽默,她见着主子心情好,也忍不住肆无忌惮地玩笑几句。
“因为你笨呀,每次都上当。知琴不好骗,知书嘛…嘴巴太伶俐,有时我也说不过那丫头。这不就剩你好玩了。”
滕鹰这边和贴身丫鬟耍着嘴皮子肆意玩闹了半刻,待得她下楼见安侧妃时,一炷香的功夫已然远去。
“令侧妃娘娘久等,实乃滕鹰的过错。”滕鹰开门便给安侧妃上了一道先礼后兵。
滕鹰灿烂的笑容在安侧妃眼中就是扑面而来的讥讽,可她怀揣目的而来,自是隐忍。安侧妃客气有礼地回应,“郡主哪里的话,妾身贸然前来,才是打扰了郡主的正事呢。”
安侧妃今日的衣衫不若以往讲究,一身简单的深蓝色绸缎衣裙素净得很。她的妆底却是白得有些骇人,滕鹰见她眼睑下方层层细粉之下若隐若现的青晕,便知她昨夜定然忧心忡忡难以成眠,想来今日是为了遮掩疲惫之色才涂抹了厚厚的白粉。
“且看她如何说下去。”没成想刘嬷嬷的意外之举令主动权握在了滕鹰的手中,滕鹰打定主意要来个以静制动。
怎知安侧妃双膝下落,突地跪在了地上……
五十一章 进宫
“安侧妃今日为了滕思思真是舍去脸皮了,当真是母爱伟大呀!”滕鹰胸中倒蛮佩服安侧妃的怜子之心。不过此时不是发愣的时候,滕鹰眼珠转转,当即焦急地喊道,“侧妃娘娘这是做什么,您是父王的妾氏,滕鹰身为晚辈怎能受您的大礼。知琴、知棋,还不快去把安侧妃扶起来。”
谁知安侧妃拂开知琴知棋伸来的双手,她坚持跪在地面上说话。“郡主容妾身回禀。妾身知晓思思昨日的行为实在鲁莽,不单单是有违礼数,更是失了襄亲王府的的颜面。但是妾身自己的女儿妾身了解得很,思思从小便是心性单纯之人,她昨日的举动只是想借着相爷和郡主拉进一下关系,断断没有丝毫恶意,更无不轨之心,还望郡主明察。”
好一个安侧妃,三言两语就把滕思思不知羞耻的言行归咎到滕思思天真无邪上去,当真是舌灿莲花。滕鹰自然不相信安侧妃的连篇鬼话,她端坐在上位不动声色得等待着安侧妃下一步的行动,平静地容颜上看不出一丝波动。
安侧妃的泪水开始断断续续地滑出眼眶,她继续声情并茂地说着,“妾身今日前来一则是代替思思请罪,二来恳求郡主在王爷面前为思思美言几句,恳请王爷不要因为一时的怒气便为思思随意定门婚事,这样会误了思思的终身呀!”
襄亲王决绝的态度,毫无转圜余地的语气都令安侧妃不敢再轻易替滕思思开口,她冥思苦想了一夜,认为自己转首向滕鹰低头哀求或许还有一丝希望,所以她今早便来藤园上演了一出跪地请罪的戏码。
滕鹰听到这儿已是明白了七八分,“感情昨日父王去馨院发了话要把滕思思及早嫁出去啊。怪不得安侧妃如此焦急,没找到一位高门厚禄的姑爷她们母女怎能甘心。只是可怜那不走运的即将娶了滕思思的人家了,恐怕会倒八辈子得邪霉哟。”
滕鹰斜睨着安侧妃,随后递了个眼色给知琴。知琴并知棋二人立马弯下腰去,再度想将安侧妃搀扶起来,谁知她坚决推开知琴知棋,执意说着,“郡主若是不答应,妾身宁愿长跪不起。”安侧妃此举弄得知琴知棋二人有些手足无措,站在她身边吧不合适,回到滕鹰身边更不合适。
安侧妃已由断断续续地抽泣,演变成一把鼻涕一把泪了的放声哭诉了,她此刻的样子真的有些…吓人。没错,就是吓人。她今日的花容月貌之上本就铺着的层厚实的粉底,被泪水冲过后出现了一道道痕迹,泪痕连成一片便露出了内里略微发黄松弛的皮肤,描了青黛的柳叶眉被她沾了泪水的玉手一抹也是脱了颜色,整个人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越瞧越像是那登台唱戏的跳梁小丑。
“原先以为安侧妃三十多岁仍能千娇百媚是因为她驻颜有术呢,这般看来是常日涂脂抹粉的功效呀。”眼前这张大花脸活脱脱一夜叉脸,滕鹰这边硬生生地憋住浮起的笑意,状似诧异。“侧妃娘娘何出此言,父王着手为姐姐择门亲事可是好事情呀,为何要阻拦父王呢?况且滕鹰又有何本领能去改变父王的心意呢,侧妃娘娘怕是高看我了。”
安侧妃来之前就清楚滕鹰定会推诿此事,所以她昨夜准备了一肚子奉承哀求的话,期望凭借自己声泪俱下的苦相以及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成功说服滕鹰带滕思思进宫。虽然她也明白此举希望渺茫,但是一想到滕思思在寿宴上有机会找到一可心之人,届时她再想尽千方百计请王爷出面促成好事,怎么样门第上都会好过襄亲王为思思择的夫婿。可惜这等实话她不能对滕鹰一一说明。
她这下不用人扶着,自己便慌忙直起身来,又用手绢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后说道:“王爷的脾气妾身明白的很,哪敢劳烦郡主替咱们母女去劝说王爷回心转意呢。只因王爷昨晚大怒过后命令妾身将思思关在屋内,对外则宣称说襄亲王府的大小姐病了,暂时需要静养。妾身想王爷的心意坚决是好,但也不能总把思思关在屋子里面不见人吧,这要是府里哪个嘴碎的奴才对外说襄亲王府的大小姐正在养病的话,岂不是影响思思的前程,哪有人家会愿意与正抱病在床的千金小姐议亲呢。所以,妾身想请郡主带思思出门露一露脸,如此一来,众人便可知晓思思的身体无恙。”
滕鹰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心想安侧妃费了半天的口水,终于吐了一句重点。既然不方便再装聋作哑了,她随即回道:“照侧妃娘娘如此说来姐姐昨日的一言一行纯属无心之失,既然如此都是自家姐妹,本郡主岂会与她斤斤计较。倒是父王闻之此事后情绪激动,令侧妃娘娘和姐姐受屈了,想来还是滕鹰的过错呢。不知本郡主如何做能将功赎罪呀?”滕鹰故意说着反话。
安侧妃低着头,正想着开口直言,突地感觉不知从哪里来得两道好似利剑一样的视线落在自个儿身上,刺得她心底一阵莫名的紧张,可此刻她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拱手说道:“妾身…妾身想请郡主能带着思思进宫为太后娘娘祝寿,寿宴上的官宦人家颇多,想来众人看到思思便不会再怀疑她身染病症了。”
“好说,想来姐姐还从未进宫吧,趁此机会见识一下也好。我会向父王禀告的,只要父王同意,本郡主大后天便带着姐姐进宫。”滕鹰眼角眉梢带着暖暖笑意,爽快地应下了。
安侧妃惊异于滕鹰的态度,滕鹰先前不冷不热的表情导致安侧妃从未想过滕鹰会十分痛快地答应,这让她事先拟好的一箩筐的好话憋在了嗓子眼儿里。安侧妃当即状似真诚得道谢,“郡主答应地如此爽快,妾身自然感激不尽,日后郡主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只要妾身力所能及的…定会尽心竭力完成。”安侧妃即使兴奋也未放下戒心,她正怀疑滕鹰此举是别有用心呢。
“侧妃娘娘言重了,一家人之间本就无需如此客气,况且你适才不是说了嘛,姐姐天性纯真,都是无心之举。”滕鹰端起茶碗,抿了口香茗,不疾不徐地说:“不过,本郡主倒还真有一件事想请侧妃娘娘帮忙。本郡主适才正在拟自个儿的嫁妆单子,心想着怎么也得添置上一对成色上佳的翡翠玉镯,偏巧在库房中没有挑到合自己心意的,本郡主便亲自绘了一份图样。滕鹰身为闺阁千金不宜抛头露面,是以想劳烦侧妃娘娘亲自去趟翠玉珑请人照着图样将镯子雕琢出来。”
安侧妃原还担心滕鹰会狮子大开口,听闻是这般小事,心中一宽便当场爽快地应下了。知棋旋即上楼,片刻过后端来一个红色小匣。滕鹰起身亲自打开匣子,拿出一张绘了图样的纸张,她缓步走到安侧妃身前,摊开图纸,柔声言道:“就是这副翡翠玉镯,侧妃娘娘看看这个款式可好看?”
安侧妃只是扫了一眼便觉得后脊梁骨上传来阵阵寒凉,这玉镯的纹样和襄亲王赠与孟紫渊的那对龙凤翡翠玉镯很相似。“滕鹰这小蹄子难道是在试探我?”她脸色微变,口中却夸赞连连地说道:“郡主的画工真叫人佩服,这龙凤镯子上得一龙一凤描绘的栩栩如生,妾身这便拿回馨院,明日便亲去翠玉珑吩咐他们抓紧时间给您赶制出来。”说完安侧妃便起身行礼,带着院内等候多时的丫鬟们匆匆离开了。
安侧妃掩饰得还不错,可是滕鹰却没错失安侧妃双目之中那闪烁不定的眼神。
“主子,您为何会答应安侧妃呢?那大小姐可不是省油的灯,奴婢担心大小姐在宫中会惹是生非,到时连累郡主。”知棋尾随滕鹰回了寝室后说出自己心中的忧虑。
“呵呵,这次没进门先抱怨一通,值得表扬。”滕鹰赞许地拍了拍知棋的小脑袋瓜。
“主子,奴婢…也有此忧虑。”知琴亦是摸不清楚滕鹰这次的用心。
“往日里我和她们母女见面都是互有防备,不容易套话。今日我先应了安侧妃,她心田稍稍放宽便会来不及防范。不知你们看到没有,知棋取下楼的那张图样带给她不小的震惊。”
“是呢,虽然安侧妃极力掩饰,但是奴婢瞧得真切,她瞳仁之中微微露着惊恐之色。”知琴心细,观察他人的举止神态一直是她的强项。
“奴婢眼瞅着安侧妃匆匆离去,说明她心中有鬼。”知棋也长了心眼儿,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你们说的都很对,而我要的就是安侧妃最真实的反应。至于滕思思,凭她那点道行敢在宫中犯浑的话就是自找苦吃,且她能不能去还要看父王的意思呢。”滕鹰的语气是满满的胸有成竹,知琴知棋闻言不再多言。
“棋儿,你去吩咐知书,过会子把午膳送来吧。琴儿,你随知棋一道去,端上几道嬷嬷爱吃的菜,替我去看看刘嬷嬷顺道宽慰她几句。我身子乏了,先进去休息会儿。”滕鹰说完向着内间走去,边走边下着命令。
偌大的房间内仅剩下滕鹰一人,只见她端坐在妆台前,淡淡地唤了一声,“都满”
“主子吩咐。”都满的出现总是无声无息。
“近几日你去王府的西院盯着,瞧瞧馨院的一对母女都干了些什么,每日回来向我禀报。”
“是,”都满低声应下后又躬身禀报道:“主子,夏侯小公爷在咱们畅春阁呆了不过一宿,他流连花丛的名声今早便已经传开了,闹得沸沸扬扬的,现在是运城街面上的头条儿消息。”
“畅春阁风头本就鼎盛,他那么大手笔的包下畅春阁一月之久,可不就为了出名嘛。随他折腾去,欢嬷嬷那边会小心看着的。王府的守卫森严且频繁地巡逻,你在西院时自己要注意,下去吧。”
都满去了,滕鹰拾起妆台上摊开的纸张,纸上绘着图案和安侧妃拿走的那张一模一样,“安侧妃……”她看向那对龙凤玉镯,低吟着某人的名字,眸底已是冰冷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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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西斜,残阳的余晖洒在花草树木之上,留下融融暖意。皇宫的御花园的凉亭之中,出现三位风姿出众的男子。
“皇上,大后日便是太后娘娘的生辰,臣与慕容将军已经商议好了寿宴之上的禁卫军排布图。需要特别护卫的除了皇上、太后娘娘、皇后以及后宫的妃嫔之外便是其余三国派来贺寿的使节了,臣担心会有心怀不轨之人借机挑拨四国之间的关系,遂欲在使节的座位周围加派兵力以确保万无一失。”
说话的人是玄毓,他身着官袍的站姿依旧是风度翩翩,引人向往,不愧是运城第一美男子,当真是名不虚传。不过这厮此时认真严肃的表情,些许破坏了周围的无边美景。
“敏知,咱们君臣三人在这儿散散心,你怎么又说起正事来了,无趣。”明黄长袍裹身的当朝天子如青松般挺拔的坐态煞是威严俊朗,他的语气看似不悦实则透着丝丝无奈。景帝转脸看向同样立在身旁的慕容朗月,笑着抱怨道:“子剑,你说他明明是二十出头的人,可有时候朕觉得他像个六七十岁的老夫子,恁的能在人絮叨,朕有时真受不了他。”
慕容朗月放肆地笑声顿时在空中传开,“皇上,微臣亦深有体会。自从微臣带领禁军护卫皇宫便少不得受这小子的唠叨。”说完他冲着玄毓挑衅似的挤了挤眉心。
玄毓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景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