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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晚安,方书乔-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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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乔不能忍了。
他开车去医院。
他要找小罗问个清楚。

以死相逼?!

病房。
小罗又一次把饭菜打翻在地。
紫苑终于爆发。
“你是想死吗?你是想当着我的面去死吗?”
“你在乎吗?”
由床上,传来小罗淡而冷漠的声音,“你还会在乎我的生死吗?”
紫苑怔住。
小罗掀开被子,缓缓起身,待坐定后,他抬起虚弱的脖子,看了眼紫苑。
紫苑掩面痛哭着。
她为何哭?她在为谁哭?
小罗想起在澳洲第一次见到紫苑时的情景,一个瘦小的身影,包在一件巨大的宽身裙里,头发散乱着,一只瘦到见骨的手,握着一杯血红玛丽,在酒巴昏暗的灯光下,她侧着脸,伏在吧台上寂寞地笑,笑容像一朵苍白的花,那一刻,这女孩眼里的孤独,刺到了他的心脏里。
后来,他们在酒意的冲击下发生了关系。
但他从没后悔过。
从没后悔过被她包养,被她以各种不屑的态度对待。
他也从没告诉过她,在那之前,他也仅仅只跟当时独自留在了国内的初恋女友做过一次。
他并非滥交之人。
曾经,他也是很纯洁的人,就像此刻她眼中的方书乔,被人以神圣不可侵犯的姿态怜爱着。
终究是败在了金钱上。
因为钱,他输掉了底气,输掉了资本!
小罗缓缓动身,他想下地,不想卧床多日,又因食不下咽而只能靠营养液支撑,这一起身,顿时头昏眼花,连站都站不稳,他慌忙伸手抓住输液的支架,支架在地上磨出的咯吱声,惊动了紫苑。
“小罗!”
她跳起身扑过来。
小罗想推开她,奈何手上竟半点力气都没有,反被她直接抱进了怀里。
好讨厌。
为什么这么温暖。
她的怀抱,为什么还是这么的温暖。
真虚伪。
紫苑哭着问:“要怎样你才能原谅我?”
小罗不语。
闭上眼,眼前尽是旧日的温存:她在厨房里煮东西,煮好后端出来,拿勺子一口一口地喂他;在温暖的午后,一同牵手散步,看到街上有哪个女生看他,便会瞪他说,长得帅了不起哦,那么有人看,找人家要钱了没?或是,在冰冷的夜晚,钻进他的棉被,帮他取暖。
曾在生气的时候拿碗盘摔过他,也曾在难过的时候,握着他残缺的手指放在唇边怜爱地亲吻,在寂寞的时候,对他微笑,在开心的时候抱着他打滚……但如今,她在他面前对他说,只有一个人你不能去触碰不能去侵犯,因为你不配!
她爱过他吗?
还是,她连爱这个字,都从来没有想过?
一想至此,小罗犹如被一盆冷水由头浇到脚。
他只是她的一个玩物而已啊,呵呵——只是被她拿来填补空虚,高兴时玩一玩亲一亲,不高兴就把它甩在一边的玩具!
他使出全力将紫苑推开了。
他要走,离开这里,再也不想见到她了,这种耻辱的心情。
他摇摇晃晃地转身,谁知刚跨出一步,人便摔倒在地。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人推开。
书乔到了。
“紫苑,小罗……”
书乔想也不想的就冲进来想要扶起小罗,但被他推开了。
“别碰我……”他虚弱地吼。
书乔又看向紫苑。
但紫苑没有看他,而只是朝小罗跪下去,从背后抱住他,将脸趴在他的背上,什么也没说。
书乔恨着自己。
要如何才能不让她这么心碎,要如何才能止住她的眼泪,要如何才能看见昔日那个活泼坚强而又爱笑爱闹的丁紫苑。
他默默地退出了。
在花园里抽着烟的时候,书乔感到胸口非常闷痛,但他没有吃药,而只是硬扛着,仿佛如此,才算是与紫苑同甘共苦着。
不能分担。
便要共享。
山薇曾说他根本就是个自虐体,明知无望的事却还要一头栽下去,不做到死不肯罢休,他也知道自己并非是聪明的人,不懂得早日放下才能海阔天空,但话又说回来,如果是一段可以轻易放下的感情,又如何称得上是感情?
所以他才更能理解紫苑不能轻易放下江槐的心情。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奈何天公不作美,江槐没有那个好运,没能与紫苑走到最后。
但小罗是否最佳人选?
他能给紫苑带来幸福吗?
书乔扭头望了望身后病房的方向,心底五味杂陈。
第二天书乔没有去上班,他请了假,去了一趟墓园,他在江槐的坟前坐了很久很久,抽完了一整包烟,最后却连一个字也没对江槐说。
他说不出口。
甚至感到自己根本没有脸再来见江槐。
下山的时候,接到蚊子的电话,说刚好中午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于是约好在湖边的餐厅见面。
蚊子表面状似无意,其实根本就是特地找他吃这餐饭,他问起紫苑,问书乔有什么想法。
书乔不语。
以为是山薇教唆,让蚊子来劝解他。
蚊子一声叹息。
“早看出你对紫苑的感情不一般了,只是没想到,你会陷得这么深,”蚊子往椅背上一靠,弹了弹烟灰,摆出一副洞穿一切的模样说,“可是书乔,老实讲,我觉得紫苑不适合你。”
全世界都在与我对抗。
书乔默默地笑了笑,仍然不语。
但我何必一一去应对?累不累。
“紫苑是忘不了江槐的,而一个忘不掉前男友的女人,会有多可怕你想过吗书乔?以你这样的性格,你掌握不住她的。”
问题是我并不想掌握她啊,我只想呵护她,疼爱她。
一辈子。
哪怕这一辈子,她都活在对江槐的思念里,也不要紧。
“下午还有工作吗?没事的话,不如一起去喝一杯吧?”书乔笑着问。
书乔独自一人在酒巴里喝酒。
蚊子自己办公司,根本就是个大忙人,能挤出时间一起吃餐饭已是天大的面子,怎可能再陪他疯,临走时他只一再叮嘱书乔别喝醉,凡事要看开点,才能好好活下去。
书乔想,好,要活下去,但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呢?
说不定,像江槐那样早早死去反而更好些。
一个人,能成为某个人心里永远的挂牵,能永恒地被她爱着,想念着,在午夜梦回,能被她以亲切的口吻呼唤着,就算是死,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吧,而相反的、最可怜的事是,就算你活着,光鲜亮丽地活着,吃着人间美味,享尽其人之福,而心底却永远有根刺扎在那里,那是孤独,是无人怜爱的伤口,永远在痛着。
喝到半醉的时候,书乔拿出手机想给紫苑打电话。
但按键按到一半又停住。
他怎能以现在这种状态出现在她面前,难道是怕她还不够烦吗,于是他换了一个号码拨出去。
**
紫苑听见敲门声。
起身去开门,看到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中年人。
那人向她递上一只保温桶,微笑地问,“你好,是丁小姐是吗,这是书乔让我送来的,请收下。”
看着那只熟悉的保温桶,紫苑落泪了。
紫苑独自一人坐在花园里,打开保温桶,迎面扑来的,依旧是那一股熟悉的香味。
即使人不能到,温暖依旧准时送达。
书乔,痴情如你,书乔,宽容如你。
紫苑给书乔打电话。
“为什么没亲自来,有事在忙?”
“唔,工作有点忙。”书乔回答。
紫苑沉默着。
不说话,仅仅是静静聆听书乔在电话线中的呼吸声,就能让她的心情平静下来。
不知书乔是不是也是这种心情呢。
书乔,那个沉默的像一棵树的男生,那个总是默默地帮助江槐在关照着自己的男生,那个笑起来会有些羞涩,拥有一双小鹿一样纯情的男生,你好吗,书乔,你还好吗,方书乔?
两行热泪无声地顺腮而下。
书乔在电话里问,“我不在,你有没有把那些饭菜都吃光了?”
“有,”紫苑笑道:“吃得干干净净的,碗底都被我舔干净了,怎么样,夸夸我呗!”
“真乖!好姑娘!”
然后,又是一串沉默。
紫苑已经泪流满面,因此她不得不拿手捂住嘴,以免被书乔听见她的哭声,“既然你忙,我就不吵你了,回头再联系吧。”说罢,她就抢先挂断了电话。
她没有听到书乔的叹息。
她也不敢听。
回到病房,看到小罗坐在窗前的轮椅上。
夕阳已经彻底沉没,窗外是一整片沉重的灰蓝,很快,黑夜就要降临了吧。
不知道今晚是否有星星?
紫苑抹净眼泪,鼓起笑脸。
“小罗。”
小罗要求出院。
“但医生要你至少再多住一个星期,”紫苑小心安抚他,“你也知道,你底子太差,恢复起来是要比一般人慢一些,所以,多点耐心了,好不好?”
“除非你是想看到我死在这医院里。”小罗冷笑,“你是想这样的吧,你的确是这么想的吧?”
紫苑默然不语。
那之后,她不再跟小罗说话。
她是真的生气了,也受够了,不想再听到任何他以死相逼的话。
一心要去死的人,是拉不住的,也是不配得到同情的!就像当年的江槐,就像眼下的小罗。
想死吗?
那就去死吧!
就当你身边的人不存在,就当她的爱不存在,就当她的哀求不存在,就当她的恐惧不存在,就当她的悲伤绝望什么什么、通通都不存在!
谁也保护不了谁一辈子。
谁都是生来孤独,死,也要一个人去死的人生,这是宿命,由不得你挣扎,由不得你反抗,除非你能扛着一颗炸弹,去轰掉一间餐厅或是一家电影院,这样兴许倒可以拉着许多人陪着你一起死,但,有意义么?都是陌生人,谁也不认得谁,而且知道是你拉他死的,说不定在去往黄泉的半道上他就把你给斩了。
罢了。
何必如此看不开!
有情注定要被无情伤,那么从今往后,就认认真真、彻彻底底地做一个无情之人吧。
当天晚上,紫苑离开了医院。
**
书乔走出酒吧。
站在路边,他抬手招了一部出租车回公寓。
进了楼道,他半醉半醒地按了电梯键,却突然间,他又转念一想,转头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那间屋子的钥匙,他一直随身携带着。
每周起码会进去打扫两次,次次不借他手,全部亲力亲为。
这么做,是为了不让那些记忆变色,是为了不让那里的气息被他人扰乱,以期盼紫苑回来的那天,他们能重聚在一起,在熟悉的环境里,共同缅怀那些甜美而幸福的回忆。
从不觉得是不可以的,与江槐共同分享紫苑——不管是活着的人,还是死去的幽灵,只要是江槐,就没关系。
书乔开门进去。
迎面袭来一阵清凉的晚风。
眼前,在一片黑暗中,迎面的窗帘好像在微微掀动。
是谁,谁在那儿?
书乔努力地睁大眼,片刻后,他终于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此刻正倚在窗前,仰望天上的明月。
书乔伸手去按灯。
灯打开,节能灯雪白的光线在室内炸开来,一切被照亮了。
那人向书乔看了过来。

书乔,再见

是紫苑。
紫苑竟出现在这里!
书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朝她大步走过去。
紫苑闻声转头,看见书乔,她的表情瞬息万变,片刻后,“书乔,”她唤了他一声,向他伸出手来,书乔迅速迎上去将她的手握住。
“好冰——”
她失声尖叫,随即又叹息一声,望住书乔,眼里满是怜爱,“手怎么会这么冰,衣服穿太少了吗?”
她将他的手拿起来,放在嘴边轻轻呵气。
“怎么会来的,也没通知我一声。”书乔问。
紫苑笑,“突然想来就来了,真抱歉,吓到你了?”
“没有,只是,有些意外。”
“抱歉,我也不想的,只是……”她叹一口气,没再继续说下去。
因此书乔也闭了嘴。
两人一同倚靠窗畔,抬头对着月色,久久沉默。
记忆在回转,像无声的溪流,在心田里缓缓滑过。
之后,紫苑突然问,“他,可曾回来过?”
他?哪个他?江槐?
书乔的心微微一沉。
人都已经死了,又怎可能再回来?
紫苑,你怎会如此痴情。
“他一定已经全部都忘记了,忘记我,忘记你,也忘记了这个家,忘记了我们之间曾经拥有的记忆,他一次都没有回来过,不管是在中国,还是在澳大利亚,他一次都没有如我所愿,进入到我的梦里来见见我,他真冷酷,有时候我总想,他大概是从来也不曾爱过我的。”
“紫苑——”
“这些年,我一直试着忘记他,不管是他的笑脸,还是他曾经对我的怒言相向,不管是他的潇洒,他的冷酷,他的绝情,他的软弱,通通,都想忘记,如果人的大脑也有一颗清除键就好了,只要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按,就可以如愿以偿地消除一切自己所想要消除的记忆。”
说到这儿,紫苑竟然笑了。
“会觉得我很奇怪吗,书乔?”
“怎么会——”
“不必骗我,书乔,”她摇摇头,又继续说,“这五年中,我病过,疯过,自杀过,试着把自己变成另一个完全不同于过去的我而活着,但我找不到我生存的意义,我活着,可我究竟为什么而活着呢?”
紫苑说着,转头朝室内望去,片刻后,她的视线落在了远处的照片墙上。
照片已发黄,斯人已远逝,岁月如同枯黄的落叶,一层层覆在身上,只剩一股腐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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