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笑也荡漾-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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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顿饭辛小漾吃的并不开心。一来，太多的餐桌礼仪让她完全没有心情享受美食，二来，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
后来，顾西臣站起身来，走到钢琴边，弹了一曲什么，辛小漾一点也记不清了，甚至连顾西臣那段动人的独白，她都没记住。因为那一天，在她的记忆里只留下了后来的事儿。
彼时，顾西臣牵着她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晚上的A市没有B市的繁华，但是也是霓虹闪烁，美不胜收。那时候，辛小漾的心也因为顾西臣的一场精心安排而小鹿乱撞。她打算，在快到家的时候，给他一个吻，然后对他说：辛小漾永远永远爱顾西臣，永远陪着顾西臣身边。
可是，还没等她开口，他却先说了一句话，让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他说：“辛小漾，下学期我就要出国了。”
辛小漾一愣，随后佯装不在意的问道：“你怎么没跟我提过啊？考试那些的，还有出国留学的手续都办好了吗？你怎么还有时间陪我回家胡闹啊？”
顾西臣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怎么的，辛小漾觉得自己的心锥痛了，很痛很痛的那种，脑子也乱糟糟的。可是，她却逼着自己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甚至用最开心的声音说：“所以说，顾西臣都好厉害的，在辛小漾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不仅可以准备一场浪漫的烛光晚餐，还可以做好出国的一切打算；所以说，辛小漾永远活在顾西臣的掌控里，知道一些他想要她知道的事儿；所以说，辛小漾真的真的一点也不知道顾西臣到底在做什么，想什么；所以说……”她微微停了一下，直视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顾西臣，辛小漾现在是被骗了吗？”
顾西臣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辛小漾，她没有发着脾气说，顾西臣，你讨厌，我不要理你了；也不是嘟着嘴，看着他，半天才撒娇似的说，顾小臣，你都不跟人家说的。甚至，她连转身离开，等他去哄都没有。她只是笑着，跟他说话，问他“是不是被骗了”。
这样的她，让他微微的害怕。揽她入怀，她没有反抗，也没有在他的怀里落泪。他不确定的问：“小漾，我们去旅游好不好？丽江，还是西藏，随你。”
原来她就老让他带她去西藏，可是，他不答应。她的呼吸系统那时不是很好，而且他原来打算在那个离天最近的地方向她求婚的。所以，他说，不如去丽江吧。那里也很美的。她笑着回应他，那也行，说话算话。可是，最后都没能去成。顾西臣知道，辛小漾总还是想去的。
辛小漾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微微僵了一下，显然也是回忆起了这段事儿。但是，她没有回答，很久很久。久到了她的眼泪再也藏不住了，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把他的白衬衫染湿了一大片。
她在他的怀里，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可是却用了最激烈的措辞：“顾西臣，你怎么总是对我这么残忍？我不是傻瓜啊，我也会痛，也会痛的。”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回了家。
他没有追她，只是独自想着她说的“总是那么残忍”，一夜未眠。
后来，再怎么哄也没用了。她不给他任何接近她的机会，要不然躲在房间不出来，要不然就偷偷跑走，然后一个人游荡在街上。顾西臣再次跟她说上话就是辛小漾躺在医院的时候了，她走的太久，外面的太阳又大，以至于中暑晕在了路边。
他跟她说：“只要你不想，我不会去找你，你就乖乖呆在家里，不要这样了。”
她还是没有理他，看着窗外的太阳，一直不眨眼，直到泪流满面。
梁非找到他的时候，顾西臣正在楼下的秋千边喝酒，看他来了，就递给他一瓶。他不说话，梁非也没出声。
“小升初那年，我们去夏令营，一个半月，辛小漾哭的一塌糊涂，每天等在电话边，我回来的时候，她说我很想很想你；那年我回B市过年，不过四天，她竟然跑来找我，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顾西臣，我终于见到你了……很多很多的事情，记得清的记不清的，好像一下子全涌了上来。”顾西臣先开了口。
梁非立即接到：“就是啊，转眼之间，我们都长这么大了，发生过那么多事儿。也不知道，漾儿原来怎么有那么大的胆子。小小的人，就执着成那个样子。”
“恩，辛小漾一直是傻兮兮的决定了一件事，就算摔的遍体鳞伤，也坚信不已的那种人。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我也去坚信无论我走多远，只要我努力的回来，她都会扑到我的怀里。可是，现在……我心疼了。”顾西臣的声音一向低低的，很好听，特别是说到辛小漾的时候，原来清冷的语调总会不自觉的染上温柔，让旁人也不由自主的温和起来。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早让你告诉她了，你每次都说等等，等到现在，不一样弄成现在这样。”梁非喝了一口啤酒，如是说。
顾西臣嘴角勾起了一丝无奈的笑：“我想的清楚，可却总不知道怎么开口跟她说。”
“你也会有不知道的事儿？”梁非说这话的时候，总让人觉得带着一丝开心的调调。“你既然想的清楚，怎么还一个人喝闷酒？”
“我知道最后总会好的，可是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剧烈。”顾西臣想着辛小漾这几天的反应，太阳穴隐隐作痛。
“顾西臣，你太自信了吧，你以为自己对辛小漾无所不知？”代笠看完辛小漾下来找他们，就听见顾西臣的那句话，不由的怒了：“你以为她一直傻傻的对你笑，就不会心痛；你以为她什么都听你的，就是没有想法；你以为她像个跟屁虫跟在你后面，就没有想过退缩；你以为她会永远等你？顾西臣，早晚有一天，你会因为你的以为，痛不欲生。”
梁非似乎看到顾西臣的眸色猛地深了，手也慢慢的窝成了拳头，立刻站起身，对顾西臣说：“我先回家了，你放心，会没事的。”拉着代笠就快步离开了。
顾西臣却忽然松开拳头，仰头笑了，我以为，我以为……
我以为，我离不开她了。
辛小漾，你知道吗？我能以为的，就只有这一件事情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十月一日了，更新一个长长的~
唔，话说，写这个的时候，特别是最后一点的时候，晓陌是有心痛的，你们有没有被虐到呢？
、害怕
“你胡说什么啊？”刚带代笠离开顾西臣的视线，梁非就冷下脸色对她吼。
代笠眼睛一瞪：“你敢吼我？”
“我不是，我只是……”梁非叹了口气：“你不了解顾西臣，所以……反正，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刺激他了。”
“我是不了解他，可是，这几年我看的一清二楚，什么都不让辛小漾知道，所有的事情都帮她处理好，从来不跟她商量，让她崇拜自己，让她不能离开自己。他在乎不过是辛小漾给他带来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和安全感，这种自觉高人一等的如果就是他的爱的话，干脆养个小猫小狗算了。”代笠想起辛小漾跟她的对话，就口不择言，甚至想要狠狠的骂顾西臣一顿了。
那会儿，辛小漾一直是瞪着无神的眼睛不知道在看着什么方向，可是嘴角还是勉强拉起一丝笑意，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可是她却努力的睁着眼睛，不让它们掉的太快。她对她说：“我不是气他要出国，我从来没有想过让顾西臣为了我放弃任何他该拥有的生活，只是为什么他遇到什么事都自己解决，从来不跟我商量呢。”
“我，我真的很努力很努力的做好了，想跟上他的脚步，想让自己可以变得更加善解人意一点，让他可以在有事的时候，哪怕是微微想起，跟辛小漾说一下吧。可是，从来没有啊。”
“如果他早一点告诉我，他要出国了，我，我也会很努力啊。我会很用功的读书，就算不能和他同校，也想要到离他尽可能近的地方去。可是，为什么他都不能提前那么一点点告诉我呢？”
“我不像你这么优秀，可以和他一起参加那么难的比赛。那时候，我好羡慕你的。想着要是我也能懂那么难的东西就好了，那样，站在他身边的和他一起成功的，也许就会是我了。所以，那会儿，我想，如果你真的和顾西臣在一起了，如果他真的喜欢你，我是可以退出的。真的，我真的想过的。可是我可能要躲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再也不见他了。我，从小到大，偷偷努力了好多次，每次他要参加比赛的时候，我都会自己偷偷的假装不在意的看一看那些东西的，可是我真的不懂，顾西臣再给我解释，我也不懂。他都会笑着拍着我的脑袋说，没事儿，我懂就好了。可是，我真的好难过，好难过。”
“我很怕有一天他发现我不是因为懒，而是那么笨，什么都不懂，所以不要我了。可是，他都不会的。他嘴上骂我笨，说我傻，可是，从来没有因为这而疏离我，所以，看着他每次和那些优秀的女生参加各种比赛，看着他一点一点的跟她们交代各种细节时她们偷偷看着他脸红的样子，我明明嫉妒的要死，可是却从来不敢告诉他。我怕他知道，我不仅做不好，而那么小心眼。”
“我不懂他，他也不告诉我。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怕有一天，他越走越远，走到了我再也追不到的地方，然后再告诉我，辛小漾，我们差距太大了，恐怕不能在一起了。那么对我，实在是太残忍了。我虽然没有他聪明，可是也是会痛的啊。如果那样，我会痛死掉的。”
辛小漾说了很多很多，像是在和她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那一刻，辛小漾仿佛想要把积压在心里，所有的不敢说的话，都说出来，她的担心，她的嫉妒，她的害怕，她的……爱。
梁非看着代笠，把她拉进怀里：“我们不要生气，好不好？那种保护，是男人爱女人的一种方式而已。”
代笠靠在梁非的怀里，嘟囔着：“可是，他都没有问辛小漾到底需不需要这种保护啊。也许，她想要点别的呢。”
“是，顾西臣的方式是有点不对。可是，那是因为他从小到大，只爱过辛小漾一个人，一下子就爱进了骨子里，所以才会那么不知所措，希望把她护的周全。你看顾西臣对我们，何时有过那种手忙脚乱？”梁非解释着。
“你没看到辛小漾那副可怜的样子，眼泪拼命的朝下掉，可是嘴角却带着笑，像是在出神，嘴里却不停的说着她的害怕。我从来没有见过她那副样子，我担心顾西臣太自负，毁了他们俩的感情，让辛小漾受伤。”代笠咬着下唇，告诉梁非她的所见所闻。
梁非拍了拍她的后背，说：“放心吧，顾西臣并没有你想的那么自负，辛小漾也没有那么脆弱，他们会好好的。”
他们会好好的，这不仅仅是梁非的一种祝愿，更是一种坚信。顾西臣和辛小漾的一切都似乎是水到渠成的顺利，可是，他们俩个分明都爱的那么辛苦。拼命想让对方好，不忍心对方受到伤害，却偏偏生出了别的事端。
顾西臣，辛小漾，他们一定会好好的，因为他们是如此单纯而又固执的相爱着，从不放弃，从不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又虐了，又虐了~
、思量
顾西臣呢？不知道，好像今天一早就回了B市吧~辛小漾醒来的时候，窝在被子里这么想着。心钝钝的痛着，一点一点的痛，很磨人。
不知道他是哪天的飞机，今天还是明天，应该是明天吧，走之前会和家里人一起吃顿饭吧~但是……谁知道呢。我好像也要开学了吧~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呢……早知道这样，七夕的时候，给他送个礼物就好了。
梁非来的时候就看见辛小漾躺在被子里，直直的看着天花板的样子，走过去把她拽起来。辛小漾一把把他推开，坐在枕头上，把被子捂得严严的。
没有对话，头埋在腿上，这样的辛小漾真的很……冷清，刚从烈日下进入空调房的梁非觉得很冷，不知道怎么起头，却还是开了口：“辛小漾，顾西臣下午两点的飞机，现在起床和我走还来得及。”
辛小漾投来的眼神开始时带着刚醒来的迷糊感，后来似乎清明了许多，只是慢慢的又暗了下去。
“傻丫头，快点醒过来啊。不然，你这次打算追去美国跟他说原谅？”梁非揉了揉她的脑袋。
辛小漾依旧低着头，只是嘴里却问着：“他，是去美国吗？”
“恩，H的商学院。”梁非说时，分明有着作为朋友的骄傲：“顾西臣还真厉害，我就知道，只要他想，没有做不到的。”
“那里的商学院啊，真的好厉害。”辛小漾的声音小小的，几乎听不到，喃喃似自语的说：“可是，顾西臣不是要从政的吗？怎么要学商呢？”
看着她一直闷着，梁非沿着床边坐下，一伸手，将辛小漾整个纳入怀中，用知心大哥哥的声音说：“漾儿，即使这样抱着你，我也没有脸红心跳，你知道为什么吗？你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我从没有陷入爱你的境地吗？当然，你的明示和他的警告起到了一定作用，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