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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胭脂笑-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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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爱恨贪嗔。
    薄云飘过,筛释了几分银华,风清扬遥望着星际,掩不住浓浓的担忧,已经近一个月了,她依旧未见……





    壁垒分明说惜别 第四十四章 桃花落
     更新时间:2011…8…12 16:34:05 本章字数:3997

    总督府数星亭。
    一树春桃早已结满了成熟的果子,尚凝着早霜的零散叶子在晨光中剔透晶莹,橘红色的阳光洒了一院,亭内执棋相对的两人身上脸上纷纷染了一层红色,一旁的石凳上燃点着的兽炉吐纳着缕缕青烟,新沏的春茶散发着沁人的茶香,暖风处处,这样的清晨煞是怡人。
    “罢了,我认输了。”执子凝眉良久,宋行清蓦地放下白子,摇首叹道。
    “承让承让。”丰子恺谦和一笑,无损他总督大人的形象。
    宋行清笑叹,“多日不见,子恺兄的棋艺又精进不少啊。”
    将棋盘移到一旁,丰子恺笑道:“过奖。”他习惯性地摇起折扇,“行之今日可只是为了找我下棋而来?”
    “哦?”闻言,宋行清笑意不减,微挑眉,“子恺兄何出此言?”
    柔和的光点点落到他身上,月白的儒衫是他常穿的颜色,这位高权重的玉丞相总是给人一种与世无争的淡然。正如他现下的微笑,总是那样的似方外之士不染一丝世俗。果真玉人也!丰子恺心叹。
    将折扇搁于桌沿,垂首为他添茶,“早朝刚过你便直奔我这总督府,我可不记得这里有什么是让你如此迫不及待的。”三分闲话,两分好奇,余下则是不着痕迹的关切,“以我的水平都能连胜你三局,这不是心有杂念又是什么呢?”
    早就把他当成了朋友,在这夜壁朝,他是继帝靖言后的第二位让他们交心的人,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投缘’二字足矣。自然他也看出了他今日眉宇间的黯然。其实,他总觉得眼前人是一个谜,一个无人能解的谜。明明不是一个追逐名利的人却官拜丞相,明明该是一个风花雪月的书生却整天纠缠在尔虞我诈的官场,说他心怀百姓,的确,但总觉得还有着什么别的他们错过了的因素,依他们看来,他性情淡薄,应该是那种逍遥自在,怡然自得的深山隐士。
    “杂念么?”他敛眉,略一沉吟。
    “行之,可是有何烦恼?”看样子并不似为什么国家大事忧心,丰子恺不禁放轻了音量。
    宋行清迎上他关心的眼,忍不住苦涩一笑,“子恺兄果真目光犀利。”他微叹,没有再多说什么,侧首看向那树春桃,喃喃道:“又该春末了……”
    丰子恺没由来的心头一恸,几曾见过他脸上出现过淡然以外的表情,而这深切的苦楚却是他此刻读到的唯一讯息。何时起,这看透世情的行之也拥有了这般刻骨的心事?
    “昨日,家父修书予我,”他拉回渐远的神思,“父亲大人已替我安排亲事,让我回乡与那姑娘见个面,且待立冬便完婚。”声音有些空洞,听不出悲喜,仿佛在说着与自身无关的事。
    他脸色平静,可那如止水的眼神却实实在在让他感到难受,他试着去宽慰,“父母总是要看到儿女们成家立业才能安心,令尊如此安排也无可厚非。”
    “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其他的又有什么值得一提呢?”他浅笑,却似带起无尽哀伤,“我也二十四了,这么多年,也该是时候了……”
    “行之可有意中人?”丰子恺无法不这样想,因他的表情并不似一个单纯被家里催婚的人。
    意外地对上他猜测的眼,宋行清微愕,“意中人?”
    “是的,意中人。”丰子恺肯定地点头。
    “意中人……意中人……”他又呢喃般咀嚼了这几个字,忽然凄然一笑,答非所问,“子恺府上可有陈年佳酿?”
    只消一眼便立时明白,已是过来人的丰子恺岂有不解之理,但观他这一脸痛苦,已不忍深问,遂唤过丫环取来几坛汾酒。
    茶点被撤下,不大的石桌上顿时堆满了酒坛。
    摒退丫环,丰子恺揭开封盖,酒香扑鼻,清洌洌的满了精致的牛角杯。宋行清也不客气,作风豪迈举杯就饮,一口气已喝个涓滴不剩,他大笑,“好酒,早知子恺兄府上有如此佳酿,行之也不必等到今日了。”
    浅浅一抿,丰子恺仍是一派斯文,“只可惜,这清早喝酒伤身不说也与常理不符啊。”
    “人生得意须尽欢,岂能时时尽缚他意。”几杯酒下肚,那个优雅俊秀的丞相大人似消失得无影无踪,徒留下眼前这个像已压抑多时的失意人。
    要有多少愁思才能教一个泰然处世的人失态至此,又或许,他所表露的与世无争只是因为未触及那根心弦,是啊,又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无欲无求,这世上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人、事让你为之执着。
    辗念间,宋行清已喝光了一坛汾酒。一丝不忍跃现眼中,刚想伸手去制止复又放下,也罢,又何必去劝诫,难得他愿意卸下枷锁,面具戴久也只会累,就让他暂时抛开那个身份,偶尔放纵一次亦并非坏事。思及此,丰子恺默默又斟满了他的酒盏。
    “呵呵~~”摇晃着杯中黄汤,一向清明如朗月的眼眸涣散了些许,他笑得有些恍惚,“子恺兄这是想灌醉我么?”
    丰子恺看着他,但笑不语。
    “也罢,今朝有酒今朝醉,醉了也好。”他仰首饮尽,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直烧入心脾,他难受得连咳数声,咳得脸色涨红,咳得眼角浸出了几许晶莹。咳声方歇又端起酒杯,声音却已是沙哑不堪,“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却不知春花秋月有时了,数载相对,只是一场梦……”“哈哈……只是……一场梦……梦……”
    断断续续唱完,他颓然醉倒,一手还勾着酒杯,单手枕着趴在一片狼藉中,嘴里还不停地梦呓。
    如果可以,他宁愿他依旧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翩翩公子,纵使总是给人只可远观的疏离,至少那样的他是自在的。丰子恺沉声一叹。勾过一旁的披风覆上他单薄的宽肩,但愿醒后能知道何去何从。
    ——————
    “爷呢?”四海绕过回廊,叫住一个丫环。
    “回总管,侯爷在晴院。”似乎有些害怕这个严肃的总管,丫环战战兢兢回道。
    晴院?四海严肃的脸上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紧了紧右手,步履沉重地穿下长廊。
    杜鹃如血映红了屋檐,也为这光滑的鹅卵石彻成的小径铺上了一层艳丽的地毯,一枝花簇束束的枝茎调皮地攀入凉亭檐角,不小心抖落了几片粉色,轻巧巧地落在案前,为那单调的檀木添上几分春色。
    琴音如水,清清泠泠地萦绕在这一院春意盎然中,却也有着一丝格格不入,饶是再不懂音律的人都不可能忽略琴声中的冷清,就像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自娱自乐,自哭自笑。然而,这却是音者,想来高山流水亦非人人渴求。就像一个清高的人,从不低下那高傲的头,甚至连一丝怜悯也吝于赐予,纵使他为此付出了孤独的代价。
    抚琴者紫冠束发,锦衣华服,他盘坐于榻上,目光遥望着不知名的远方,如女子般秀美的十指如有自主地在七弦上来回流走,凉风习习,一炉惺松的熏香淡淡缠绕。且不提曲高和寡,单是这一幕静美的画面,已教人沉醉。
    琴声戛然而止,抚琴者淡声问道:“何事?”
    “爷,前方战报,帝靖言身中毒箭,至今昏迷不醒。”几个大踏步上前,四海恭敬道。
    “哦?中箭?”他回过头,发丝随风勾勒出一张阴魅俊美的容颜,一丝玩味的笑轻挑地跃上唇角。
    “是的,营中安插也证实了这一消息。”
    “很好。”帝繇满意一笑,十指又放回弦上,随口吩咐,“安排下去,今晚子时,让塔木来见我。”
    “是,爷。”恭谨领命,四海却不如往常马上离去,而是有些迟疑地抚上了胸前。
    “还有事?”平日里办事俐落的忠仆难得地拖泥带水,帝繇回过头挑眉看着他有些为难的脸色。
    正犹豫不决间,眼角扫过那把质地古朴的琴,四海低垂的眼眸闪过一抹叹息,随即像作了什么决定上前一步,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封,迎上他的问话:“是的。”“爷,这是属下擅自派人去调查的结果。”
    “调查……结果?”本平稳的音调说了两字后突然变得微不可闻,指尖不小心拨过琴弦发出轻微的颤动,帝繇神色复杂地盯了那信封半晌,才慢慢接过。
    退回亭外,四海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主子的表情。
    只见他脸沉如水,展着信纸的手微微抖动,似极力隐忍着情绪。蓦地他揉碎掌中物,猛然抬首,丹凤眼蕴藏着骇人的风暴,突然一拳捶上琴桌,怒不可遏地咬牙切齿,“凝、香、楼!”
    “爷……”如此怒形于外的主子让四海神色不安,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自作主张了。然而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请示:“我们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他愕在当场,这话如一盘冷水淋下,将那沸顶的怒气冲擦得半点不剩。怎么办?是了,他该怎么办?十指用力握成拳,双肩微微颤动,伏贴在肩背的黑发也随之有了涟绮。紊乱的思绪没有一个端点,一张温婉的笑颜静悄悄地浮现眼前,在嘈杂的脑海中一点一点清明,他闭目,眉头紧皱。
    “爷……”见主子又沉默了许久,四海小声提醒。
    他睁眼,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这事先放着,你忙你的事去。”回复平静,他凝视着案上古琴。
    “可是……”
    “去吧。”头也不回,他道。
    “是。”默默领命,四海有些痛心地看着主子冷硬的背影,却也只得无奈地转身离去。
    好一会,沉寂的晴院琴音再起,带起一地凄清。





    壁垒分明说惜别 第四十五章(上)
     更新时间:2011…8…12 16:34:06 本章字数:3944

    龙虎啸,风云泣,千古恨,凭谁说。对山河耿耿,泪沾襟血。
    一将功成万骨枯。战争的残酷在于刀剑往来的背后是千万个家破人亡,一场战事打下来,碎了多少个团圆的梦,胜利与失败都建立在等候者那一声声肝肠寸断的凄厉哭声上。历朝历代都有着一条寡妇村,这些人的悲惨命运正是造就在家国的沉重下。披上战甲,握起干戈,他自走得潇洒,然可曾听到过夜里那凄酸的饮泣声,那双望穿秋水的杏眸里万语千言可曾知晓半分,多少青丝变成白发,几多少妇等至迟暮,然终其一生却只等到了一纸死讯,这教人情何以堪。他恨战争,他忘不了当他第一次将手下将士遗物交予他们的妻子、老母时,那一双双呆滞悲痛欲绝的眼睛是何等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那一刻他有了落荒而逃的慌乱,他承受不起那样的沉痛,他宁愿牺牲的是他自己。往后几年,纵带兵打仗多年,他依然无法释怀无法习惯,以至于到最后,他已不敢出现在她们面前,他自觉无颜以对也躲避不了那份悲伤的渲染。遥望着那一片黄沙,他深叹,但愿这是此生最后一次披甲上阵吧。
    ————
    一支夹着凌厉杀气的冷箭穿过嘶杀正酣的战场直射而来,帝靖言敏锐闪身迅速举起长剑,尖锐的箭夹着刺耳的金属声险险从他脸颊擦过,帝靖言正欲回首察看,发箭人却不让他有半点喘息的机会,一支接一支认人般支支瞄准直向他射过来,帝靖言手中长剑不断地挥动,越来越多的箭像雨点般纷纷被挡开落在他脚下,他渐感吃力,气息有些不稳,一个失察左臂被划破了一道血口子。风清扬远远看见,提起真气向身旁横扫出一剑,只见他周围一圈约十来个敌兵全部躲闪不及被剑气割出或长或短的伤口,纷纷摊倒在地,让出了半方空地。顺手扯过一方旗帜,风清扬从马背上一跃而起,施展轻功转瞬之间已落到他面前,用力转动着宽大的旗一一挡下那一支接一支蕴着内力劲道的冷箭,他且战且退,同时大声对身后的帝靖言喊道,“退到士兵后面去!”再次挡下一支霸道的箭,风清扬怒气顿生,冷眼辨清方位,折下半支箭提气一掷,没有弦的箭毫不狲色于百斤弓弩,夹着一道劲风直取发箭人。他一箭射出,那些追着帝靖言不放的箭蓦地戛然而止,风清扬抹了下唇边的血丝,嘲弄一撇嘴角,“果然是擒贼先擒王。”
    接着他退回背靠帝靖言,沉声耳语,“时机正好。”帝靖言猛地回首,只见风清扬勉力一笑,随手抓过身旁一个士兵,喝道,“护送王爷回营,火速去请军医!”几个士兵被他严厉的眼神吓得骇在当场,机械般看向帝靖言捂着左腹的手上满是鲜血,只见他脸色苍白似乎伤重难忍,不言不语的眼神复杂地看着风清扬,于是,很快他就被心神俱丧的士兵护拥着往主营赶。
    “清扬!”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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