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明月情-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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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隔阂
已经是黎明时分了，四周朦胧的翠色也都浮现了出来。段皓见这四周都是草木从生，分枝错节的，很是难行。这里木柴虽多，却因为一场雨，全部都浸湿了，实在很难找到干的枯枝、木柴。段皓全身已经湿透了，又是一夜都没有吃东西，眼下可真算是饥寒交迫了，心道：“如今我都是又冷又饿的了，也不知道鸢儿能不能熬得住？她为了救我，不惜自己受伤，这份恩情，我段皓将会铭记于心。”既是这样想着，分散自己的饥寒的注意力，转而往林子深处走去了。
忽然，见前面几颗树上结满了青果，段皓大为高兴，连忙爬上树去摘了两个青果，猛的咬上几口。虽然这果子有点苦涩，但是对于饥饿难耐的段皓来说，也顾不得许多了。段皓赶紧的摘了好些青果，用衣服包好，心里想着鸢儿，快步往回奔去。
路过一道横沟时，段皓发现有一处这段的树干横躺在那里，这庞大的树干身躯下有许多干树枝，这些都没有被雨水浸泡过，静静的躺在那里，似乎特别舒适似的。段皓一手用衣服提着青果，另一只手将那些干树枝一并抱起，拼命的往回路跑。
段皓到了岩石凹陷处，刚要跨进去时，却见鸢儿已经脱下衣服在那里烘烤，她身上早已一丝不挂的了。鸢儿见段皓回来，忙用一件干的差不多的内衣将自己的身子遮住。段皓慌忙背过身去，结口得说道：“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鸢儿说道：“你进来吧。”其声音极其柔和，在她身上那种冷言淡语已经不复存在了。
段皓试着往后退着，将干树枝放下，从怀中取出青果，手朝后伸去，递给鸢儿，说道：“我只找到这些果子，暂且作充饥之用吧。”鸢儿说道：“你也不用背对着我了，回过头来吧，我已经穿好衣服了。”听这么一说，段皓这才慢慢转过身去，见鸢儿已经穿好了衣服，这便将怀中的全部青果拿出来，给鸢儿充饥。段皓说道：“这些果子有点苦涩，我也找不到其他什么可以吃的东西，委屈你了。”鸢儿说道：“这已经很好了。”说着一边微笑的看着段皓，一边饶有滋味的吃着青果。
段皓将干树枝放在火堆上，将火撩的更旺一些，说道：“你的伤怎么样了？”鸢儿说道：“我没事，你的衣服都湿透了，脱下来烤烤吧。”
段皓有些扭扭捏捏的，毕竟在一个姑娘面前，这衣服实在不好意思脱。但是鸢儿再三的要求下，段皓也将衣服脱了下来，毕竟湿的的衣服穿在身上很不舒服。段皓不好意思的转过身去，不去看鸢儿，侧着石壁躺一会儿。或许奔波了一夜，他人也比较疲倦了，待头发干后，就合着岩壁睡着了。
待段皓醒来的时候，见自己的衣服已经搭在了身上，鸢儿正在一旁看着自己，段皓有些不好意思，问道：“我怎么睡着了？”鸢儿说道：“你是太累了。你的衣服烘干后，我看到上面有两道口子，就给你简单的缝了一下，你看看行不？”段皓看着衣服，的确有两道缝口，纤细缜密结实，可见鸢儿花了不少时间做的，段皓说道：“鸢儿……谢谢你。”
段皓见外面天已经大亮了，雨也停了，便将衣服穿上。鸢儿也站起身来，紫衣素裹，卿蓉依旧。两人走了出来，段皓说道：“这汉阳太危险了，鸢儿，你打算去哪儿？”鸢儿问道：“那你要去哪儿？”段皓说道：“我本打算去东海之滨找我姐姐。”鸢儿说道：“那我也去东海之滨。”段皓看着鸢儿，似乎能看透她的心思，说道：“你知道东海之滨在哪儿吗？”鸢儿脸色微红，扭过身去，说道：“我找不到，所以你要带我去，不然我就杀了你。”
段皓心里一笑，心道：“你都对我这般好了，能舍得杀我吗？你的心思我明白，我也是……。”过了一会儿，段皓叹了一口气，说道：“隔了四年多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怎么去那岛上。”鸢儿说道：“我们一起找吧。”段皓看着鸢儿，心里涌出一种情愫，她是自己第一个相识如此深的姑娘，她可以奋不顾身的为自己，的确很难得。比之神座峰上对商琴的情愫，对鸢儿更深许多。其实两人都是从孤寂中走出来的，对对方都有着相似的爱慕之情。
忽然段皓说道：“这里离那茅屋不远，我们还是赶紧走吧，不然被那些人追上了就不好了。”鸢儿点点头，和段皓一起骑马朝东而去。
行了数十里，已经是下午时分了，段皓遥遥看到前面有一处集镇，高兴的说道：“我们可以去那边吃点东西。”鸢儿说道：“我累了，你去吧，我在这边等你。”其实鸢儿是故意这样说的，她被人们称作“紫魔女”，是江湖上人人痛恨的大魔头，想来那镇子上一定有不少江湖人士，她担心自己和段皓一起去，会惹上麻烦。其实对于鸢儿来说，平常的自己独行惯了，没有什么地方是不敢去的，又岂是会怕麻烦。但是眼下跟着段皓，情况就大有不同了，段皓武功低微，自保尚且不足，遇险自然是要避开的了。回想起昨晚那一战，段皓就险些丧命，这让鸢儿很是担心。
段皓看看鸢儿，心里也是很清楚的，鸢儿这一身紫衣，难免不会让人看出什么，或者有人认识她也说不定，若是那样，必定引起很大的麻烦。当下段皓点了点头，便拉着马朝集镇上去了。段皓将马匹便宜卖掉，换了些干粮。还剩下些银两，段皓便在一家服饰店，为鸢儿选了一套便捷的衣服。因为段皓知道，鸢儿的那一身紫衣十分鲜艳，不保证不会惹人起疑，所以买了这一套衣服，这样也能更好的隐蔽她，毕竟她曾经是个“魔女”。
段皓怕鸢儿等急了，也不敢在集镇上久待，快步出了集镇。可是刚出集镇不久，就出来四个彪形大汉将他围住。段皓一看，这四人穿着散漫，形容不整，俨然是这一带的地痞流氓。
一长脸汉子斜眼瞧着，说道：“喂，瘸子，知道我们这儿的规矩吗？”段皓见这似然张牙舞爪般，有些怯意，连忙问道：“什么规矩？”一个撇胡瘦汉说道：“此处是我们的辖地，在这里来往的人都要交份子，看你是新来的，也不难为你，把份子交了就可以走了。”段皓说道：“什么是份子？”那瘦汉说道：“就是交钱，看你这瘸模瘸样的，就交个十来两吧。”
段皓说道：“可是我没钱……”那长脸汉子揪住段皓的衣襟，说道：“没钱还买这么多东西？你这是在耍我们是吧？”说着另一只手朝段皓的头拍去。
忽然，那长脸汉子松开了段皓，七窍流血的倒在了段皓面前。只见人影闪动，在数步之间，另外三人也毙命倒下。段皓愣了一下，却发现鸢儿已经站在自己的面前了。段皓瑟瑟的说道：“你为什么要杀他们？”鸢儿说道：“因为他们欺负你，那就该死。”
段皓退了两步，冷冷说道：“欺负我，你就杀了他们……今天他们欺负我，你就把他们杀了，如果哪一天我做的不好，你是不是也把我杀了？”鸢儿说道：“我不会杀你的。”段皓说道：“你知道为什么人人都叫你‘魔女’吗？就是因为你这样，如果你能放下些，又怎么会弄得人人要追杀你呢？”段皓重重的将干粮和衣服塞给了鸢儿，自己一瘸一拐的往前走了。鸢儿怔怔的站在那里，心里却是百般的难受，眼神中充满了哀怨。
段皓奔走了一会儿，来到一条小溪旁，猛的用水浇灌自己，这才慢慢的定住了神，想想鸢儿之前一招毙命那无辜的老农，现在有连杀四人，这心里不由的发麻起来。段皓看着水中的自己，不知道该是如何是好。段皓冷静想想，刚才鸢儿出手，也是为的自己，可是自己说了那么重的话，真是不该。回想起昨晚她为救自己而受伤的情景，心里大是愧疚之意。
这时，一只纤纤手腕伸了过来，是一个馒头。段皓回头一看，是鸢儿。鸢儿说道：“饿了吧，吃点东西。”段皓对刚才的事，仍负有气，只是扭过头去，说道：“我吃不下，你吃吧。”鸢儿并没有缩手，而是一直伸手等待着。过了良久，段皓才接过馒头，看着鸢儿那楚楚模样，心里的确不忍心，说道：“鸢儿，对不起，我刚才的话说重了。”鸢儿说道：“你不用说对不起，以后……我听你的。”段皓看看她，心里一阵激动，真想将她抱入怀中，只是他没这个勇气。
鸢儿就着段皓旁边坐了下来，干涩的啃着馒头。段皓说道：“对了，我给你买了一件衣服，你换上吧，你的那身紫衣很显眼，我怕你遇到危险……”鸢儿双目含情脉脉的看着段皓，过了一会儿，鸢儿才说道：“谢谢你，可是这件‘紫霓裙盈衣’是师父亲手为我做的，我答应过师父，至死都穿着它，它就像师父，一直陪在我身边一样。”段皓听着这话，心道：“原来她一直是靠着师父的坚定意念生活着，她一个人，无依无靠，唯一可以寄托的就是她身上的那件紫衣，因为那是她和她师父的牵绊。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呢，带着姐姐的香锦，怀想姐姐，这种牵绊对于我们这样孤寂的人来说，是唯一可以寄托的。只是，姐姐的香锦被别人抢去了……”
两人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就继续往前走了。虽然没有了马匹，但是段皓也加紧脚步走着，他知道那奉天教一定势大，不远远的摆脱他们，那是不可能安全的。两人虽然步行东去，不过也算很开心，一路上是亲密无间，好似神仙伴侣逍遥在这青山绿水之间。
夜晚降临，两人没有找到地方住宿，所幸的是这几天天气都比较好，段皓找了一处干净僻静的地方生了火休息。由于连日的赶路，两人都比较疲倦了，倚着树闭目休息。
忽然，鸢儿异常的警觉了起来，将段皓叫醒，小声说道：“有人来了。”段皓侧耳倾听，凭着深厚的内力隐隐感觉到的确有人在靠近他们，但是似乎不是很多的人。鸢儿赶紧将火熄灭，站起身来，拉着段皓往前奔去。
鸢儿身手敏捷，轻功极好，但是段皓身形笨拙，走了几步就摔下来了。鸢儿扶起段皓，急切的问道：“有没有伤着？”段皓说道：“我还好，没事的……”正在这时，一群黑衣人涌出，鸢儿拂袖连发数枚银针，听得几声哀嚎。如此黑夜，两人都看得不甚清楚，只是感觉两侧都有人在呼呼的移动。鸢儿心想，多半是奉天教的人追杀上来了，眼下掌锋飘渺而出，掌力所到之处，皆有人应声而倒。但是四周的人却是有增无减，这让鸢儿有些担心了。
鸢儿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出来相见。”只听一人回应道：“我等是取你性命的人。”鸢儿“哼”的一声，挥掌朝传声的方向劈去。
段皓见鸢儿与那几个黑衣人过招，心下甚是担忧，不料后背一麻，眼前一黑，整个人昏厥了过去。鸢儿招式凌厉，虽是在黑夜之中，但凭着极强的听力，已经连毙数人了，奉天教众人慌乱的散去。这时，却听一个声音传来：“要想救情郎，明日洞湖口来吧，不然，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了。”说完便消失于夜色中了。鸢儿心道：“这是奉天教的黑影者，武功平平，却是夜间偷袭的好手。他们既抓了段皓威胁我，为什么要等到明日？这群人……”
段皓被人点穴昏迷了过去，待他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段皓睁眼看时，周围有百余人，皆是黑衣青靴，其中鬼珠子等也在，显然是那日追杀他们的奉天教众人。段皓被绑在中间的一根石柱上，四周都是奉天教众，而段皓面对着的前方是一个湖泊，垂柳依依，夏木丛生。
蒲阳真见段皓醒了，说道：“给这小子两口水喝。”不一会儿，一名弟子端上水来，对着段皓的嘴往下灌，段皓也是口渴了，猛的喝了几口。李绝走上前来，说道：“小子，我们到要看看，大魔头紫魔女是否在乎你。”段皓说道：“你们抓我来这，要干什么呢？”李绝说道：“既然紫魔女那么在乎你，我们自然把你当人质了。”
段皓挣扎着，说道：“我不会让你们伤害她的。”鬼珠子上前来，卡住段皓的脸颊说道：“本来我们不想伤及无辜的，既然你和紫魔女关系非浅，那么别怪我们不客气了。紫魔女屠我门人上百人，又杀我派长老，这仇焉能不报。但是我们改变主意了，不仅要她性命，还要她那套武功绝学《录暮云影咒》。”段皓说道：“原来你们抓我来是为了她的武功，当真的卑鄙之极。”
鬼珠子说道：“我承认我们卑鄙，谁让紫魔女那套《录暮云影咒》如此厉害，我等皆不是她的对手，今天我们已经布下‘九宫八卦阵’，只等着她交了武功秘籍后，让她和你在地府做一对鸳鸯吧，这也不委屈你吧。”蒲阳真对着段皓啐了一口，说道：“少和这小子磨嘴皮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