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山下-第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严重吗?会死吗?”
“说重也不重,说轻也不轻。至于死亡的问题,全世界每年死于最多的病是感冒。”
我皱起了眉头。
“其实,无论哪一种病,跟病人的态度有着很大的关系,如果病人配合,医生也料理得当,即使是癌症,也有复原的可能性。”于医生看到了我的担忧,似乎是想安慰我。
“您的医术我自然是放心的,您的言外之意,就是何先生不配合?”
“是啊,不知道为什么,他以前是不拒绝吃药的,可大约三四年前,他突然不吃药了。”
三四年前,应该差不多是他离婚的千户,当时肯定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才导致他的这种变化的。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跟旁边的那间屋子是否有关联?我心里揣测着,寻找真相的声音越来越强烈。
“上次发生这种情况,是在一个月前,当时也是被阿姨发现的。其实在你来之前,我已经预测到一个月后他应该又会晕倒了,因为他的身体越来越差,而且饮食不规律,又大量进食烟酒。可是你来了之后这十多天,他这里竟然没有动静。我还以为他在你的影响下,他已经开始规律的生活了呢。”
“都怪我,昨天我没经他允许,想帮他打扫卧室。他发现了之后非常生气,大骂了我一顿。我一时气不过,就没帮他做晚饭,也没再理他。哎,是我的错。”
“胃病一方面跟饮食有关,另一方面也跟情绪有着极大的关联。何先生的身体状况是不宜动怒的。不过,我想,这个跟你也没有太大的关联,你不用自责。他可能是心里的心结还没打开。况且,我估计他昨晚也是因为空腹大量饮酒才会导致病症复发的。”
心结?或许这个于医生能知道一些什么事情?
“于医生,您是什么时候开始给何先生看病的?”
“这就早了,大概是十年前,从他在这里买了宅子之后就开始的吧。因为我也是台湾人,也住在大屿山,一次机缘巧合的机会,我便成了他们家的家庭医生。”
“他们家?何先生以前不是一个人
住?”
“对,一开始我还帮何太太看过病,很漂亮的一个女人,整天打扮得金光闪闪。当时他们家可热闹了,还雇了两三个佣人,所有房间都布置得富丽堂皇。后来不知何故,何太太走了,家里也开始越来越冷清。”
“富丽堂皇?那何先生以前的卧室不是这样?”
“那当然不是。之前他的卧室非常奢华,连床头都镶着金。何太太好像提起过,何先生最喜欢天蓝色,所以房间里的窗帘和被套都是蓝色的丝绸。我之前也进去过一次,满眼的蓝,很亮。但是,后来。。。”
“后来怎么变成黑色的窗帘和深蓝的被套啦?”我很急切。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跟他们俩的分居有关吧。顾小姐,我是看在你很关心何先生的份上,才告诉你这些的。请你务必不要跟外人提起。”
“您放心,何先生和您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会乱讲的。”我看出了于医生的谨慎,便转移话题问道,“那现在您看,我应该做些什么来帮何先生呢?”
“其实,你住在这里,便已经帮了他大忙了。我看得出,何先生对你并不抗拒,你是近几年来第一个被他允许住在这里的人。所以,如果你能劝他配合我的治疗吃药最好,但是如果不行的话,我们偷偷对他进行食疗,也算是一个缓解的办法。只是,食疗需要很长的时间,见效慢,要坚持。”
我走到厨房拿出我原先拟定的菜单,“这是何先生之前勾好的菜谱。您看下我应该作什么样的菜。”
于医生在上面勾勾画画,又写了许久之后,把菜单递给我,让我按照他改良后的做,“另外,我这边帮他开一些滋补的药品,明天让助理给你送来。”
“对了,于医生,是不是烟酒是不要沾的?”
“那当然,正常人用烟酒都有害,何况一个病人。”他笑着。
我点点头,又向于医生要了名片后,方才目送着他和他的助手离开。
、第七章 生病不忘梦前妻
这晚,我几乎是一夜未睡,趴在何添亦的床边,按照于医生的嘱咐帮他换点滴瓶。由于他的病情比较严重,身体又比较虚弱,所以从昨天下午开始到现在,点滴走得非常慢,这才刚刚滴完。
看着眼前的这个虚弱的男人,我不由自主得想问:他真的是慕晓口中的那个生性粗暴、不留情面、嗜烟酗酒又打老婆的男人吗?虽然这几天从跟他的接触中,我能感觉到他性格中阴、冷的一面,可是,很多细节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热情与善良。而且,他现在就这样无助得躺在这里,即使病着可还是眉头紧锁的样子,让我心里又波澜不止。可真是可怜啊,他的内心到底为什么这么苦呢?
我又回味了一下昨天于医生讲的话。话说有时候我还真是喜欢这个精力旺盛的于医生,他用富丽堂皇来形容慕晓,可还真是形象。他描述的那个金边床我完全可以想象得出来,慕晓的“豪爽”不是一般人能养得起的。至于漂亮嘛,这样一个人气女模特,又整天满身换着不是CHANEL便是GUCCI的大牌时装好珠宝,她能不漂亮吗?
“慕慕,慕慕。。。”昏睡中的何添亦突然开始迷迷糊糊得叫着。
我起先没听太清楚,可后来猜测了一下,这类似“慕”的发音,难道是对慕晓的昵称?
何添亦呀何添亦,你前妻现在可能正躺在一个花心的老男人怀里温存呢,你都病成这样了,还对她念念不忘?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水。。。我想喝水。。。”这回我倒是听得很清楚,赶忙端起水来喂他。
他的双手也不停在摸索着,抓到我的手时竟一把拉过来,放在他自己的脸颊上,似乎在求救。
我叹了口气,轻轻起身伺候他喝水,待他喝完水后,这意识也仿佛恢复了清醒。他睁开双眼,眉头紧皱:“你。。。怎么。。。在这里。。。”
我帮他掖好被子,镇定得说:“何先生,我诚心诚意得向您认错,那天闯入您的房间,实在实在是我的不对。然后又没给您做晚饭,我更是大逆不道。我这个卑鄙可耻的小人物,怎能这样对待我的恩人呢?不如,您就罚我在这里为您守几天吧,以弥补我的罪过。。。”
何添亦无奈得笑了下:“我现在不听你的还能怎样呢?我浑身无力,也无法轰你走。”
我也对着他笑了笑,看来我们的关系因为他的病情而得到了缓和。
“那您想吃点什么吗?我帮你去做。”
“我,其实什么也不想吃。”他回复到。
“不吃东西,您怎能恢复得快呢?我下去给您熬点粥吧!比较
清淡,也比较养胃。”我没顾他的阻拦,跑了下去。
半小时后,等我熬得差不多了,我上去想看看他是否醒着。
果然,他再次进入了梦乡。
我一看看手表,才早上六点多,觉得还早,便没叫醒他。但我又害怕他临时有需要,也没敢离开他房间,而是继续趴在他的床边,守着。
我不知不觉睡着了,睡得很香,很沉。
不知什么时候,我感到一只冰凉的手俯在我的头上,吓得一惊,醒了。
“不好意思,我不小心碰到的。。。”他说。
我笑了下说没事,然后下去帮他盛粥。其实,我之所以这么热情得要帮他盛粥,自是有我的主意。我记得小时候当我不想吃药的时候,妈妈便把药磨成粉偷偷放在粥里。也许,这个办法现在最适合何添亦不过了。
等我把粥端上来的时候,他自己已经坐了起来。看来躺了这么久的他终于也饿了,我心里暗暗叫好,然后端着粥喂给他吃。
“我自己来吧。”他说。
“那天你也喂过我,现在就当我还你吧!”我笑着推脱。
他没再推辞,慢慢咽了一口,没说什么。当他咽下第二口的时候,终于问了:“我怎么觉得这粥有点苦?”
“是你自己嘴里苦吧,躺了这么久。”
他半信半疑,但还是吃掉了整碗。
我终于安心了,看来这个方法是奏效的。而且,比于医生的那个食疗的“远水”,这方法确实是更容易救近火,最起码把他这两天的病情先压一压再说。
虽然,我也知道这个办法可能有点“卑劣”,但是我对自己说,我做的所有一切都是出于对生命的敬畏。我不知道何添亦为什么不吃药,但是,只要他藐视生命,就是他不对。
“你在想什么?”他看着发呆的我。
“哦,没什么。”我回答道。
“你很喜欢思考吧?”他问。
“对。因为我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
“比如说?”
他这实打实得一问,还真让我犹豫了半天。我想起他刚才梦里对慕晓的呼唤,遂开着玩笑接下去,“比如说,好奇什么才是爱情啊?”
“你不是谈过恋爱吗?”
“是啊,但是,谈恋爱不等于就知道什么叫爱情啊。”
“爱情会伤人,所以还是别拥有的好。”他说完,看着窗外,那个皱皱的眉头又出现了。
“伤人只是结果,最起码你体验了过程啊。”我反问着他。
他回过头来盯着我看,“你这小小年纪,说起话来却是
一套一套的。”也许他不愿意再与我争执下去,便转移话题到,“你的动手能力也很强,不仅会做家务,你做的饭菜也是很好吃。”
听到赞扬,我很是开心,那当然,我们女人又不都全是像慕晓那样“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只知享受,不懂付出”的“吸血鬼”。
于是,我笑着回应到:“我很喜欢做菜。因为我外公是大厨师,小时候吃他做的饭菜最香,长大了便开始自己动手做,因为我好奇为什么这么多东西组合在一起和单个的味道会不一样。”
“看来,你还真是个好奇的姑娘。”他说。
然后,我们俩便都不再言语。但是,我心里很开心,因为,他已经愿意与我进行这种对话了。。。
、第八章 散步中的暧昧
这两日,我忙的不可开交。一方面我仍然保持着每日三顿“特色粥” 的形式让他进食,同时也按照于医生的食疗食谱,多给他吃一些健胃的蔬菜、水果和各色食物;另一方面,我仍然担心他那污浊的卧室根本不利于他病情的恢复,但是又担心如果我“作为”过火又会惹得他生气,这样反而不利于他的健康。
想来想去,我终于还是决定:对于他这种人,倒还不如直接、坦诚来得好。最起码,给予他尊重后,最起码不会惹他发火吧。
于是,我跑去集市上采购了一套淡蓝色的棉布床单和被套,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书房找何添亦“汇报”。
“何先生,我看到您的床上用品该换了,于医生说病人最好每隔几天换次床单。所以,我便去集市上买了套新的床上用品,您看能帮您换下?”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没回答我的问题,却奇怪得问到:“你手里拿的是什么花?”
“哦,这是花叶芋。于医生说您的房间有异味,需要通风和去味。而这种花的去味能力非常得好,还能吸烟尘。不过就是晚上可能容易跟您抢氧气,所以,我每天傍晚会把它拿到书房,然后第二天上午再拿到您的卧室。您看行吗?”
“这些,真的都是于医生说的吗?”他面无表情得看着我。
我心跳瞬间加速,看来姜还是老的辣,我的把戏在他面前自是穿帮了。我低下头,没说话,估计他是不愿意被我这样“掌控”了。
“那就按于医生的意思办吧。”谁知,他又突然这样说道。
“真的吗?”我抬起头看着他,满脸惊讶,但是更为高兴。
他不再答我,低头看书去了。
我高兴得跑到他的卧室,换上被套,开窗通了风,又放上可爱的花叶芋,整体看上去的效果甚是不错,这才像卧室的样子嘛。而且,相比于慕晓的蓝色丝绸,我反而觉得纯棉的柔软舒适更有利于睡眠。但是,美中不足的是,那迎风飘扬的黑色窗帘,还是不免有些煞风景。
“现在不能再要求何添亦换窗帘了,不然他可能又要怒了。”我想着,但是我知道,迟早有一天,我会帮他换掉这丑陋的窗帘的。
我从他卧室出来的时候,不由自主得又往他书房里瞅了一眼。话说这两日的何添亦,表现得倒也真是乖,生活很规律,早起早睡,除了偶尔抽根烟外,基本也没沾什么酒。可能,在生死线上挣扎过的他,已开始悔悟人生?但是,他的沉默倒还一直保留着,除了那日早上的深入对话后,后来他便没怎么找我说过话。有时候,我们俩就这样一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玩他的电脑,我读我的小说,两人之间却没有什么对话。
但是,这一切我已经感到满足了。我开心
得笑了下,遂下楼做晚饭去了。
一顿忙碌之后,我们与往常一样,一起吃了晚饭。饭后,当我们又一起坐在沙发上各自忙各自的时,我突然不知哪根筋坏了,竟然把书放在一旁,抬起头来前不着村、后不着调得对着他说:“何先生,我们今晚去散个步吧!”
话刚一出口,我便特别想扇自己一个嘴巴子,因为,我看到了他脸上异常诧异的表情。
完了,又该被他教育,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