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原谅我-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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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还有一点,为免毒贩起疑,你们不能随身带武器。不过你放心,我们会一直跟着你。”
***
当日下午三点,一切布置停当。
唐剑波对装备成毒贩夫妇的杜庭和连初正色道:“行了,出发吧,一切小心!”
两人点头出发。
***
15点35分,两人来到鑫悦茶楼,连初略略扫了一眼四周,茶楼内外都布满了缉毒队的兄弟。她吸了口气,抬步缓缓走上台阶,紧挨着她身边的杜庭看了她一眼,小声说道:“别紧张。”
她微微笑了下。
她紧张吗?应该是这样的。可她心里却只有一种自己也说不清楚、难以表述的感觉,甚至让她忘了恐惧和紧张。
她小的时候,父亲从来没对她说起过工作上的事情。可是有一次他和罗叔叔在家里吃饭,她听见喝得半醉的父亲拍着罗叔叔肩膀说:“卧底,就是单打独斗——就算周围有再多的兄弟保护你,但真正到了现场,能依靠的还是只有你自己。”
在云南,几乎每一个缉毒警都有过卧底的经历,而她的父亲连灏更是深入虎穴无数次。
现在,终于该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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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约定的包间,里面空无一人。等到约定的时间依然没有人来。正在狐疑之际,包间里突然响起了手机铃声。
连初和杜庭对视一眼,循着铃声的方向寻找,结果在电动麻将桌的抽屉里找到了一个手机。
杜庭接通电话,“……喂……嗯,我是……东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还待再说,对面穿了“嘟嘟嘟”断线的声音:对方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连初问。
杜庭顿了顿答道:“他换了地方。”
这也是常有的事,毒贩大都疑心重,他们经办过一个案子那名女毒贩在交易之前曾经八次改变交易地点。
杜庭沉吟片刻,道:“走吧。”
两人走下楼来,杜庭对埋伏在外的缉毒队员暗暗递了个眼色,队员们不动声色地跟了上来。
毒贩第二次约定的地点在一个偏僻的小巷,结果到达之后又扑了个空。杜庭和连初只好再次拦了辆的士赶往约定的地点。
当他们第四次前往约定地点时坐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黄色的士。
后面缉毒队员乘坐的黑色牧马人和银灰色依维柯隔着几十米跟随其后。
经过一个路口时,一辆加长大货车突然横过路边。待货车驶过,岳明驾驶的牧马人连忙跟上前面拐角处的那辆尾号为3377的黄色的士车。
跟踪一段距离,唐剑波突然说:“前面的车号好像不对劲,车号应该是63377,这个是83377!赶紧追上去!”
岳明连忙加快马力拦住前面车辆,车内的司机探出头骂骂咧咧:“你tmd赶死啊,有你这么开车的没?!”
后排坐着两个一脸冷漠的陌生男女。
这时,电台里有人报告道:“唐队,追踪器上的信号不见了!”
唐剑波沉吟一下道:“可能是技术故障或者是被屏蔽,赶紧把这个情况报告刘局。同时调看附近路段的监控,查找一辆尾号为63377的黄色的士车……”
于此同时,另一条道路上一辆黄色的士尾部车牌悄悄变换。
***
安静的的士车上,杜庭突然问:“师傅,怎么走的这条路?”
司机答道:“噢,二桥那边今天施工封路,你们要去北辰非得从矿山这边绕着走。”
车辆开至这人烟稀少的郊外,连初的心里也渐渐疑惑,毒贩约定的地点她没去过,只知那地方已远远出了城区。
她略略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辆黑色的牧马人依然不远不近地跟随在后头。
桐城的西郊有一片荒山,前些年探测到山内有矿产,市里顿时铺石修路、大兴土木,很是热闹了一段时间,后来发现山里的矿产资源其实十分有限,这一片又慢慢荒废下来。
的士车稳稳开在盘山公路上,连初看向窗外,只见触目皆是一片光秃秃的黄土嶙石,只偶有低洼处生在一些不高的蒿草。
她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可真的贩毒交易的好场所啊,无遮无挡,有没有埋伏一目了然。”
想到这她心中猛然一惊,回头看向杜庭,只见他亦若有所思、脸色严肃。
“停车!”杜庭冷声喝道。
那个满脸痤疮的司机对着后视镜冲他们一笑:“昌哥,别慌,马上就到了。”
两人一阵沉默,“昌哥”是杜庭假扮的毒贩名字。
正在心思纷乱间,车停了下来。
三人走下车来。这是半山腰的一片空场,除了他们空无一人。
回头那辆黑色牧马人也迎面开了过来,愈近,连初的心愈沉。
车停下,里面果然下来的不是缉毒队员,而是几个目光张狂、戾气十足的彪形大汉。
连初微微退后一步,握住了杜庭的手,他的手不由暗暗一紧。连初悄声道:“等会你往车那边跑,争取抢一辆车。”
杜庭没有做声。
这时那个满脸痤疮的司机盯着他们不怀好意地调笑道:“把情哥哥的手抓那么紧干什么?这个亲热劲让人瞧着够眼馋的。”
连初不动声色地从杜庭身边移开几步:“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千里迢迢来谈生意,难道你们想吃黑不成?!”
那司机突然掏出一把手枪指着连初嘲笑道:“做生意?老规矩,先让老子搜搜看有没有藏家伙!”
这时后面几人也缓缓围了上来。
连初缓缓举起双手:“搜就搜,不过你别太过分!”
那男人没有说话,眼中闪着淫邪兴奋的光一步步向连初走去。
快到她面前时,连初突然疾如闪电般伸出左手一下将面前的枪拍开;同时左手迅速握住他拿枪右手,左臂夹住他的手臂;右手迅速从下往上握住枪身;将枪口向一拐、猛然用力——枪到了她的手上!
这一招空手缴械是殊城在特种部队练就的绝技。
曾有一次,他们两人一起看一部美国大片,连初看着里面英俊的男主角劈面夺枪的潇洒动作兴奋不已,不停摇晃着殊城哼哼道:“你会不会?会不会?我也要学!我也要学!”
殊城鄙视地看着她说:“你?你像他那样算报销了。”
“为什么?”
“看见那个动作没有?左手握住枪管,身体侧到一边,然后再右手一拳把对方打晕。你一只手有那么大劲吗?还左手?对方一把就能把枪抽回来再补你一枪。”
“那该怎么办?”
“正确的应该是这样……”
结果在被吃无数次豆腐后,连初终于将这招空手缴械练得行云流水娴熟无比。
最后殊城勉勉强强地说:“行,对付个把没受过训练的臭流氓应该没问题。”
连初很庆幸,她遇到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臭流氓。
众人被这瞬息之间的变故惊呆,下一刻都猛然扑向连初。
连初迅速退后回身,枪口回转冷冷对准了最前面一人的眉心。
他拔枪的手还在怀中,不过终究晚了一步。
“东哥——”
刘建被缴了械,不禁气恼万分,也想上前抢枪,连初厉声喝道:“别动!”
众人顿下身形,一人道:“你别乱来。”
连初唇角噙起一抹潇洒又狠绝的微笑冷冷道:“你们别乱来,我可不是那个没用的软蛋。”
这些人皆是亡命之徒,有几个手里还犯过不止一起命案,可他们从来没见过一个人拿起枪会有这种姿态——仿佛只要她手中还有枪,便可目空一切、横行无忌。众人不由一时愣住。
杜庭却没有趁机奔向车边,而是来到了连初身后挡住了她的空门。
她心中不由又是恼火又有些微暖。
韩东看着他们,沉默一会冷声道:“你们想怎么样?”
连初微微一挑眉,“东哥是吧?麻烦送我们一程。”
***
三人上了那辆黑色的吉普车,韩东缓缓发动汽车,连初坐在副驾驶上拿枪指着他:“别耍滑头,快开车。”
韩东顿了顿,脸上浮出一丝笑意:“何必这样,大家都是想发财而已……”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猛地打开车门拔下钥匙侧身滚了出去!
连初和后座的杜庭一扑不中,迅速下车奔向那辆就近的黄色的士。
连初将手中的枪扔给杜庭,杜庭一怔接住。
“你挡住他们,我来开车!”说着她拉开车门,迅速地钻了进去。
她原本以为需要拔出线路打燃汽车,没想到那个狂妄之极家伙居然都没抽钥匙。
“天,这家伙可真是我的福星!”她边说边发动汽车,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身后的人也纷纷上了那辆牧马人和另一辆银色依维柯追了上来。
***
连初看了看后视镜,后面的车越来越近。这辆半旧的富康车绝对跑不过后面那两辆适合越野的牧马人和依维柯,他们就算不拦截他们,直接撞就可以把他们撞下山去。
她偏头看了看车窗外,咬咬牙,猛然一打方向盘:车子顿时开下盘山公路沿着近乎五十度山坡俯冲下去!
杜庭瞪着她厉声道:“你疯了吗?!”
连初咬着牙:“抓稳了。”
车子在颠簸的山坡上疾驰而下。
山上几人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过了片刻,刘建喃喃道:“东哥,还追不追?”
韩东喝道:“追?还追个屁!夜哥还在车上呢!再追,谁知道那女人还会发什么疯!”
33
我保证
夜燃这辈子从没这么窝火过,他原本有很多机会制住祁连初,只不过一时好奇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能闹腾到哪一步?没想到一下子就闹到骑虎难下的地步!
现在两人命悬一线,他只能指望她的车技和她的运气一样好得让人嫉妒了。
他正暗自咬着牙,突然脸色一变:“石头!绕过去、往右!”
连初惊险万分地绕过那块尖锐突出的石头,语调平静地说了声:“谢谢。”
夜燃背后出了层薄汗,顿了顿,说:“不用谢,顺便问一句,你以前玩过特技驾驶?”
“……玩过。”如果比赛集训时上的那两节课也算的话。
夜燃看着她的脸色暗骂一声操蛋!
“等老子下了车……”他极力控制住想一枪崩了她的手,回过头继续盯着前方。
连初现在也觉得或许让杜庭开车更合适,不过她已经习惯了“名师出高徒”的思维,殊城教她开得车,还教过她“在特殊情况下不用钥匙开车(其实就是偷车)的技术”,这些都是他在特种侦察部队练就的绝技。她当时条件反射地就认为自己开车技术肯定比杜庭强,现在才发现自己干得真TM不是人事。
当盘山公路第三次出现在眼前,连初舒了一口气,后面的人应该被甩开了,可以拐回正道了。
拐回正路要冒险一次,继续开下去不知还要冒险多少次,她略一权衡,脚下减速、向内一打方向盘——只听耳边夜燃厉声喝道:“不行!危险!”
可惜已经来不及,一阵尖锐急促地摩擦声,汽车拐向了盘山公路,可是车辆下冲的角度太大,山路又太窄,这辆半旧的富康没能完全拐过来,车身倾斜,半边轮胎露在了山路外面。连初死死控制住油门和方向盘,大声喊:“你快跳车!”
电光火石,夜燃已经打开安全带拉开车门跳了出去。
起身回头,那辆黄色富康几个翻滚滚下山去。
***
夜燃站在山路上定定看着十几米下那辆倒翻过来的富康轿车,犹疑片刻,走了下去。
这时,汽车的车门被艰难地推开,连初像贞子一样爬了出来,浑身狼狈不堪,没有一丁点当初清美动人或是冷艳慑人的样子。
他在她面前停住,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过了片刻,“你怎么样?”
不知道,反正浑身都疼,“还能爬,应该没事。”
夜燃冷冷“哼”了一声,弯腰略略察看片刻,然后把她扶起来背到身上。
“往那边小路上走,他们不容易追过来。”她伏在他背上虚弱地说。
“还在那指挥呢?什么都是你能。”
“……”
“你这种技术干嘛抢着开车?”
“……”
“拐弯前为什么不先问问我?!”
连初不禁有些涩然,没想到杜庭平时看着顶斯文温和,其实脾气还挺大的,不过确实是她搞得他们差点都没命了,“对不起啊,当时没想那么多。”
夜燃又微微“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两人无声地走着,连初渐渐觉得迷糊的困意袭来,身体也越来越软弱无力。
杜庭不若表面上清瘦,他背上的肌肉如聚合着力量的岩石,紧绷而坚硬,只不过这块石头是温热而舒适的,就像殊城的背一样……
殊城……
夜燃用力捏了她一下,“别睡着。”
连初睁开了眼睛,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突然想起了什么,用力去摸自己的兜,果然没有了,“杜庭,你的手机还在不在?”
“摔坏了。”
“哦。”
过了一会,夜燃问:“你那时为什么让我去抢车?”
“什么?”
“一般情况不是该由我拖住他们,你去抢车吗?你不怕我开了车先走了?”
“……不会的,你是我的兄弟。”
夜燃沉默片刻,嘲讽地说:“谁教你这些的?尽整些搞笑的。”
连初虚弱地笑笑,没有说话。
没人教她过这些,只是她永远记得。
她曾经看过一篇父亲的专访。
记者问:为什么你一直称呼你的同事为“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