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继阁小说网 > 都市电子书 > 花信可期 >

第28章

花信可期-第28章

小说: 花信可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损伤程度会有多大···?”——医生摇摇头:“进一步探查结果出来之前,还无法预料。就目前而言,趁着她的口耳功能还在,在随后的时间里,可以有人多和老人说话。既要防止再度昏迷,又有助于增强积极因素。”
正说着,一个护士跑进来说:姚主任,请您赶快进去看一眼,XX床能发出声音了。闻言之后,姚主任和蒋敬璋一前一后跑回病房。
蒋敬璋跑进病房时,充耳所闻是仪器的飙高示警声;和姚主任叫护士长准备急救室的声音。
吴老太太已经明显进入危险的亢奋状态。因颅内出血压迫视神经致使目不能视,就只能靠触感和少许听说,感知周遭的事。当她摸到外孙时,突然拼尽所有力量,断断续续的挤出字眼儿:“璋璋···好好···做···人···活···”
宋振中赶到时蒋敬璋搀着吴筱梅,正追着医护人员推的急救床往急救室跑。他急忙上去把吴筱梅接住,吴筱梅刚一接触到丈夫的支撑,就从丈夫手中软软的溜下去。宋振中急忙连夹带抱的就近找了座位,让吴筱梅坐下。有护士及时送来轮床,将吴筱梅放上去停在了抢救室不远处的护士站。护士长过来测量血压心脏之后,告诉宋振中没有大碍,是受惊吓过大导致极度紧张虚脱了,喝点糖水躺一会儿就好。
蒋敬璋从跟着到了抢救室前起,就把头支在膝盖上蜷着身子坐在地上。祁思源几次想把他拉到椅子上都没成功,似乎是只有这样接着地他才觉得安全。最后祁思源索性挤着他坐到了地上。
手术室的灯光,像是把人的魂魄都烧没了似的终于灭了。蒋敬璋看到姚主任走出来,朝他这边摇摇头,经过身边时弯下腰,隔着口罩说:“节哀吧。进去看一眼吧。”
祁思源觉得,处在近乎残酷的安静状态下的蒋敬璋,简直就是又一个恐怖的存在。没有泪、没有悲痛,似乎也因此没有了心。他浑身战栗的盯着姥姥的遗体十多分钟,红着眼睛没有一滴泪。然后起身将白单子盖严遗体,压好边角,转身对上前问询是否需要帮助的护士说:麻烦您帮着找个房间,我得给老太太穿衣服。这两天···谢谢你们了。
宋振中扶着吴筱梅过来时,吴筱梅哭都哭不出来,直接瘫倒在丈夫怀里。蒋敬璋依旧残酷平静着关照道:“宋叔您把我妈领回去。这儿有我一个人就行。师父您去帮我问一下抢救医生,看老太太留了什么遗物吗?回酒店的话,替我请下假。”
祁思源看蒋敬璋的状态很不对劲,又不好直接当着吴筱梅明说,就转向宋振中提示:“吴老师伤心过度,恐怕经不起再多悲伤。我联系了医院的朋友,给吴老师用些镇静药,让她先去缓缓情绪。我在这陪小蒋料理一下。”——“实在是给您添了太多麻烦了。容过了这段时间,我们再好好谢您。”宋振中抱稳了吴筱梅,勉强与祁思源握握手,便架着媳妇先出门了。
“姥姥,我做错什么了,您就气成这样,真的抛下我,连赔不是的机会都不给?”给姥姥擦身穿衣时,蒋敬璋不断地问着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同时也让他无比惶恐、惊慌失措。他真的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缘故,把老太太气成这样,气到要用死来惩罚他。“您说过喜欢胖燕子,想要她做孙媳妇,想见重孙子,我回头就去找她求婚,争取一年之内就想办法要一个···这也不行吗?”
曾几何时,蒋敬璋问姥姥,会不会因为他调皮捣蛋而不要他?姥姥用特有的方式给他解说,等他可以挣钱养活自己了,就该让妈妈去找和她过日子的伴儿。但姥姥还会象从前似的,要璋璋陪着出门买菜、遛弯儿、去公园和老朋友们结伴唱戏。都说外孙是姥姥家的狗,吃饱就走。姥姥说:同龄的老姐妹中数她有福气,她的外孙比别人的家孙子都好,懂事早、立业早,早早地就能挣钱孝敬姥姥。可现在···现在···姥姥无比决绝的扔下他走了。
怎么就迈不过去呢?!眼看就捧到手的幸福团圆,眼睁睁滚落摔得粉碎。幸福真像当年的郊区末班车,每到一站只要看站牌下没人,司机就懒得拐把轮。就让你眼看着它缓缓驶来,差那么几步没到跟前,它就扬长而去,绝不顾及你跑得气喘吁吁。而命运就是无比欠抽、无比缺教养的傻逼孩子;刚刚哄顺气儿,调头就翻脸,跳着脚撒泼打滚穷折腾,还要把原本完好的事物系数砸得粉碎。闹腾的让人想抢、想捡,却因为被他搞得晕头转向,而无从抢救那些珍视的东西。
蒋敬璋自信也自知并非贪婪之性。他并不奢望光耀门楣,不强求人前显贵,甚至不去希冀着妻贤子孝举案齐眉。他盼到了母亲有了好归宿,对今后的日子,若说盘算,也不过是盘算着怎样委婉向姥姥解说,他没法和女人生活,他想和师父好好过日子···若说意外所得,是当真没想到,能那么轻易被祁老爷子认可。可这些难道算是非分之想不义所得?他真想骂操蛋,真他妈的操蛋行市全让他撞上了:那就是他蒋敬璋稍有一点顺利,就必然有只无形的手搅合。
天光已经大亮,祁思源脚下已经扔了一片烟头,蒋敬璋仍旧坐在医院高台阶上,摆弄着手绢包里的物件,那是抢救时从吴老太太身上取下的。祁思源没烟了,嘴里也苦的不想再抽了。他抬头叫了蒋敬璋一声,确认他能听清师父的话。老人遗体已经安置好,他希望蒋敬璋先跟他回去休息。徒弟已经熬了两天,即使年轻也不是铁打的;何况还有老人的后事要等他出面安排。
蒋敬璋扶着台阶的花坛栏杆,缓缓撑起身体,一步步走到师父身边正要开口,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叫着‘小蒋先生留步’,快步跑下楼梯。“我是宋总的秘书,小戴。”
小戴说他受宋总指派,查堪吴老太太坠车受重伤的事情,现在已经查到了肇事车车俩和司售人员,并找到这辆车所辖的公交车队,调出这辆车的监控录像。现在公交公司对于司售人员的安全管理,是采用责任到人的制度。
对于老人的伤亡责任赔偿,车队表示:空口无凭,希望交由法律程序确定一个数额。那么,除去车队已垫付的前期急救费用,剩下的赔偿就摊到公交司售的头上。
祁思源越听越上火,直接截住了戴秘书的话:“你捡重点的说。”——戴秘书被喝得一愣,忙晃下头筛出重点“车厢录像视频在我这。宋总让我来交给小蒋先生,并听他的决定。如果决定走法律诉讼程序,振德的法律顾问会立即开始,就‘要求公交公司赔偿’的问题,预备诉讼材料。”
祁思源伸手要了存视频的优盘和戴秘书的名片,相约随时保持联系。并让他转告宋振中,他要先带蒋敬璋回去休息。戴秘书不敢多看祁思源的黑脸,只好连声应着转身走。谁知戴秘书还没走进医院大门,就有个中年男子疾步追出来。
戴秘书被他唬得脸都绿了,刚才的稳重全没有了,抓住他的衣服,拼命往反方向推:“你的饭碗丢了,难道就要砸我的饭碗么···”——那个男子急得满脸苍白,冲着师徒俩的方向高声喊:“蒋先生,蒋先生,您就容我说一句,您家老人是被人推下车的···要把车队作为连带告上法庭,我就得被车队开除了。我东摘西借就借到了两万块钱,再不够我还可以去借···您高抬贵手吧!”
祁思源已经懒得再听这种‘拔萝卜带起泥’的糟烂事,揽着仍旧失神的蒋敬璋径直上了车,吩咐司机直接回他住的小区。途中祁思源给宋振中打了电话,直接说不放心徒弟独自回家,暂时把璋璋带回他家。宋振中依旧千恩万谢的,并嘱咐送他们的司机,务必买几瓶高度白酒给祁思源,让他们师徒‘驱晦洗手’。
到家进门后,祁思源直接将白酒全部兑进洗澡水。然后把自己和蒋敬璋都扒个干净,一起坐进浴缸里。
蒋敬璋背对着祁思源,用白酒洗澡水抹了一把脸,声如蚊鸣的说:“难道因为我喜欢了男人,姥姥就不要我了?”——祁思源先是一惊,以为徒弟已经贸然行动向家人出柜了。随后忆起吴老太太生前的话,反映到刚才的问题是他又在自己犯轴。于是搂着小狐狸靠在自己胸前:“不!是因为姥姥累了。你和你妈妈都有了好前景,她放心了就休息了。”
那为什么幸福的末班车唯独就不等我,匆匆的来,又急急忙忙的开走···刚才当着姥姥和外人,我不能哭,那现在我可以哭吧···
祁思源把哭软的小徒弟捞出来,将半片安眠药掺进水中哄劝他喝下去,然后搂着他轻轻地拍着,静等着药劲发作后,骨肉绵软的趴在床上睡着。
安置好徒弟,祁思源拿了笔记本坐在床边沙发上,插上优盘先看了那段视频。之后他在心底里咬牙切齿骂了一串儿“操!”。
视频上显示,吴老太太登上公交车之后,车子刚启动又因为等人停住。然而追车的女子上车之后,就继续堵着吴老太太,前面后面的推搡,并兼有叫骂的架势。周围有乘客和票员上前解围,都被那装扮特异的女子反手推搡开或者是骂开了。视频时间显示,约在二十分钟左右,公交车靠便进站,吴老太太被纠缠不过,浑身抖索的扶着栏杆要下车,那个女子追上去又去揪打,最后用力一推将老太太推出车厢。车厢中靠窗位置的乘客随即骚动起来,司售人员也相继下车去看情况,那个女子则一路踢打,连箱子也顾不得拿就钻出了车厢···再后来车厢里的乘客陆续下车。
祁思源认得那个女子,是章文娣。三月下旬,酒店午夜交友茶座开始营业时,她的影响在监控画面中出现过;当然其身份也改成了不断更换金主的应召女。那段时间蒋敬璋恰恰被调去曲阜分店,主持那里的人员招聘考录。
晚上邵明远打回电话告知了查询结果,按照酒店前出租司机提供的地址,辗转找到了章文娣租住的小区,居然就是蒋敬璋家所在的旧址。而该小区所辖居委会称,该租户因为严重扰乱当地秩序,已经联系房主将此人驱逐出去;具体日期正是吴老太太出意外受伤的那个下午。
打完电话,祁思源捏着手机坐在客厅出神。他清楚的记得那天晚上,小狐狸在电话里软软的笑着说,师父我想您也想姥姥;您有空帮我去新家看看姥姥。她不听劝,非要一个人住,还一个人往旧家那边跑。她愿意和您说话,您帮我劝劝她。再熬两天我就回去···我会告诉她,尽快给她弄个重孙子,但不会找女人结婚,我以后都要和师父过日子。
反复考虑之后祁思源还是给宋振中打电话,将视频内容以及他目前掌握的情况,对宋明白说了一遍。
蒋敬璋因为安眠药作用,一直到次日下午才醒。按照师父提醒,他和宋振中通了电话。宋振中表明了他和吴筱梅的决定,以他们夫妻的名义,由振德公司派出法律顾问,向各级专项执法部门报案,以故意杀人罪向公安部门申请通缉刑侦协查。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不能纵容这样的恶人逍遥于世。
赔付程序最后以缺席审判做了判决,车队与原告及连带原告达成当庭和解。章文娣故意致人死亡作为刑事案件另案处理。那位公交司机因为本次事件,干脆被车队要求买断工龄,另谋职业反倒比先前的工资高。
吴老太太的后事办的很快也很简单。按老家习俗以及老太太生前意愿,老人的骨灰由女儿和外孙一起送回故乡。
蒋敬璋成年以后首次回乡,比之当年离乡简直天壤之别。那几天里,面对各层辈分,操着乡音方言的男男女女,有前来问候的、有拍着胸脯质询的、有结交联络的、也有来探寻问路的,蒋敬璋需要提起全部精神,给与应对、答复、布置决定,甚或干脆撂下脸子将来人呵斥回去。
吴老太太家这一枝只有吴筱梅一个女儿,算得门庭冷落。但如今可说是成了旺户。蒋敬璋不仅在母家有说话主事的资格,更因其在本性蒋家排行位于大长房;因此吴老太太的丧仪程序相关取舍,竟要由他点头决定。
吴家在任族长叔公,絮絮叨叨的摆着一片丧仪规程;到最后又捻着胡子撂出一句:如今你家由你做主说话,你来决定吧。
蒋敬璋干脆的伸手就把黄历本子扣上了:“既然说要听我的意见,您老就不必和我再历数什么老规矩套路。代表蒋家,我要让姥姥归乡安息;代表吴家,我自然最知道姥姥希望我怎样为她操持送终事宜;总而言之,已经定下来的程序,不需要横加枝节。蒋家谁来挑理让他来找我说话;吴家我姥姥这一门里的事情我说了算。”
吴筱梅对于儿子直面众人的坚刚表现非常欣慰。更出于这位姑奶奶如今嫁得贵婿,因此族长的话也基本上成了一股烟。
因为水土不服吃住不惯等诸多因素,蒋敬璋从踩到老屋地面起,就开始发低烧。乡间的医疗设施离的远,不仅药品不济,连起码的高温消毒都难以保证。这一来更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