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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有人自七岁等你-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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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出去了,他带我去了附近的一个小镇,那儿风光很好,宁静,悠远,古朴,清幽,远方寺庙里的洪亮钟声遥遥传来,江面上有小舟飘荡。
他就那样,牵着我的手,走过一条条街,一条条小巷,然后在一家玉器店停下。
“选一个你喜欢的。”他道。
我凝思一会儿,抬头问他:“我不想要,行么?”
我的时日实在所剩不多,已经没有必要了。美玉皓腕,我已是枯败之身。
程烨将我的手腕握在手里,然后指着一款玉镯对店员道:“我就要这一款。”
那是一款和田玉手镯,莹润和滑,光泽饱满,我试了试,倒是刚好合适。
“可是,程烨,这个有些重,我能不能不要。”
程烨看着我青色血管都清晰可见的苍白手腕,最终还是妥协了。
“怎么想要送我玉镯呢?”回去的时候,我问他。
“没什么,就是想要给你戴个东西。”
我开玩笑道:“那你去做一副手铐来,将我铐住岂不是更省事。”
他若有所思地看我一眼,很是认真,我眼皮一跳,道:“我只是开玩笑。你就算不给我套个东西,我也不会走。都这么多年了,我要走早走了,哪会等到现在。”
他突然道:“你从不会走,但这次,你一走,便再也不会回来了,是不是?”
我的心,蓦地抽痛。
他抱紧我,在我耳边压低了声音道:“梅绿开,你是来报复我了,是不是?”
我在他的怀里几乎窒息,后来的话,我似是听清楚了,又好像模模糊糊,我已经累得连分辨他的话都不能。
程烨开始越来越焦躁,越来越沉默。他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大海,表面上风平浪静,黑色的水面下隐藏的也许就是惊涛骇浪。
他不放心我出门,不再让我买菜,我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甚至于我洗澡都要开着门,在我的坚持反对下,他又把家里的浴室改建成可视的,因为他怕他一打开门,看见的就是我倒在地上正在冷去的身体。
我有时候被他逼得没有办法,只能恳求他,他不会生气,也不会反对,只是用他那双又黑又深的眸子望着我,几乎望进我的灵魂里面去,然后,我就会妥协,安慰他,向他保证,我会陪在他的身边。
他上班的时候,我便坐在他的办公室里面,看着来来去去的人,他们越走越快,不敢在这里停留太久,以防遭受不白之灾。我看着他越来越像一个暴君,底下的人敢怒不敢言,当他面对我的时候,又恢复成沉静温柔的模样。这样的他,有一种神经质的阴戾和脆弱。
有一次,他让人事部的部门经理将一个叫李威的员工的策划书拿来给他看的时候,部门经理说李威在七天前去世了。他当时就是一愣,脱口道:我怎么不知道?
部门经理道:他虽然患的是胃癌,但是一直没有放弃过治疗,这几个月来,也恢复得很好,医生说好生注意,还是能多活几年的。但是就在七天前,他和妻子去旅行回来,突然倒在家里的客厅里,大量出血,抢救了几个小时,最终也没有救回来。医生说先前乐观估计了,那也可能是短期内的回光返照。
程烨当时听得手指紧握成拳,面目阴沉,然后将手里的文件砸在部门经理的额头上,吼道:给我滚。
部门经理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鬼打一般跑了,脸色乌青。
我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抱住程烨,他反身一把抱住我。那个时候,我望着窗外明亮澄澈的天空,悲怜怀中的男人。
他现在下班也不开车了,会和我一路散步回去,牵着我的手,一步一步走回去,看天边的流云和晚霞。我会给他讲过去很多好玩的事情,逗他开心,其实我是个很爱玩的人,只不过嫁给他之后就全部都收敛起来了。
有时候,我累得厉害,就会停下来,然后说我渴了,让他讲他在学校里的事情和在外看到的各种趣闻。他那个时候,就会将我搂在怀里,然后跟我说起很多以前的事情,甚至于杨菲的事情。
他说,他在少年时代,的确是爱过杨菲的,那是他少年时代最深的痛和恨,他忘不了,过不了那道坎。他恨杨菲,直到后来杨菲主动接近他,他却又开始鄙夷这个女人,所以他开始玩一场游戏。他不相信爱情,所以他开始戏弄爱情。他看着杨菲在这场游戏中越陷越深,而他却越来越清醒,他不再是那个一往情深的少年,对待感情,理智冷硬。他对杨菲越来越失望,对年少的自己也越来越失望。他抛弃杨菲,让杨菲痛苦,何尝又不是在跟过去的自己作对,把过去的自己打入不堪和痛苦的深渊,他在惩罚和嘲笑曾经的自己。
我静静地听他说,他问我:你是不是在怕我?
我笑着看着他,摇摇头:我不是怕你,你有做这一切的自由,因为,我相信,你那么骄傲,不会做出让自己鄙夷自己的事情。我只是觉得物是人非,我们还能在这里平和地散步,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他道:你不介意吗?
我指着桥下的水对他说:若是得到过,我会介意,但是我从未得到过,又从何计较。以前,我伤心难过的时候我就会到这儿来,看着桥下的水就这样流走,我的眼泪落在里面,无声无息。然后,我又会笑,桥下面的水还是这样的流。我就想,管它的,反正日子都要过,别人越要看我的笑话,我越要笑着给别人看,即使我很不幸福圆满,但是只要我自己不觉得那是一种不能忍受的痛苦,只要我自己平和地无所谓,别人就无法取笑我。我就是要等,心甘情愿,不挣扎不抱怨,那么,别人也就无法撼动我半分。
他就那样,牢牢牵着我的手,从黄昏一直走到夜晚。
我的失眠没有以前那么严重了,但是我又开始嗜睡。经常是我坐在他旁边,盖着毯子就睡着了,他在工作,偶尔低下头,用下巴蹭我的鼻子,确认我的呼吸。
他有的时候,很是平和温柔,会陪着我在客厅里看电视、打瞌睡、或是什么话都不说,就只是相互依偎着,静静地拥在一起。我现在几乎已经不做饭了,都是他在做饭,我会去帮忙,但是经常会在厨房制造那样这样的麻烦,不是碰到手,就是撞到碗碟,我只好坐在沙发上等他。或者就是站在厨房门边看着他有条不紊地做好一顿饭,即使我有的时候不吃,但是我享受这种过程,平平淡淡,却自有滋味。
我会经常性的感冒,咳嗽,他不让我吃太多的西药,自己去超市买了很多的雪梨和川贝,然后给我熬雪梨汤。我总是跟他提父亲的雪梨汤,然后,他就会皱眉头,酷酷地道:我做的难道不好吗?我抿唇笑,道:非常好,快赶上爸爸了。只是爸爸让我感动得哭了,你却让我美味得笑了。他微微一笑,非常好看。
他有的时候,会莫名其妙变得很神经质,死死地抱着我。
他总是一遍遍问我:你爱我吗?
他会一遍一遍要求我:说,爱我。
我就对他说,一遍一遍的说:程烨,爱你,程烨,爱你,程烨,我爱你。。。。。。
说得口干舌燥,直到我在不知不觉中睡过去。
我的身体已经经不起捭阖,他就抱着我,看着我的脸,听着我说“我爱你”,然后在我的腿间达到j□j。
程烨,我真的爱你,你为何就是不相信呢。
他会对我喊:既然爱我,为什么要离开我?
我不能回答他,因为我无法拒绝死神。
我只能告诉他,程烨,以后,你一定会找到一个比我好,比我聪明的姑娘,她会爱你,也会让你爱,你们会快乐的,会幸福的。
我一说完,他刚开始是冷冰冰的沉默,接着就会暴怒,然后,他会折腾我,掐着我的脖子道:“可是她们都不是你,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让我离不开你,你怎么不在我离不开你之前去死。你就是来折磨我的,梅绿开,我恨你,我恨你。”
我不能怎么办,我只能抱住他,对他说,对不起,我爱你。
他总是逼我说‘我爱你’,却从不对我说他爱我,像是在吊着我。我不知道他到底爱没爱过我,他的恨,我知道,那是真的。
一切还是在原点,我爱他,比以前更爱;他恨我,比以前更恨。





ˇ月圆ˇ 最新更新:20140124 21:41:20


十月,天气转凉。
我和他去庙里还愿。
十四年前,我来这儿,为他求过一个平安符。
一个师父走过来,向我道:“时光荏苒,岁月如刀,施主一如从前,心中有爱之人,容颜亦是不老。”
我向他还礼,微笑道:“深感抱歉,师父还能记得我,我却认不得师父了。十四年前,可有见过?”
他微微一笑,很是年轻,却自有一分岁月沉淀的大气,道:“那时,你跪在菩萨面前,许了一个心愿,被正在打扫佛身的我听见了,我当时好奇,便看了你一眼,施主当时年纪小,心性坚定,让当时正在不断摇摆的我惊讶不甘,所以,对你,也就记忆深刻了。”
程烨问道:“你是住持方丈?”
“正是。”
“方丈好,今日我便是来还愿的,这位是我的先生。”
方丈微微点头,道:“你带着你的圆满来。”
“是,我说过,我若是能圆了自己的心愿,便带着心中之人来山上还愿,谢谢月老和菩萨。”
住持洒然一笑,双眼似是看透世间虚妄,道:“施主的心愿真的已经完成了?”
我望向宝相庄严的菩萨,双手合十躬身一拜道:“水未满杯,亦是一杯。相守至此,半生亦是一生。菩萨之恩,不胜感激。”
住持点了点头,道:“施主这样想,倒是看得开。”
程烨疑惑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位施主若是想说,她自会告诉你,她不愿细说,便顺应时机吧。”
说完,主持便离开了。
我跪在菩萨脚下,诚心跪拜。
十四年前,我许下心愿:我愿以自己的生命换取他一生的平安顺遂;我喜欢他,我愿用我最珍贵的换取与他的相爱相守,虽然我还小,但是我会等他,我从七岁开始等他,我会等他爱我。我从七岁爱着的人,就是七十岁也不会变,还望菩萨看在我一片诚心的份上,成全我。
菩萨的面容庄严而慈怜,俯瞰着我。
我想站起来,腿脚发虚,背后开始冒冷汗。程烨不在,我只得向旁边的一位游客请求帮助,“我的腿有些发麻,请你扶我站起来,到那边的树下去休息好么?”
那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帮我扶到树下,我找了个地方坐下,她担忧地看着我道:“你看起来非常糟糕,太让人担心了,赶紧打电话叫你的家人来接你吧,你这样是不行的。”
我对她笑了笑,道:“谢谢你,没事的,我先生有事离开一下,他马上就会回来,你别担心。”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候了,我坐在程烨的怀里。
“你去哪儿了?”
他的眼睛幽黑,像两把锁,锁住我的一生。
“医院里,放在我手心的平安符是你给我的。”他埋首在我的肩窝,轻轻问。
我摸他的黑发,道:“那个时候,你躺在那儿,孤零零的一个人,看起来随时都要死去,所以我就一直守着你,不敢动。他们都不来看你,我当时既为你感到愤懑不平,又有侥幸的心理,希望别人都不要来,这样,就只有我一个人守着你。其实,当时心里还有些高兴,我们这样就像是在一起了。我当时还偷偷握了你的手,怕你醒过来发现,又希望你赶紧醒过来发现。那个时候,我就下定了决心,这一生都要对你好。”
他的沉默在夜晚显得那么的悲伤,悲伤而浓郁,他抱着我,眼泪全都流进了我的肩窝,然后,又爬过我的心口。
我的一颗心,滚烫。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有一个人,但是,我不知道,那是你,我以为那是。。。。。。”
“没关系的”我打断他,轻轻地抱住他,我虚弱极了,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我却出了一身的汗。
“我当时那么小,你不可能对我产生爱情吧,也许只是感激,更多的会把我当成小妹妹。可是,我不想当你的妹妹,我只想做你的妻子,做你身边的人。现在,这样啊,很好。”
我指着天上那轮明月,道:“你看,今晚的月亮特别圆。”
“今天是中秋节”他握住我的手指,亲昵地放在嘴唇上摩挲,动作轻的像是一片云絮,仿佛我是个珍贵的瓷娃娃。
“程烨,我爱你。”我突然看着他,他的眼漆黑,像死亡沼泽。那一刻,我的身体轻盈的像是水中一朵行走的云影。
天边皓月如莲,被疏朗枝桠遮住一瓣。
他含住我的声音,无比怜爱和珍惜,却也只是道:“我知道。”
他不知道的是,我再不能爱他。
“我很高兴,程烨,能在你的怀里。”
皎洁的月光照在大地上,清辉如梦。
我靠在程烨的怀里,想起弘一法师的临终偈言:华枝春满,天心月圆。
我的唇角翘起来,眼睛闭上,扣在他肩头的手落下去。
那晚上,他抱着我,一步步走下山。
从月圆一直走到晨光,我都没有醒来。
我再也不会醒来。
程烨,你可知道,我自七岁等你,我自七岁爱你。
你呢,你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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