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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属于我的少年维特之烦恼-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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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个双人间,你睡这边,我睡那边”他笑说,随手打开一道门,我探头看了一下,两个单人床,靠着两边墙摆着,中间放着床头柜、台灯,对面是电视,有空调,不过这种天用不着。
“恩”我满意地点了一下头,换过床单被子,舒舒服服地躺下,这时我才注意到天花板也布满了荧光的星星,
“还记得吧”他看我出神地看着天花板说,
“恩,一直没机会在夜里看的”我说,
“今晚就可以了”他说着跑上我的床,跟我挤在一个被子里说,
这种亲昵的感觉许久都没有过了,像孩童时代彼此心无芥蒂地躺在一张床上,我伸手握住他,十指紧扣,
“天黑的时候叫我”我闭上眼睛,快要睡着地说,
“恩”。
不过他最后还是没有叫我,
“不要生气了,看你睡的那么香,就没忍心叫醒你”他对生气的我说,“反正还有时间啊”,
“好吧,出去吃早饭”,
“再等一会吧,连午饭一起吃了”,
“我睡那么久吗”我惊讶地道,
“几乎十二个小时”他说,“也许是昨天太累了吧”,
“前十年,后十年衰老,一半又在黑暗中过了,算人生不过二十五载,受多少奔波烦扰”我往沙发上一坐道,
“唐伯虎的”,
“恩,说人生七十不为奇”,
“快到你生日了吧”他忽然道,
“六天”我说,
“可以倒计时了”他笑道,
“是的,确实可以了”我看着手上的命线摩娑地道,
“那我们好好去准备吧,反正又没什么事做”,
“好啊”我强打起精神。
街上像永远都不会寂寞似的,大量的人流涌动,我们穿梭在各个杂货铺、蛋糕房、超市,定了个巧克力水果蛋糕,
“感觉好像装修自己的新家似的”我拎着彩纸气球等装饰说,
“本来就是”天晴左手拿着锤子等工具,右手提着色料开心地笑道,“一直想当个艺术家的,今天终于有机会一显身手了”,
“恩恩”我附和地应了两声。
把东西一股脑扔到一楼的大客厅,
“出去吃个饭,晚上回来再弄”我说,
“恩,两天就给它搞定”天晴研究着客厅的布局说。
找了一家小饭馆,要了两份炒面,
“干嘛非要吃这啊”他盯着碗里的面说,
“入乡随俗嘛”我说,然后抽了双一次性筷子给他,又道:“黑是因为放的酱油,味道很好的”,
我说着示范地吃了一口,味道不错。然后忽然想到还应该吃什么,临死之前,想着想着,嘴里的炒面也全没了味道。
“怎么了?”天晴问,
“没什么,你吃好了没,回去弄房子了,我有点迫不及待了”我掩饰地说,
“恩,走吧”天晴又扒了一口碗里的面说,“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面”,
我笑了笑,等他付过钱,一起慢慢地走回住处。
“清出一块墙,然后画什么呢”天晴立在对面那面墙前喃喃自语着,
“画什么慢慢想,现在告诉我,你想怎么弄”,
“楼上的不管,就一楼,玻璃上贴上窗花”,
“这个简单,以前办元旦晚会经常干的”我说,
“灯光呢,要不要弄成彩色的”他商量地问,
“你过生日会大开个灯吗”我好笑地道,
“那就忽略掉,然后就是客厅的布局,这些彩带绑在氢气球上,固定在四面墙,让房子有种腾飞的感觉。天花板涂成蔚蓝色,这里放一架老式的唱片机,钢琴放到角落里,或许我们该去船上过生日,这样我们就可以滑行着联弹,像海上钢琴师里那样”他自顾自地说着,而我早动手剪窗花。
他开始调色,摆好高脚架后,拎着染料桶,水平面上走来走去,浓重的色彩让人看不出画的是什么,我努力回忆着学生时代的各种窗花剪法,然后一一施剪。时间就那么轻快地过去,像直接性地跳跃过去似的。
我回房间看星星,他依然沉浸在色彩的国度不知疲倦,
关上门,拉上窗帘阻住外面的光线,然后星星静静地打量着我,正如我静静地欣赏它们。
“你就是那个女人”星星们开始对我说话,“把我们移居过来的那个人等的女人”,
“是的”我说,
“跟一般的女人没什么两样嘛”又一个星星说,
“本来就没什么两样”我笑道,
“那为什么那个人还要等你啊”另一颗星星也感兴趣地说,“你们人真的很奇怪”,
“这个说不好”我皱眉思索着,“对人我也有着跟你们一样的不理解”,
“也包括你自己”原先的那个星星道,
“也包括我自己”,
“所以选择死亡”,
“可以这么说”我说,
“她疯了”第二个星星叫,
“她不是疯了…”一颗睿智的星星说,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天晴推开门,冲进来的光线打回淡蓝的星状体内,闪着苍白的光,像没说完的话。
“星星好看吗”天晴对坐在地上的我说,
“恩,很美”。
 

第四十七章 不辞冰雪为卿热
更新时间2011918 11:01:30  字数:1634

 天气说冷就冷,我缩在被窝里,只觉如坠冰窟,天晴半夜起来翻箱找被,
“小诺,你冷不冷啊”他一边找着一边瑟缩身子道,
也许是我久久未说话,身子仿佛全然不是自己的,意识游离在体外,我很想开口回答,但嗓子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
天晴忙过来掀开我的被子,见我两颊桃红,伸手在我额头一摸,然后触电似的缩回去,
“啊,这么烫”他叫着,立刻把自己的被子拿过来盖在我身上,然后解开我的衣服,又飞快除下自己身上的衣物,只剩下一条短裤,钻进被窝,贴着我灼人的皮肤紧紧抱住我。我身上的热像找到倾泻口似的全都往他身上涌去,意识也清醒了一些,只听到他喃喃地道:“小诺,你不可以离开我,不可以,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泪从我闭着的眼角划落,可惜相逢未嫁时。
天晴,三年前如果你跟我走了的话,现在会是什么样子的呢…我无法想象,人生有太多的不确定。只是抱歉了,这场病又要占去能爱你的屈指可数的时间。
模模糊糊睡到天明,身上的烧已经退了,天晴去附近的药店给我买药,在饮水机里打了杯热水,然后看我手脚无力地穿了半天也套不进一只袖子,他忙把我按倒,小心掖好被子,才剥出药片,喂我吃下,我就他手喝着水,
“怎么知道这个方法可以袪热的”我问他,
“纳兰性德词上看到的一个典故”,
“不辞冰雪为卿热”我想了会道,
“恩”,
“那你应该在外面冻一会,然后再抱我”我笑说,
“被你身上热烧的我确实想那么干的,不过一想古人恐怕不知道内热遇冷便淤积于肺腑,伤害更大,所以想想还是算了吧”他也笑道,
“傻瓜,上来,躺着跟你说说话”,
“恩”他脱下外面的衣服钻上来,
又抱着我,我身上已是常温,
“昨晚有没有想同我做爱呢”我问他,
“确实没想”他认真回想着,
“那现在呢?”我追问着,
“很想”,
“但也坦诚”我安安静静地靠在他肩上,
“你呢?”他问我,
“怎么说呢”我搜索着语言道,“我并不是很传统的女生,但性对我来说,还是有如天方夜谭。村上比喻为火腿跟面包卷,也许是渡边淳一说的那样,女性是接受性的。记得高中看过的一副现代主义画作:死与性,一边是妙龄女子,另一边是地下棺材里的死人”我语无伦次地说着,不过他还是听懂了,并为我作如下解释,
“其实性说白了,不过是肉体的欢愉,就像享受了一顿美味的大餐,这两者的本质本来就是相同的。之所以会有诸多美妙的体验全是因为性好奇的被满足,而好奇是持续不了多久的,所以没有灵交的性爱,纯粹是无滋无味”,
“那对小妹呢”我忽然问,
“我只把她当妹妹”天晴说,“几千年来的道德观,又岂是短短几十年就可以改变的。说是开放,其实还是很传统”,
“不要忘了你答应过我,要好好爱她的”我搂着他说,
他沉默着,手抚摸着我光滑的皮肤,
“我只想像现在这样过完我一生”他良久道,
“世间好物最难久,彩云易散琉璃碎…这是尘寰中消长数应当,何必枉悲伤”我重复地念道。
这一场病好的差不多的时候已是第三天上午了,星星们没有再同我说话,
大厅那面墙的画几近完成,左一块右一块浓彩拼成一副沙滩海景,天空晴朗,正下方靠右一点,天晴正在细笔描绘出一个跪向海面双手十指相扣的蓝衣女子侧面,长发遮掩不住眼里的悲天悯人,然而海面依旧平静无波,海鸥依然追逐嬉戏。
天晴完成最后一笔,然后题上“海边祈祷的少女”几个大字,做完这一切,他才发现我的存在,
“怎么下来了?”他着急地问,
“身体全好了”我说着,轻快地蹦了两下,然后坐在柜台的实木桌前,继续未完成的剪纸,
“还有三天呢,急什么,走,我带你出去逛逛”他一把握住我拿剪刀的手说,
“可是…”,
“没什么可是”他不由分说地把我拖出门,冬日的气息又忽然退去了似的,依旧暖洋洋的太阳,我长长伸了个懒腰,人忽然精神很多,绕着环岛公路走着,最后绕回来,买了一些蔬菜,回去弄火锅吃。
又一天安静地过去了,“2012,和谁安然躺在床上”又想起那个风尘奇女子的话,可惜无缘结识,否则纵谈古今也是人生一大快事。我把头转向旁边的天晴,他的手老老实实地握着我的手安静的睡着,若真的可以一场灾难突然来临,或许就不用这么瞻前顾后了吧。人生太过漫长,长得我们都失去了最初的坚持。
 

第四十七章 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更新时间2011918 19:30:59  字数:1643

 又休息了一夜,身体好利索。我站在大厅墙前欣赏天晴的画,整副画除了这个女子全是印象的后现代主义风格,唯独这个少女,形象而逼真的如同古典现实主义。
“这样不觉得很不协调吗”天晴冲了两杯奶茶,递给我一杯,然后一边喝着审视画,道:
“画画本就是画家主观感受的外在表现,怎么表现只在于画家本身,并不是要局限拘泥于什么主义、流派之类的东西”,
“不容易,大得诗词里不以词害意之境啊”我说,
“那是”天晴得意地道。
“胶布没有了,我再去买几卷”正忙着往大大小小的玻璃上贴窗花,天晴道,然后匆匆忙忙跑出去。
花了上午半天,把房间全部布置好,剩下的时间就等着我生日的来临,在大厅擦得干干净净的地板铺上毯子,听着旧式的唱片机,虽然很有感觉,但实在没办法将单纯的旋律一刻不停地转化成能理解的形式,于是我们最后还是换成了音响,买了很多专辑,无日无夜的听着,从现在的流行乐一直听到上世纪的粤语歌,张国荣、邓丽君…许许多多早已被遗忘的歌手,一个世纪的时光就被这么倒回,而倒回的一段时间也迅速落入被倒回的过往里面,时间就是这么以其独来独往的方式消失。
“明天就过生日了,是不是感觉特开心”天晴笑说,
我“恩”了一声,然后努力回忆这两天具体都干了什么,居然让时间这么白白浪费了,然后就想起《半生缘》里最后一段:“忽然两人都有此生虚度之感”,或许人生本来就是这样子的。
“系日向来乏长绳,若叫人间无白头,不信逝水复归西”我说,“故哀草木之凋零”,
“恐美人之迟暮”他接道,
“你说我们老了以后,会是什么样子的呢”我抱膝说,
“没办法想象,除非这一天真的来临”
“有时候真的想知道衰老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那就让我们慢慢变老,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天晴笑说,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我摇着头,关掉音乐,望着天花板的灯,静静听着外面落雪的声音,
“时闻折竹声”,确实该种一片竹子,竹篁添幽…忽然发现自己想的一点都不像快要死的人。
快死的人都想什么呢,生平牵挂、身后之事,还是玄乎其玄的死亡之国度…然而这些我全无思考的必要,名下的财产自有它的归属,亲朋至爱的悲伤也终会随我淡去他们的生活而完全落入忘川,至于那个没有一个旅人回来的国度,其存在与否尚属假命题,在此之上的假设纯粹想象,而想象又何惧之有。
然而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不都是像林教头山神庙听到奸计之前,生活用品一应带个全,还想着把草屋修缮一番,金圣叹所评的那样:“长久计”,
凡高的印象星空那副画,是他自杀前的作品,一如他以往的风格,全看不出有什么不同。或许精神病患者更不畏惧死亡,然而…然而什么呢,我也说不清楚。
生日那天早上,天晴早早去蛋糕房拿蛋糕,
“带把伞吧”我说,
“没事,那么近的路”天晴说着出门了。
天越来越阴沉,终于又缓缓落下一天的大雪,我换双鞋,打伞出门接他,一出屋,凛冽的寒风直从领口灌进,我忙缩脖,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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