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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凤城花渡-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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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和园约会之后,李秋燕再也没有理睬孔令锋,面对陈家辉的冷漠,她心里踏实了许多。孔令锋身边不乏任亚琪那样的女孩子,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他希望彻底忘记李秋燕,可惜他的努力并没有丝毫效果,他对李秋燕的渴求并没有因为时间渐逝而淡化,他反而越陷越深。孔令锋很多次想去找她,又担心李秋燕真的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那连看也别想看到她了。除了女人,能让孔令锋疯狂的就是金钱,进入夏天的时候,生意上逐渐忙起来,他就把这种畸形爱恋暂时扔进冰箱里的,扔在了保鲜柜里还是速冻柜里,他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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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秋燕第二次请假是为了陈家辉。端午到了,她去超市买了金华粽子、高邮咸鸭蛋,另外还有六神花露水、风油精一些日用品,特地给陈家辉选了几件夏凉服装、几瓶白酒、一条香烟。晚上高高兴兴地做了几个菜,陈家辉回到家的时候心情也不错。
夫妻俩坐在一起吃饭,他们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心情了。
“阿辉,我们回去吧,我们不需要这么多钱。回去吧,我到服装厂上班,你和舅舅、爸爸一起凤城打工,现在瓦木匠的工资高呢,老板不敢拖欠农民工工资的。”李秋燕真的想回去。
“小燕子,我也想回去,我不喜欢流浪的生活。”陈家辉点燃一支烟,“现在,回不去了。前些时候我就想回桃花渡,我打了几个电话之后改变主意了。”
“妈妈说,砌厨房的时候借了舅舅家一万元钱,现在刘雨淇要去城里读书,需要缴给学校赞助费1万8千元,我家要还钱,借信用社的5千元也到期了,也要还。还有,听说渡船口要造一座大桥,要拆迁好几家,张小渔、张五万等几家都在砌房子,想拆迁的时候多些平方多拿点钱。妈妈怕吃亏,东挪西借的想把整个院子加上顶,她听说只要三面墙一个顶就按照房子的补助标准计算。”
“只要平方,不要阳光!”李秋燕插了一句,她尽量让陈家辉多说话,很久没有听到他一下子说这么多话了。
“是啊,从国道到渡船口,南北大路两边的人家都像发了疯似的,加层的、装潢的、封阳台的、盖院子的各显神通,就我们家没有动静。听说,我们家的房子也要拆迁。”
李秋燕说:“嗯,一家比一家的,不能怪妈妈着急。我们现在还有2万多元钱,所有的家底。”
陈家辉喝了一口酒:“小燕子,你善解人意。我们不能回去,你看啦,刘雨淇上个初中就要花这么多钱,我们家杨杨快要上学了,我们不想杨杨输在起跑线上吧!”
李秋燕眼睛里变得清爽起来:“嗯,不能输在起跑线上!”
“再说你妹妹快要高考了,她成绩好一定考得上的,上大学需要钱吧。我现在才知道,平民子弟是改变命运的唯一出路就是读书、上大学,我们必须让妹妹安心上大学!”
李秋燕说:“对,虽然有赵妈、曹庆国的资助,那也是杯水车薪,我早就想过我们要承担她的学杂费。”
“听黄庆标说,曹庆国日子也不好过,表面上风风光光的,房地产大老板。其实他到处借的钱,借这个银行的还那个银行贷款,常常拆东墙补西墙的,一不小心就会血本无归。曹总的事业还在发展中,我们不能指望人家的。”
李秋燕不再劝说陈家辉回桃花渡,给他倒上一杯酒,把菜热了热端上桌子:“阿辉,我想到雍河镇饭店打工。你几乎天天去接我下班,太辛苦了,我舍不得。”
“从桃花渡接你下班,到石景山接你下班,我习惯了!你就是到雍河镇打工,我同样去接你。”陈家辉笑笑。俩人说说笑笑,夫妻就是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
李秋燕没有在雍河镇找到合适的工作,她一没有文凭二没有北京户口,因为年轻漂亮,石景山亿佳饭店才给她一个服务生的岗位。她继续在石景山打工,陈家辉一如既往地早出晚,他们必须拼命地赚钱,为了将来的自己、孩子的幸福。


第三十四章 第一场雪

题字:有些事情可以做错一次二次,有些事情一辈子都不可有做错一次!人啊,不能走错一步路。一旦走错,你就永远回不去了,一辈子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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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说件大事:美国东部时间2001年9月11日上午,恐怖分子劫持4架民航客机,撞击美国纽约世界贸易中心和华盛顿五角大楼,世界贸易中心双塔被完全摧毁,美国国防部总部所在地五角大楼也遭到袭击。
陈家辉这个小得不能再小的人物,应该与这件事情没有一丁丁儿关系吧,其实不然,9月底的一天晚上,几个北京大妈、当地联防队沐队长找到他:“你叫陈家辉吗?”陈家辉莫名其妙:“是啊,我是陈家辉。”沐队长说:“我们例行公事,你有拘留的记录,我们必须了解你的情况,这几天你不可以离开本地,如果要离开本地,必须到本地派出所登记!”
陈家辉想起来,他那次为了母亲打架被拘留的事情,心里特别不舒服:“这么多年了过去了,我没有做什么坏事情!”沐队长说:“你说什么?我们例行公事!”我们有多忙,你知道吗?”陈家辉赶紧闭嘴,顺从地在一张表格上签字。
北京的联防队长刚刚离开,苏北的桃花渡村治保主任也打来电话,敦促陈家辉去当地派出所登记,要不就回家乡登记!看来**这个垃圾给全世界的人带来了很大的麻烦。陈家辉本来没有把那次拘留当着一回事,然而每次被穿制服提起来就不是滋味,腿肚子都有点儿打晃。那几秒钟的暴力换来的可能是一生的烦恼,不能入伍当兵,不能出国务工,只要有大事件发生,总是有人来“关心关心”,用一句句钢针一样尖锐的话语,将那块早已结痂的伤疤刺得鲜血淋漓。
有些事情可以做错一次二次,有些事情一辈子都不可有做错一次!人啊,不能走错一步路。一旦走错,你就永远回不去了,一辈子回不去。
好在李秋燕没有看到,她不希望老婆看到他的狼狈。李秋燕在石景山亿佳饭店打工。他骑着车去接李秋燕下班,北京的晚风吹拂着这个苏北农民的头发。李秋燕的自行车车胎白天被晒爆了,没有修补。
李秋燕先用一个塑料袋子垫在自行车后座上,然后坐上去搂着陈家辉的腰。
“小燕子,你妹妹明天放假,他说要来雍河镇看我们,你去接她。”陈家辉说。
“不需要吧,她坐公交车过来,今天她和我通了电话。”
“李秋玲来了,我们就把她带到雍河饭店吃一顿,就不要带她到租住屋了。那里很脏很脏的,人家是京师大学的大学生。”陈家辉开始自卑起来。
“不行,妹妹一定要来看看我们的家,她不是为了吃我们一顿饭。”
2
俩人无语,自行车不紧不慢地行在夜色中,小虫子不时地撞在陈家辉的脸上。迎面而来的车灯刺得陈家辉看不清前面的路,陈家辉说:“小燕子,什么时候,迎面的车及时切换成近光灯就好了。如果有一天,我陈家辉有车了,一定在必须的时候切换近光灯。”
“少来吧,阿辉哥。”李秋燕本来想说“凭你什么时候买得起车,做梦吧”,忽然改口:“我们要车干什么啊!有钱也不要!”
“有车就可以接你上下班,你就不用承受风吹太阳晒了。”
李秋燕紧紧地抱着陈家辉,这个男人对自己的那份心是货真价实的,不掺水分。闻着陈家辉的身上的汗臭味,晚风吹在她脸上,她感到头疼起来,她近来发觉自己常常头疼。
李秋玲出现在陈家辉面前,她穿着粉红色的短袖小圆休闲装,一条浅蓝色裙子,裙边镶着白色的小碎花,白色的宽宽的皮革裙带扣歪在腰间一侧。乌黑的头发松散地披在肩上,丹凤眼里尽是灿烂的阳光,脸蛋微微透着淡红。
陈家辉说:“小玲玲来了,还适应学校生活吧?学的什么专业啊?”
李秋玲说:“学的‘环境科学’。我来北京快两个月了,第一个月军训,第二个月刚刚上课,适应这里的环境。现在还好,有点习惯了。”
“环境科学?小玲玲啊,你是不是要和我作对啊?我刮油,你学环保!”
李秋玲说:“哪有啊。哥哥,环境科学不仅仅是环保,有很多很多的内涵。刮油与环保并不矛盾,处理得好,刮油能够有利于废品油再生利用,还有利于环保呐。”
“小燕子,你看,大学生的观点就是深刻!”
“哪有啊,这些观点不是大学生也能明白的,就是很多人见钱眼开,把好好的事情做坏了。”
李秋燕挨着妹妹坐着,不时地给妹妹夹菜:“妹妹,说这些干嘛,赵妈对你好吧!外婆身体好吧?这一年半过得好吧?”
“姐姐,你慢慢问啊。赵妈爸爸对我很好,他们喜欢我这个乖巧的女儿。就是那个曹景云有点怪怪的,对我一定有那个意思噢!秋玲格格拒绝了曹公子,曹公子花巨资买了个三本的名额,也来北京上学了。”李秋玲喝了一口太子奶:“外婆吃饭香身体棒,每天都去三清寺烧香拜佛、打牌聊天。”
“还没有说你的情况呢!”陈家辉看到李秋玲就想到桃花渡,他想更多地听听桃花渡的人和事情。
“我嘛,认真地读书,还是认真地读书!咦,你们挺没有良心的啊,这都没有看出来——我瘦了!”李秋玲扬起脸。
3
陈家辉、李秋燕、李秋玲吃着聊着,结了帐来到租住屋里。陈家辉一脸的惭愧,坐在沙发上不出声。李秋玲看着这个简陋的家和门前空地脏兮兮的油桶、自行车,想到姐姐每个月汇钱给自己上学,她鼻子酸酸的:“这就是你们的家——”
陈家辉发觉李秋玲说话的声音不对劲,站起来打开电视机:“看看,我们过得很好,彩电、沙发、煤气灶、衣柜,应有尽有。”
李秋玲不再说话,默默地拉着姐姐的手走到外面:“姐姐,我走了,我一定要好好读书的。”李秋燕想留妹妹多聊一会,又担心时间晚了妹妹一个人在路上不安全,于是送她到雍河镇上,乘公交车回学校。
李秋燕回来的时候,夫妻俩商量着秋玲上学的费用,李秋燕说:“从去年春天开始,我们每月汇400元给妹妹,大学报到前赵妈给她7600元,我们汇了5000元,现在她应该有钱用的,她用钱一直很理智的。”
陈家辉说:“小燕子,长女为母,‘富养女穷养儿’,要多给她钱用。”
李秋燕噗嗤一声笑:“好久没有听你杜撰了,哪有‘长女为母’的说法啊?不过,我喜欢这个杜撰。我不会让秋玲吃苦的,宁可我们吃苦,也不让我们家的大学生吃一丁丁苦。”
陈家辉说:“对,让苦难来得更猛烈些吧,让秋玲格格开开心心每一天!”
4
这是北京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早晨的雪,蓝艳艳深切切的,在微微的晨光中好象定格的蓝色海面,校园里静悄悄的,雪花落在李秋玲的帽子上,围巾上,她踩着厚厚的积雪赶到学校饭堂。她除掉帽子拿下围巾换了件白色的工作服,和厨房师傅打声招呼搓搓手开始自己的劳作。她必须在开饭前2小时到达饭堂厨房里,任务很简单——负责8个窗口的稀粥供应。先淘米、熬粥、再将熬好的粥分到不锈钢饭桶里搬到餐厅窗口,早餐结束后将饭桶、饭勺洗干净。这样,每个月她可以领到360元的生活费,这是学校对她的特别照顾。李秋玲喜欢这样的工作,她已经坚持了二个月。
大雪在凛冽的寒风中上下翻滚,顺着一股股斜风,重重的打在陈家辉身上,打在他脸上,顿时觉得脸上一股刺痛,钻进他的衣领,脖子凉飕飕的,他吃力地推着自行车。
冬雪给北京带来了无限美景,给艺术家带来了创作的灵感,给陈家辉这样的“老鼠”“屎壳郎”带来的是苦难。陈家辉早早地出门开始一天的劳作。陈家辉先去看看路边大水泥管里的流浪汉,那是几天前刚刚认识的,流浪汉叫秦晓东。东北人,二十多岁,来北京打工误入传销的圈套,身上的钱被骗了,爸爸妈妈从家里汇来的钱也被骗了,身份证什么的都没有了,工地上也不要他,他无颜回去才流浪的。今天,陈家辉带来了一件腈纶棉袄,和几块饼干、一瓶水一起用塑料袋装得好好的。水泥管只容得下一个人,对着风的那一头已经用纸箱堵住了,背风的一头堵住一半,雪花落在这垛“墙”上,秦晓东醒着,他蜷缩在一堆破布烂衣服中,陈家辉将衣服和饼干、水给他:“秦晓东,快过年了,我劝你回家吧,天下没有父母会嫌弃自己的儿子,他们在等你呢,可能到处找你。这里有200元钱,你拿它做路费回家也好,用它买点吃的也好,你自己做主。”秦晓东不爱说话:“回不去了,回不去了!”说着将衣服裹在身上咬着饼干。
陈家辉深深地叹一口气起身,对着秦晓东大声说:“兄弟,只有回不去的从前,没有回不去的家乡!”陈家辉松了一口气,推着自行车继续走在风雪中。
手机响了,陈家辉一阵兴奋,一看是妈妈打来的。快速地按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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