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锦年-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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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医院，也不管医生是怎么说的，程晓洛坚持要求让年秋彦住院。
“其实你先生伤不重，不一定要住院的。”医生大叔很有职业道德地提出建议。
“不管了！”程晓洛大手一挥，一副苦相，“这天都要黑了，我可没力气再把他给扛回去了……”
大叔：“……”
年秋彦弱弱地开口：“你陪着我，我就住院。”
大叔：喂，我们这里是医院不是旅馆好吧？
程晓洛看了他一眼，见他一副好像被主人抛弃的小狗的模样，虽然心里很清楚那只是装的，可是偏偏就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好告诉自己，就这么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确实不好，留下来陪着也是应该的。
于是，年秋彦回北京的第二晚，就在满是消毒水气味的医院度过。
还好医院住院的人不多，他们被安排在一间空病房，这也让本来还有点担心自己占用了资源的程晓洛稍稍安心了些。
病房里有两张单人床，因为觉得一起睡会很挤，怕碰到他的伤处让他腰疼，程晓洛就打算在另一张空床上凑合着睡。
“不行，你得和我睡在一起。”
年秋彦躺在床上，开口道。
“我们没睡在一起吗？一个房间呢。”程晓洛坐在床沿上，随口说道。
“得睡一张床。”他说。
“……”她默默翻白眼，“很挤诶，你就不怕腰疼？”
“我想抱着你。”
“……”
她脸皮到底薄，被他这么红果果地调戏得言语不能。
“亲爱的……”他轻声唤她。
长舒一口气，她看着他：“你又不是小孩子，抱什么抱？偏不让你如愿！谁让你没事和姓郑的拉拉扯扯，你这叫自作自受！就是得吃点苦头才能长记性，要不然……哼哼，你以前的事我也多少清楚一些，今天是姓郑的，明天不知道会不会又有什么菲利普之流的找上门呢……”
没料到她会突然提起菲利普，虽然想说郑应昇是特例，在他以前的那些人，是绝对不会有一个人会和他牵扯不清的，可是转念一想，这种破事好像也没什么值得炫耀的，他也就闭了嘴。
除了自己撞上来的郑应昇，确实是避不开的，她从来不提他的过去。可是他觉得，不提不代表她就没有放在心上。她到底是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不在意那些事情？可是她却从没说过什么，这让他心里一直有些罪恶感，觉得自己……有点脏。
真是奇怪，就连和郑应昇在一起的时候，他都没有过这种感觉，难道是因为她是女孩子的关系？
他安静地眨了眨眼，看着灯光下的她。
她大概是觉得自己一时失言，这会儿倒没了刚才的气焰，只坐在床沿，低着头，两条腿晃啊晃地。
“遇见郑应昇的时候，我很希望之前的那些人在我的生命中都没有出现过，那时候我才真正觉得，以前的自己有多混账……”他的声音很低，在安静的病房里，却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可是现在……虽然不愿意这样说，我却不得不庆幸他们的出现。”
程晓洛竖起耳朵——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没有那些人，我就不会遇见郑应昇……”他异常认真地看着她，“如果没有遇见郑应昇，我就不会认识你。”
她怔住。
“早一天，晚一天，多一步，少一步……如果你没有去那家酒吧，抑或我没有恰好被人纠缠，又或者，那晚你没有喝醉……你有没有想过，那么多的偶然，或许一步走错，我们就会擦肩而过。”
“……”
“缘分，真的是很玄妙的东西……”
她被他这一席话给勾起了回忆，心中一时也涌起万千感慨，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怔怔地，鼻头有些发酸。
“还好，歧路虽多，我却幸运地走上了那条正确的。”他微微地笑着，看着她的眼睛在灯光下反射出明亮的光。
“你又怎么知道……”她觑着他，喃喃道，“说不定别的路上有更好的等着你呢！”
“你就是最好的。”他笑道。
“哼……”
他依旧微笑：“做人要知足，哪能整天肖想着什么‘更好的’呢？我们现在不好吗？”
“说不定哪天就变了，”她别过头，别扭道，“我还记得你抱着我，哭着说什么‘真的爱他’的模样呢！”
“哈，”听她提起这个，他的笑容有些尴尬，“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还提它干什么？你看，我就从来没说过你以前那位什么……”
“以前？”程晓洛回头，炸毛了，“喂！我那和你不一样好不好？我最多就是心里惦念着，可什么都没干过！哪像你——”
她话说到一半突然噎住，瞪着他却说不出下文。
可他怎么会不知道她想说什么，见她生生地止住话头，只好苦笑：“你想说就说吧，我以前确实不像话。”
她摸摸鼻子，目光闪烁：“你也别这么说……我，我也没那个意思……”
他哭笑不得，都这样了，没那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
“哎呀不说了……”她“啪”地一声把灯给关了，“睡觉睡觉……”
“亲爱的……”
“又怎么了”
“明天我们就回家吧……医院的气味闻得我难受。”
“……”
他在黑暗里听着她微微的呼吸，过了很久，才听见她自言自语似的喃喃声。
“你还真是不好养……”
第45章 第45章 苦恼
程晓洛突然发现，这几天何紫和穆雨似乎都特别地清闲，自己没事儿干，却整天管着她的闲事。
“我在做午饭啦……”
一手拿着锅铲翻着锅里的西红柿炒鸡蛋，一手拿着手机作解释，程晓洛默默地朝天翻了个白眼。
“咦？你做饭？”何紫很诧异，“你们家不是自古以来就由年秋彦做饭吗？”
“呃……”
“哇——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婚前婚后两个样？”何紫在电话那头大呼小叫，“呀呀呀……男人啊，果然都是这样……”
“什么呀！”程晓洛叹气，“不是啦，秋彦不舒服。”
“不舒服？”何紫有些诧异，顿了顿，才小声地，有些古怪地问道，“他怎么了？”
程晓洛只顾着锅里的东西，没注意到她语气的不对劲，随口答道：“他的腰伤了。”
有好几秒钟，何紫都没有反应，直到连程晓洛也发觉到不对了：“喂？阿紫？”
“呃……啊？”何紫好像刚刚才反应过来似的。
程晓洛皱眉：“你怎么了？”
“啊，啊……没事，呵呵，没事……”何紫在那头笑啊笑，笑得程晓洛浑身不舒服。
“喂，你笑什么笑？”程晓洛偏着脑袋，把手机夹在脑袋和肩膀之间，腾出手来想把锅里的西红柿炒蛋盛到旁边的盘子里。
“嘿嘿……”何紫的笑声显得无比的猥琐，“洛洛，想不到啊想不到……”
“嗯？”不知道她又怎么了，程晓洛只一心对付着自己手上的事。
“哈哈哈哈……”何紫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我还以为比较吃不消的人会是你，没想到居然是年秋彦腰疼——洛洛你的战斗力也太强了吧哈哈哈……”
“啊？”
“咳咳，我说，你也节制一点，把人家弄坏了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你自己啊……”
程晓洛脑子转了几个圈，搞懂了她的意思，手猛地一哆嗦，险些把炒好的菜扣到自己身上……
等着程晓洛叫开饭的这段时间里，年秋彦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玩手机里的赛车游戏，眼看他就要刷新最好成绩时，冷不防地，从厨房里传来程晓洛一声大喊：“你给我滚！！！”
他心尖一颤，手指一抖，小红车没能躲过大石头，英勇地便当了。
……
年秋彦没想到，原来程晓洛认真起来，做出的菜也能够入口。因为他的腰尚在恢复期，程晓洛勤勤恳恳地把他从房里搀到了客厅，让他坐在沙发上，然后把茶几当饭桌来用，三菜一汤摆出来，倒也有模有样。
“人家说吃什么补什么，你这也不知道是伤筋呢，还是动骨——喏，冬瓜排骨汤，青椒炒肥肠，都补补好了。”指点着自己做的菜，程晓洛说得头头是道。
年秋彦朝那几碗菜扫了一眼，低头作喝汤状：“筋和肥肠，不是一回事吧？”
程晓洛：“……”
他藏在碗后的嘴角默默地勾起。
程晓洛的拳头捏起又放开，瞪着他，突然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事，皱着眉头，有些不甘心，但还是低声道：“喂，跟你说个事……”
“嗯？”
“那个……”她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嘴唇，“我们结婚的事……什么时候告诉我爸妈啊？”
想起昨晚爸妈打电话来，又旁敲侧击地想要说服她去相亲，她有些囧。本来早就该把这事告诉爸妈了，可她却一直开不了口，毕竟一来她这算得上是“闪婚”，二来，这对象还是传说中已经分手大半年了的年秋彦——她觉得爸妈对这事恐怕会有些意见。
年秋彦听了她的话，很惊讶地睁大了眼：“你还没说？”
“啊？”程晓洛见他一副万分意外的样子，自己也意外了，“呃……你怎么这么说？”
“这件事情你不应该同爸妈说吗？”年秋彦露出很不赞同的眼神，“我可是第二天就告诉家里人了。”
“呃……”她要怎么解释她心里的那一点小纠结呢？
年秋彦看了她一会儿，眉心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问：“你不会是不愿意吧？”
“呃？”程晓洛没明白他的意思。
年秋彦却满心以为被自己猜中了：“你其实不想和我结婚，所以才没告诉爸妈是不是？你怕一旦告诉他们这事就没了转圜的余地，只要他们不知道，你随时离婚都可以？”
“啊？”程晓洛被他突如其来的质问搞懵了，“你你……你说什么呢？”
他这是什么逻辑？为什么她有一种完全听不懂的感觉？
年秋彦却很生气地别过脸去，连饭也不吃了。
“我怎么……”程晓洛本想高声压下他的气焰，但突然想到他的伤，又闭上了嘴。
算了，不和伤患作口舌之争。
“生气了？”她尽量温柔地小声问。
“……”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
难得她好言相劝，可年秋彦就是不理她，看见他像个小孩子似的别扭着，她觉得好笑，忍不住“扑哧”一声，捂嘴笑了。
“你还笑！”年秋彦愤愤地扭过脸来，没好气地说道，程晓洛故意撞上去，凑到他面前。
“我就笑！怎么样？哈哈哈……你这只别扭受……”
“什么？”听了她的话，年秋彦捉住她的肩，提高了声音，“你说我什么？！”
“……”
得意忘形之下不慎失言的某人下意识地用两只爪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呀呀呀，完了完了，根据她这么多年的小说观察心得，但凡男人，不论是直是弯，是攻是受，都是不喜欢被人叫做受的……
果然吧，眼前的人眼睛里似乎有火焰慢慢地燃起来了……
“啊，哈哈哈……我随口开个玩笑啦，”程晓洛没骨气地谄笑，“别在意别在意……其实我也不知道刚刚说了什么，哈哈……吃饭吃饭……”
年秋彦却不管她的谄媚，依旧缓缓地逼近她，那架势直让她心跳加速，呼吸困难，恨不能赶紧找个洞钻进去。
“呃……不吃了？”某人还在自言自语，“那我去洗碗好——唔……”
在她唇上啄了一口，他挑眉一笑：“我是……受？”
“啊？”干脆装傻，“你说什么？”
“哼哼……”他也不同她多废话，从喉咙里发出几声冷哼，便压了过来，按住她的后脑勺，凑上去就是一个深吻。
程晓洛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神魂颠倒之中突然想起早上在医院病房里，他一点也不顾有护士在场，旁若无人地索取“早安福利”的情形，于是脸上终于后知后觉地飞起了两抹红霞。
唇舌纠缠，她也开始不自觉地回应他，于是换得他的更加动情。茶几上的饭菜晾在那儿没人再去理睬，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把她压倒在沙发上。
他不安分地扯开她领口的扣子，嘴唇从她的唇上离开，经过下颌，滑到了脖颈间。他像小猫似地轻轻咬着她脖颈处柔软的皮肤，痒痒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想笑，可是那悄悄地探进她衣服里，游走在某个部位的黑手却又提醒着她此刻的处境。
“呃……”
正当他的亲吻落在她锁骨处，想要挪动下身子换个更舒服的位置时，已经被完全遗忘掉的腰伤不合时宜地跳出来捣乱了。
他这一声闷哼像一道惊雷似的把程晓洛劈回了现实世界，要不是有他在身上压着，她一定立马就会跳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腰疼？”原本沉浸在意乱情迷中的神智顿时清醒，她手忙脚乱地把他上下一顿乱摸，“没事吧？要不要紧？”
“嗯……”他苦笑，“没事，就是……有点疼。”
“那……那怎么办？”她傻傻地看着他。
这样近距离地对视着，他突然一笑：“你说怎么办？”
她忙错开眼神，不自在地呢�
